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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突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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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年的山野生活让温若依养成了依赖别人的习惯,所以当一个她无能为力又不知所措的局面突然出现她面前时,她就会彷徨、忐忑、迷茫、恐惧,甚至会绝望以至于放弃。每当这个消极的时刻来临,她都会找个没人的地方静静的等待,因为那种悲观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然后她便可以逐渐恢复理智作出一个客观的决定。当然,如果有人能在那时给与她支持和鼓励,她会复原的更快,就如昨夜。

    第二天中午,温若依是被说话声吵醒的,其实声音并不大,只是她该醒了而已。

    “南公子,温姑娘可醒了?我做了些清淡的粥你也喝点吧,你今天都没吃东西。”

    “多谢,楚小姐费心了。”

    “南公子,你,能不能像从前一样,叫我小香。”

    “……好,小香。”南忆的声音很温柔。

    “太,忆哥哥,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楚博香的声音激动的微微颤抖,眸中水光乍现,泫然欲泣。

    “当然可以,傻丫头,这么大了怎么还爱哭鼻子。” 南忆起身来到她身边,笑着说道。

    “忆哥哥还记得我爱哭,我,我…”泪水夺眶而出,她突然扑到南忆怀里泣不成声。

    南忆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宠溺的哄道:“好了,别哭了,回去洗个脸。”

    楚博香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离开南忆的怀抱,脸红得宛如朝霞,低着头羞涩的说了一句“我,我先回去了。”就逃命似地跑了出去。

    “醒了就起来吧,一会儿粥都凉了。”南忆端着粥走到床边对装睡的温若依说。

    温若依闻言眨眨眼睛,笑眯眯的调侃道:“不想做电灯泡。”

    南忆不明白电灯泡是什么意思,但却猜到她的想法,所以不答反问道:“头还晕吗?”

    “我没事了,忆,对不起,又让你操心了。”说完,她便结果南忆的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她要证明她已经好了,也要赶快恢复体力,她要抓紧时间。

    其实上船之后,温若依很少和南忆单独相处,因为楚博轩兄妹整天的缠着南忆下棋、聊天、品茶、作诗……,仿佛要把十四年来没有说过的话,没做过的事一下子全补回来。她可以理解楚博香对南忆的思慕之情,甚至男女之情,别说他们之间有旧情,就算是初次见面楚博香不动心也难。但是,楚博轩的怪异的眼神她便不能理解,或者说不能接受了。

    “忆,你也吃啊,小香手艺不错的,人也很美,对于你也一往情深…”

    “刚醒就这么多话,快吃东西吧,下次再晕倒我就…”

    “你就永远不要理我,忆,我保证再也不晕倒了,呵呵。”如果再晕倒,她是否还能醒过来?如果醒不过来,你千万不要伤心。

    温若依吃了饭喝了药,基本上就已经好了,心病还需心药医,其实她原本也不是生病只是心结难解罢了,如今她既然已经下了决心也就无需再纠结了。

    她懒懒的躺在床上,琢磨着要怎么找到饮血剑,因为连暮楚都不知道流云为何物,她就更无从得知了,所以也就不费那个心思,还是研究研究饮血剑吧。可是她思来想去除了暮楚提供的信息其他的一无所知,根本研究不明白,看来只有等下来船再找暮楚想办法了。

    唉,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脑袋里便离不开暮楚这个名字了?为什么总是指望着他,依靠着他呢?或许不是依靠而是信任吧,但为什么信他呢,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可笑啊,可笑!罢了罢了,一个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的人干嘛那么计较呢,顺其自然吧。

    于是一切又恢复如常,她依然与玄风斗嘴,依然和南忆撒娇,依然被暮楚“调戏”,依然看楚博轩不顺眼,但对楚博香却格外的好,除此之外一切如常。就仿佛她没有在船头站了一夜,仿佛没有病过一样,仿佛大家都失忆了,就连暮楚也再没问过她身体恢复的如何。

    下船的前一天,温若依偶然路过刘承恩的房间,听到里琴声,而且弹得竟是那日在寒城泛舟时她唱的曲子。于是她情不自禁的推了一下门,见没闩便走了进去,站在门口,这还是上船以后她第一次来看他。

