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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你拿着扫帚在这里做什么?”冉旸惎抓住咏眉的手臂,全身紧绷,怒气勃发。
“爷?你不是出门了吗?”咏眉的声音抖得厉害,话都连在一块儿了。
他的声音让她觉得很像是老虎欲殂杀猎物从喉咙中所发出的声音,无情且深具危险性。
“现在是我在问你话,说,我出门后、回来前,你在庭院做什么?”
“我”
“我叫你说!”冉旸惎用力的箍紧她的手,粗鲁的扭到她身后,阴沉沉的瞪着她。
咏眉的惧意像朵寸步不离的乌云盖顶般威胁着她“我在扫地。”
“你在扫地?府里没有奴婢了吗?”冉旸惎的口气冷得足以冻结地狱之火。
“不是的”
“就算不想当二夫人,也用不着做这些洒扫的工作来明志吧?”他的怒气加倍的指向她。
正打算给夫人送茶点的的小娟恰巧经过长廊,瞧见庭院的这一幕,她的唇使坏的一笑,走了过来。
“少爷,您不是上棉织坊了吗?”她报复的暗视着咏眉,那天挨骂的愤恨,打算一次讨回来。
“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少爷有所不知,二夫人多能干啊,府里的工作她样样抢着做,而且每做一样就跟夫人要一份酬劳,林林总总加起来,她一天内可以赚好多钱呢!”
“不是这样的,爷,是夫人”
“不是这样,那你在这里干什么,拿着扫把赏风景?”冉畅惎的脸上扬起了严峻,眼底的暗沈更深了。
沉重的冷冽感袭向咏眉,恐慌从心底窜起,她四处搜寻一个可供藏匿之处,她想躲起来,逃离他的暴怒。
她见过他的笑容消失得多快,也领教过他的手劲,知道他会有多么大的能耐,可能一个不高兴就折断她的手臂几次经验下来,她清楚他听别人的话,就是不会听她的解释。
但她想为自己辩驳,因为这件事本就不是自己的主意,她只是接受夫人的提议啊!
“为了赚钱,你这么努力,不畏寒风?你真的让我大开眼界了,我长那么大还没见过像你这般嗜钱如命的女人!”冉旸惎冷凝着一张脸,她贪图金钱的作为令他不耻。
“爷”他阴沈,毁灭性的言语像是可怕的恶魔紧紧地缠绕住咏眉。“我承认,我打扫的确是想赚钱,我不能待在冉家什么事也不做,因为你”她猛地住口,惊觉还有第三者在场。
“因为我不上你的床,所以你的八千两飞了,得靠这些收入来抵?”冉旸惎没有她的顾忌,一对眸子灼亮的盯着她。
“我真想知道你这么卖力赚钱为的究竟是谁,难道你有个等你赚钱回去好赴京考试的青梅竹马?他愿意收容被我上过的你,他不介意你为我生过孩子?”
他的心因这个疑问而莫名的揪了起来。
“咏眉从小就让老爷和夫人收养,没有青梅竹马”一阵椎心爆裂的痛楚击中了咏眉,她感觉五脏六腑碎成千万片。
“我只是想报答老爷和夫人抚养的恩惠”她缓缓道来自己的身世,同他坦白苏府待她的好,只希望他不要再诋谩她了。
“少爷,你千万不要被她骗了,这只是她杜撰出来的谎言,她看起来就不像会报恩的样子”小娟尚在舌尖的话,让冉旸惎一个眼神给逼得吞回腹内。
“好,你告诉我你那四个好姐妹在哪儿,只要确定真有其人,我就相信你这么拚命赚钱是为了报恩。”
“找”咏眉说不出来。
她们五人约定一有钱便会重回苏府,现在彼此都没有联络,她不知道她们在哪儿,只知道大家一定都正忙着攒钱。
“小娟真的说对了,这是你编出来的?”冉旸惎的眼珠子跳跃着火苗,对这个谎言已感厌倦了。
“爷,我真的没有说谎,我不知道大家会去哪里”说出事实为什么还会被怀疑?
