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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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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少德呸了一声道:“你看我姓居的就那么霉气,什么事都让我碰上?嘿,告诉你,这河两岸都是绿柳子,在这躲上个三五天,自己不出来,谁也休想找上。”

    田二嫂那浑圆的胸峰在透明的纱衫那里隐隐浮现,居少德可不是睁眼瞎子,他上前绵贴着田二嫂,满嘴的胡渣子弄得田二嫂痒痒的,田二嫂呸声道:“你这叫做坐以待毙。”

    居少德的手已伸进她的衫裤里,嘿嘿地道:“谁说的,我已联络了道上的朋友,这两天他们就会赶来,在这会合后,大伙研究研究,是躲还是和他斗斗,那时咱们人多势众,不会怕他姓敖的单枪匹马!”

    田二嫂侵依在居少德的怀里,媚笑道:“你心里又急了,哦,可别那么把持不定,昨晚上还不够销魂呀,呸,你呀,唯一的缺点就是经不起勾引!”

    居少德哈哈大笑道:“我这是叫及时行乐,管他娘的敖楚戈是谁?只要我居少德能和你乐一乐,嘿,天大的事也得先搁在一边”田二嫂呢了一声道:“你先上床等我,我去洗洗就来!”

    居少德哈地一声,一溜烟地转进田二嫂的厢房里,田二嫂淫邪的脸上有着一股难以觉察的笑意,她轻轻朝窗外招了招手,立刻有两个精悍的汉子伸出头来,田二嫂指指屋里,那两个汉子一顿首,很快地消逝而去。

    嘴里哼着低级小调,居少德一进屋里,迫不及待地将衣服脱得一丝不挂,躺进被窝里,他眼睛望着房门,见田二嫂散散懒懒地踱进来,道:“你怎么去这么久,急死人了。”

    田二嫂淫荡地笑道:“你也不是老牛吃嫩草——头一回,干嘛急得像条狗一样,这种事要慢慢来,双方才能领赂到个中滋味!”

    她斜靠在床沿上,居少德伸出毛毛大手拖她进被子里,她-推居少德,半咳半怒地道:“猴急个什么劲,老娘总要先培养-下情绪——”居少德大笑道:“我只要略施手脚、包你受不了,急得像条狼。”

    田二嫂哼声道:“那可不一定,田二嫂虽是久旱之地,可不在乎你那点露水,凭心而论,你那点道行还满足不了我。”

    居少德哈哈大笑道:“小骚货,看我今天不整得你死去活来,张口求饶不可,那时候你才晓得我姓居的长了一根好东西。”

    话语方落,那房门被推开,一条人影疾掠而来,舒指朝床上的居少德身上穴道点去,居少德呀地一声大叫;道:“什么人?”窗外另一道人影已穿射而入,在他身后重重地拍了一掌,居少德赤条条,光溜溜的,被这两个人轻易地制服了,他委赖地坐在床上,道:“你们是”床前的那条汉子,一脸的刀疤,道:我一一疤面人;他是吴拐子,大伙都是老朋友了,你不会健忘得那么快,居少德、你一定不会怨我们在这节骨眼上不上路,只因为田二嫂她不想这样地死”居少德身上穴道受制,有威发不出;此刻定晴一看,才知道这两个人是和自己有过数面之缘的疤面人和吴拐子,他楞楞地道:“二位,何以这样对付我?”田二嫂道:“理由很简单,我们不想死!”

    居少德怔怔地道:“死?谁会要你死”田二嫂道:“别叫,居少德,敖楚戈追杀的目标是你,如果你落在他手里,他一定会追问你还有些什么人?你并不是个硬骨头,准会将我和他们招出来,那时候,咱们大伙都活不成了,还不如先收拾了你,将你送到敖楚戈那里,也许大伙都有个转机”摇摇头,居少德道:“我压根没想到这回事,二嫂,这事你没直接参与,他们二位也是临时插上一脚,姓敖的哪会知道的这么多。二嫂,不要自取死亡,大伙联手也许还有话说,如果你们妄想拿我和姓敖的交换条件,嘿嘿,你们是大错特错。”

    疤面人冷冷地道:“错不了,姓敖的倒是江湖上的一条汉子。”

    居少德鼻子里哼一声,道;“这件事主谋者是这位田二嫂,他不会那么傻蛋的就此罢手,我居少德是背定了黑锅,二嫂,现在我才知道当初上了你的当,如果不是你怂恿我,我也不会去联络那么多朋友,结果你自己不出面,由我代劳,姓敖的已认定是我干的,嘿嘿,如今你又耍出这招,未免太狠毒了。”

    田二嫂冷冰冰地道:“这只怪你姓居的不开眼,上次当、学次乖,我田二嫂可不是省油的灯,白花花的银子会白给了你,呸,你也不是小白脸!”

    居少德怒声道:“你们要把我怎么样?”沉思片刻,田二嫂道:“很简单,将你交给姓敖的,把这件案子给了结,他会认为所有参与的人都死绝了,不再过问这件事,我们也不再担惊受怕,过着这种提心吊担的日子。”

    居少德呸了一声道:“你做白日梦,你也不打听打听敖楚戈是何许人?他岂是个普通的混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田二嫂,别自我陶醉了,这法子不灵”田二嫂嘿嘿地道:“灵不灵在我,你看我的好了,吴二拐子,你治人的法子最多,他该怎么处理,我全权交给你。”

    吴二拐子大笑道:“我先点他的哑穴,让他一辈子不了口,再斩掉他的双手,让他不能写字,那样他想向敖楚戈告状都无从告起,你觉得怎么样?”居少德颤声道:“你”田二嫂淡淡地道:“随你怎么办了,反正敖楚戈只要他的人,我们便如他的意,你动手吧,我已和姓敖的约好,在天香楼会面,那时候,咱们便可高枕无忧地爱干什么便于什么了。”

    居少德颤声道;“田二嫂,你不能一点情义不顾。”

    田二嫂冷涩地道:“这是你自己送死,谁叫你自动送上门来,如果我不收拾你,姓敖的便会收拾我,如其两蒙其害,倒不如牺牲你一个人!”

    说着转身出房了,居外间里刹时传出居少德那凄厉的惨呼,田二嫂嘴角上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笑意。

    天香楼的另一间房间里,敖楚戈冷静地在沉思着,他想不出自己的义弟。

    司马紫青何以会在一夕之间全家暴毙,虽然他根据残留的蛛丝马迹,已追寻出条线索,并且已殊灭了几个元凶,但离那阴谋主使者的距离尚差上一截,如果司马紫青是江湖道上的朋友,还有话说,但司马紫青不过是一介书生,舍他而外,素不和道上朋友往来,横遭惨死,未免有点太说不过去。

    半个月来,五矮子、胡麻子、刘少春、四脚猫,已在他的千里追踪下伏法,可是能了解内情的居少德尚逍遥法外,根据眼线的消息,此人藏匿在这附近一个女人家里,这个风尘中的女人到底是谁,就非他目前所能了解了。

    咚咚,一阵敲门声

    敖楚戈冷冷地道:“进来。”

    田二嫂有若一只粉蝶般地飘了进来,敖楚戈仅淡淡地瞄了一眼,挥手道:“请出去,这里要姑娘!”

    田二嫂哟地一笑道:“敖爷,别这么颐气指使得这么不客气,我田二嫂可不是卖的。如果不是冲着你敖爷在这里,嘿,拿花轿抬也抬不进我来,敖爷,你是留客呢?还是不留”淡淡地一笑,敖楚戈目中精光一露,道:“你是那个约我的人?”田二嫂眉开眼笑地道:“除了我田二嫂有能力找到你外,天下能和你敖爷愉情幽会的人只怕不太多,敖爷,你等的人就是我”眉头紧紧地一锁,敖楚戈道:“请坐,二嫂,你约我有事?”婿然地笑了笑,田二嫂媚笑道:“敖爷,别那么拘泥,你应该先看看我长得如何,瞧瞧我是不是对上你的胃口,然后咱们再谈别的事!”

    敖楚戈会意地道:“美是挺美,可惜老了点——”一摆手,田二嫂格格娇笑道:“嘿,你这个小杀千刀的,真会挑剔,不错,我田二嫂是老了点,可是风韵犹存呀,凭这点,那些嫩芽可差得远了。”

    敖楚戈苦涩道:“田二嫂,我不擅于谈风花雪月,咱们还是路归路,桥归桥,谈点正经里的事,否则,我没这个耐性跟你穷磨菇。”

    田二嫂眉开眼笑地道:“看不出你敖楚戈还是个鲁男子,居然一泓清水不起波,连我都没放在眼里,对我来说,这是女人最悲哀的事情,论姿色我并不差,论谈吐也能够上格,可是在敖爷眼里,我是猪八戒照镜子——一两面不是人”冷冷地一笑,敖楚戈道:“田二嫂,咱们是一不沾亲,二不沾故,你派人送口信,约我来相见,如果仅是为了和我调笑几句,可以到此为止,若真的有事,你请直说一——”田二嫂点点头,道:“行,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敖爷,传说你在半个月内连连追杀了五矮子、胡麻子、刘少春、四脚猫几个人.听说你还不歇止,正在追寻居少德!”

