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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轻举妄动,虽然门开了一条缝我也不敢贸然的进去,脑子转了一圈之后我想了个招,于是起身就往卫生间里去,撒完尿之后我四处看了看,这会儿已经是深夜了,车上的人也都差不多睡觉了,偶尔传来的呼噜声和摇晃的车厢相互混杂。
我住的这节车厢另外一头就是列车员的休息室,我走过去之后发现值班的是个只有二十来岁的女孩子。
这女孩子剪了短头发,看上去像是刚毕业,脸蛋有点儿婴儿肥的那种,看上去挺可爱的。
“您有什么事儿吗?”看我站在门口,女孩儿站起来问道。
她的态度可比下午那个更年期的好多了,我打开门,她抬起头看我,脸上带着略微有些羞涩的笑意,我冲她点了点头客气了一番,接着就问她:“哦对了,10号包间下一站有人下车吗?我朋友在8号住的有点不习惯,想换个床位。”
说完我顺势瞥了一眼她桌子上的工作本,原来这女孩儿叫孙洁。
得知我是想给朋友换个床位,她很热心的帮我查了一下包间的工作本,翻到十号那一页的时候她缓缓摇了摇头:“没有,十号就住着两个人,都是到总站才下的。”
“哦。”我装作想办法的样子“那不知道他们愿意不愿意换个房间呢?我有个女性朋友怀孕了,她现在住的8号房间有个脚丫子有味道,你知道的,孕妇嘛闻到点异味就觉得不舒服。”
这一袭话说完连我自己都有点佩服我自己,这瞎话编的脸都不红。
大概同为女人,孙洁立刻答应帮我去问问,不过如果乘客不同意的话,她也没办法,她会尽量去说的。
这女孩儿还挺热心,我立刻就说陪她一起去,人家要真不愿意换的话也没事。
合上工作本,孙洁和我俩人从值班室出来,列车哐当哐当的前行,外边已经是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只有过道上的灯亮着,可是光线也比较晦暗,孙洁走在前边我跟在她后面,路过我的包间时我特意看了看里头,陆飞的那张下铺已经没人了,不知道他是去上卫生间了还是去干吗。
而且到了这个位置,那种腐烂的味道开始明显起来。
我很好奇的看向孙洁,这么明显的气味难道她闻不到?
“这里的味道可真不好闻。”我扇了扇鼻子,看向孙洁,我这话其实就是想问问她闻到没闻到味道。
结果孙洁好像真的闻不到似的,很迷茫的回头问我:“有什么味道吗?我怎么没闻到?”
她话音刚落我抬头就看到陆飞正好从那边车厢走过来,他似乎也感觉到了10号软卧就点不对劲,面对面看到我之后也并没有惊讶,再一看我前边的孙洁,立刻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了。
“换铺位?”陆飞反应也比较快,到10号软卧门前站定,假装问我道。
我点了点头“她一直不舒服,这不请人家列车员来问问,看看能不能换换。”
说着话列车员孙洁已经敲响了10号软卧的门:“里边的乘客在吗?”
我和陆飞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往后倒退了两步,但是眼神却没离开10号软卧的门,说实话我还真的挺好奇的,里边到底住的是什么人,能耐还真不小,能把死尸带到火车上来。
孙洁又敲了两下门,里边才传来下地开门的脚步声。
片刻过后,门呼啦一声被拉开,里边伸出来一个鬼气森森的脑袋,我和陆飞是早有心理准备,所以看到这张脸并没有觉得有多惊讶,可是还是心里暗暗抽了口冷气,眉头都皱起来了。
但是孙洁没心理准备啊,她这么年轻估计是第一次跟列车,咋也没想到敲开门来会探出这么一个脑袋,顿时花容失色的喊了一声:“我的妈呀!”然后整个人连连往后倒退了两三步,被我扶住后腰才勉强站定。
这门里探出来的脸,看上去有个六七十岁的样子,倒不是因为他头发花白,是因为他脸上的皱纹和肤色。
这么说吧,此人脸上皱纹堆垒,上眼皮都已经完全耷拉了下来,乍一看好像是没眼睛似的,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人连眉毛都没有,只有凸起的一绺发白的眉骨,看上去就跟伏地魔一样,而且脸色欧苍白,层层叠叠堆垒起来的皱纹给人的感觉极其不舒服,就好像是一个人身上披着一张比自己大的人皮,因为骨头架子撑不开,所以皮肉都耷拉下来的那种。
空气里的尸臭味更重了。
人说相由心生,其实这句话是非常在理的。
一个人心宽大气,必然面相也是眉目宽广,一个人倘若心中嫉妒心强,晦暗,那这个人的面相必然也会表现出来,要么人为什么会说心宽体胖?贼眉鼠眼?