“我倒觉得你可以不必再费心解释了,因为我不会再信你说的一字一句!”他疯了不成,刚才竟耐心的听完她可笑的故事!?
“你想赚钱是不,喜欢扫地?好,我就让你扫个够、赚个够!”冉旸惎的手勾住树枝,用力摇晃起来。
瞬间,只见树叶满天飞舞,从咏眉的眼前飘落到地上,暗黄的颜色似乎也跌入她体内,呼应着枯冷的一颗心。
“商姑娘,今天要买多少啊?”肉贩高伯远远看到咏眉朝摊子走过来,笑吟吟的挥着手。
“高伯,麻烦你给我五斤肉。”
“今天要怎么烧,需不需要我先帮你切好?”
“那怎么好意思”咏眉很难为情,他已经算她很便宜了,她怎么能再劳烦他。
斑伯无所谓的迳自忙了起来“花不了多少时间的,你一个姑娘家要处理这些猪肉太费力了,我帮你切成块,可以让你省不少工夫呢!”
“谢谢你,高伯。”咏眉衷心感谢。
夫人每天给厨房一定的采买钱,规定要烧出五菜一汤,而这笔钱通常只要运用妥当,都会有盈余。而且因为夫人并不追回剩余的菜钱,所以这为数不多的几个铜钱即成她额外的收入。
“不客气,高伯只对好女孩好。在冉府工作辛不辛苦啊?我看你每天得买好多菜。”高伯有丝心疼,她是他见过最乖巧的女孩,不但长得漂亮而且还勤奋、有礼。
“不辛苦,工作上手后做来就容易多了。”现在她切菜的速度已大有进步,厨房的工作几乎由她一手包办了。
“你和冉府的契约还有多久?高伯的儿子好喜欢你呢!他今天去东城门那儿帮他母亲卖菜,要让他知道你今天来买肉了,而他却没见着你,肯定又要埋怨我了。”
“高伯”咏眉懂他的意思,他已经不下一次明着、暗着的让她知道,他们高家有意要娶她这个儿媳妇她感激他们如此看得起她,但若是他们了解她在冉家的身分,及她因何而成为冉旸惎的小妾,想必好感会消失殆尽吧?
或许从她与冉旸惎扯上关系的那一刻起,她就没资格再期待情爱了。
“商姑娘,我知道我们高家不是大富人家,但高伯可以给你拍胸脯保证,当我们家的媳妇绝不会让你吃苦的。”
“她的聘金是一万两,你们高家有吗?”
一个低沉的嘲弄声从一旁响起。
“冉少爷”高伯因看到第一次靠近他小肉摊的有钱少爷,而惊诧不已。
“爷”咏眉的胃像翻了个觔斗,惧怕的揪在一块儿。他神色凝重,颈子浮出了青筋。
“人家说小庙容不下大和尚,她的最低门槛是八千两。凭你一个小小的高家,养得起她这尊镶金的菩萨吗?”冉旸惎的怒气直罩而下。
他生气的原因很复杂,但在这个节骨眼上深究不得。
“爷,你不要这么说,高伯没有那个意思”千百个痛楚在咏眉的心头窜掠,他要用怎么伤人的言词说她都无妨,但高伯是无辜的,他没必要接受他大少爷的贬视。
“要替别人求情之前,先想想自己的境况。你不在府里,跑来这里做什么?”冉旸惎炯亮的利眸,直睨着她那双黯沈无神的眼。
“我”
“冉少爷,商姑娘来找的肉摊当然是来向我买猪肉的。”高伯不懂他们两人,一个是莫名的生气,另一个则是没有理由的害怕。
“买肉?这不是厨娘的工作吗?什么时候由你来做了?”
“商姑娘不是在贵府的厨房工作吗?”高伯开始纳闷了。
愤怒再次窜身而过,冉旸惎紧攫住她的颚骨,抿直唇角“你告诉他们你是冉府的奴婢?”
