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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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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贺然在吃完饭后因为胃部不舒服,而进房间休息,但万湄可不能跟着放弃。

    她在四楼,拿出准备好的清洁用品向陈太太借来扫把畚箕、拖把、抹布以及魔术灵等等,决定要开始让这个家焕然一新;虽然陈太太对她说,这里最少有四名以上的仆佣会负责这些工作,但是万湄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亲自为贺然整理家务。

    首先,她得先用鸡毛掸子将所有灰尘拂拭掉,再用抹布将所有的镜面桌面擦拭一遍,然后是将整个房子用扫帚扫过,再用拖把做最后的地板擦拭。

    计划得很周全也很轻松,但万湄不知道七八十坪的室内面积,要做完这些至少得花上半天。只见她忽上忽下,忙进忙出的,完全不在乎灰尘在她拂拭的时候,直接的扑上了她的头发及脸部,也不管肮脏的水渍为她的名牌衣物添上花样,更不理会翻倒的水桶弄湿了她的长裤,还差点让她跌了个四脚朝天她相信一切都会值得。

    等到贺然睡了个优闲的午觉起来,却没有发现万湄身影的时候,他不禁纳闷着她到哪里去了;但是,满屋子走样的痕迹,正提醒了他午觉时间可能发生过什么事。

    大小不一的水痕,使他在原木地板上面需要集中注意自己的脚步,桌面和镜面包括电视萤幕和音响设备,在没有拧干的抹布擦拭后,留下脏污的线路,客厅的方块地毯毛线几乎像是秃了头,整个洗手间湿漉漉的展示着刚经过的一场洗礼——整个屋内就像被雨水冲刷过一样。不一会儿,他便在阳台找到了万湄。

    “你起来了?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我正在帮你洗衣服呢,希望你不会介意我擅自将更衣室里的脏衣服拿出来喔,对了,这两件衬衫的扣子掉得差不多了,我待会帮你缝好。”

    贺然注视着她手中还满是肥皂泡的衬衫,而她已经准备要将它吊在阳台突起的铁架上。“万湄,你不用做这些,这些陈太太他们会做的,不需要麻烦你。”如果能够不伤及她的自尊心,他真想求她住手。

    “不会的,我一点都不觉得麻烦,”她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你还有没有什么衣服要洗的?”

    “可以了。”他回答得太快。“嗯我就这几件常穿的,我看你已经都洗完了忙了一整天,你先休息一下吧,吃完晚饭后我再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不在这里吃饭了,我和爸妈说好了今天晚上要陪他们。”其实,在经过中午的午饭事件后,她没有再面对大家询问的勇气,需要给他们一点时间来忘记。“晒好衣服我就先离开,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有开车来。明天,差不多今天早上这个时间我会到的。”

    为贺然做菜这件事看来得放弃了,那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学会的事。然而整理家务这项任务,已经在昨天得到印证,自己可以做得很好;但是,如果只在贺然的屋内做,那谁都不会了解她是多么善于家事,所以她还得到一楼客厅好好表现一次。

    于是,一早她便向陈太太借来昨天的几样道具。没有人是天生就会技艺,人的行为是学习而来的,她相信自己会一次比一次熟练,尤其是在经过昨天的预演之后。

    贺然似乎正忙着他的文件,一个人在书房内打着电脑,万湄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不想打扰他的径自往一楼走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贺然手边的工作告一个段落而回过神来时,他发现自己犯了严重的疏忽——他让万湄一个人去做她的事,这次不晓得又会惹出些什么来。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陈太太他们可就会累惨了。不行,一定得快点阻止她再继续下去。

    要找万湄其实很简单,只要循着凄厉的叫声最多的地方,铁定可以发现她也在现场。这次是在一楼客厅。玻璃的碎裂声,通常会以尖叫声伴随在后。“怎么了?”他问正处于震惊状态下的小月,她是才来两个月年纪较轻的仆佣。

    “我要她不用做,她不肯听,把先生的青瓷花瓶给打破了,我不知道她会这么不小心,这下怎么办?”她很惶恐是不是要负上这个责任,那可能得花上她几年的薪水。

    万湄好像也受到了惊吓,倒不是因为它的价格,而是因为它可能的价值,属于个人的偏爱等等。“我没有注意到它”她只是讷讷的说。

    “没关系,小月,就麻烦你将现场整理一下,不用害怕,你不会有事的。”他转向万湄“至于你,请你不要再做任何动作,你只要乖乖坐好就算帮了我大忙了,可以吗?”

