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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三儿不知道是什么让赵匡乱如此的拼命,或许这只北方的恶鹰是彻底的激发了赵匡乱的野性,恭三儿感觉有些后背发凉,他所担心的不是赵匡乱,而是这只不知道这是在谁的领地的恶鹰,为生活而战斗的动物永远不是为生存在而战斗的动物的对手,永远不会是。
嗖的一声,赵匡乱弓着身体冲向蔺鹰,蔺鹰一时竟然脑中一片空白,这是中可怕的感觉,他发现他无法正对那双眼,吞噬一切的眼睛。
“嘭。”蔺鹰被撞的了正着,本来就摇晃的身体直接被撞了出去,赵匡乱如饿虎扑食一般跟上了上去,没等蔺鹰稳住就拧住了蔺鹰了脖子,直接甩在附近的墙上,一声巨响。
钱国钟皱起了眉,他所担心的,是他也无法控制住这头饿狼。
赵匡乱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体仍然弓着,蔺鹰靠着墙站起,脖子红红的一道,咳嗽几声,嘴角流着小血流,当每个人以为他是强弩之末的时候,猛的一蹬墙,身体腾空一脚,直接抽在了赵匡乱的肩膀,把这个已经接近疯狂的赵匡乱抽了出去,自己却没有跟上,反而后退几步,靠着墙勉强站着,刚刚赵匡乱把他甩在墙上自己身体中的变化,只有蔺鹰自己清楚。
赵匡乱直接一头栽倒另一个柜台,躺在了满地的玻璃碎片上。
“够了,诗云,你觉得这样斗起来有意思吗?”钱国钟往前走了几步道。
钱诗云也是异常的惊讶,是个钱家人就知道蔺鹰的彪悍,但她万万想不到对付赵匡乱这一个卒子,会让蔺鹰到了这种地步。
“小心!”蔺鹰突然喊道,躺在地上的赵匡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双手撑着柜台像是箭一般冲了出去,钱诗云身后的几个汉字只看见一道黑影,转眼间赵匡乱就直接出现在钱诗云身后,一只手抓住钱诗云的肩膀,另一只手攥着一个锋利的玻璃,架在了钱诗云洁白的脖子上。
静到窒息,只有赵匡乱重重的呼吸声,热气打在了钱诗云的脖子,让钱诗云感觉痒痒的,稍稍一动,却感觉那锋利的脖子又靠近自己的脖子几分。
“乱子,你疯了?”钱国钟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或许赵匡乱只是单纯的杀红了眼。
赵匡乱的目光有些呆滞,轻轻放下了架着钱诗云脖子的手,也就在这时,钱诗云身后最近的一个汉子直接扑向的赵匡乱,一声叫破喉咙的尖叫声响彻整个一楼,赵匡乱手中的玻璃直接插在了汉子的眼中。
面对疯魔般的赵匡乱,剩下的几个汉子已经没有一个敢靠近。
“痛快!”恭三儿不怕事大的吐出一句,他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整个钱家又何妨,又或者整个北京又何妨,命在自己的手中,就像是那玻璃碎片,想刺进哪里就刺进哪里。
“走。”这句话时靠着墙的蔺鹰说的,他已经动弹不得,身体就像是要散架一般。
赵匡乱斜着眼瞅着蔺鹰,又瞅了瞅吓的脸煞白努力不叫出声的钱诗云,最后默默的后退,一直后退到一角,靠着墙慢慢的坐下。
蔺鹰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就在刚刚赵匡乱瞅自己的眼神中,他似乎感觉自己的性命就掌握在赵匡乱的手中一般,这是他第二次连自己的命都容不得自己选择。
钱诗云略显狼狈的离开,几个同样吓破胆的前台也离开,估计她们也不会回来了,毕竟这种场面寻常人一辈子都可能看不到。
偌大的大厅中只有三人,钱国钟,恭三儿,赵匡乱,满地的玻璃碎片,一片狼藉,恭三儿慢慢走到赵匡乱身边,一块一块的往外揪扎进赵匡乱肉中的玻璃碎片。
“如果当时没有人拦着,你会不会直接杀了钱诗云?”钱国钟这次看赵匡乱的目光,在也没有的曾经的高高在上,是一种敬畏,发自内心的敬畏,虽然赵匡乱不是他这辈子所见到武力值最强悍的,但绝对是最疯狂的,源于他身体中那股子野性,那股子只要不要了他的命,这这家伙就会起来跟你拼命的狠劲。
