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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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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弯新月挂在天空,院子里光秃秃的树丫划碎了湛蓝的天空,不时有几只不怕冷的鸟儿休憩在树枝上,哀鸣几声,诺大的府邸里空旷、静寂,连外面的走廊里都鲜少有人走动,隐隐透着股凄凉。

    借着朦胧的月光,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小院的门口挂着一块崭新的牌匾——“觅月轩”,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龙飞凤舞,入木三分的写在牌匾上,这里就是瑞王府。

    而此时的瑞王上官曜则坐在黑暗的书房里,就着窗外的月光静静地看着手里的一幅画:

    画中的女孩一袭白衣,脖子上戴着一个月牙形的玉石。乌黑的秀发没有挽髻流泻在肩上,微风吹过,青丝飞扬。她容色清雅秀气,眉目如画,漆黑的眸子如一泓溪水般清澈,宁淡中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忧伤。

    她静静的坐在秋千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宛如一个跌落人间的仙子。

    自从重生后,上官曜已不记得他画了多少张萧子玥这样的画像了。

    他轻叹一口气,把画像轻轻放在了桌上,起身走到了窗边,怔怔望着天上的月光。

    每当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总会想起那娇美的脸庞,明知不该去想,不能去想,偏又想到迷惘。

    我那么多遗憾,那么多期盼,你知道吗?

    在遥远的地方,你是否也一样,偶尔想起我们前世的情殇。

    “王爷,太子府那边传来太子手谕。”突然,墨竹的话打破了上官曜的沉思。

    “送进来。”

    “切莫轻举妄动,一切等我安排。”看到太子写的短信,上官曜苦笑了下。

    自从六岁那年他被上官烨推进冰冷的湖里,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冰冷的皇宫里,有的只有冷酷,比的就是残忍,心软、善良都是致命的缺点。

    他至今仍然记得那种被冰冷的湖水没顶、渐渐浸透了全身、肺腑,周身被寒冷包围的感觉;记得醒来时看到父皇厌恶的眼神和上官烨得意的神情。

    所以事后,面对大哥关切的询问,他什么也没说。他知道,那时的蒋贵妃正得盛宠,在后宫可谓是只手遮天,大哥根本无力与她抗衡。

    从那天起,他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他觉得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可是他又说不出为什么,总感觉有一团迷雾挡在眼前,又好像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于是他就把自己武装了起来,再也没有显露过半点软弱,也变得更加勤奋,不分昼夜地跟着杨忠练武功,学习各种有用的东西,他迅速让自己强大了起来。

    也是从那时候起,上官曜的梦里就总会出现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孩,长长的黑发如瀑布般柔顺的垂在肩上,脖子上戴了块米黄色的月牙形玉石,站在远处的亮光下对着他温柔地笑,引领着他往前走。

    他感觉那是上天怜悯他,觉得他活的太孤独,才派一个仙子来,在梦中陪着他、指引着他,给他温暖。

    再大些,他就开始为大哥夺取上位而排忧解难,一些与他们为敌的人,他就会毫不留情的想办法送他们上路。几年下来,可谓杀人如麻,他也从来没有心慈手软过,渐渐的外界也送了他一个称号——冷面杀神。

    他一度以为自己或许就会这样平淡、冰冷的过完自己的一生。

    直到有一天,萧子玥的出现彻底改变了这一切。

    那时他被派往南边收复安城,因为当时的安城已经被南滇国占领。

    事情的起因是:南滇国原太子遗孤慕容煜与平王上官烨合作,造成镇国将军苏慕寒意外身亡的表象,然后作为义子的慕容煜则趁众人不备,突然兵变,占领安城,并以此为据点,迅速南下,以雷霆之势拿下南滇皇城,杀死南滇皇帝慕容傲(现任皇帝为前任南滇皇帝的弟弟,谋杀当时的南滇太子后,登上皇位),一举夺得皇位。

    而平王上官烨,则以苏慕寒养虎为患,有通敌叛国之嫌为借口,上书建议皇帝:夺取领兵南下与慕容煜决一死战的苏子轩的兵权。

    最终在他和大哥的推波助澜下,被病痛折磨的已无心理朝事的老皇帝不仅夺取了苏子轩的兵权,并以通敌判国之名判处苏家满门抄斩。

    其实,对于苏子轩这这个人,想起来他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可惜,实在是罕见的一个将才。

    但是因为苏慕寒父子的刚愎自用、顽固不化,不愿为任何一派所用,所以致使苏家满门抄斩时,满朝文武都抱着此人如此强大,即然不愿为己方所用,那么也不能为对方所用的想法,无人为他说话。最终落得家破人亡的结局。

    很快,老皇帝病重,太子监国,委派他南下,收复安城。

    就在他抵达安城准备迎接一场恶战时,突然传来南滇新任皇帝慕容煜在安城突然被毒杀的消息,南滇国突然内乱,群龙无首,于是他不费吹灰之力收复了安城,并在回镇国将军府的途中,救了一个已经身中剧毒,奄奄一息的白衣女子。

    此后的一个月,他又乘胜追击,顺利拿下了南滇国两个城池,最终因慕容煜叔叔慕容宇的归来,担任新任南滇国皇帝才平复了南滇国这场内乱。

    因为此役以东陵国拿下南滇国两个城池而告终,为东陵国赢回了颜面,满朝文武皆大欢喜,太子哥哥也因此深得老皇帝赏识,认为其深识为君之道,是新君的不二人选。

    于是上官曜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回了京,因上官曜心情颇好,也为了彰显太子一派的风光,于是一路上晃晃悠悠,用了近一个月时间才回到了京城。

    也因此在这一路上,从来不近女色的上官曜不得不承认,他爱上了这个自称萧子玥的女人。

    回京后,上官曜与太子再接再劢,一鼓作气,将平王上官烨与慕容煜所通信物在朝堂上公示于众,宣布实际与南滇国勾结的是上官烨,镇国将军府是被上官烨一党所诬谄的。

    残害忠良的上官烨,彻底引起了满朝文武的激愤,墙倒众人推,也使得上官烨、蒋贵妃一派一落千丈,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中彻底落败。

    于是太子在民心所向下,登上了皇位。

    随后,上官曜请求新皇帝赐婚,与萧子玥喜结连理。

    虽然,有时候上官曜也怀疑过萧子玥的来历。

    为什么她从来不说自己的过去和家人,只说自己在逍遥谷跟着逍遥子道长长大?

    为什么救她时她中的是南滇国的奇毒?

    为什么慕容煜也是在同一时间毒发身亡?

    为什么她每天都会在睡梦中哭醒?

    为什么在听说上官烨被诛那天,她会那么开心?

    可尽管有这诸多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他仍然愿意娶她为妻,保护她一生一世。

    同时他也发现,自从认识萧子玥后,他梦中的女人就再没有出现过,而且有时候他经常会在萧子玥的身上看到梦中那个女人的影子。

    尤其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发现萧子玥确实有戴着一块月牙玉石时,他更坚信了这个想法,无论这个女人是谁,他都不会让她离开自己身边,她就是上天赐予他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