    “可是,我的地板还没扫完耶,只剩下一点点,” 万湄比了比剩下的面积,又看了看手中的扫把。“至少,总得光扫完。”

    “好,但是扫完地板之后,什么事你都不要再做好吗?”得到她的允诺之后,贺然才稍微安心的坐到了沙发上,心想只要自己看着,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大问题的。刚刚那个花瓶可是父亲的最爱,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向父亲解释这一切。“糟了!”他忽然想起万湄刚刚比过的地方——玄关,那里面像这样的古董摆设可多了呢,简直是父亲的展览馆。

    “万湄,你要小心”

    因为玄关全部都铺上了地毯,吸尘器的声响使万湄听不见贺然说话的声盲“你说什么?”她直觉的向着他的方向走过来,吸尘器的电线绊倒了单脚站立的红木架,以及在其上的骨瓷摆饰,就像骨牌效应一样,万湄惊慌的抽身拉扯电线,反而更造成许多昂贵的摆设品应声落地

    “天呀,”贺然的心脏漏跳了好几拍,他连忙制止万湄的动作“站好,不要动。”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物品,还好,这里铺的是地毯。除了有一个瓷碗稍稍有些裂痕之外,其余的都还算平安。他一秒都没有迟疑的,将万湄带离了现场。

    贺然的母亲还是从陈太太连声的抱怨中,知道了发生过的事。包括惨不忍睹的厨房,到四楼贺然的屋内让他们又得重新刷洗一次,以及早上一楼大厅摔落的古董名器。起先,她真的是气坏了,只是为了求表现,却愈帮愈忙的增添了大家的麻烦,这个女人果然如她所想的那么不懂事,但在过了一会儿之后,她却又神秘的笑了起来。

    也许万湄的确在个性上不够成熟,处世不够圆滑,做事也谈不上圆融,十足的千金大小姐什么家事也不会做。但是她真心爱贺然,愿意因为她儿子而尝试讨好自己的欢心。

    她也许骄蛮,但本性善良,她也许缺乏耐性,但也乐于学习,她也许表现复杂,但内心单纯最主要的是她对贺然是出于真心的好,她的主动可以引导贺然的被动,而且,贺然一定也感受到了她热情单纯的心有什么不好的?他们两人是天生一对,适合得不得了。

    贺然的母亲告诉所有人,她已经订好了今天晚上的班机,要回到加拿大。

    “完了,完了,贺然,你妈妈一定是因为生我的气,所以才飞回加拿大的,现在该怎么办才好?这下真的完了。你看我打电话给她不行,那样太没有诚意,你看我飞到加拿大去向她道歉和解释好不好?” 从昨天中午直接回家之后,万湄怎么也觉得不对。今天一早又来按门铃,贺然才告诉她,他母亲已经在昨天晚上离台了。

    “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我看她昨天走的时候不像在生气的样子,脸上还有笑容。”他的状况才刚在昨晚结束一个,现在却又有一个不放过他的。

    “那就是代表她已经太生气了!你知道有时候人太生气的时候,反而会笑的真是适得其反,可能我不这么做结果还不会有这么糟,你认为现在该怎么办?贺然,不然我打个电话到加拿大给她,也许她会愿意原谅我的。”

    其实这两天以来,他知道万湄很用心也尽了力,以她以往的表现愿意做这些牺牲,而且一点也不觉得委屈或抱怨,他已经很感动了。他相信在她世故强势的表现下,只不过是因为缺乏关心而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善良而单纯的内心,她与多数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万湄,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我很感谢你做的这一些,以我对我母亲的了解如果她不是因为放心了,她是不会就这样离开的。这样解释够清楚了吗?”

    “真的吗?真的是因为放心所以才离开吗?可是,每一件事都超过了标准范围,我没有一件事做得好的,她怎么会觉得放心了呢?”

    “万湄,会不会洗衣烧饭这些事有这么重要吗?现在很多人根本都不会,外面的餐馆林立,衣服只要送到洗衣店,人们宁愿节省这些自己动手的时间,这是工商社会经济活动频繁下的现象,会不会这些根本和会不会照顾一个人没有直接关系。

    你不需要刻意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你只需要是你自己,做你自己就可以了。”

    万湄没有回答,似乎是在思考他所说的话。

    “贺然,其实我还有好多事没做。”

    她不知道又想到什么了。“什么?”

