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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斜坐在三轮摩托车坐垫上百无聊赖的灰衣男子,赫然便是蟹委会委员长!怎么连他都来了?
委员长身前四人一字排开,从左开始数起,雷神三太子雷辛,右手攥住一串鸽子蛋粗的铁链;元帅殷小八,左手插兜,右手一支金属棒球棍扛在肩上。
看到第三人,那人身如铁塔,神情漠然,后脑扎着短短的辫子,西装笔挺,手里一把黑黝黝的尖刀。
钟若虚心脏竟不争气狠狠跳了几下,敢情是传说中的“暗黑啄木鸟”?原来那人就是委员长麾下五虎战将之一,骇龙杜隐桥!
第四人身高一米七出头,赤裸上身,体形不胖不瘦,唇角浓浓的八字胡,脸上总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看起来就像普普通通的居家好男人。
他偶一回头,钟若虚看得分明,险些惊叫出声。
那人清秀的脸庞左右各有三道整齐斜下的伤疤,这六道伤疤长度均为五六厘米,相隔距离平均,倒像是被人事先划上去的。
钟若虚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恐怖的词语:“六忘疤痕”!
“六忘疤痕”是古时帮会惩罚触犯帮规人员的一种刑罚,只有叛会、通奸、残杀帮会兄弟等罪大恶极的人员才会被执行家法,在脸庞刺下六忘疤痕,然后再处死。
传说六忘疤痕的含义是忘情、忘义、忘忠、忘悌、忘人间、忘命运。解放前,这种残酷的刑罚已被废除。
整个象京黑道脸上留有六忘疤痕的人,除了朱家一位年近九十的长老,就只有螃蟹委员会饿狗先锋队队长蒙思飞!
钟若虚身边的黄喉不禁吓得退了一步,说:“老板,那人是谁?脸上的伤疤那么古怪?”
“没想到他也来了。”钟若虚自言自语道,又说:“他是螃蟹委员会饿狗先锋队队长蒙思飞,脸上那是六忘疤痕!只有老一辈的帮会中人才知道。”
“六忘疤痕?”黄喉追问一句。
“你只要牢记以后见到这个人,能有多远就跑多远。”
与此同时,对面楼的“丝美”洗浴城五楼527包厢悄悄拉开了窗帘。聚义堂的老对头黑风堂堂主樊正军已是兴致勃勃,对手下说道:“苏家少爷请来韩国最狠辣无情的仁川跆拳道馆对付蟹委会,你们赌谁赢?”
有人答道:“这还用问?当然是仁川道馆了,人人都是格斗高手,何况这次还来了那么多好手,蟹委会雷神死定了。咦,你们看雷神都站着准备迎敌,还有一个家伙大大咧咧坐着,莫非吓傻了不成?”
樊正军点点头道:“传闻说蟹委会被称为象京最危险的帮会,我看也不见得。大家仔细观摩,坐等蟹委会的覆灭,雷神一倒,他们会里还有什么人撑得起大梁?千万别轻举妄动,我们要做渔翁,鹬蚌相争的渔翁。”
话音刚落,巷子里一声呼啸,苏成涣布置的人马开始加快脚步,向蟹委会等人冲去。挥舞着铁棍砍刀,气势一往无前,便如一道钢铁洪流,前方无论站的是什么,都要被他们冲垮。
为首一人正是仁川跆拳道馆的主力战将金相宇,手里钢管粗如儿臂,嘶吼着,脸庞狰狞生动。
樊正军暗暗吃惊,金相宇曾在国际跆拳道赛事中获得过良好名次,以身手灵活、力气绝大而闻名于世,来到象京后迎战过几次当地帮派打手,均把对方打得落花流水,十分凶恶。苏家少爷请来这员猛将,蟹委会恐怕是凶多吉少。
双方越来越近,相隔二三十米,金丝雀小巷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悄悄潜伏在巷道周围房子内观战的人群心脏怦怦乱跳。
雷辛脸色铁青,夷然不惧,甩着铁链迎上前去。长达两米、重约五十斤的冷硬铁链被他用力一挥,在半空中拖得笔直,嗦啦一声暴震的轰鸣,众人耳膜嗡嗡的响。
金相宇怪叫个不停,对方区区五个人,还有一人坐在车上纹丝未动,哪里能是自己对手?可笑主顾还请了这么多人来对付他们,当真小题大做。
又是嗦啦一声,金相宇一个念头还没转过,雷辛狞笑着,铁链直直抽了过去,速度犹如电光火石。
金相宇浑没料到他快到这个地步,仓促间举手格挡。
那铁链如雷霆、似闪电,“咔嚓”,手臂反方向折断,形成诡异的倒三角。铁链去势未尽,紧接着,金相宇身躯腾地倒飞,半空中带起碎乱的骨头渣子和肉末,撞到对街一堵厚墙,滑倒在地,眼皮一翻,昏了过去。
妈的,太吓人了!
