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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起来吧,哀家闲来无事弄弄花草,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的雅兴。”太后抓住温雅的手,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即使仍旧穿着粗衣麻布,但丝毫掩盖不住她身上端庄高贵的气质。
“臣女有罪,求太后开恩,求太后饶命。”刚才还对太后怒气冲冲的女子,匍匐在地上,不断磕着头,光洁的额头都磕出血来了。
“好了,不知者无罪,不过你下次可别再犯了,当心哪天小命不保。”太后冷眼看了那女子一眼,拉着温雅从那女子身边走过,其他人也都不敢去扶那女子,知道太后她们走远了,那女子才停止磕头,额头上也已经血迹斑斑了。
太后似乎很喜欢温雅,一路上拉着温雅问长问短,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有自己一手带大的云锦公主也抛在了一边。温雅知道太后也爱侍弄花草,就和太后讨论起养花的技巧,两人说得不亦乐乎,太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
走得累了,温雅就扶太后在凉亭里坐下。
“太后,皇上和梅妃娘娘来了。”正聊着,一位公公弯着腰来到了太后面前。
“那正好,小雅,你有没有见过皇上?”太后微笑着问温雅,温雅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拜见母后,愿母后长寿安康。”皇上云霖携同梅妃一起向太后请安,太后笑着将皇上拉起,却没有管梅妃,温雅看得出,太后似乎不怎么待见梅妃。
“皇儿,温雅你认识吧,你觉得温雅怎么样?”太后直接拉着云霖和温雅凑到一块,说出了让两人都心惊担颤的事。
“能让平王爷认为义女的,自然是好姑娘。”云霖随口说道,心里却突然一紧,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哀家也觉得温雅这孩子不错,皇上后宫后位空悬,哀家有意将温雅指给你为后,如何?”让云霖和温雅站在一块,太后是越看越喜欢,此话一出,温雅和云霖脸上双双变色。
“朕不同意!”温雅还想着该怎么拒绝太后,云霖就先拒绝了,温雅闭上嘴,让云霖自己和太后去说,免得她得罪了太后。
“朕早已经心有所属,望母后不要为难。”皇上冷眼扫过温雅,又看向跪在下面一声不吭的梅妃,正好与梅妃四目相对,梅妃慌忙低下头去。
“够了!”太后凤颜大怒“你登上皇位也已经好几年了,但是一直没有子嗣,后宫最忌讳的就是专宠,怎么劝你都不听,你这是想让皇位后继无人吗!”太后厉声喝道。
“哀家早就说过,不能让那个狐狸精入宫你偏不听,还威胁哀家,哀家没法子,只好依了你。你专宠那狐狸精,哀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你若是不依哀家,那哀家今天就杀了那狐狸精!”太后指着梅妃狠声说道。
“母后,玉梅到底哪里不好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一定要拆散一对有情人?你以为,你让我娶了皇后,我就一定会有子嗣吗?”云霖痛苦道。
玉梅?听到这名字,温雅忍不住看了跪在地上的女子一眼,与雷王爷在御花园苟且的女子似乎也是叫玉梅,但是玉梅这个名字很普遍,说不定是其他宫女的名字,而且这梅妃娘娘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不像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温雅想着,也就没有再注意梅妃。
“有情人?你是对她有情,可是她呢?你别当母后老眼昏花,很多事情母后还是看得清楚的!”太后气得手都颤抖了。
“太后,您别生气,臣女地位卑微,怎么能成为云霆王朝的皇后?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既然皇上深爱着梅妃娘娘,太后何不成全他们?”温雅柔声安慰太后,她也不想嫁给皇上,太后若是能松口,那就是皆大欢喜了。
“怎么?哀家的话现在都没一个人听了吗?”虽然听到温雅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时候,太后有些动容,但是看了眼梅妃之后,脸色又恢复了。很多事情,皇上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不想让皇上伤心,所以才一直没说。
“太后,小雅不是不听太后的话,只是小雅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求太后成全!”温雅双膝跪下,恳求道,旁边平王妃也连忙跪下为温雅说话。
“你们真是要气死哀家不成?”太后说着,身体摇摇晃晃就要往后倒去。
“母后,您别生气了,皇兄和温姑娘说的都没错,母后何不成全他们?”雷王在背后扶住了太后,也难得的替皇上和温雅说了好话。
“成全?”太后一把推开雷王,让旁边的宫女扶住“哀家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内,你们若是没有完婚,那么,那个狐狸精,还有平王府都会有难!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太后说完,怒气冲冲就要转身离开。
“还有,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们在背后做的那种肮脏事,你们最好收敛一些!”太后盯着雷王说道,温雅明显看到雷王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不过也很快就恢复了原样,太后带着人离开了御花园,留下各有心思的众人。
云霖扶起梅妃,狠狠瞪了温雅一眼,就带着梅妃离开了,弄得温雅心里一肚子火,又不是她要太后指婚的,皇上干嘛生她的气呢?