    “我不想事情只做到一半,如果你要我做自己,那我想完成它。”

    “什么事?”

    “我原先计划的还有你上班时间的部分,你知道的,一个贤妻良母应该会在你下班之后送上拖鞋之类的,还有一些我还没有机会做呢”

    “大小姐,既然你当初做这些事,是想向我妈证明你有照顾我的能力,现在她人都已经离开了,你又何必一定要完成它?”

    “可是,我就是要完成它嘛!是你要我做自己的,我想做的你又不肯配合”之前是为了他母亲,现在是为了她自己。

    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女人?贺然对于自己每次的妥协,充满了无力感。“好吧,那就今天完成吧,不需一定要等到我明天下班之后吧?”

    万湄开心的点点头,好像小时候在玩家家酒一样。 “那,你要先从门口进来拜托啦,我需要完整的气氛嘛。”

    天!但是他还是起身顺从的做了一次。

    “你回来了,辛苦了一天很累吧?先坐一下,我为你泡杯咖啡。”万湄煞有介事的要他坐下,递上拖鞋与报纸,很快的便从厨房端出了冰咖啡和毛巾。“想不想看电视,今天有美国职棒冠亚军之战哟,你一定会有兴趣的。”说完后,马上打开电视调整好频道。“有没有哪里酸疼的?我帮你抓一抓”她将细白修长的手指搭上了贺然的肩头。

    突然的肢体碰触,让贺然快速的连声回绝。“不用了,这一段可以跳过,我很好,谢谢。”

    “是你答应我你会配合的,说话不算话!”

    贺然只好再度坐下,他不懂为什么方湄一定要坚持这些已经无意义的举动。

    她的手指又再度的搭上了他的肩,不疾不徐的揉捏他的肌肉。“放轻松”

    她在他的耳边轻喃道。轻巧的手指似乎带有魔力,力量适中的抚平了他的僵直,她移上他的颈部,而后是太阳穴“这样的力道可以吗?”她似乎整个脸都靠在他的耳后,带有香气的呼吸吹拂过他的脸

    “你可不可以翻个身趴在沙发上,我想帮你做背部的接摩。”

    贺然在这个时候才如大梦初醒。万湄想完成的,是挑逗。“不用了,这样就可以了,我觉得已经够舒服了,”他故意左右摆动身躯以兹证明。“真的,不用了。”

    她坐到他的旁边。“不行,我坚持。”她的脸红扑扑的,但她没有退却。

    “万湄,你究竟想证明什么”那是一种原始的,对于异性所带来的引力,一种体内自然发出的讯息,回应着她的靠近。

    他抚摸她的秀发,像是不可抗拒的这么做,然后是她的五官,她细腻的眉,她挺直的鼻梁,她的唇,性感夸张的唇、娇艳欲滴的唇、因渴望而颤动的唇

    他的手指深入她后侧的发中,用力的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拉近,直到他们的脸非常的靠近。他覆盖上她的唇,先是轻柔如云雾般,而后是贪婪的需索更多的芳香与甜蜜。

    如果万湄没记错的话,贺然的生日应该是在下个星期一。她不知道以前他都是怎么庆祝的,但是他现在有她。

    自从贺然吻了她之后,无疑的为万湄加添了无比的信心。虽然在那之后还是都由万湄主动打电话给他,但他的态度已经明显的软化,甚至也会答应她的邀约,一起吃个饭或看看电影。原来他对自己并非没有感觉,只是表现的方式比较含蓄,这样就够了,对于这样的进展,她已经心满意足。

    他会喜欢用什么样的方式庆祝生日呢!三十岁,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在人生的里程碑是个思想与生理机能的中继站。

    万湄准备筹划一个惊喜派对,虽然她更希望自己能窝在他的臂弯,陪他倒数计时迎接这个时刻的来临。

    至于派对地点最合适的当然就在贺然的家了,毕竟在公司里面那么多的设备,固定的管线设计会增加移动时的不便,而且很容易就会让贺然察觉;在贺然的家里,不仅有陈太太他们帮忙布置与准备食物,宽敞的场地也可以让每个参加者轻松自如的移动。

