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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野泽纯子住房回到现场时,遗体已送去解剖,在陈尸的地方用粉笔画出了人的形状。
“怎么样?”龟井刑警问十津川。十津川一面打量榻榻米上画的人型,一面说:“是高级的女待,有将近三千万的存款。似乎还有珠宝之类,总之相当富有。”
“这么说,遗体左手手指上戴着大钻戒,要是真品,岂不值几百万元!”“这样看来,越发不能认为凶手是以抢劫为目的了,侵犯女人,再加以杀害,才是真正的目的。”“也许不该这么说,这是猎女人吧。
是狂暴的凶手狩猎女人!”“猎女人?”“不对吗?”“不,加岛刑警也这样说。他说,一个怀恨年轻女人的男子一到星期五的晚上,就去狩猎女人。”
“谁都会这么想吧。只要是年轻有吸引力的女人,不论什么人都行,因为是狩猎的猎物。”“不错。”“警部,你以为如何?”“我只关心一件。”“是什么?”“晒黑。
这次的受害人也晒得很黑,比基尼泳装的痕迹看来很白。”“我也有同感,不过,以前跟警部讨论过,这可能是偶然的一致。现在是九月,夏天时的女孩大都到海边去,不被阳光晒黑,那才是奇怪呢!”
“可是,这次的受害人是夜间俱乐部的女待,一般来说,这种职业的女人都不喜欢晒阳光,当然也有例外,个别女待以晒黑的皮肤自豪,但是,这种为数很少的女侍竟然被杀,似乎太偶然了。”
“那么,警部,你认为凶手早就知道被害人的皮肤晒得很黑吗?”“我就因为不能断定,才觉得为难呢!”十津川苦笑道。
十津川从心里不认为凶手与被害人有来往。杀害有来往的人,凶手会用手帕或衣物盖住死者的脸部,尸体也会被掩埋起来,如果尸体被发现,凶手会首先被怀疑的。可这次的凶手却不同,既没有隐藏尸体之意,也没有掩盖脸部的作法。
如此看来,凶犯和受害人不可能有亲密来往,但凶手又是怎么知道三个女人都被晒黑的呢?因为脸部晒黑吗?可三个女人都是夜间遭到袭击身亡的,夜里又怎能看清脸部呢?
尤其是这次的受害人,职业是俱乐部的女侍,已将脸部化得看不清晒黑的痕迹。也许凶手是公共浴池的工作人员。说到公共浴池也不合情理,因为三个被害者的家里都有浴池。
而且三人居住得相去甚远,很难同时到一个浴池洗澡。这些结论都是否定的,但十津川仍然没有放弃凶手知道被害人肌肤晒黑的想法,因为这三个年轻女人的裸体都晒得那么黑,这是确凿的事实呀!鉴于加岛刑警的见解,联合专案小组把他吸收进来了。
据加岛的调查,受害人野泽纯子月收入约八十万元。八月底曾同该店的两个女侍到大溪地旅行一星期,耗资一百万元。龟井已四十五岁,今年夏天,在两个孩子的死缠下,曾到丰岛园游泳池去了一次。
对于大溪地,他并不羡慕。即使经济允许,他也没有这个时间。在听加岛的介绍时,他发出了一声叹息,这实在是一种感慨,感慨这时代赋予单身女人的恩赐。
“还有,据说,受害人在店里已列为第三号人物,她经常出入客房,男性关系相当复杂,仅仅在她房间里找到的名片就超过一百张。”加岛说完将用橡皮筋捆住的名片放在十津川面前。名片中有著名公司干部的名字,也有议员的名字。
“凶手能在这些名片中吗?”世田谷警察局的安井,一张张地翻阅著名片,一面询问十津川的意见。
“如果凶手在这当中,那他一定认识第三个受害人。”十津川说完,又转问加岛:“刚才曾向你说有第三个假设吧?”“嗯,除了凶手认得受害人或完全不认得之外。”“是的,凶手可能认识三个人中的一个。”“我不十分理解你的意思。”
“假设凶手与第三个受害者有很深的关系,可能是这捆名片中的一个人。凶犯想杀她,但是一杀害,自己立刻会受到怀疑。所以首先奸杀两个完全没有关系的女人。星期五这天杀人,也许是为了加深人们的印象。”
“原来如此,这样看来,以同样的手法奸杀野泽纯子,就会成为路过妖魔的罪行,目的就在于此吧!”加岛刑警目光炯炯地说。“虽然这么说,但也只是一个假设。意思是必须先清查一下这百张名片的主人。”十津川说。
当天傍晚,野泽纯子的解剖结果送来了,死因是绞勒导致窒息死亡。死亡时间确定为下午十一时至十二时。受害人被强奸,从yīn道中流出了血型b型的精液。这次命案与前两次完全相同,证明凶手确系一人所为。