    眼珠子一亮,敖楚戈正色道:“不错:这儿个人是我杀的,他们惨杀司马紫青一门,罪有应得,居少德是主凶之一,当然也是血债血还,你跟我提这件事,莫非居少德请你做说客?”田二嫂凝神地道:“先告诉我,杀了居少德是否肯借此罢手。”

    摇摇头,敖楚戈肯定地道:“假如居少德是最后一个凶手,当然就此罢手,如果还有别的人道遥法外,那我是决不放手!”

    沉思了片刻。田二嫂很稳重地道:“咱们来个交换:你要居少德的命,我可以帮你,但,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敖楚戈冷冷地道:“这要条件?”

    “喂”田二嫂得意地道:“唯一能提供居少德藏匿地方的就是我,敖爷,假使你本愿意,我不勉强,可是没有我,我敢夸口半年内你决找不着他”敖楚戈直打量这个女人,由她的容貌和言谈间,他知道这不是个容易对付的女人,看神色她不仅难斗,还是个难惹难碰的江湖女人,他沉吟道:“我明白了,田二嫂、你就是那个藏匿居少德的女人,也是他的情妇,俗语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能将他出卖,这在江湖规矩上,是禁忌!”

    田二嫂不以为意地道:“无他,杀人者人杀之,我犯不着和这种人去玩命,再说你敖爷我也惹不起,今天我甘冒江湖大忌来会你,当然我也有我的目的,只要敖爷你点点头,我负责将人给你送来。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他”敖楚戈冷静地道:“你的条件一定很苛!”

    摇摇头,田二嫂道:“一点不,只借重敖爷三天时间,不出力,不动手,三天-过,敖爷放手一走,谁也不欠谁,这种便宜事你都不干,往后想我都不容易!”

    敖楚戈哈哈两声道:“二嫂,你还没告诉我,哪条线上的买卖”田二嫂哟地;声道:“我是个女,人,能做什么大门面的生意,当然女人永远是女人,于的是半掩门的买卖,敖爷,不怕你笑我,这行生意是百业中最难干的,我不过是请教爷帮个场!”

    她没全抖出来.敖楚戈已猜个八九不离十,他气得想喷饭、做梦也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请自己去当暗门子的镖客、但,他表面上不露丝毫声色,仅淡淡地道:“花二天时间,换个居少德,说起来并不难——”媚丽娇艳地-露齿,田二嫂道:“这种好事天下少有.敖爷是答应了。”

    敖楚戈一摇头道:“还没有,田二嫂,听起来这事很单纯,往里久再-想,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你不会仅要我在贵宝号那里于坐三天。别说,有更札手的事等着我”面颊上彷佛罩上一层寒霜,田二嫂道:“不错,我要借重敖爷这块招牌,在我们这行道里竖立大旗是不容易的事,如果没有几个很体面的角色,很难闻名立万,我田二嫂虽是女流,野心并不比你差,要干就狠狠地干,不干干脆歇手,而敖爷,‘一笑见煞’在道上可说是顶天立地,正是我理想的助手,当然我不会白借重你,咱们是四六拆账,有我的,少不了你的,三天后,我双手奉上居少德,从此各拍屁股走路,谁也不管谁——”敖楚戈冷冷地道:“抱歉,田二嫂,你的条件我不满意。”

    这一着很出田二嫂的意料之外,她对自己一向很有自信,只要道上的买卖,她一出面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而今日,她可说是使出了混身解数,可是敖楚戈却丝毫不动心,她粉颊上有着一丝冷意,道:“敖爷的意思”敖楚戈淡然地道:“第一,我不须和你谈条件,更不会和窑姐儿的事扯上半点边儿再说你最终的目的并不那么单纯,假如我料的不错,司马紫青的事你不会一点不知道,第二居少德不过是条鱼,我网已张好了,不怕他跑了,犯不着去领你这份情,而且凭你田二嫂在地方上的人头,并不比我差,何须真正地需要我敖楚戈。”

    刹时,一层寒霜罩满了脸上,田二嫂道:“你不后悔?”敖楚戈大笑道:“我敖某本人何曾后悔过一件事?田二嫂,麻烦你回去告诉居少德,躲不是办法,总有一天他会落在我手里。”

    田二嫂站起身来,道;“咱们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这事就此罢手,只当没这回事,居少德是否会落在你手里,那是他的事,我田二嫂可不保证你能找到”略略一沉思,敖楚戈道:“如果真找不到也许我会找你妥协——”阴冷地一笑,田二嫂不屑地道:“那时候论不到你拿跷了,也许你得全听我的!”

    说着格格一笑,转身出了房外,她的前脚刚走,后脚就跟进一个人,这个人一脸精悍之色,露出一双聪慧的眼神,啧啧地直呼骚,一进屋,劈头道:“敖爷,真想不到会有这样一个标致的娘们!”

    敖楚戈正色道:“别说笑,小毛,不要在这节骨眼开玩笑,这娘们叫田二嫂,愿以居少德和我交换条件,我从关洛道上请你来,就是要你替我查查她的底,你最擅长追踪术,这件事全交给你了。”

    小毛大笑道:“这不劳你费心,这娘们一进天香楼我已出去转了一趟,她是小孤河两岸的名鸭子,常装怡红院”手下有几号扎手的人物,在河左岸的地方,有一间破屋子,是她秘密住处。”

    敖楚戈哦了一声道“看不出你小毛果然有两下子,不槐有千里狐之称,仅这眨眼工夫,便摸个一清二楚,看来这趟没白请你来。”

    小毛眨眨眼,道:“敖爷,你先别高兴,这娘们仿佛背后有极高的靠山,否则,她不会大模大样地来和你谈条件,这种人眼皮子最广,路子更宽,她能提供居少德的消息,可见对你的行踪已掌握得相当清楚,假如我料得不错,你的一行一动,已在她的监视下,别在咱们还没风吹草动之前,已马前失蹄先栽在她的手里。”

    点点头,敖楚戈道:“我会小心行事,你入夜后先去摸摸这娘们的底!”

    入夜后,恰红院里莺莺燕燕,杂乱喧闹的声音,从各屋子里传将出来,堂子口惯有的调笑和嘻骂在这里随处可闻,窑姐儿川梭于客人间,混身的解数淋漓地发挥出来。

    怕红院的后院,有一间僻静的雅舍,是专为招待贵宾的静房,一缕灯影从这屋子里透出来,田二嫂斜靠在大红被垫的床上,一双眼神痴痴地望着窗前,疤面人和吴拐子恭谨地守在房门口,他们像在等待什么?没有人在这节骨眼上开口,俱凝神地听着窗外。

    良久,一点黑影穿窗而入,是一只昂首健硕的灰白飞鸽,疤面人疾忙地解开飞鸽脚上的纸卷儿,递给田二嫂,田二嫂略略一瞄纸卷上的字儿,道:“他来了。”

    疤面人低声道:“田老板,准备怎么应付他”田二嫂沉思道:“他只要进了怡红院,我们就有办法对付他,这种人不能和他动武。只有智龋请阳婉玉对付他!”

    疤面人;震道:“阳婉玉,她有麻疯!”

    田二嫂冷笑道:“她不仅有大麻疯.还有最难治的花病,但她长得最漂亮.一身白玉般的肌肤谁也看不出她有病;我要姓敖的先染上一身病,最后让他跪在我面前求我收留他!”

    疤面人寒声道:“姓敖的未必会上钩。”

    田二嫂哼声道:“屋子里先放一点‘催情散’,那种香味最易催情,凡是男人都受不了哪种刺激。我不相情敖楚戈是铁铸的金钢,任他是头白眉虎也逃不过我-泓春水荡漾”疤面人一笑道:“田老板准备在哪里接待这位特殊的客人?”田二嫂一挥手道:“这间,敖楚戈不是普通客人,不能用那种对付普通客人的方法。立刻去准备,我会在暗中留意着的”“是!”疤面人立刻应命而去,田二嫂面颊上刹时浮现出一丝残厉的笑意。

    那屋子里满室温香,一股幽幽的香味拂鼻而来,像往常的客人-样,敖楚戈随意浏览了屋里的陈设一眼,鸭儿吴妈妈小心地待候着、轻声地道:“客官,这是怡红院的最幽雅一间了,平常都是留给一些大官巨贾,今夜是你运气好,特别留给你的”敖楚戈淡淡地道“随便,吴妈妈,这里的姐儿”吴妈妈满口陪笑地道:“客官你放心,不管哪一种客人,只要一进门。我-眼就知道他要什么样的姑娘,你者是个文武全才的雅入,我当然给你选一个允文允武的大姑娘,这位姑娘姓阳,是怡红院新进来的嫩手,不但能吟诗填赋,听说对武学方面也有很精僻见解,你先见见面,不满意,我再换!”

    敖楚戈挥手道:“请她来吧,我是很好侍候的客人。”

    吴妈妈轻轻击了下掌,一个面颊秀题,薄施脂粉的美艳少女,不胜娇羞地丽而来。她那挺直而美好的鼻粱,薄薄如菱角般的唇角。显示她有着相当的智慧,一双黑白分明的眸珠透出一般幽怨之色,吴妈妈识趣地退出去,刹时满屋子只剩了这对陌生的男女。

    那少女轻轻一盈道:“小女子阳婉玉,鲁州胶东人氏。”

    敖楚戈哈哈一笑道:“阳姑娘不要拘束,听说你歌词诗赋无一不精,在下久仰已久,今日能一睹风采,诚属有幸!”