    万湄写下预计邀请的来宾,场地需要的布置与食物明细,脑中浮现的几个适合的礼物,以及自己当天的穿着打扮

    星期一,贺然一如往常般一早就到公司上班。

    通常在一个星期的第一天,总是会有较多的工作需要进行,今天当然也不例外。固定的开会时间,许多同仁也许是受到星期一忧郁症候群的影响,看起来就没有什么生气,连艾力克都反常的迟到,并为了一点小事和布兰演起了争执。

    整个上午,他至少和三组以上的客户进行洽谈,每一次中间几乎休息不到十分钟,他不知道艾力克为什么要将今天的行程排得这么密集,连中午都得和客户用餐,整个上午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但是,下午也好不到哪里去。

    未接获通知的,忽然停电了半个小时,使所有的部门陷入一阵大乱,有的人程式写到一半尚未存档,有的被关在洗手间连声惊叫,有的则莫名其妙的忙着捉弄其他人

    简直像造反了一样,他不得不大声的制止他们,以前也停电过,但是从来没有人会这么神经质,现在,却好像传染病一样,所有人都加入了疫情。

    将近三点左右银行打电话来通知他,支票存款的余额不足,如果不马上进行转帐,支票可能会跳票,偏偏找遍了整个公司,没有人知道财务部的泰瑞莎到哪里去了,这是她责任范围内的事,最后贺然只得亲自出门特私人帐户的存款转入。

    泰瑞莎不像会犯这种错误的人,对于工作她向来一丝不苟。还会有什么离谱的事情发生呢?如果有,他大概也不会觉得太奇怪了。

    四点十五分,泰瑞莎回来了,她到邮局去领件,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她忘了支票的事。

    四点三十分,一向最稳定的孟远芳在上班时间,哭哭啼啼的讲着私人电话,说是昨晚和男朋友吵架,她这次一定不会再心软,马上就要甩了他。

    四点五十分,客户打电话来抱怨派驻工地的现场工作人员态度很恶劣,好像他们才是业主一样,并公然对他的秘书调笑,一点分寸也没有,贺然答应他会查清楚再回报。

    五点零五分,贺然出来办公室一看,居然所有的人都走光了,灯已经关上,甚至门口的铁门也拉了下来

    也许公司也快要玩完了。

    五点五十分,连他,也飞快的收拾好东西,这是他自创业以来最早离开公司的一天。

    这样的下班时间,一定遇得上拥塞的车流,正好躬逢其盛,平常花上半个钟头的车程,现在至少得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才有可能看得见家前面的小斜坡。

    无所谓,反正今天都已经这样过了一天可会不会有更糟的事发生,那也很难说!也许今天陈太太准备的,刚好都是他最讨厌吃的菜,勉强吃完后,偏偏又引起急性肠胃炎,就算没有急性肠胃炎,可能很久没有疼痛的牙齿,会在三更半夜时痛得死去活来,却找不到半个牙医。

    又或许问题不在家里,而在自己辛辛苦苦的回到家之后,却又接到方湄正在哪里购物的电话,希望他前去接她,而且她很坚持他一定得照做。是的,她总是有办法坚持,而自己也只会妥协。

    好不容易车开进了车库,贺然却发现车库门无法关上。为什么?是遥控器坏了,还是车库的门有问题?算了,无所谓,先进屋里去吧!

    他用钥匙开门之后,却发现整栋建筑物没有任何光源,无论他在控制面板上来回扳动多少次,灯就是怎么也不会闪一下。

    停电,刚刚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会重演公司下午的情况,不过还好,至少在这里不用听到尖叫声。停电之后也别指望电梯了,还是走路上去吧!幸好自己不是大哥,爬上六楼可会喘死的。还有没有什么是自己错过的,天灾?人祸?

    “happy birthday!砰砰!砰砰!拉炮声不断响起。happy birthday!生日快乐!”

    着贺然僵立在现场呆滞的模样,众人更是得意的笑弯了腰,现场很快的响起了一致的歌声“happy birthday t yu, happy birthday t yu”

    接着,在烛光中,万湄推着两层的大蛋糕从人群中走了出来。“happy birthday!贺然。”她在他的脸颊上送上鲜红的一吻。

    现场响起了口哨与尖叫声。

    他现在明白了两件事。第一件是,今天是自己的生日;第二件是,原来这就是“惊喜派对”

    “吹腊烛前先记得许愿!两个愿望得对着大家宣布,第三个愿望只要你自己知道就好了。”众人鼓噪。

    “老大,有创意一点,不要说些什么世界和平,国泰民安的那些,还有什么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的”

    “老大,就实际一点,说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好了,反正,新娘子也在现场嘛!”

