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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城一役,最终以义军的顽强抵抗击退了宋军为结果,此次战役,义军损失惨重,前三大梯队据后来的清点,无一人幸免于难,共三万人,无一例外战死城墙。而此后,义军更是加派了数队梯队,惨烈程度令义军各将发指。
其后更是一度被破墙,进行了数次巷战,义军六王,有三王在此次战役中受伤,其中黑王更是伤势严重,近几日来都无法参席义军的会议。
据不完全的清点统计,义军原有十六万人马伤一万余人,死八万余人,逃跑四千余人,仅余五万余人。
而处于攻击方的宋军,地方军十六万兵马,亡十万余人,逃一万余人,伤仅千余人,仅余四万余人,四去其三。而主力军右营兵马,却仅伤千余人,亡五千余人,原七万人马如今基本保持建制。可见右营兵马把炮灰的工作都交给了地方军,但是显然是没有料到义军抵抗如此强劲,特别是当战争进入巷战时,义军的单兵优势充分体现了出来,而错杂的地形更让装备精良的宋军常遭伏击。
以至于如今双方都失去的主动出击的筹码,宋军在徵城、沈城两座城池驻扎,成合围之势困住了义军,同时加派人马催朝廷派遣更多兵力参战。
而在其他州,义军一开始的风头也被宋军地方部队压制住了,宋朝庞大的军事网络也启动了,无数的军队在集结,调动,义军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稍有不慎,这个巨大的机构将会一夜颠覆。
东破风如今俨然成了义军队伍的精神领袖,而和他有莫大渊源的清风道长众门徒更是呆在了东破风身边,对于义军来说,这无疑是给人人思危的局势安抚了情绪。也正是一代剑仙的号召,以及清风道长在江湖上时的声望,饶是此时义军明显处于劣势,一时间参与义军的人数倒也有增无减,甚至有压过之前的气势,尤以来自各地慕名而来的帮派成批甚至成帮加入义军。
如此一番,虽然义军的队伍更是鱼龙混杂,旗帜不鲜明,但是总体实力来说上升了一个档次。
在义军首府申城,议事厅内端坐着义军如今的大首领郑温安,此时他的脸上相比于前几日,多了几分欣慰,少了几分忧愁。也是,尽管义军和宋军在申城、徵城、沈城三城形成了掎角之势,期间双方更是多次交战,互有损伤,但是此时的局势已有了些转机。
尽管各地不时传来有义军领地被宋军所围剿的消息,但是郑温安相信,如今的义军正有如一支蓄势待发的利箭,早晚便会冲破这看似铜墙铁壁的宋军围堵,因为郑温安知道,宋军经过常年的虚度,军费大部分都不是用于军事上,在粮草储备上自然是没有那么丰足,而且盔甲、武器等换代速度已经处于停滞状态,像火器这类武器在宋军的普及度少之又少,而义军则拥有广大的商业网络,其中不乏海外的商队,他们,自然都是各大帮派的顶梁柱。
而由于义军的资助,使他们拥有了出远海的实力,再加上义军首府所在的位置正是处于两浙路,临近海边。过不多时,第一批的火器便可以运到、到时候,无论宋军军士是如何的骁勇善战,都要败在火器之下!
而如今坐于一侧的东破风等一行人更是让郑温安心神宁定。
近日,有传闻宋军已集结了大批军马,从起义局势稍缓和的地区向两浙路开来。估摸着约有半把月便会赶到。
今日的议事厅内,照例是人来人往,义军的运转效率此时已经搞出来宋军。
在人影中,郑温安忽然发现剑仙等人的身影,而看样子似乎还是朝着自己而来,便赶忙笑着起身迎去。
东破风一见忙抱拳道:“郑大官人何必如此,其实我只是来告辞的。”
郑温安一听到告辞这个字眼,眉头微蹙,试问道:“这?剑仙阁下,敢问要去何方?就不留下来祝我们度过这一难关吗?”