    阳婉玉献上茶茗,几盘精致细点,道:“这位爷真会说笑,我是一个俗人。”

    敖楚戈只觉屋里香味扑鼻,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他蓦觉有种心猿意马的感觉,一股热烘烘,暖呼呼的热劲从丹田中缓缓升起,心里一楞,付思道:“这屋里有点怪!”

    他急忙收慑心神,运气流转全身,鼻眼间呼吸均匀,方始将那股子遐思强压下去,但任敖楚戈是个不动心的人,在这一刻也觉冷汗直流,他沉思道:“这里好热,姑娘,请将窗子开开。

    阳婉玉轻媚地一笑道:“相公,我替你宽衣好了,你既然来怕红院,当知这里风花雪月何其多,窗子一开,只怕春光外泄。”

    敖楚戈哈哈笑道:“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灯下会佳人,只动眼不动手,姑娘,何须顾虑别人偷窥,我们并无不轨之行!”

    阳婉玉一怔道:“你倒是个有口无心的不凡之人”敖楚戈大笑道:“难得姑娘是个冰雪聪明之人,当知软玉温香最迷人,美人在抱别有味,可惜,我和姑娘”话音未落,窗子格地一声轻响,一条人影倏地掠了进来,阳婉玉正要开口,敖楚戈突然点了她的穴道,只见小毛低声道:“快去吧,这里由我挺着,田二嫂尚派眼线监视着这屋子四周,她决没想到咱们会来个大调包。”

    他一闻屋中那股香味,神色一变,急道:“这种味儿好像催情”一转头,蓦地看见阳婉玉,一震,脱口道:“这不是我日夜追寻的妹子么?”一掌点开阳婉玉的穴道,阳婉玉啊了一声,疾退半步,指着小毛楞楞的半天没说出话来,很久,道:“大哥,你是毛振平大哥”小毛一点头,目中隐含泪水,道:“婉玉妹,果然是你。”

    他激动地上前想要抓住阳婉玉的手,她疾快缩手而退;颤声道:“哥哥,别碰我,我有麻疯箔”此语出,敖楚戈和小毛几乎同时吓了一跳,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这女人会有这种令人寒颤的毛病,阳婉玉轻泣道:“田二搜收留我的目的,是对付那些强仇大敌,我不知道她和这位相公有何仇恨,今夜我务必要和这位相公苟合”小毛愤愤地想拍桌子,当他手掌刚落,敖楚戈已伸手拦住,低声道:“你设法救出你妹子,我去会那田二嫂。”

    小毛一会意,立刻吹熄了油灯,屋子里刹时变得一团黑,敖楚戈如一道幽灵样的一闪逝去。

    昏黄的灯影自那大厅里隐隐透出,田二嫂品茗着上好的浓茶,独个儿嗑着五香瓜子,她不时听取传来的消息,觉得今夜的布置相当满意,不时在那嘴角上浮现出一缕缕残冷的笑意,远处,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她高声道:“春香,请白龙雕到这里”那丫环立刻转身离去,不多时,领着一个全身龙袍的汉子进来,在这中年汉子身后紧跟着两个身材魁武的汉子,这两个汉子身上皆配兵刃,两个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不是普通人物,俱有一身上好的武功。

    双方坐定,白龙雕问道:“全安排好了?”田二嫂格格笑道:“全照你的吩咐,敖楚戈已交给阳婉玉,只要两人一夕缠绵,任他铁铸金刚也禁不起病来磨,那时他再无雄心壮志在江湖上争强斗狠了!”

    白龙雕冷冷地道:“不要太小看敖楚戈,温柔乡未必能拴住他”田二嫂大笑道:“这次情形不同,我加上一点药物,这小子一定受不了欲念的冲动,到目前为止,他已熄了灯,虽然我无法知道他在里面的情景,但也可想像到那回事”白龙雕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对付他,我只关心司马紫青那件案子会不会泄漏出去,这件事如果抖露出了咱们庄主,嘿嘿,任你田二嫂有通天的本领,只怕你脱不了关系!”

    田二嫂苦涩地道“白爷,你放心,居少德已成残人,他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就是敖楚戈找到他,也问不出结果。”

    白龙雕问道:“居少德呢?”

    田二嫂道:“尚囚在这里!”

    白龙雕冷冷地道:“带进来。”

    田二嫂一扬道:“干什么?”

    白龙雕沉思道:“庄主有命,我验过正身后,立刻活埋掉!”

    田二嫂寒悚地道:“将他活埋掉,那我们怎么和敖楚戈谈条件!”

    白龙雕嘿嘿地道:“给他来个死无对证,岂不比留着他更有用?如果敖楚戈中了麻疯,他根本无可利用。”

    田二嫂一点头道:“庄主果然神机妙算,我倒多虑了。”-

    挥手,疤面人和吴拐子已将居少德拖了进来,居少德双手已去,目中虽然喷着怒火,可是他自知反抗无望,一脸痛苦无助之色。

    白龙雕昭了一声道:“拉出去埋了。”

    疤面人和吴拐子领命拖着居少德往外走,居少德哇啦哇啦地挣扎着,正在这节骨眼上,敖楚戈淡淡洒洒地走了出来,谁也没看清楚他是怎么进来的,只觉他像-阵风,那么轻逸而洒脱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吴拐子沉声道:“什么人?”

    敖楚戈冷冷地道:“瞎了眼的东西,连我都不认识?”吴拐子全身一颤,道:“你是敖”那凌厉的剑光在空中一闪,吴拐子全身已是一软,仆地跪倒地上,只见在他眉心之处,被那寒冷的长剑点了一个血调,鲜红的血一涌,他顿时死去。

    田二嫂骇惧地道:“姓敖的,你在这里随意杀人!”

    面上有若罩上一层寒霜,敖楚戈道:“这种欺压善良,逼良为娟之徒,死一个少一个!”

    白龙雕冷笑道:“田二嫂,你不是说他和阳姑娘在温存么?”田二嫂慌乱地道:“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出来的,不会呀,如果她出来,会有人向我报告,除非他发觉了眼线!”

    不屑地一笑,敖楚戈道:“你别瞎费心思了,凭你那点道行还难不倒我,喂,这位大概就是居少德了,喷喷,他没死在我的剑下,倒弄得这副怪模样,嘿,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居少德沙哑地在指手划脚,那意思是要说明什么,可惜他辞不达意,难以表示了,疤面人唯恐他抖露出什么,一脚端向居少德,居少德哇地一声而死。

    敖楚戈大笑道:“这是杀人灭口,可惜太晚了。”

    田二嫂震撼地道:“你都知道些什么?”敖楚戈不屑地道:“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那位幕后庄主,希望你们乖乖地招出来,否则,那后果你应该想像得到!”

    田二嫂恨声道:“阳婉玉那死东西,全都坏在她手里”白龙雕冷冷地道:“你他妈的光埋怨有什么用,漏子可出大了,这善后的事,你我都逃不了关系,嘿嘿,田二嫂,说你他妈的没用,你还不服气,现在,看你怎么向庄主交待”田二嫂毕竟是风尘打滚的人,她眸中凶光一煞,登时横起心来,冷冷地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天塌下来,由我来顶,眼下咱们谁也别埋怨,既然姓敖的找上门来,那是他霉星高照,自己送死!”

    白龙雕嘿嘿地道:“听你这句话么,倒还像个人样!”

    田二嫂沉声道:“疤面人,响铃。”

    铃铃

    一阵铃声响起,疤面人已将铃声传了出去,刹时五大道人影扑了进来,这些人有高有矮,个个都是精悍无比的汉子,他们似是皆有默契,人影一现,朝敖楚戈遏去。

    敖楚戈哈哈大笑道:“巴东无盐,河西一怪,金钩膝霸,铁腾莫邪,真是没有想到诸位会在这女人手下讨口饭吃”传说天下最丑夫人叫无盐,巴东无盐是个肥胖的妇人,她一脸横肉,塌鼻子、歪嘴巴,一张口,两只大爆牙露在外面,那形像要多丑有多丑,怪不是人人称她无盐呢。

    河西一怪头大耳小,一脸阴阴之色,金钩膝霸,面方腮光,獐头鼠目,看来就不是好人,唯有铁骑莫邪还像个人样,可惜是太冷了点,面上始终没有一丝表情。

    巴东无盐嘿嘿地道:“敖朋友,咱们一向是河水不犯井水,你干不该万不该惹上我们的田老板,我们并不想太过份,只要你答应永远不和田老板为敌,咱们立刻退去。”

    敖楚戈冷煞地道:“他娘的,凭你们这群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东西也配和我谈条件,真是他妈的白日做梦。”

    他对这群江湖枭魔深痛恶绝,一股杀气早已洋溢于脸上,河西一怪大吼了一声,掠身扑了过来,道:“巴妈子,你太小看我们了。”

    舒出那蒲扇般大的手掌,朝敖楚戈当头罩下,敖楚戈身形疾闪,身后的金钩膝霸蓦地挥洒出两枝精光闪闪的大钩子,攻了上去道:“咱们并肩子上!”