而面前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就是阴,阴的厉害。
他打开门扫了一眼我们仨,最终把目光停留在陆飞的身上,车子咣当咣当的往前行,我隐约看到他看向陆飞的目光中似乎有点不太一样,我说不准是什么感觉,好像那种找到了救兵的感觉,但又不完全是,反正很让人难以捉摸。
“老先生你好。”这时候孙洁说话了,她始终没忘掉自己来的目的,那就是帮我说服10号包间里的人跟我们换铺位,但是她仍旧是有点害怕面前这个人似的,所以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小。
“有什么事?”那人从陆飞脸上把目光收回去,转身进了屋。
这时候我和陆飞相互使了个眼色,各自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包间门口往里边看。
里边的灯已经关了,只有右边床头的那个床头灯开着,光线并不十分好,但是这么一看我和陆飞同时发现另外一个下铺睡着一个人,盖着被子,但是半张脸露在外边的,从这半张脸看,那应该是一个年龄约么有二三十岁的小伙子,脸色很白净,但是嘴唇发白。
“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您,哦,我就是隔壁包间的,我一个朋友怀孕了身体有点不舒服,那个包间里有个人是汗脚,你也知道女人怀孕了之后矫情,所以想问问您,看方便不方便给换个铺位。”我提前孙洁一步把话说了出来,一边说还一边很客气的从兜里摸出一盒烟,往里边去给他递烟。
陆飞生怕我出问题,立刻就跟了上来。
那孙洁一看我自己开了口,就随口说了两句,大概意思就是说看看愿意不愿意换房间之类的,出门在外都不容易,照顾一下女同胞的感受。
伏地魔没回她的话,我赶紧冲陆飞使了个眼色,陆飞立刻就明白过来把孙洁打发走了。
此时我和陆飞俩人就站在10号包间的门口,想往里边再进一步时,伏地魔突然抬头盯着我们俩看,那眼神里带着十足的威胁和愤怒,大有我们俩再进一步他就要打人的感觉,我和陆飞也不敢乱来,立刻停住了脚步。
“不方便,你们走吧。”伏地魔把自己手里的一个包袱放在床上,看我们俩停住了脚步才把头转过去。
“要不您再考虑考虑?我加钱给您也行。”我尽量的拖延时间,让陆飞再详细的观察一下。
那伏地魔剧烈的咳嗽了两声,那股浓郁的尸臭味更烈了,熏的人呼吸都不顺畅起来。这时候陆飞的目光已经挪到了另外一张床上,那个人从打开门到现在都保持着一个姿势,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死过去了一般。
看完那人,陆飞冲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看清楚了,我立刻会意,破带歉意的冲伏地魔说道:“那不好意思了,既然您不方便,我就再找别的。打扰您了。”
说完我顺带把门帮他带上,和陆飞俩人快速的回到自己的软卧房间。
“怎么样?看清楚没有?”陆飞刚一坐下,我就迫不及待的问他。
陆飞喘了口气喝了口水,放下杯子后对我说道:“他们俩身上都有尸气,具体谁有问题不好说。”
虽然之前我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是听到这个结果还是有点惊诧,寻思了一下立刻说:“难道俩都有问题?我看这个事儿,咱还是别管了。”
我回到自己的床位上,一屁股往床上一坐。
刚才我也是太冲动了,这段时间以来我的精神可以说是绝对紧绷着的,稍有点不对劲我的精神就被提了起来,好像全天下所有异常的事情都和我们有关似的,其实反过来想一想,正如秦老爷子说的那样,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有些事情我们插手进去未必是好事,别人也自有别人的因果。
但是陆飞不这么看,他顿了顿后压低声音说道:“不对劲,那人的口音是河南一带的,我琢磨会不会和那边有关系。”
河南的事情一直是一块石头压在我的心头,那就好像是个导火索一般,一旦被人提起来,立刻就能在我心里掀起巨大的风浪。
刚才我是不想再管这个闲事的,但是现在听陆飞这么一说,我心里的好奇劲儿又来了!
和河南有关?
那会不会跟黄河、跟二帝像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