正在一旁忙碌的五位义王闻言也是一惊,纷纷上来寒暄。
东破风见状笑道:“众君不用紧张。这几天我有观察了宋军,现在地方军和京都二大军营的关系由于上次战斗的缘故已十分微妙。目前在缺少兵源的情况下是不会随意大举入侵的,而据我所知,贵军的火器装备似乎要到了吧?有了火器的支持,相信宋军即使来了也可以抵挡住。况且,这次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去做,不过郑大官人,你可以放心,我只带犬子一人前往,张武等人可留在此处辅佐。”
张武在一旁闻言沉声道:“少主人,这…”
东破风并没有言语,只是给了一个自信的微笑,张武无奈地叹了一声,只要东破风决定的事,即使是主人也改变不了,这点倒是和已故的刀圣龙吴鹰差不多。
言及此,郑温安也不好再做挽留,只得令道:“赤王,你安排下,备好两匹好马,准备足够的干粮、银两供剑仙阁下和剑仙传人使用。”赤王领命后退下准备。
第一次被称为剑仙传人,东晓风的心情格外开心,不过修习了“无益清狂剑法”“信步滑云”又身兼火派首座亲授精魄、雪华。近些日子又得剑仙东破风亲自指点,疏通脉络,此时的修为已非昔日东晓风所能相比,已能够将内心情感控制,而不会随意表露。就连鬼少、飒风、墓天、刹旭四人对付起如今的东晓风也是顿感难缠。
东破风见此又抱拳,便转身离去,此行,东破风明白将会是凶险异常,不过,用余光瞥向身后的东晓风,东破风在心里暗道:至少,在我离开前要好好补偿这十多年的情。还有,仍在那谷中于水火中的王洪烈等人。
涪城
东晓风跟着父亲一路马不停蹄,终于在临近黄昏时刻到达了位于申城北方的涪城。这里由于是宋军的腹地,并没有受到战争多大的影响。
在城中找了一家客栈后,二人点了些小菜,由于路上没有停息,基本没有进食,一看到白米饭的东晓风也不管饭烫嘴,抓起筷子就扒了几口。刚想去夹菜,却见一双筷子夹着冒着热气的红烧肉伸到了自己的碗中。
东晓风一怔,抬起了头,东破风见东晓风一脸茫然,轻笑,敲着东晓风的碗道:“还不吃等下凉了。”
十七年,整整十七年东晓风都没有享受到被称为父爱的感情,东破风突然而至的动作看似平常,却给东晓风的心灵带来极大震撼。
“恩恩!”东晓风应了两声,大口地吃着手中的饭,虽然这肉不是父亲做的,但是吃在嘴里却让东晓风欣喜不已。
正吃着,一道阴影游动过来,
“小风。”
“恩恩?”一心吃着碗里食物的东晓风并没有抬头。
“这件衣服,是我刚才在外面的小铺里买的。也不知道合不合适,似乎也不是很好看,不过,这是我作为父亲第一次送给你礼物,就当做纪念吧,哈哈。”
听到这话,东晓风停下了手,不可置信地看着东破风,一件白衣,摆在了桌角。再看东破风,一脸的笑容,也有些尴尬,一向严肃地他此时竟然很害怕,害怕自己的儿子不喜欢,因为到现在,他从未送给人任何东西,更不会懂得要送儿子什么礼物。
东晓风的双手此时抚摸着那白衣,上面还有东破风捂在衣袋中的余温。
“我….”
“恩?”东破风停止了笑容,低声问了一句。
“我,”东晓风抬了头,竟是双眼泛泪“我好开心!真的真的好开心!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收到来自爸爸的礼物!我…”此时的东晓风已是泣不成声,抱着一件白衣又笑又哭。搞得店里面的其他客人都注目此处。
东破风笑着拍着东晓风的头,可是内心却是一阵内疚。
对不起,即使是对不起了你十七年,似乎,还是不能补偿,下辈子,下辈子有幸在做你父亲,我一定不会涉入江湖,我要带你隐逸天下,找处僻静之所,就那样,平淡的一辈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