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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小希的质问让商祁延一时沉默，她只当他是默认，垂下头低低地问：“你也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在遇上纪小希之前，他的确这样想过。
如果单论条件，能有资格和他商祁延联姻的，国内国外，一共也找不出几个。商家早就把目标定在了阮楚楚的身上，他自己也考量过，阮楚楚各方面都很合适。和她联姻，也能让商氏更上一层楼。
甚至，在遇上纪小希之后，发现她所有的好之前，他还这样想过。
商界名存实亡的婚姻不在少数，真爱和妻子不是一个人的，大有人在，并算不得什么污点。他想过娶阮楚楚，给她商太太的名分，然后让纪小希躲在他的羽翼下被小心保护就好。
但是现在，他很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去娶别的女人。上次酒会上偶遇，他也和阮楚楚说得很明白，不会和她有任何可能。
“小希，我没有那么想，至少，现在不是那样想的。”他扶着纪小希的肩膀，逼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我对你怎么样，你应该知道的。”
她还是问：“那你为什么没有对公众声明？”
“这……”
“你还是在给自己留着退路。”她不再问他，而是直接下了结论。
事实上，商祁延并不是要给他和阮楚楚的关系留退路，而是要顾全阮家和商家两家的面子。
如今，他的继母和妹妹多次在公开场合暗示，他和阮楚楚是一对儿，而阮楚楚方面，更是屡屡附和这种呼声。如果他现在站出来辟谣，不仅商家和阮家关系会马上僵化，对商氏的运作造成巨大的影响。而且商氏内部，也会对他产生不满，让他大受掣肘。
商氏目前在他的领导下，看似稳健向前，但实际上危机四伏。
一旦出了问题，老对手乔宇，赵秦风会乘虚而入，日本的青木景天也不是良善之辈。更何况，还有商氏自家人，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莫妮，早就对商氏的产业虎视眈眈。
他做一个声明容易，可是之后巨大的连锁反应，他不得不万分斟酌。
身在高位，很多时候不是恣意的资本，反而需要人更加谨慎，说是步步惊心也不为过。
只不过这些，他没法对单纯如水的纪小希说，而且，他也不希望他的女孩去知道这些。
自己没有做到的事，他从来不喜欢胡乱承诺。所以面对纪小希的失望，他只是沉声说：“总之，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纪小希没说话，只是苦笑了一声。
良久，她才说：“商祁延，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好。”他立刻点头，但是马上又补充了一句，“除了让我放你走。”
“我现在不走。”纪小希说，“但是请你答应我，一旦你有了结婚的对象，一旦你订了婚，不管对方是不是阮小姐，请立刻放我走。”
商祁延立在那里，慢慢放开了怀里的小女人。他垂下来的手掌紧紧握成了拳头，短短的指甲都陷进皮肉里，可是丝毫也不觉得疼。
纪小希又说：“答应我吧，我没法去做个第三者。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还不放我走，我宁可死，真的去死。”
好好的，突然又说出这么沉重的话。
他们之间的关系，隔着门第的巨大鸿沟，终究是不牢靠的。
商祁延很想告诉她，他永远不会让那一天到来。但是如今，他如她所言，连和阮楚楚撇清关系的声明都没有发，又有什么资格做这样的承诺呢？就算他说了，又让她拿什么去相信他呢？
终于，他只是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缓缓松了一口气，纪小希勉强自己给了他一个微笑，然后低声说：“今天我也累了，想休息了。你……你也回去休息吧。”
这样的气氛，小女人肯定不想面对他。而且有很多事，他也需要一个人静静地想清楚。所以也就点了点头，“那你早点睡，不要胡思乱想。”
“嗯。”
“晚安。”
“晚安。”
互相道了晚安，他们各怀心思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可是谁都没有入睡。
纪小希在重新定位着他们的关系，劝自己要看开，更提醒自己不要陷的太深。不然真的到了他娶别人的那一天，她怕自己会承受不住。
而商祁延却用了整晚的时间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孤注一掷，管他什么商家阮家，就把自己喜欢的女人向全世界公布。
第二天早上，两人都顶着大大的黑眼圈。
还是坐了一辆车去公司，纪小希回去培训，商祁延乘专用电梯来到了他的总裁办公室。
两个人话不多，但是也没有什么不愉快，好像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但是他们心里都明白，经过昨晚的深谈，很多事和从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从前他们浑浑噩噩地在一起，没有去考虑过什么将来。但是昨天，残酷的事实被他们摆到了自己的面前，是不得不面对的。
来到培训教室后，纪小希还是有点无精打采的。于婷婷就说：“你昨晚是不是没有睡好啊？看你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淡淡地笑了笑，“昨晚看电视剧看到太晚了。”
“哎，我去帮你拿杯咖啡吧，提提神。”
“谢谢。”
公司茶水间里提供免费的咖啡，不如顶楼商祁延办公室里的高档，但是味道也不错，是纯正的蓝山。
苦涩的味道充盈了口腔，脑子里果然为之一振，清醒了不少。可是喝着最熟悉的蓝山，纪小希却不由得想，那个顶楼的，最喜欢喝蓝山的男人，现在是不是也正端着一杯蓝山咖啡在提神呢？
此时此刻，顶楼，总裁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