    铁骑莫邪哇地挥出一剑,道:“敖楚戈,在下可得罪了。”

    唯有巴东无盐仿佛没有看见一样,站在那里若无其事地拿着一柄小刀在修指甲,那分悠闲的样子,仿佛他们这些人的死活与她无关一样。

    敖楚戈身陷重困,微怒道:“那位无盐小姐怎么不一块上来?”巴东无盐冷冷地道:“我上来你就轻松不了啦。”

    半空里瞬快闪颤出无双剑的冷芒,挥拒着对方数人冷厉无情的攻击,而这群黑道煞手,势若拼命,居然配合得天衣无缝,一时间双方胜负难分。

    田二嫂阴霾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浅笑,道:“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姓敖的虽然算是个人物,他却没想到怡红院里高手如云,一上手就没占着便宜!”

    白龙雕冷冷地道:“田二嫂,连我都低估了你,想不到隐藏宝人,连我都瞒过了,嘿嘿,这些江湖煞星可不容易对付!”

    巴东无盐冷声道“田老板能付得出银子,我们就能卖命,双方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

    白龙雕哼了一声道:“你站在这里光耍嘴皮子,怎么不上手!”

    巴东无盐嘿嘿地道:“白龙雕,少跟跟我来这一套,我是他们的老大姐,该出手的时候,我自然会出手!”

    敖楚戈猛然挥出一剑,在电光石火间攻向金钩膝霸,这一剑快逾电闪,金钩膝霸那里料到对方折剑势哪么快速,哎地一声,倒踪疾退,但在时间上仍晚了半步,长剑已临近他的身前了。

    铁骑莫邪大叫道:“大姐,快救他——”巴东无盐仅一抬眼,手中的小刀破空飞去,很准确地将敖楚戈那劈出的一剑挡了开来,敖楚戈笑道:“好手法。”

    白龙雕肃然地道:“无盐姑娘;你还真行!”

    话语方落,一片寒光当头罩来,巴东无盐哪里想得敖楚戈会突然向她下手,正惊疑问,那凌厉的剑影一闪而没,她悲惨地一叫道:“‘一笑见煞’,你”她真是疏忽了,敖楚戈接她那飞刀之后,的确有一丝令人寒悸的笑意,可惜她没留意,那一剑直穿了她的心口上,一股鲜血喷洒出来,瞪着一双恐惧的眼神死去。

    河西一怪哇地大叫道:“大姐死了。”

    他似是胆颤心寒,霍地往外一跃,转身道:“咱们犯不着和姓敖的拼命,扯活——”莫邪嘿嘿地道:“老怪物,你想溜——”这群人本来就不知道何谓道义,飘然一手挥出,戳进河西一怪的腰里,河西一怪哇地朝前一栽,痛苦地在地上直打圈子,怨恨地死了。

    金钩膝霸怒声道:“田二嫂,你也不要闲着,咱们疾呼毁了他——”田二嫂冷冷地道:“我白花花的银子岂是好拿的,今日你们如果不将敖楚戈撂倒在这里,往后的江湖你们也免混了。”

    莫邪呸声道:“他妈的你倒赖上我们了。”

    他和金钩膝霸一施眼色,双双自左右朝敖楚戈扑去,敖楚戈一抖无双剑,瞬息间点出了七八剑,那疾快的手式,根本不容对方有退守的余地,两蓬血雨洒落,这两个邪魔外道;刹时倒卧在血泊之中。

    白龙雕颤声道:“好毒的手段——”

    敖楚戈冷冷道:“如果两位不肯和在下合作,只怕会和他们的下场一样,我敖楚戈不出手则已,出手决不会容情”田二嫂面如死灰,道:“姓敖的,你未免逼人太甚。”

    敖楚戈冷冷地道:“告诉我,谁是杀害司马紫青的主使者!”

    田二嫂阴沉地道:“居少德呀,他不是已死了么?”长剑一挥,敖楚戈道:“田二嫂,这柄无双剑已杀过不少的人,如果你妄想和我姓敖的斗斗力,它会像剁西瓜样地将你剁得粉碎!”

    “一笑见煞”力劈莫邪,剑斩膝霸,飞射巴东无盐,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威势,登时将田二嫂和白龙雕给震慑住了,他们没有想到名传天下的敖楚戈果然如传言一般,和“一笑见煞”仅那么几个照面,这群邪道高手俱已躺在怕红院,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

    敖楚戈冷煞地道:“说,谁是主使者?司马紫青到底和谁有仇。”

    田二嫂嗫嚅的道:“我不知道。”

    敖楚戈哼了声道:“那位庄主是谁?田二嫂,你最好跟上道,你应该明白目前的处境,我剑下不会留人,更何配有人恨不得要置你于死地!”

    田二嫂一震道:“谁?”

    敖楚戈冷冷地道:“阳婉玉的哥哥,阳姑娘被你惨害得还不够,大麻疯人见人畏,况且她还有见不得人的花病,田二嫂,你的罪太大了。”

    田二嫂颤声道:“小毛来了?”

    敖楚戈冷冰地道:“不仅来了,还和阳婉玉见了面,那后果你该想像得到,小毛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只怕比我还清楚不过”田二嫂果然颤栗了,她浪迹风尘,从十岁,在妓院里打洗脸水,端花盘开始,能有今天这番局面,可说是奋历尽几番风雨,干这一行道,讲究的狠、毒、黄、诈,她自信全做到了,她不仅需要昧着良心干职卖人口,逼良为娟的事情,还要应付黄道中场面上的朗友,什么样的人都能应付,唯独对小毛她感到寒心,江湖道上有千里狐之称的小毛,这个人侧身黑白两道间,行事怪伦称绝,是有名的狠角色,她早已久仰了,为了防止阳婉玉和其兄长联络上,她不惜将她困在怡红院,哪里想到他们兄妹依然会了面。

    她微微变色,道:“小毛又能怎么样?她拧不动者娘腿上一块肉。”

    敖楚戈不屑地道:“少逞有种,今天你要是不交待得清清楚楚,只怕你粉身碎骨都难死得安稳,不信你尽可试试。”

    白龙雕朝前跨了半步,道:“敖朋友,你也过份了,这里躺下的都是怡红院的人,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逼人太甚,你也该明白,江湖是人去的,能罢手就罢手,大伙留个情面,往后总有见面的日子,那时这份交情就是无价的友谊!”

    听起来满口仁义道德,这一番说辞若落在旁人耳中,一定会认为白龙雕是个既讲仁又讲义,面面俱到的血性汉子,可惜他的目标是敖楚戈,敖楚戈听了不但没深受感动,还觉得他简直在放屁,听起来一文不值。

    敖楚戈哈哈大笑道:“白龙雕,你有没有听说一个人为了放屁,将裤子脱下来放的?多此;举,司马紫青全家老小,活生生地死在你们手里,那是十几条人命,他们世代书香,忠恕传家,与体们何冤何他,你们竞狠起来全家灭门,像这种血海深仇,几句话就能了了!”

    田二嫂口气一软,叹口气道:“敖爷,参与到那次行动的人,大多已落得死的下场,司马紫青的仇也可算是报了,你又何苦逼我,我不过是个摇旗纳喊的小卒子,过河的卒子逞不了场面,这事干脆了结,你有什么条件,咱们都好商量——”鼻子里一哼,敖楚戈冷冷地道:“那元凶还没抖露出来。”

    田二嫂苦笑道:“你逼也没用,我确实不知道!”

    敖楚戈沉声道:“我有办法让你知道。”

    田二嫂变色道:“你要动手?”

    敖楚戈肯定地道:“我要你放倒,用无双剑将你一块块骨头和肉剁下来,只要你铤得住,你尽可不吭不声,我姓敖的算服了。”

    这话字字句句落进田二嫂耳中,有若冰渣子般直寒心底,田二嫂饶是黑道中的枭雄也不禁吓得软了腿肚子,她很清楚眼前的局面,道:“不要逼人太甚,当心狗急跳墙。”

    敖楚戈冷笑道:“只要你愿意早点试试那滋味,尽可动手。”

    白龙雕眼珠子一转,道:“敖朋友,凡事要思量,大伙最好心平气和地谈谈!”

    仿佛他是局外人一样,完全是以和事佬的姿态说话,他说实话,轻松雅淡地朝外行去。

    敖楚戈冷冷地道:“朋友最好留下来!”

    白龙雕哈哈地道:“这里没我的事,你们俩个单独了结不是更好么?”田二嫂怒声道:“白龙雕,你要抽腿?”白龙雕回身道:“这是什么话?我白龙雕岂是置身事外的人,不过这件事跟我没多大关系,我留在这里反而碍事!”

    田二嫂沉声道:“你不准溜,假如你不和我撑下去,我便将这件事全势露出来,那时候,你白龙雕纵是走遍天涯海角,也有人会千里追踪!”

    白龙雕瞪眼道:“田二嫂,你这就是不上道了,这件事跟我风牛马不相及,扯到我身上未免不够朋友了。难道说你是怕了姓敖的,临死还要拖个垫背的。”

    这真是狗咬狗——

    一嘴毛,在这节骨眼上,白龙雕抽腿,田二嫂反目,两个人在刹那间由友成仇,似乎在理上有点说不过去,但田二嫂那种温怒的脸上,愤怒中隐含杀机,她吼道:“白龙雕我先杀了你。”

    这女人身法还真快速,话语间,人已冲了过来,扬起手掌朝白龙雕拍去,白龙雕哼声道:“你自找死路。”

    他身形晃动中,挥掌迎去,两人手掌一触,田二嫂的身子如掠在空中的浮燕,朝空中飞去。而白龙雕也借她那一击之势朝屋外射去。

    敖楚戈大笑道:“二位想做鸟兽散?”

