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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我在这儿,别怕,做梦而已。”南忆一手揽着她颤抖的腰身,一手抚mo着她的头发,轻声哄着,眸中泛起丝丝怜惜。
她哭了一会儿,哽咽的说道:“你别走,陪着我,行吗?”
“放心,我不会走的。”
温若依向里挪了挪,可是没有松手,好像松开了,南忆就会离开。待他躺下,她就整个人缩进他怀里,头枕在他颈间,拼命的吸气,仿佛只有这个气息,才能让她平静,安心。
南忆见状收紧了臂腕,将她圈在怀中,摸着她的头发,心疼不已,“睡吧,睡一觉就好了,乖,什么都不要想,一切有我。”
南忆的胸膛热乎乎的,心跳平稳有力,她一下一下的数着,脑中却是那个血瞳男人,他红袍上绣着耀眼的金龙,她不认识他,但认识饮血剑和玉扳指,一个是帝王禁忌,一个是文国的传国之宝,为什么都在他手上,难道他是文国的开国皇帝?可是,他为什么是灰发血瞳?
“忆,南宫家世代都是黑发血瞳吗?”
“当然,天下人都是如此。”
“那,有没有异族?比如,灰发血瞳的?”
“嗯,好像没有,依儿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刚才梦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忆,我睡了,你别走。”
“嗯,睡吧,别怕,那都是梦。”
许是真的累了,许是哭的累了,温若依不愿意再想,又往南忆怀里钻了钻,直到紧紧的贴着他,才放心的睡去。她没问他为什么会来,她只要知道他不会离开就够了。
南忆轻轻的抹掉她脸上的泪痕,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小时候,他每次搂着她睡,都会忍不住吻她的额头,然后,她就会闭着眼笑,将他抱都更紧。曾经,他以为自己再不会吻她了,也不会见到她笑了,因为已经好多年没有抱着她睡了。
他正想着,缠在他颈间的手臂忽然收紧,下一秒,她笑了,仍然闭着眼睛,可是却笑得宛如盛开的梨花。
温若依一夜无梦,悠悠醒来却看见身边没人,刚想喊南忆,就见他从外面回来。她来不及思索,下了床就跑向他。南忆一个箭步来到近前,打横将她抱起,皱眉责备道:“怎么不穿鞋呢?你体寒小心着凉。”
见她不说话,只是死死的搂住他脖子,他便笑着安慰道:“我去和师父说一声,让你多睡会儿,睡醒了吗?饿不饿?”
她乖乖的点点头,依然没有说话,看着南忆拿起鞋,一只一只给她穿好,看着他拿起玉梳,一下一下给她梳头,她很想就这样睡死在南忆的温柔里,永生永世不愿醒来。他的怀抱里没有烦恼,没有噩梦,没有痛苦,也没有未来,可是,她不能这样自私,她可以不要未来,但却不能毁掉他的未来。
“我自己来吧。”温若依伸出手,笑着说道。
“今天我想给依儿梳头。”南忆没有答应,但同样笑着说道。
好,就今天,今天以后,她都自己梳头,她不要再拖累他。
下楼吃过饭,他们便启程赶路,虽然浩浩荡荡十几个人,却没有来时那样热闹,没有了沉默寡言的刃,更没有整天惹她生气的暮楚,温若依觉得这好冷清。因此,赶路变得枯燥起来,她每天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好像她只有这两件事可以做,而且无论是脑袋还是心里都空荡荡的。
两天后,他们到达了安平城,玄风他们只打算在这里歇一晚然后就向北走。因为玄衣山庄的弟子遍天下,所以他们刚进城,安平城的弟子便来报告这里的情况,说是一天前见过了玄凝,但是没有看住,现在不知去向。于是玄玉要留下来查访玄凝的下落,晚上为她们践行。
饭桌上,温若依听了没有喜忧,毕竟她与玄玉没有交集,但玄玉似乎很高兴,喝了不少的酒,他的酒量几乎和玄风不相上下。南忆、刘承恩也陪着喝了些,她本来不想喝,但是盛情难却,而且想到自此一别可能永无相见之日,便也就不再推辞,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喝酒。
辣、甜、热,这便是救的滋味,一杯接着一杯,她有些恍惚,对面坐的不是玄玉嘛,为何长得却像暮楚?为什么想到了暮楚,因为这是当初他选的那间酒楼,因为他离开的时候没有践行宴。
夜风拂面,顿时清醒了不少,她走到那棵树下,想起了暮楚曾经说过的话,他到宣都了吗?他,真的是回去退亲吗?
“若依。”
温若依闻言心头一跳,暮然回首,眼中有失望闪过,“玄玉公子。”
“你很失望?我不是你想见的人。”
看着径直走过来的玄玉,温若依的脸部有些僵硬,今晚的玄玉与平时不同,让她不敢直视,而且,他没有自称玄某,而是直接用了你我。
“明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你能否答应?”
温若依转过身,背对着玄玉,淡淡的拒绝道:“即使不情之请,又何必开口?”
“不开口就永远没有机会。”
“开口也未必有机会。”温若依说的很冷漠,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个冷漠的人。
“既然是未必,就有可能。”见温若依没有反驳,玄玉便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坚定的说道:“我想看看你的样子。”
“何必呢?不看更容易忘记。”
“为什么要忘记?我二十多年来,第一次遇到心仪的女子,为何要忘记?”
玄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落寞,可温若依盯着脚下,仍旧不肯抬头看他,因为她的脸微红。活了两辈子,第一次有人这样直接的对她表白,她也是个女人会,所以她羞涩、欣喜、尴尬、无奈。她犹豫了,虽然无法回应他,但是不是可以答应他的请求,就当是感谢,或者了断。
“初见时,我便觉得你是位磊落的侠客。”温若依摘掉面纱,笑着对他说。
“我不是侠客,只是个江湖人罢了。”玄玉的眼中没有一丝杂念,也没有惊艳,仿佛早就知道她的模样似地。
“何为江湖?”
“责任,玄衣山庄屹立百年,受人敬仰的背后肩负着稳定江湖的责任。在做每一个决定之前都要反复思量,此举对于江湖的影响。”
“是啊,人的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有你这样一位少庄主是整个武林的幸事。”
“哈哈哈,如若我真有那么好,你为何视而不见?”
“呵呵,我福薄,要不起。”温若依说笑着戴上面纱,此刻,她对玄玉已经没有了芥蒂,于是诚心诚意的道了句:“珍重!”便转身离开。
这次玄玉没有拦他,望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你真的要不起吗?还是,只有我的要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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