“温姑娘,真是恭喜你了,现在可真正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可是你得小心,别摔下来了。”雷王临走前也似笑非笑的对温雅说道,他眼中的杀机,温雅看得真切。
“今天的赏春宴就到这里为止吧,各位夫人小姐,都请回吧。”云锦公主无奈道,太后亲自指婚,可当事人都不满意,太后凤颜大怒,云锦也没心思再弄这个赏春宴了。
各位夫人小姐,三三两两离开了御花园,但是她们的眼神看向温雅,或羡慕,或嫉妒,也有同情。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一生一世一双人,温姑娘,你的愿望很美好,但是很可惜,进了皇宫,这些是完全指望不上的。”温雅离开前,云锦突然说道,眼中充满了落寞。
“进了皇宫,你就多来我宫里坐坐吧,也好有个伴。”云锦似乎已经料想到了温雅进宫后的处境,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开。
“这可怎么办?小雅,都是娘害了你。”平王妃已经六神无主了,总以为是自己将温雅带进宫来,是自己害了温雅。
“娘,没事的,这不是还有三天的时间吗,或许事情还会有转机呢?”温雅安慰道,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希望皇上能说服太后吧。
“小雅,要不你赶紧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虽然刚和女儿相认不久,不想和温雅分开,但是一想到温雅要入宫,平王妃宁愿自己没有和温雅相认,温雅能继续在外面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娘,我不能走,我要是走了,你和平王爷都会有难,我不能丢下你们不管,而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又能往哪里逃?”温雅轻声安慰着平王妃,太后的话直指她和皇上的要害,皇上很有可能会为了梅妃而同意这桩亲事,而她,也同样会为了平王府而妥协。
回到平王府已经是傍晚了,平王爷也在宫里听说了太后指婚的事,开始还不怎么相信,但是平王爷刚回府,太后的懿旨就来了,一同来的还有一千禁卫军,美名其曰保护皇后安全,这下,就算温雅想逃也逃不掉了。
“你真的要嫁给皇上吗?”温雅房里,墨卿突然问道。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觉得我能怎么样?”温雅摇摇头,这种事情身不由己。
“可是,你不爱他,他也不爱你。”墨卿突然有些同情眼前的女子,他还差她一个要求,只要她说,即使是赴汤蹈火,他也会带她离开这里。
“或许这样,我能更好的在宫里生存,墨卿,你走吧,你是属于江湖的,不能在这里局限了脚步。”温雅说道,她自己一个人失去自由也就算了,她不想连累别人。
“你这句话说得晚了点。”墨卿突然笑道,温雅不解“今天离开皇宫之前,我刚答应了禁卫军教头,过几天就去皇宫报道。”墨卿笑着说道,他与禁卫军教头不打不相识,本来他也是不同意的,但是看到温雅就要成为皇后,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这样也好,宫里多个人,多个照料。”温雅笑笑,没有问墨卿为什么会答应那个教头。
“你有心上人吗?”过了良久,墨卿才突然问道,昏暗的灯光下,温雅看不清墨卿的脸色。
“应该没有吧。”仔细回想了一下,她总共认识的男人也就那么几个,要说与她相处得最好的,也只有师兄和墨卿了,但是她对他们却不曾心动过。
“你好好休息吧,这几天你会很忙,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听到温雅说没有,墨卿嘴角的弧度不自觉的扩大了,转身出去,轻轻将门关上。
温雅房中的蜡烛一直亮着,直到燃烧殆尽,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温雅还是没有上床休息,双臂紧紧抱住膝盖,整个人缩在椅子上,那是一种比往常更加孤独的孤独,恐怕进了皇宫之后,这种孤独的感觉,会伴随她一生,直至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