    白龙雕满以为自己定可冲出屋外,哪想到敖楚戈的身势较他不知犹快上几倍,刹那间已拦位了他的去路。

    他嘿嘿地道:“敖朋友,不去追那娘门,干嘛拦着我。”

    陡闻空中传来-声轻喝,道:“下去。”

    田二嫂那穿射的身子仿佛遇上了一道无形的气墙,砰地被震了回来,她神色惨变,颤声道:“你是什么人?”那人自屋梁土一泻而落,道:“我,小毛!”

    这真是冤家路窄,小毛潇洒地走到田二嫂的身前,田二嫂真是魂飞胆破,她作梦也想不到小毛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她抖颤地道:“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拦截在下!”

    小毛冷哼道:“没怨没仇,哼,骚按子,我妹子可给你害得悬梁自尽啦,这个是仇,她原本是位好好姑娘,可以嫁个人过一辈子,而你,将她的一生幸福全毁了;这是冤”田二嫂一颤道:“阳婉玉悬梁自尽?”小毛痛声道:“她能活下去么?一身麻疯,一身花病,难道要她去害人?她只有悬梁,将自己化在火堆里。才能烧毁掉那一身病毒,田二嫂,这都是你害了她!”

    田二嫂哼声道:“她自己要死,谁也拦不住她!”

    小毛恨声道:“如果她没有麻疯;没有花病,没有进入娼门、她会死么?恶婊子,这是笔血债,血债要用血来还。你和白龙雕串演双簧.想借机双双开溜,告诉你;敖大哥能放了你,我小毛也不会放过你”田二嫂颤声道:“你要怎么样?”小毛冷煞地道:“那要看你如何向敖大哥怎么样的交待,如果你肯老老实实地实话实说,也许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田二嫂沉思道:“我说”

    白龙雕-怔道:“田二嫂,你”田二嫂冲笑道:“我不说行么?白龙雕,你看看这个场合,-个敖楚戈已经够我应付的,再加上小毛,我是个女人,能有多大道行和自己命运相搏”白龙雕冷冷地道:“假如你说出来,那后果!”

    田二嫂嘿嘿地道:“那后果跟现在一样,都是死,如其将来一样死,不如现在活痛快点,小毛,你过来,我有话和体单独说一说——”小毛冷冷地道:“不管你耍什么花样,我都不会上当!”

    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散散淡淡地向她靠近,田二嫂藉机偎了过来,很灵巧地道:“小毛,敖爷的朋友!”

    她故意说得很低,小毛不得不靠过去,当他身子才移过去的时候,田二嫂右手忽然朝他的脸部抓去,双方相距不及一尺,这一出手又快又狠,谁也没料到达女人临时有此一招,小毛大喝一声道:“我早知道你这娘们没安什么好心!”

    白光一闪,小毛的手法更是快速,一柄匕首已跃进田二嫂的掌心之中,她痛得大叫起来:“你”那匕首贯穿了她整个掌心,小毛冷笑声中握着巴柄,连着手掌将她钉进木柱之中,小毛嘿嘿地道:“你这种女人该受这种罪!”

    田二嫂右手掌被钉在锭子上,痛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那红的血液一滴滴地流下来,她颤声道:“小毛,杂种养的,你有种杀了我!”

    小毛冷笑道:“我要你一滴血一滴血流干而死,臭婊子,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否则,我要将你另一只手也钉在木柱上,那时候你才知道什么叫做痛苦”田二嫂恨道:“你敢!”

    小毛大笑道:“对付你这种人我有什么不敢的!”

    白龙雕眼珠子一寒,道:“小毛,立刻放了她。”

    小毛大笑道:“怎么,吃软饭的,你疼她啦,行,司马紫青一族灭门惨案你抖出来,我小毛也许会念上天好生之德,暂时饶了她!”

    白龙雕哼声道:“用这种手段对付一个女流算不得英雄。”

    田二嫂痛骂道:“按子养的,小毛,你这缺德鬼,不得好死的,有种放下我,咱们各凭各的本事,彻底的周旋周旋”小毛大笑道:“你这叫按子卖唱——上下一齐来,对付休这种丧心病狂的婊子,这已经是客气中的客气了,嘿,臭娘们,你在嚷嚷,我将你的腿肚子再穿上几刀,看看你是嘴皮硬呢,还是皮硬!”

    说着手上已多了一柄匕首,田二嫂再狠再毒,在这节骨眼上,她还是骇惧对方的冷森匕首,果然吓得不敢吭声,嘴唇发紫,手掌吊在木柱上,不停地簌簌抖嗦。

    小毛斜睨着白龙雕一恨,道:“你刚才说我不是英雄。”

    白龙雕冷冷地道:“不错。”

    小毛嘿嘿地道:“我倒要看看你这位大英雄有何高明的手段,来个英雄救美人,她就在你的眼前,你随时可以将她救走,不过在你动手之前,你先惦量惦量自己,是否能逃过我手上的匕首,千万别学她那样,先穿了手掌,那样你会痛苦一辈子。”

    白龙雕愤愤地道:“你欺人太甚。”

    身影略略晃动,他瞬快地抽出了长剑,剑挺半途,陡地斜下穿去,他自认自己这一剑玄幻无比,但小毛手中的匕首有若长眼睛一样,叮地将他长剑点了开去。

    小毛大笑道:“原来你就这么一点本事。”

    白龙雕此刻气愤填膺,不再吭声,长剑旋飞地一连劈出七剑,小毛有若穿梭于花丛间的蝴蝶般,在剑光中飘移扭旋,对方长剑居然一点也碰不到他。

    小毛匕首一点而出,道:“这几招很稀松平常,看看我的。”

    他这-招平稳得不含一点变化,白龙雕肚里不禁暗暗冷笑,长剑-撩,欲点小毛的面门,小毛哈哈-笑,那匕首较对方的长剑犹快数倍,嘶地将白龙雕的胸前划开-道口子,殷殷鲜血,涔涔而落——一白龙雕痛得大叫,道:“你你”小毛笑道:“怎么?你的英雄气概哪里去了?”:白龙雕痛声道:“小毛,你最好杀了我!”

    小毛冷冷地道:“杀了你易如反掌,留下你还碍手碍脚,也许你死了,那个骚婊子会一字不露地从实招来。”

    白龙雕面色刹时苍白,眼看着小毛握匕首,一步一步地朝他过来,他手中虽然握着长剑,却不敢出手,颤了颤身子,道:“小毛,你敢”敖楚戈淡淡地道:“小毛,该歇手了。”

    小毛一怔道;“怎么?敖老大,这种人能留下么?”敖楚戈笑道:“也许有人巴不得他快点死,因为他和田二嫂都死了,我们追寻的线索立刻会中断了,那又何必称他们的心,如他们的意呢!”

    小毛怔怔地道:“敖老大,你”敖楚戈沉声道:“朋友,既然来了,何须再藏头露尾!”

    随着他的话声,一个儒衫飘逸的中年人.缓缓从厅后转了出来,疤面人紧紧跟在他身后、白龙雕颤声道:“庄”那中年儒生冷冷地道:“住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白龙雕颤道:“是,是。”

    小毛见这个气派甚是威武的中年儒生,在淡雅中透着森冷,有一种令人说不出的感觉,他嘿嘿地道:“这位朋友是谁?伸手架梁可要懂得江湖规矩。”

    那中年人冷冷地道:“小毛,别人怕你千里狐,我百里孤独可一点也不在乎你,你必须明白-件事,没有三分三,不会上梁山,今天我来这里不是冲着你,你最好少开口。”

    小毛一怔道;“那你是冲着谁?”

    百里孤独道:“敖楚戈。请你把他俩放了。”

    敖楚戈道:“百里朋友,这个要求我很难答复。目前在下正在追寻-件事情,这事情和他们有直接关系,如果他俩让你带走了,岂不是”百里孤独哈哈两声道:“敖爷;是不给在下这个面子了?”敖楚戈点点头,道:“只怕是这样了。”

    百里孤独神情一变,道:“敖爷,江湖上有江湖上的规矩,我百里孤独已经是先礼后兵,你必须明白-件事,这屋于里除了你和小毛外,几乎全是休的敌人!”

    敖楚戈冷声道:“不,你应该说,除了屋里还有屋外。”

    百里孤独一怔道:“你知道”

    敖楚戈哼一声道:“这还用问,在下凭了这两只耳朵,已可听出屋外有几个人,百里孤独。你是居心可恶呀。”

    百里孤独沉声道:“敖楚戈,你敢骂我!”

    敖楚戈冷冷地道:“何止敢骂你,如果你要蓄意和在下为敌那后果比骂还可怕,你会后悔今天强,自出头!”