    “老大,就说你今年的愿望是全公司一起到欧洲度假一个月,大家一定会帮你一起祈祷愿望实现的!”

    “好,两个愿望是吧?第一个,希望所有的朋友。同事、家人全都像现在这么快乐平安,第二个,希望今年公司的预定目标能够如期达成,虽然不能到欧洲度假一个月——但是有夏威夷一个星期的全额招待!” 贺然豪气的说。

    全场顿时响起了掌声与尖锐的口哨声。

    “老大,帅呀!”

    “不愧是老大,够气魄!老大我爱你!”说这话的是公司素有“狗腿力”之称的阿力。

    贺然默默的许完第三个愿望。

    在分配完蛋糕之后,贺然发现今天在场的人还真不少。除了两个哥哥,公司同事,连几个好朋友像蔡亦青、老陈、沈光升等等都被通知到场,看来万湄真的是花费了一番苦心这么说起来,今天在公司所发生的一切也都是在布局之内吧?可能是为了不让自己注意到日期,也可能这样才会产生“否极泰来”的乐趣。

    “拆礼物,拆礼物!”大家并没有忘记游戏中的最高潮,就是要欣赏一下每一位来宾的创意,尤其是公司里的员工。

    “老大,先拆我的啦,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看完我精心挑选的礼物之后,今天早上的迟到可不可以从打卡单上帮我签个名?那都是刻意安排好的,你知道我是不会迟到的人,这简直是牺牲太大了!”艾力克率先发难。

    贺然接过他递上的小纸袋,摸摸看,摸不出来是什么,像是一块而又不完全是等到众人开始发出暧昧的笑声,贺然尴尬的展示一件后面镂空前面有立体象鼻的男用内裤。

    “老大,试穿看看,试穿看看!”艾力克又挑衅的补充,全场的来宾响起了如雷的掌声。

    “有机会我会试穿看看合不合身的,谢谢。”接下来贺然又拆开大哥和米兰所送的礼物,关岛来回机票两张。

    贺令告诉他“这可是双人来回,可别浪费了另外一张机票!”

    贺忱送的是一套名牌西装“别老是运动衫和球鞋的,这让你在重要的约会场合穿。”

    有的人送办公用具,有的是摆饰品,有的不知道该送什么干脆送上现金礼券,还有的只是一张电脑绘制的卡片——

    “老大,对不起,我知道的时候太晚了,你知道的现在已经月底”小张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

    “没关系,这张卡片和所有的礼物,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贵重,我一样珍惜,谢谢你们。”

    “贺然,这是我的礼物。”万湄递上她准备的礼物。

    是一个银制的心形像框,里面是他们两人合照的相片。但贺然不记得他们两人曾经合照过。“是我用电脑做出来的,算是学生对老师交作业。”万湄对他解释。

    “谢谢,你今晚已经给了我太多了。”贺然真诚的说。

    这是他最难忘的一次生日,他会永远记住这一天。

    随着酒杯不断的碰击,每一次贺然都很够意思的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酒,万湄担心的直跟在旁提醒他,顺便也帮他挡掉了不少的酒,但是对贺然来说,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让自己大肆放纵一下,今天,正好有着最佳的理由。

    随着时间愈来愈晚,眼看已经将近午夜十二点钟,众人才心满意足的渐渐离去,而已经双眼迷蒙的贺然,颓然的坐在沙发上一个劲的傻笑。

    万湄一一送走了客人之后,又是热菜又是毛巾的关心着贺然的状况。“你还好吧,贺然?不是叫你不要喝那么多酒吗?你看你,明天一早还得上班呢!”口气像个十足的老婆。她今天特别穿上金色细肩低胸的短礼服,更衬托出肤色的白皙透明,一头长而卷曲的秀发技散在两侧。

    “我没事,我好得很今天,特别的开心。”他潮红的脸,亢奋的情绪都在反应体内的酒精浓度。“过来”

    万湄顺从的靠了过去,摸摸他的额头,用毛巾为他擦拭。“开心就好,不过,下次不要喝这么多”

    “不是坐在这,”他拍拍自己的大腿。“我要你坐在这。”

    “贺然,你喝多了!”她知道这只是酒精在作怪,明天他可能什么都不会记得了。

    贺然一把将她抱坐在大腿上,引来万湄的一声惊呼。“我要你坐在这,我想看你,仔细的”