这种声威、这等力气委实叫人毛骨悚然,手法深沉老练,如同主战坦克正面碾压敌人,不愧是委员长手下四大天王之首雷神三太子雷辛。
任何帮会只要拥有这样一名无敌战将,都可以在象京横行无忌,委员长竟然拥有与雷辛比肩的四大天王、五虎战将、十三常委,人才济济一堂,难怪连四大家族也要怕他三分!
钟若虚紧抿嘴唇,背脊不知不觉爬满细细密密的冷汗。
“轰!”正在前冲中的仁川道馆众人如同拉了急刹,一齐停住脚步。后面的人兀自不知,碰了上去,还有人情急之中被石头绊倒,摔了个狗啃屎。一时间乱七八糟。这道所谓的“钢铁洪流”被雷辛一铁链抽成断流。
八戒更不打话,金属棒球棍上下翻飞,凶悍异常,叮的一声声脆响,砸得敌人头破血流,根本没有敢于靠近他一米半径的人。
巷道宽约六米,堪堪容纳两车并行,仁川道馆人数虽多,但在狭长的巷道里根本施展不开。
六米宽的地方,还要挥舞武器,留下的余地并不多,能够正面对上雷辛四人的跆拳道众不过十余人等。
其余的挤在后面缚手缚脚,所能做的不过是等前方人员倒下,他们再跟着冲上,又或呆在后面大叫大嚷,以壮声势。
骇龙急奔两步,强健的大长腿对着最前面一人就是一脚。那人炮弹般弹开,又撞翻了身后数人。
“让我来!”仁川道馆一个体形庞大的家伙分开众人,手提木棍往骇龙挥下。
那家伙上身赤裸,身材比骇龙还高,起码一米九以上,体形更是壮了半圈,浑身纠结的肌肉,胸膛厚实得好像大块的砖头,整个人看起来仿佛魔鬼终结者似的。
钟若虚认得那人,仁川道馆的重量级打手,外号棕熊,曾与聚义堂双花红棍伦敦乔治单挑而不落下风。有一次群殴中他以一当十,打得敌人鬼哭狼嚎,赢下威名赫赫。
他这一棍子下来,便是大牯牛也能当场打死。两人同为高大威猛型选手,到底谁更厉害一些?
骇龙不紧不慢,如金相宇一样左手横出,木棍呼啸着砸过来,与手臂相格。
在众人惊叫声中,钟若虚、樊正军等鹬蚌相争的渔翁瞳孔猛然缩紧。只见那根直径六七厘米粗的木棍狠狠砸在骇龙的手臂上,一下碎开,木头渣子砰地飞得四面八方都是。
而骇龙下盘稳扎,身形晃也不晃一下。
“你娘的!”棕熊还待要打,眼睛突然一花,暗黑啄木鸟已插进他的肩头。
骇龙左臂一抖,停留在皮肤表层的木头碎屑纷纷洒落,接着勒住棕熊咽喉整个人单手虚虚提起,往地上狠狠一掼!
尘土轻轻扬起,那棕熊便如被打断脊梁骨的土狗,再也动弹不得。
“还,有,谁!”骇龙直着嗓子嘶吼道,像是电影功夫里第一个出场的冯小刚,脑后马尾辫解开,长发飘扬,那气势,就连屏幕也要跟着晃三晃。
威风凛凛!神一般的五虎战将!
跆拳道众如同被火燎过的枯草,慢慢后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樊正军呆呆站立,冷汗湿透衣襟,烟头烧到了手指兀自不觉得痛。
六忘疤痕蒙思飞大踏步上前,随意抓起一人的头发,倒拖着往旁边电线杆撞去,砰砰两声,那人染满鲜血而倒。
蒙思飞再次抓起一人又继续撞晕。
整个过程中,早已被吓破了胆的跆拳道乌合之众噤若寒蝉,将近两百人一动不敢稍动。
“啊!”不知谁发了一声喊,众人往后就跑,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似漏网之鱼,比来时冲刺快了十倍,瞬息之间跑得一干二净,像是潮水冲刷过的沙滩,只留下被打倒的十多个倒霉蛋。
从他们开始进来到溃败,不过短短三分钟时间。
而这个时候,坐在三轮车上翘起二郎腿抽烟的委员长,一支白桦树都没吸完。
凤王钟若虚双手紧紧插进兜里,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对黄喉说道:“马上传令下去,通知秃鹫他们,不得轻举妄动,如果有谁让蟹委会发现了,我杀他全家!”
“是是。”黄喉亲眼目睹了一切,手指颤抖连连按错了几个号码,拨了几次才成功,把老板命令传达下去。
虽然占据巷道狭窄的便宜,可是蟹委会仍展示出了惊人的实力,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解决敌人头目,再以强大的声威震慑剩下敌人,太可怕了。更不用说,他们今晚展示的实力仍不到隐藏实力的五分之一。委员长从始至终没有出手。
片刻,钟若虚已恢复情绪,掩上窗帘道:“黄喉,你觉得我们凤凰会跟蟹委会比起来如何?”
黄喉心有余悸地说道:“还好还好,我们人比较多,地盘比较宽。”
“你不是搞情报的么?连分析都不会?再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