    疤面人怒声道:“姓敖的,你怎么可以用这种态度对百里先生说话。”

    小毛叱道:“他妈的,满脸刀疤的东西,你也不照镜子,凭你那副长相,哪有资格在这里说话,呸,滚一边去。”

    疤面人怒吼道:“你”他仗着有百里孤独做后盾,胆气顿壮,一声大吼,居然挥拳朝小毛砸去,他只求表现,忘了小毛是个武学的大行家,拳风尚未沾到小毛身上,小毛已一拳捣在疤面人身上,疤面人呀地叫了一声,一跤摔倒地上,满嘴鲜血,连吭都不敢再吭一声。

    百里孤独怒声道:“丢人现眼的东西,给我滚。”

    疤面人哪敢停留,吓得连滚带爬地跑出厅外。

    百里孤独笑道:“小毛,果然有两下子,你那一手对付他们这种人也许绰绰有余,遇上真正高手可差得太远,来,跟我玩玩,如果你能过了三招,我立刻走人。”

    小毛大笑道:“百里先生,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如果我连三招都过不了,嘿嘿,这大半辈子的江湖算是白混了。”

    百里孤独冷冷地道:“你何不试试?”

    小毛跃身一去,道:“正要试试。”

    那快速跃起的身法,在江湖上已属一流,他手中巴首如电般点出,直点百里孤独的肋骨,百里孤独旋空一移,谁也没看清他施的什么身法,突然溜到小毛身后,挥手将小毛打得翻了个身。

    小毛一楞道:“好小子。”

    那匕首如旋转的蝴蝶,层层丛丛地在空中划起半个方圆,将百里孤独因在中间,百里孤独大笑道:“雕虫小技,也来丢人现眼!”

    他神幻地挥出掌,准确无比地击在小毛的手上,砰地一声,那柄犀利的匕首已经被拍落在地上,接着一腿将小毛踢翻了好几个跟斗,踢得小毛满眼金星,差点仆倒。

    小毛寒悸地道:“你”百里孤独冷涩地道:“下一次将取你的生命!”

    小毛呸地一声道:“放你妈的屁,我小毛不信邪。”

    敖楚戈一摆手道:“小毛,不要冲动,他不过是用了小巧手法。”

    百里孤独嘿嘿地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敖朋友果然有点眼光,居然一点就透,刚才的确是花拳绣腿,如果和敖朋友动手,那是另一套手法了,嘿嘿,不过我两最好不要动手,因为那是立判生死的斗法。”

    敖楚戈昭了一声道:“据我了解,你不会和我动手。”

    百里孤独一怔道:“何以见得?”

    敖楚戈冷冷地道:“你是个聪明人,何须我点破,我不信你会放着外面那群朋友不用,而你自己甘愿冒生命之险!”

    百里孤独嘿嘿地道:“不错,对付你‘一笑见煞’似乎还不需要我亲自动手,你只要将我外面那群人打发掉,嘿嘿,这事就算摆平,不过你不要得意太早,那些人并不好应付!”

    敖楚戈沉思道:“百里兄,我有件事想请教你!”

    百里孤独一怔道:“什么事?”

    敖楚戈双目一寒,森冷地道:“你百里孤独在江湖上也是成名露脸的人物,说出的话不会当屁放,我只想知道阁下是否即是田二嫂和白龙雕口中所称的庄主”百里孤独一震,道:“他们说过?”敖楚戈冷笑道:“否则我怎么会知道?”田二嫂和白龙雕闻言神色刹时一变,他俩似乎已发觉到百里孤独脸上那股杀气,心底同时一寒,一股临死前的寒意隐隐地透进心底,田二嫂颤声道:“我没有!”

    百里孤独瞪了她一眼,道:“敖朋友一定要知道?”.敌楚戈铿锵地道:“不错,我要追查那位幕后主使者,他主使别人杀害司马紫青一门,罪魁祸首,要脱罪只伯不太可能!”

    百里孤独哼声道:“敖朋友,你肯定那位庄主就是元凶?”敖楚戈不屑地道:“是不是,他都应该当面说明一下,像这种藏头缩尾的行径,纵然是家财万贯,技压天下,也不是英雄。”

    百里孤独冷涩地道:“你这是指桑骂槐!”

    敖楚戈双目煞光一露,道:“你承认自己是那位庄主了?”百里孤独哼声道:“我也并没有否认。”

    敖楚戈果然没有猜错,这位百里孤独当真是那位庄主,他想到司马紫育一门死时惨状,一股莫名的烈火顿时在心底里燃烧开来,他脸上犹如罩了层寒霜,道:“司马紫青和你是否有仇?”百里孤独摇摇头道:“谈不上。”

    一征,敖楚戈道:“你是否会参与这件事?”:百里孤独冷笑道:“你所追杀的那些人,全是我多年好友,如果我否认参与这件事,只怕你不会相信,况且,我那群朋友也不能白死,总要向阁下讨回个公道”敖楚戈瞪眼道:“你是主凶,百里孤独,这是血债,血债要用血来还,现在你是单独和我解决,还是招呼你那批狐群狗党?”百里孤独嘿嘿地道:“他们既然来了,总要让他们露露脸。”

    敖楚戈平缓池道:“百里孤独,既然你很光明磊落地承认参与这件事,在下想明白一下是非曲直,可否告诉我司马紫青何以会惨道灭门?”百里孤独嘿嘿地一声道:“你应该先了解我是干什么的?”小毛脱口道:“地主,有名的大地主!”

    百里孤独大笑道:“不错,我是个富有的大地主,许多土地都是我的,司马紫青霸占我的土地,我请他让出来,他不肯,嘿嘿,你敖朋友应该很明白这层道理,文的不行,只有武的!”

    敖楚戈冷冷地道:“是非曲直,只怕不像你百里朋友说的那样。”

    百里孤独怒声道:“你既然不相信,何必问我”敖楚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道:“司马紫青曾给我一封信札,说明祖传的一块地有人强迫收买,当时他也许不知道还是你幕后主使,所以没指出你百里孤独,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你逼他就范,他不肯,所以你干脆将他杀了,那块地不费吹灰之力就到了你的手里,百里孤独,你的手段好狠毒”百里孤独哼声道:“白底黑字,他爱怎么写就怎么写,谁也管不了它,反正现在死无对证,你信也罢,不信也罢!”

    敖楚戈不屑地道:“你强取豪夺,俨然地方一霸,你这种强盗行径,人人得而诛之,百里朋友,你势必要还以公道!”

    百里孤独嘿嘿地道:“敖朋友,不是我泄你的气,凭你一个人,你无论如何也讨不回去了,为了免于往后的困扰,嘿嘿,今天你恐怕很难走出恰红院一步。”

    小毛叱道:“他妈的,这里也不是龙潭虎穴,你想用人困死我们,呸,我小毛第一个不信这门子邪!”

    百里孤独大声道:“小毛,你那点道行老夫已经领教过了,老实说稀松平常得很,如果你自不量力,妄想出头,嘿嘿,我百里孤独找你首先开刀。”

    小毛冲了过去,道:“我就再斗斗你。”

    敖楚戈一拦小毛,道:“不要冲动,小毛,待会儿还有一场硬拼。”

    百里孤独得意地道:“还是敖朋友像个人物,在场面上始终能顾大体。”

    敖楚戈缓缓地道:“百里孤独,司马紫青一门血案,是非曲直已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在下要向阁下讨回这个公道。”

    百里孤独摇摇头道:“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根本轮不到我出手,我那帮子朋友就能将你毁了。”

    他沉声道:“出来吧,见见这位‘一笑见煞’”话语一落,四个青袍汉于,自庭外缓缓走了进来,这四个青袍汉子,面上俱是一片冷漠,站在那里有若泥塑一样,他们皆身配长剑,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进来之后,同声向百里孤独深施一礼,齐声道:“百里庄主——”百里孤独哦了一声道:“敖朋友,我给你引见这几位朋友。”

    敖楚戈摇摇头道:“我和他们称不上朋友。”

    这话一落,那四个青袍汉子神色俱是一变,他们一个个傲视一方,受人尊敬惯了,什么时候让人这样冷淡过,百里孤独有意不让他们发作出来,嘿嘿地道:“大伙原本就不相识,当然不能称朋友,不过那没有关系,我只要给各位引见引见,大伙便是朋友了。”他嘿嘿地一指身旁的那个汉子道:“这位是——”那个青袍汉子冷冷地道:“在下帖木汗。”

    另一个立刻叫道:“我是帖木哥——”

    “帖木海——”

    “帖木儿——”

    敖楚戈略略一怔,想不到四个青袍怪异汉子,竞远来自边疆塞外——蒙古,他对塞外武学并不陌生,曾经和大漠金城立折剑论交,晓得他们的武术比较偏激和走异路,不觉对这四个人多留上意,他淡淡地道:“在下敖楚戈”帖木汗操着不太纯熟的汉语,道:“听说你是中原道上第一高手,我们兄弟这次远来中原,就是要会会江湖上的真正高手,你是我们要找的第一个人!”

    敖楚戈冷冷地道:“这是百里孤独告诉你的?”帖木汗点头道:“不错,他说只要击败你,中原道上将无一敌手。”

    敖楚戈大笑道:“他曾否告诉你连他也不是你们的对手?”帖木汗一呆道:“这倒没有。”

    百里孤独呵呵地道:“敖朋友,你这一针见血的挑拔方法可真厉害!”

    敖楚戈冷笑道:“你利用他们求胜的心理,拼除你的敌人,这种手段已不新鲜,他们四个边塞高手的斤两,你我肚里都明白得很,如果我料得不错,你是想利用他们来耗损我的真力,然后再藏有更高的人物,来搏杀我!”