    刘承恩青色长衫,黑发整整齐齐的罩在冠里,竹节一般的长指在琴弦上驰骋,没有丝毫迟疑,目光笃定,挥洒自如,整个人笼罩在一片豪气干云中。这样的他,让温若依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即使天下万物皆在琴中,他也可以将其掌控于指尖,他骨子里好似有种东西在蠢蠢欲动,想要破茧成蝶,一飞冲天。

    这个少年将来一定会有所作为吧!从第一眼见到他起,温若依便认定他是个不安分的人,是个有抱负的人,虽然那日的他看起来无比脆弱,但他的目光却坚定如铁。也许带他回文都是对的,有了兵部尚书这个靠山,他的出头之日也就不远了,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做的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好事,她很高兴。

    人啊,果然是一脚地狱一脚天堂啊!如果她没有救他,他如今可能死了,即使活着也不过是个雌伏于下的连男人尊严都丧失了的禁脔。可是,她偏偏救了他,改变了他的命运,这是上天注定也好,偶然也罢,总之,她改变了他,或许也改变了与他有关的一切。如若有一天他成为了艺术家,他的作品会不会流芳百世?如若有一天他成为国家栋梁,他会不会改变更多人的命运,这就是蝴蝶效应?

    “若依,若依,姐!”

    刘承恩的声音唤回来温若依的思绪,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神了,连琴声停止了都不自知。

    “呃,不好意思,打扰了你的雅兴。”

    “没有,我弹得没有你唱的好。”刘承恩说完脸微微泛红,赶紧转过头说道:“快进来坐吧。”

    温若依笑了笑说道:“啧啧,小恩学坏了,竟然会奉承人了!”这个孩子自从见过她的真容后就经常脸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当日的话给他留下了阴影。

    “若依,姐,就会取笑我。”

    这一刻的刘承恩俨然是一个羞涩的少年,哪里还有刚才那般豪情壮志,就连眉宇间也多了一份稚嫩少了一份英气,让温若依差点认为刚才自己眼花。

    “唉,你要是不喜欢叫姐,可以直接叫名字,我无所谓的,你那样叫听着到不舒服了。咦?这,不是你画的吧?”

    温若依偶然瞥见桌上有幅画,刚想说是他画的就发现不对劲,这幅画边沿已经微微泛黄,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应该是幅古画。刘承恩是个文人,题诗作画读书弹琴是他人生最大的乐趣,因此他的行李基本就是画、书和琴。

    “的确不是我画的。”刘承恩一边说一边抢在她之前走过去,看似慢悠悠实则急切的收起了画卷,让她好生好奇,一幅画干嘛这么紧张,关键是她根本也没看清啊。

    “是名家之作?”

    “嗯。”刘承恩胡乱的点点头,明显是应付。

    温若依见状转身就走,她不想强人所难,更不喜欢被人糊弄。

    “若依姐。”刘承恩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然后又迅速的放开,神色焦急的问道:“你生气了?我不是…”

    “傻孩子,这有什么可生气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我不是孩子了!”他不服气的反驳道,似乎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

    “嗯嗯,你是男人,不是孩子行了吧。”她无奈的笑道。

    “若依姐,我,我将来会告诉你的。”他有些为难的看着她,希望她能谅解。

    “好,你想说再说,另外,一幅画而已,我也没什么研究,你不告诉我也行。”

    温若依被他给说糊涂了,她其实对那幅画一点兴趣都没有就是随口一问,可是他的反应却着实让她意外。难道他除了身份以外还有其他的秘密,还是,她太敏感了想歪了?

    终于盼到了下船的日子,大家都很开心,船上的活动空间毕竟太小了,人待久了难免觉得憋闷。温若依双脚踏上陆地的瞬间,忍不住跺了两脚,心里顿时踏实了,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其实她心里一直很怕,文都对她而来有太多不可预知的东西,如果真有人不想让她回文都,很有可能会在船上下手。如果是那样的话,即使刺杀不成还可以放火烧船,面对两千来米宽的江面,任你轻功再好也无济于事,到时候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就只剩葬身江底的下场了。

    如今上了岸,她悬着的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打架她不成逃命还是有机会的。这几年她也算把云渺步练得炉火纯青,真要是玩命的跑,恐怕没几个人能追的上她。如若再有人给她争取个三五分钟,那她绝对有把握跑得无影无踪,想追都没方向。