由于第三次命案的发生,新闻界和市民们对警方的指责越来越厉害了,新闻界对第一二次杀人案的报道还在于猎奇性,但这次却完全在攻击警方的无能了。
对于警方,往往是这样的,没有什么案件的时候,警察被认为是多余的,一旦凶案发生,警察又获得信赖,但是,如果警察能及时将凶手缉拿归案,人们便拍手叫好,反之,则又成了众矢之的。
十津川对舆论方面早有心理准备。新闻界指责说,警方没能及时阻止第三个年轻女性的牺牲,完全是漠视东京都的几万个年轻女人。有的报纸公然写道:“已知凶手的血型是b型,这些材料已齐备,警察当局却束手无策。”虽然报纸这么说。
但有b型血的青年男子在东京都也有几万人,这些人的脑袋上也没有贴帖儿呀!也有的报纸写道:“如果警方不能信赖,只好各别自卫。据悉,杉并某公司准备在星期五让年轻女职员提前下班回家。”这家报纸还写道:“如果女职员不得不工作到深夜,将安排她们住在公司附近的旅馆。”
“这是什么意思呢?”龟井生气地用指头敲着报纸“一味攻击警察,真是太不负责任了。”“别这么生气。”
十津川笑道“事实上,我们也没有抓到任何线索。报纸的前言不能令人满意,但我倒欢迎星期五让年轻女职员早点回家。我确实不希望再出现第四个牺牲者。”
“可是,警部,自卫也有限度啊。女大学生和女职员可以早点回家,但酒馆女人怎么办?你要知道,第三个牺牲者就是夜间俱乐部的女侍呀!我不相信下个星期五,所有的俱乐部、酒吧和土耳其浴室的女郎都会放假!”
“我知道。所以,在下个星期五前,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凶手。为此,必须尽快查清那百张名片。”
“警部,你认为凶手在那里边吗?”“老实说,可能性只占百分之五十,可是,前两件都没有任何线索,因此才束手无策。这次终究有一百个男子,也许凶犯就在其中。”
这一百张名片的社会关系相当复杂,尤其是社会地位较高的人,尽管有名气,也极力否认与野泽纯子的关系。也有人硬装糊涂,说别人在滥用自己的名片。安井刑警去查认n议员时,几乎被殴打。
当然,查证中也发生些有趣的故事,著名的超级市场四谷分店的一名会计,当受到查证时,突然想逃跑。
刑警以为是他杀害了野泽纯子,于是强行加以逮捕,询问后才知道他贪污了超级市场的销售款,而与本案毫无牵连。总之,调查的范围日渐缩小。到星期三,联合调查组的眼睛盯在了一个人的身上。此人名叫佐伯裕一郎,三十二岁,是新宿西口三林美容院的发型设计师。
白石和青木两位刑警对佐伯进行侦查后,是这样汇报的:“从二十七岁起,他曾赴巴黎留学三年。在那里学习发型设计后回国,去年开始担任三林美容院的发型设计师。”
在白石进行汇报的时候,青木把佐伯裕一郎的半身照片分发给十津川及专案组的成员。“长得相当不错。”龟井瞥着照片说。“脸色相当阴沉。”十津川说出自己的看法。
“佐伯本人有时也露出阴郁的神色。据我们调查,他十八岁和十九岁时,曾两次因强奸妇女而被改造。”白石引用了调查记录说。“血型呢?”十津川指着照片问。“b型。”白石说。“这么说,他具备了凶犯的条件。”龟井说。
“是啊,龟井兄。”白石深深点点头“身高173公分,体重60公斤,稍瘦,但很有力气。更为重要的是他在强奸女人时,两次都是使对方全裸,再进行强奸。
当然,佐伯没有交待这件事。““与受害人野泽纯子的关系呢?只是夜间俱乐部女侍与顾客的关系吗?”十津川问。
“不,不是。”“是什么呢?”“据说,受害人野泽纯子常到佐伯工作的三林美容院去。店中管接待的女孩这样作证。”“佐伯自己如何说?”
“承认她是顾客之一,但说没有特别关系。他说名片可能是她第一次来的时候给她的,属营业用的名片。这可能是实话。”
“佐伯去过她服务的夜间俱乐部吗?”“据‘月光’俱乐部的女侍说,佐伯好像没有去过,她们印象不深。”“这次案件发生时,佐伯在干什么,有不在场证明吗?”龟井用铅笔轻敲桌子,插嘴问。“三林美容院营业时间从上午十时到下午八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