“我没有,我只是来买菜”咏眉逃不开那几乎使她瘫痪的恐惧感,她的眼睛开始发热起来。
“你为什么会需要买菜,莫非做这些工作也有银子拿?”冉旸惎的火气克制不住的一直往上冲,从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知道这就是事实。
“你的丫环呢?你不带她来,是比较方便人家怜悯你,算你便宜一点?难道我们冉家没钱付买肉钱,会缺那几个铜钱,你就这么想丢我们冉家的脸?”
咏眉的头猛摇得像是强风中的柳絮“不是的,兰儿只是去陶大娘那儿买鱼。”
“卖鱼的陶大娘?很好嘛,每个老板都混得挺熟了,套一套交情,是不是可以少算一些钱,那么你的私房钱就可以多些了?”冉旸惎的每一句话都夹带着炽人的赤焰。“你们主仆俩还真会分工合作呢!”
“我只是想节省时间”被他握住的肌肉似乎早已麻木,咏眉哀凄的望着从不停止折磨她的男人。
“好做更多事,赚更多钱?你挖空心思都只为了赚钱!?”
“咏眉没有偷、也没抢,我凭着自己的劳力赚钱,为什么爷总要这么看不起我、如此唾弃我?”
他就像只饥渴的野兽,只要闻到任何恐惧的气息就会猛烈的攻击,咏眉看到周围愈来愈多的目光投注过来,她突然觉得前几日还待她和善的众人,瞬间都离了她好远好远,他们是不是会觉得她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以后该怎么办?她还得向他们买菜、买肉,她不想看到充满敌意的眼神,她从没有欺骗他们的意思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对他显露出她的恐惧,只是好难,真的好难,她学不会坚强,无法将她的恐惧转化为胄甲应付眼前的战役。
情绪早就不是自己的,但她还是不由得落下柔弱的眼泪“你哭什么?”
冉旸惎怒皱着眉,看到、也感觉到她的热泪沿着脸颊滑落在他位于她下巴的手上,像是扔开烫手山芋,他很快的放开她。
她的眼泪让他的喉咙像咽下隔夜的食物,开始发酸。
“停止你该死的眼泪,不要让人以为冉府欺负、虐待你,看到你的眼泪我就生气!”
身陷黑暗中的咏眉似乎看到一点亮光,她胡乱的抹去泪水“是不是我不哭,爷就不生气?那我不哭。如果我笑,爷会不会高兴一点”
她努力想挤出笑容,拚命想改变两人之间的关系。她知道,也很清楚,只要他不对她凶、不讥讽她,她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眼泪但既然他不喜欢她哭,她就不哭──“可是爷,我笑不出来,对不起──”
在他没有温度的瞪视下,她无法漾开明灿的笑弧,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忘了该怎么笑了?
“你”冉旸惎的语汇里似乎只储存了这个字,她悲哀的眼泪还有挂着的那抹比哭还苦的笑容,竟教他觉得对她有错内心大声的喝止自己的无稽,他藉由怒吼来平息自己的纷乱“这又是你博取同情的新招吗?你真是个工于心计的女人,教人不得不佩服!”
空气仿佛凝住了,气氛紧张而充满了火爆,咏眉顿觉整个人虚软无力,他扭曲的话语教她脑子结霜。
“马上给我回去,不要在这儿丢人现眼!”
咏眉无言,转身就走。
“商姑娘,你买的猪肉”高伯喊了她。
冉旸惎含怒的扫了他一眼“以后你敢再卖肉给她,我就要你生意做不成!”
当门被打开时,咏眉所有伪装的平静都飞走了。
冉旸惎黑色的眼眸燃烧着她,她的胃因他狂狠的眼神,而纠结成硬块。
他就站在那儿,烛光映照在他脸部而显得闪闪发亮,在眼睛和嘴巴四衷铺划出暗影。
压抑不住胸臆间满溢的激愤,冉旸惎端着一脸的怒容。“我们冉府是哪里对不起你了,让你用这种方式来毁害我们的名声?冉少爷的妾室到市集买菜,甚至还得亲自下厨,传出去人家会怎么想我们?”