    码头距离临江镇还有一段林间山路,因此他们没有直接骑马而是慢慢的溜达,享受着脚踏实地的感觉。而且一路上多是些诸如面摊、馄饨摊之类的小吃,也算热闹,温若依倒是不介意坐一会儿,只是与她同行的这些公子少爷们是绝对不会选择在此就餐的。

    可就在他们路过最后一个茶摊准备上马时,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突然拽住了温若依的袖子,讨巧的说道:“姐姐,天这么热,喝碗凉茶再走吧!我爷爷泡的凉茶可好喝了,真的!”

    温若依低头看了看小女孩满是补丁的衣裤,又扫了一眼这个特别简陋的摊子,便猜到他们生意肯定不好。古往今来,码头都是寸土寸金的地方,他们的位置如此的偏远,百分百是不会挣钱的,而且搞不好还要交税,唉,穷人难做啊。

    “就你和爷爷两个人吗?”

    “不,还有我爹娘,不过,我爷爷泡的凉茶是最好喝的,所以我让我爷爷泡给你喝,姐姐,你喝一碗吧。”

    “好,那就麻烦你爷爷给我们泡两壶好茶,如果不好喝我可不付钱哦。”小女孩听了高兴的不得了,一挺胸脯自信满满的说道:“姐姐你放心,一定包您满意!爷爷,爷爷!来客人了!两壶好茶!”

    小女孩一边喊一边轻车熟路招呼着他们坐了两桌,同时拿下肩头的小抹布卖力的擦着和她差不多高的桌子,然后又开始摆茶碗。温若依见了皱了皱眉,她八九岁的时候只会玩哪会干活,于是她忍不住接过茶碗,刚要动手,那些公子少爷便也坐不住了,纷纷自己动起手来。

    小女孩一看便有些急了,以为自己做的不好,生怕他们走了,连忙哀求道:“姐姐,姐姐,我很快就摆好了,别弄脏了你的衣服。”

    温若依笑着拉过她,安慰的说道:“别担心,你做的很好,姐姐很满意,一会儿我让那个叔叔多付些银两,让你娘给你做件新衣裳,好不好?”

    “真的?嗯,不用了,娘说过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小女孩的眼里满是失望,可能她从出生开始便没有穿过新衣裳吧。

    “怎么是随便要的呢,这是你的劳动所得,一会儿姐姐和你娘亲自说,这钱是给你的打赏。”

    “谢谢姐姐,太好了,娘,娘,你快点来啊!”

    小女孩一听眉开眼笑迫不及待喊了起来,可是见布帐后面没有动静就又大声喊道:“爹,客官要两壶好茶,快点!”

    喊完还不见回音,小女孩就着急了,扔下抹布就要过去,却被温若依一把拉入怀里,她觉察出不对劲,眼睛紧紧的盯着布帐。此时玄风早已起身和南忆一起慢慢的走了过去,而其他人也跟着戒备起来,暮楚起身将温若依护在了身后。

    就在玄风将要到达布帐的刹那,轰得一声茶摊四周像是埋了地雷一般炸成一片,与此同时浓浓的白烟自炸点顷刻间弥漫开来。

    “有毒!散开!”玄风大喊一声就和南忆四掌翻飞逼散白烟迅速后退出十几米,而暮楚长臂一展揽着温若依和她怀中的小女孩凌空飞起,急急的退出了数丈,落入林中的大树上。

    温若依听到玄风的喊话的时候就赶紧闭住气息,慌乱中想用手握住小女孩的口鼻但又怕把她憋坏,于是不知所措的对着暮楚喊道:“怎么办?”

    “没事,毒不沾身就没事,不用闭气。”看她太过紧张,暮楚就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掌中。

    可是此时此刻,温若依根本听不到他的安慰,她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不,吓傻了!这是通往临江镇的官道有过往行人,他们都不会武功,他们都躲不开那毒烟,他们都在挣扎,在哀嚎!无论男女老幼,不管身材大小,只要沾到那烟雾身体四肢就硬生生断裂成数节,如同积木一般瞬间便散了架,血肉模糊洒落一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