    百里孤独悚然一惧,道:“好厉害的敖楚戈,你果然是我平生仅见的高手之一,不仅能将眼前的形势立刻判别优劣,对事情的料想犹高一筹,嘿嘿,不过那没有用,事实永远是事实,你今天是插了翅膀也难飞,我已为你准备好一口上好的棺木了。”

    敖楚戈冷冷地道:“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百里孤独,我也可能告诉你,敖某人的一口冷剑已为你的心脏下定了注点!”

    百里孤独一施眼色,道:“四位还不动手?”帖木奇犹疑地道:“他真是中原第一高手?”百里孤独点头道:“错不了,你们只要撂倒他,中原道上不怕不扬名立万。”

    四个人闻言脸上俱现出一层兴奋鼓舞之色,他们访佛寻到了一块金矿似的,兴奋地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

    帖木汗干笑道:“敖朋友,我们塞外人最敬重的就是血性汉子,你是中原高手,一定是条好汉,现在我们四个人,如果一齐联手和你扑打,你心里一定不服气,套句你们中原人的常有一句话‘以多胜少’我们很想公平地一决高下,我们兄弟四人,随你选哪-个!”

    这个人还很有江湖味道,不愿倚多压少,居然要一对一,百里孤独闻言急了,急忙于笑道:“帖木兄弟,你们不是一贯都是四人同上么?我听说你们在塞外,虽干军万马也是四个人,纵是只有一个人,你们也是四个人,今天,你们竟然要挂单了”帖木汗大声道:“英雄遇英雄,我们不愿让你们关内人笑话。”

    百里孤独大笑道:“那可称了敖朋友的心了,哈哈——”敖楚戈岂是痴人,哪有不懂百里孤独话中之意的道,他不想将时间拖得太长,拱手道:“四位也不必客气,还是照你们的规矩,真正的高手不在乎人手的多少!”

    百里孤独奸笑道:“听到没有,四位帖木兄弟,人家‘一笑见煞’可不在乎你们人多,四位如果能沾着他一点边,嘿嘿,在江湖上将可大大地露露脸。”

    帖木汗等虽然汉语不太灵光,但也听出百里孤独话中之意,显然对方没将他们放在心上、他们脸上那股兴奋之色瞬快地化成一股气愤之色,帖木汗大叫一声道:“那我们就来领教领教。”

    四个人一字排开,各守一个方角,敖楚戈目光仅略略上瞄他们所站的方位,便知道他们是按着四星图的方位摆的方位,他心中一凛,顿时知道这四位塞外高手并不如想像中容易对付,他缓缓地移身站到北斗星的首星上,很和缓地道:“诸位是用兵刃还是徒手相搏?”帖木汗轻轻地一叹道:“敖朋友,在气势和方位上,我们已输了一筹,你身踏选位;足分水木,是个好角度,现在我才相信你是位真正的高手,这一战不论是输是赢、我们都佩服你。”

    百里孤独哼声道:“这又不是攀亲戚,何须套近乎。”

    帖木汗冷冷地道:“英雄论英雄,气节千秋,敖朋友,咱们便先以拳术领教领教。”

    敖楚戈抱拳道:“好。”

    帖木汗是四兄弟之首、他和其余三兄弟一拱手,四个人绕着敖楚戈旋转起来,这四个人身法愈绕愈快,最后竞难以看清楚到底是谁,但他们却始终没有出手,敖楚戈静静地屹立地上,双目低垂,直视不见,谁又知道他此刻正攻天地视听的绝技,凝神地注意着他们的身法——只听帖木汗大叫道:“出拳!”

    这四兄弟心意俱已相通,号令一出,四个人架势-分,右拳同时捣出,这四拳汇集着四个人的功力,拳风威烈,凝聚于一点,无异是四拳化一拳,敖楚戈身受四大高手的围击,换了任何人都难以承受那一击,而他却朗气开声,身子一沉,挥手握住了帖木奇的右掌,顺势一个大旋转,帖木奇便像风车一样,反向帖木汗、帖木海和帖木儿的拳头上撞去。

    贴木汗大叫道:“退一——”

    他懂得这一招的厉害,如果自己兄弟不立时撤手疾退,立会将帖木奇击毙三拳之下,话声一出,三个人身形疾移,硬将那捣出的拳头抽了回去。

    敖楚戈哈哈一笑道:“帖木兄,承让了。”

    他轻轻松松撞上了帖木奇的手,帖木奇踉跄地稳住了身子,登时满面苍白,羞愧地大叫一声道:“换兵刃——”帖木汗一摆手,道:“不准”帖木奇一扬,道:“兄长,难道咱们一招即败”帖木汗哈哈大笑道:“敖朋友的功夫太高了,能在我兄弟一招之下用这方法破了我们的四星阵,显然功夫高出我们甚多,如果我们再自不量力,只伯自取其辱”敖楚戈肃然起敬地道:“四位果然是磊落见性的汉子,胜不骄,败不妥,仅这份气度,已是名家风范。将来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帖木汗抱拳道:“有朝一日我兄弟会再来中原,容日后领教。”

    他们四兄弟自知已露败相,不宜久留,刚欲转身,百里孤独在一声长笑中,拦住了去路,道:“四位慢走!”

    帖木汗一怔道:“百里兄,这是什么意思?”百里孤独笑道:“四位原是来助拳的,现在双方胜败未分,抽腿就走,在江湖上只怕是没有这种规矩!”

    帖木汗一怔道:“百里兄的意思?”

    百里孤独森冷地道:“用你们的剑将姓敖的杀了。”

    帖木汗怒声道:“我兄弟来中原是观摩武学,不是来杀人的,百里兄强人所难就有点不够意思了。”

    百里孤独冷冷地道:“四位最好听我的,否则后悔不及!”

    帖木儿大声道:“怎么,百里朋友难道要留下我们”百里孤独一点头道:“不错,四位何不试试自己的气血有何不同,也许当你们知道自己已命在旦夕,就不会急着走了。”

    帖木兄弟闻言不禁一震,暗自一运气,全都神色一变,他们四个人同时一回身,朝百里孤独逼去。

    帖木汗居首,他沉声道:“你用什么手段对付我兄弟?”百里孤独毫无所惧地道:“诸位不要伯,我不过给各位喂了点‘断肠沙’,这玩意儿在四个时辰后才会发作,诸位只要用你们的刀剑劈了姓敖的,嘿嘿,我立刻奉上解药!”

    帖木汗愤怒地道:“你好卑鄙——””

    百里孤独冷冷地道:“欲达目的不择手段,是我奉行不渝的信条,四位是边上的人物,那一套英雄论英雄的论调对我来说,并不时兴,现在你们要想保命立刻杀掉姓敖的,否则四个时辰之后,你们便会化血而死!”

    贴木儿恨声道:“老贼,我先杀了你。”

    百里孤独一摇手道:“于万别动手,一动手,你们四个的命就全完了,走不出百里路,你们便会化血而死!”

    帖木奇大声道:“大哥,咱们为了活命,只有认了。”

    帖木汗摇头道:“不,我们都是草原儿女的汉子,岂可为了活命做出背信丧义之事,我们已输在敖朋友的手里,决不可再和他交手,除非我们是以武会友,否则宁死不屈!”

    帖木奇惨声道:“大哥,那我们只有等死。”

    帖木儿坚定地道:“死就死,死也要死得像个英雄汉子。”

    帖木汗拍拍他的肩道:“你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果然没辱没了我们帖木家的名声,要记住,帖木两字是响当当,不容辱更不容侮”百里孤独嘿嘿地道:“生命多美好,各位还是想想,在塞外有你们的亲朋好友,来到中原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只怕连他们都不会原谅你们。”

    帖木汗哼声道:“如果我们听你的,他们才真正不会原谅我们呢。”

    帖木海大声道:“我不甘心这样死一——”百里孤独一笑道:“对呀,这样死了不值得,帖木海,如果你想活下去。听老夫的,我负责你下半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帖木海-瞪眼,道:“我不甘心受你利用,百里孤独,在我死前。我一定先招上你,没有了你;我们兄弟不会栽得这么惨!”

    百里孤独嘿嘿地一声道:“不识相的东西,你会死得最惨。”

    帖木汗沉声道:“百里朋友,你用这种方法惨害我兄弟,我并不怪你,只怪我们有眼无珠,交错了朋友,现在我告诉你。你要我们对付敖朋友,我们不会那么做,我们宁愿死在你的‘断肠沙’下,也不会对不起朋友!”

    他说得义正辞严,大义凛然之色,落进任何人的耳中都不禁肃然起敬,他说完话,又道:“兄弟,咱们宁愿死在路上,也不死在这里。”

    说着当先往外冲去、其余人紧随他的身后,全是-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漠然而无惧。

    敖楚戈缓缓地道:“诸位,请留步。”

    帖木汗回身道:“敖朋友,尚有何指教!”

    敖楚戈笑道:“诸位的高风亮节的确令人敬佩,不过这样死在奸人之手。的确有点不值得,在下倒有个建议,不知诸位是否愿意接纳。”

    帖木汗凝重地道:“敖朋友是条汉子,你只要一句话,我们全听你的。”

    敖楚戈道:“我们中原人有句话‘以其之道还治其身’,百里孤独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对付你们、你又何必跟这种人讲道义?”帖木汗点头道:“不错,可是我们身中其毒,不这样”敖楚戈淡淡一‘笑道:“诸位只要封任大门口,不让任何人进来,在下负责逼百里孤独交出解药!”