“请爷别担心,高伯他们不晓得我是你刚纳的小妾。大家只听说你纳了妾,不知道那个人即是我。”咏眉哀戚的站在他面前,哭了一整天,双眼早已红肿不堪了。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你故意隐瞒,不是吗?”他嚣狂的说。
“咏眉以为爷没有宴客,就是不打算让乡里知道”
“说来说去,你就是要怪我没有大肆铺张,满足你的虚荣心!”冉旸惎的双眼凝聚鄙夷之色。
咏眉悲怆的脸上更形苍白惨绿“爷”
“你是我见过最懂得盘算自己未来的女人,还是找冉旸惎的小妾,就已经开始计划一年后的路了。你想嫁给猪肉郎?”
“我不曾如此想过,从来没有。”咏眉口气淡得几近耳语,只是平实的解释,却再也不敢奢望他会相信了。
她是那么努力的想爱他,可是他却一直拒她于门外她的平静教冉旸惎的怒火在无形中更形飙高“哼,不让大家知道你是我的妾,不就是方便以后再另觅归宿吗?你的如意算盘早就拨好了!”
“这么一来,家乡那个等待我赚钱回去,供他进京考试的青梅竹马怎么办?”咏眉没忘记他塞给自己的第一个情人,那个他一手制造出来的男人,她完全陌生的虚构人物。
“确实有那个男人?”他嗓音渐扬,使劲握住她的手腕。
“商咏眉只有一个,端看爷喜欢我的青梅竹马,或是高伯的儿子来决定。”
“你”冉旸惎的体息晃扬在她的鼻梢前,他怎会听不出她暗地在控诉他的抹黑。
“好一个处处挑衅我脾气的小妾,你的手段的确很高竿,让我不得不为了我们冉家的面子,改变想法让你怀孕!”他的眼中有一抹冷酷而肉欲的灼热。
她既是他花钱买来的妾,是他可以利用的财产,那就要让她物尽其用!
痛楚的泪水使咏眉的双眼盈盈晶亮着,听到他们之间的距离终于可以透过肉体的接触拉近些,她并未因此而快乐。
他的决定像是被逼出来的。
旋了个身,她往房外走。即便是一些些的靠近,她都要冉旸惎见她的举动,举步向前拉住了她“你还去哪,你不是在等称心如愿的今天吗?”
“但爷说咏眉只配在柴房与你交欢,不配上冉家的任何一张床。”
看到她露出遭鄙弃的委屈表情,霎时,冉旸惎几乎为之气结“我说的这些话,你倒是记得一清二楚嘛,怎么,你的记忆是有选择性的,我要你不要那么贪钱,你怎么不听?”
他将她往屋内拉“现在给我上床去,你低贱我可不,我不想完事后全身沾满稻草!”
上了床,咏眉很快的躺平,她闭上眼拒绝让他看出自己的羞怯与惊惶的恐惧。
“你在干什么,是我勉强你和我做ài吗?我可是念你赚钱辛苦,体贴的给你轻松赚八千两的机会,如果你不想要就直说,别像条死鱼?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冉旸惎停在床的尾端,一手抓着厚实的床柱,看到她僵直的身躯,眸中射出精光。
“可是夫人说我只要躺着即可,其他的你会”
“我会什么?小妾是娶来侍奉夫君的,难不成还等我取悦你吗?”冉旸惎鸷猛炽烈的眸子微眯。
“夫人没教我”咏眉微张玫瑰色的饱满双唇,显得无措。
“那你最好祈祷自己潜力无穷,能让我开心,否则你是别想生我的孩子了!”当冉旸惎倾近威胁的看着她时,他的味道混杂着她的,融合成一股浓烈的男性气息令她晕沈。
咏眉不知道该怎么做,但基本的知识告诉她得先脱去衣服,于是她第二次让自己赤裸在他面前,沁凉的夜气围裹她全身。
冉旸惎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很清楚她正以一种──他只能以“诱惑”称之的动作刺激着他。
“这么熟稔,你为这一天偷偷练习很多次宽衣的动作吧?”他的眼中闪着恶魔般的光采,然后调整姿势让自己更为舒服的压在她身上。
“删除n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