赵匡乱轻轻摇了摇头,感觉浑身疼到了极点,就在刚刚,他也无法选择,像是在山中狭路相逢的遇到一头野猪,是头跟自己不死不休的畜生,自己所能做的只有不能把后背留着这畜生,人也是一种野兽。
“你安心养伤,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回来,如果我不在了,也不需要找我,凭你这身本事,加上三儿,还不愁在北京混出大好前程?”钱国钟淡淡道。
赵匡乱努力抬起头,从兜里掏出那辆串钥匙,轻轻放到了地上,或许火中送炭的,赵匡乱还是第一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人生就是这样,永远充斥着抽象与讽刺。
钱国钟看着这经过他手送出的两串钥匙,慢慢的明白了些什么,赵匡乱却由恭三儿一瘸一拐的扶着离开。也就是在今天,赵匡乱与钱国钟的雇佣关系走到了尽头。
“是想跟我撇的干干净净,还是最后押了我一把?”钱国钟拿起这两串钥匙,还有些赵匡乱的温度,但极其的不真实,或许从给赵匡乱起,这个刁民就知道这一块肥肉不属于自己,哪到底属于谁?钱国钟发现自己都想不清楚。
“乱子,给已经没有胜算的钱国钟,你不后悔?”出租车上,恭三儿看着疼的呲牙咧嘴的赵匡乱。
赵匡乱摇了摇头,不后悔是假的,但想想一个农民开着一辆加不起油的A8,那才是真正的抽象,到骨子里的抽象。
再次来到老熊那地,这秃顶大叔看着赵匡乱的惨状没有皱眉,反而肆无忌禅的大笑,还不忘狠狠拍了几下赵匡乱的肩膀,疼的赵匡乱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年轻人,多吃点苦,多受点罪是最好的事。”老熊撇了撇嘴,点了根烟,很难想象在这十几度的天气中,这位大叔还光着膀子,还一副完全自若的表情。
虽然老熊一看上去是个粗到不能再粗的大粗人,但对行医这行不是一星半点的心灵手巧,短短一个小时,就把赵匡乱裹成了木乃伊,最后也不知道熬了什么苦药,让赵匡乱捏着鼻子一口喝下去。
喝完这碗苦药,赵匡乱感觉自己的头懵懵的,不一会就就在这并不舒服的小木床上睡了过去。
恭三儿老熊没打扰赵匡乱休息,毕竟赵匡乱再怎么彪悍,再怎么不要命,这一身还是血肉,经不起几次真正的折腾。
又是那湖边,恭三儿打了几个水漂,但技术太差,往往是石沉大海,起不了几个波澜,倒是这位老熊如有神助,玩的不亦乐乎,最好恭三儿也懒的出这份力,缩了缩脖子蹲下开始讲最近他跟赵匡乱在北京的风云往事。
老熊乐此不疲的打着水漂,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但恭三儿从头说到尾后,老熊停下了动作,手里把玩着一颗比较光滑的小石子道:“最后这小子倒是做了份人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拿着只会自掉价。”
“说难听点就是傻,这个社会上谁不是为了一层皮。”恭三儿虽然说着,却是默认的点了点头。
“傻人有傻福,看你精明了这半辈子,最后还不是落得这下场?”老熊说话直肠子道。
“我这是命不好。”恭三儿极力的反驳道,虽然无力了点。
“这个社会,每天忙前忙后,你死我活一辈子的人,往往最后一无所有,留不下什么子孙,也留不住什么女人,留下个让后人津津乐道的传奇,何等的骁勇,何等的威武,但真正的苦楚,只有那人心里清楚,不是每个人都想当一个正常人,却每个人都想有个正常点的结局。”老熊把石子扔进湖中,多少年的沧海桑田,这块石子才能见一次光?
恭三儿无力的摆了摆手道:“当年咱们几个,也就剩下咱俩,怎么你也变成那老瞎子那套,我不求别的,只求问心无愧这四个字。”
老熊笑笑道:“问心无愧,老瞎子都没到那个地步,你能?我死了就是被丢黄浦江的命,你呢?虽然当年被恭家赶出了门,但谁要弄死你,恭大还不跟谁拼命?恭家五个,个个都是疯子,唯独你疯的风骚点。”
恭三儿大笑,或许是这个恭家实在太耀眼了,耀眼到每个人注意到的都是他身后的恭家,甚至连他恭三后面的那个儿,都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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