    帖木奇拍掌道:“高招,我们怎么没想到这一手?”百里孤独闻言一变,道:“好,敖楚戈,你太聪明了。”

    他正要晃身抢出门去,敖楚戈已移身拦住了他,帖木汗一施眼色,这两个边塞豪杰已回身抽出了随身配卦的刀剑,把守着大门口。

    百里孤独愤愤地道:“敖朋友,这一手并不能解救他们的生命,那四个东西已身怀奇毒,不能久战,我只要-声令下,守在外面的人手便会硬冲进来”敖楚戈冷冷地道:“你机会不多!”

    缓缓地抽出了无双剑,那柄名传天下的剑刃在灯影下幻起最串人旋荡的冷影,百里孤独长啸道:“我便斗斗你”这声长啸刹时传出屋外,立刻七八道人影往屋里扑来,帖木汗挥动着长剑、守在房门口,叫道:“谁敢进来。”

    那群极欲进来的高手一看守门的是帖木兄弟,俱楞了一楞,他们身形不觉一缓,其中一个高呼道:“庄主,这是怎么一回事?”帖木儿距那汉子最近,忽然一剑劈去,道:“妈狗子,先杀你。”

    那汉于何曾料到帖木儿有此一招,猝不及防下,那一剑正好将他的脑袋劈开了,哎呀一声大叫,人已仰天摔倒,其余人喝叱连连,挥剑冲来。

    百里孤独伸手自腰里抽出一条长鞭道:“敖朋友,咱们谈谈条件。”

    敖楚戈满面杀机地道:“你有何条件可谈”百里孤独嘿嘿地道:“我愿拿出解药!”

    谈淡散散地摇摇头,那如梦的目光仿佛又看见司马紫青一门惨死的情景,一层令人骇惧的杀气利时燃起眉梢,他森冷地道:“我还是要你的命!”

    百里孤独嘿嘿地道:“那又何必?敖楚戈,你应该很明白目前的馆势,你未必能杀了我,我也不一定能占便宜,如果真动上手,嘿嘿,胜负各占一半,况且,我还有那么多人手。”

    敖楚戈冷笑道:“你准备死吧,我不会给你活的机会。”

    百里孤独哼声道:“说得倒好听,彷佛你吃定了我。”

    话语问,手中的长鞭梢子有若一道影子般地挥洒出来,这条长鞭看起来与普通浑圆滚滚的鞭于一般无二,但运展起来,鞭梢子却射出七八条锐利的钩影,挥洒起来响起一中中的尖啸,那锋锐的小钩散发着青青之色,明眼人一看便知那上面涂有剧毒。

    敖楚戈晃身道:“好鞭法。”

    他手中无双剑那么轻松洒脱地一展,立时颤闪出片片森冷的寒光,迎着对方挥来的长鞭,直往对方的鞭梢子上削去。

    百里孤独哼声道:“好聪明的人。”

    他晓得对方手中是柄削铁如泥的利器,一抽长鞭,幻化无形的叠出一道道如浪的鞭影,瞬快无比地缠向敖楚戈的腰上。

    敖楚戈大喝道:“百里孤独,看剑。”

    他那快速的身影当有若幽灵一闪地眨眼而去,那森冷寒煞的长剑穿过对方的鞭幕,直射对方的臂间。

    百里孤独移身快退,叫道:“你”锋利的长剑已穿进了他的右臂,他痛得大叫一声,长鞭已脱手而出,身形一个踉跄地差点仆倒,苍白地望着敖楚戈。

    敖楚戈杀意浓烈地道:“先拿出解药!”

    百里孤独颤声道:“在我怀里”

    小毛跃身道:“我来拿。”

    百里孤独一退,道:“不要你拿,白龙雕,你来。”

    白龙雕犹疑地上前,伸进他怀里摸索,百里孤独忽然飞起一拳捣在他的胸口上,白龙雕呀地一声道:“庄主!”

    一道鲜血沿着他的嘴角流下来,他一双眼睛瞪得有若突出来的珠子,茫乱而不明白地存着许多疑问而死。

    百里孤独一脚踢开他,道:“他最该死,什么事都坏在他手里。”

    田二嫂颤声道:“庄主,你”百里孤独嘿嘿地道:“你别怕、我不杀你。”

    说着伸手掏出一个磁瓶掷给了敖楚戈道:“敖朋友,这是‘断肠沙’的解药,你可以拿去,不过,有件事我必须问明白,你是要我的命还是”敖楚戈冷冷地道:“立刻叫你的人撤退,不准在这里。”

    百里孤独长叹一声道:“好。”

    他似是已知自己求生无望,适才那种狂妄嚣张之色。在此时竞烟消云散,黯然地挥一挥手,道:“你们统统离开这里。”

    那七八个武林高手尚不知屋里的情形,一听百里孤独的吩咐,刹时全都退了出去。

    帖木海焦急地道:“敖朋友,解药”敖楚戈很慎重地将“断肠沙”解药交给了帖木汗,帖木汗双目中投射出感激之色,道:“敖朋友,大恩不言谢,我弟兄立刻回塞外,如果异日再来中原,定当登门拜谢。”

    略一拱手,这四条血性汉子转身而去。

    敖楚戈轻叹一声道:“百里朋友,这里已没有外人了,有件事我很不明白,你刚才暗杀白龙雕,起因决不是那么单纯。”

    百里孤独颤声道:“敖朋友,你是条汉子,我很佩服你,有许多事不是你能知道的,不错,我杀白龙雕的确另有原因!”

    田二嫂叫道:“我知道,因为白龙雕是百里庄主夫人的面首”百里孤独恨声道:“多嘴一-”猛一抬手,一道寒光射去,田二嫂呀地一声,那喉结上已穿进一枝银色小箭,小毛愤愤地道:“百里孤独,你居然又杀了她”百里孤独痛苦地道:“我不杀她行么?她是我老婆的眼桩子,我的一举一动,她都会去报告的,唉,敖朋友,你是个男人,当知道男人最忌讳的是什么?而我,不幸的是”小毛呵呵地道:“你戴绿帽子。”

    百里孤独瞪了他一眼,悲伦地道:“单单戴绿帽子尚能含辱忍耻,不幸我不仅要忍受头缠绿巾的痛苦,还要替她物色那些年轻力壮之土.不惜去硬逼强迫对方就范,咱们都是大丈夫,想想看,我这种日子是怎么个过法。”

    小毛黯然地一叹道:“在人生的旅程,你的确很不幸。”

    敖楚戈颇不是味道地道:“百里朋友,清官难断家务事、贤伉俪的纠纷在下很难予以置评,不过我很奇怪,古人有人畏妻如虎,遂有母老虎之称,我尚未娶室不知何以会产生那种畏惧。但我国固有伦常,女人贤德,要相夫教子,而尊夫人却不守妇德,视肉欲如玩物,你有何必忍!”

    百里孤独颜声道:“你应该知道她是谁。”

    小毛脱口道:“黑衣夫人”

    百里孤独目中竞隐隐浮现出一丝泪影,道:“不错、她就是武林中传闻的黑衣夫人,每当你看见她-身黑衣,朦胧地透出那一身匀称的身材,谁又想到她是个荡妇淫娃,将男人玩于股掌,视欲海如饮食”敖楚戈很同情地道:“百里朋友,咱们不谈这个,这会引起你的不愉快!”

    百里孤独颤声道:“我要说,我已压制的太久了,况且这件事和司马紫青的死也有很大的关系,否则我也不会将家丑宣扬开来。”-

    怔,敖楚戈道:“什么?和司马紫青满门有关?”百里孤独点头道:“不可否认的司马紫育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我老婆无意中看到他,连夜逼着我去请司马紫育来叙叙,司马紫青是一介书生,人又傲骨天生,一听这种事当场将我骂出来,我老婆除了骂我无能外,连夜派人将司马紫青掳来,她要求那种事,司马紫青抵死不从,是故,我老婆逼着他卖地,他更不答应,我老婆心狠手辣,先杀了司马紫青的妻子,再杀他的儿子,于是满门血案。”

    敖楚戈哪里想到司马紫青一门血案中,尚有这种隐情,他愤愤的道:“天下竟有这种不要脸地女人。”

    百里孤独苍白地道:“她是欲海奇葩,千古难见!”

    敖楚戈双目一煞道:“百里朋友,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事百里孤独冷涩地道:“敖朋友,不瞒你说,我感情被压制得几乎要崩溃了,我恨她并不亚于任何人,可是我没有办法,她不仅在色欲方面有独特的能力,那一身武功,更是厉害得怕人,今天,我和你动手时,我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敖楚戈一怔道:“什么机会?”

    百里孤独坚定地道:“杀她的机会,唯有你,尚能有和她有一搏的机会。”

    敖楚戈森冷地道:“荡妇淫娃,伤风败伦,这种人天地难容,不过百里朋友,我杀她决不是为了替你解绿巾之恨,我杀她是为司马紫青寻求一个公道,还有一点我必须先声明,如果黑衣夫了真如你说的那样,那她是死有余辜,但若你是危言耸听,妄想卸责。哼,百里孤独,你会死得更惨——”百里孤独大笑道;“敖朋友,长时间的精神折磨,我已是没有自尊、没有雄心的枯木之人,生不如死,何须再来玩这种花招”敖楚戈冷冷地道:“她在哪里?”百里孤独道:“在庄子里,此刻也许正在艳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