    他拙劣的手指抚摸她的秀发,顺着她的耳廓滑下了细滑的颈部他不可抗拒的在颈部印下无数细碎的吻,搂紧了她的腰使她往前紧靠自己。

    “天!阻止我,万湄,我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但是心底的声音告诉我,我好想吻遍你的全身你应该阻止我”

    万湄只能无力的感受,反应在自己皮肤上的他热切的呼吸,任由他的吻如雨点般的落下,直到她的胸口。他猛然的吻住她,舔咬她因细微的喘息而开启的双唇,毫不犹豫的将舌头伸入其中,一遍又一遍的,翻搅着等待她的回应;他的双手不让她有逃脱的机会,箝住她略微扭动的身躯,在裸露的背上来回的游移 直到一阵急促的门铃声,让他们很快的分开。

    “对不起,打扰到你们了吗?真是抱歉,我只是想看着需不需要现在就整理一下。没关系,明天再整理就可以了,真是对不起!”门外站的是张嫂,她本来以为人都已经离开,想将现场先整理干净,因为里面还包含了很多的食物。

    “没关系,万小姐正要离开,明天再收拾就可以了,我今天够累了想休息一下。”贺然用手理了理头发面无表情的说。不过谁都可以清楚看见他唇上还留有鲜红的唇印。

    待张嫂走后,贺然的酒精似乎也被这个插曲弄得清醒了许多,他不自然的清了清喉咙。“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今天有开车来吗?还是让我送你回去?”

    每一个他吻过的地方,都发出灼热的讯息,不断的提醒她也想要更多。“贺然”万湄走近他。“我要你吻我。”

    “万湄,今天我们都喝了不少酒,而且我想你也累了”他的眼神专注的停留在她肿胀的唇上,背叛了话里的镇定。

    万湄知道自己爱他,也需要他。“你刚刚不是这么对我说的,”她拉下礼服上的肩带,速度极为缓慢的在胸前停住。“你说,你想吻遍我的全身”

    她放开遮掩在胸前的双手,任由衣服滑落,浑圆巍颤的双峰,没有任何掩饰的呈现在他眼前。她握住他的一只手掌,从自己微启的充满暗示性的双唇,一路蜿蜒而下,直到粉嫩的尖峰才倏然停住。

    “说你要我,贺然,说你想要我”她的声音像低喃,像催眠,像暗示,像告白。

    “天”他近乎膜拜的手指,在她坚挺的粉红画着圆圈,而后整个手掌覆盖于其上,温柔的揉捏她的渴望,另一只手则拉近了她的身躯,用狂野的吻表白自己焚身的欲望。他猛然抱起了她,让自己坐到沙发而让万湄跨坐在自己的身上,他饥渴的舔噬她肌肤的每一处,更流连在她抖颤的乳尖上,加速她不住的低吟。

    他脱去自己的上衣“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吗?”

    万湄只能微微的张开眼,不确定的点了点头。

    他将她抱起身脱去她身上多余的累赘,也解除了自己身上的,使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遮蔽物。万湄娇羞的想用双臂支撑在他们之间,却被他将手移上了自己厚实的胸膛。

    “你可以碰我”他引导她紧张的手指,探寻他结实的身体

    万湄突来的恐惧使她想抗拒这样亲密的接触。“贺然,不要”却又为它所带来的扭曲的愉悦,不能控制的发出呻吟。

    “说你要,你需要更多万湄,你”他们紧密的结合“哦,天!”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他只能强迫自己要温柔的回应她的反应。

    万湄由最初感受到撕裂般的疼痛后,随着他速度逐渐的放慢,温柔热切的低语与安抚的吻,她慢慢的习惯这种奇妙的经验所带来的一种四肢麻木、脑部缺氧的刺激,她尝试扭动自己的身躯。贺然欣然的接受了她的暗示,加快了契合的频率,用力的将他们一起带上极乐的颠峰。

    贺然陷入矛盾的情绪中。昨晚发生的一切,证明了他之前对她的看法并不尽公平,从第一次在酒吧里看到她性感的打扮,与毫不在乎别人眼光的热舞,一直到在万董事长的公司里再遇上她,她一副盛气凌人颐指气使的模样,更让他断定了她只是一个爱玩乐好享受的肤浅女孩。

    然而,在经过这一阵子的相处,他发现了她的另一面,良善单纯和他一样不知该如何表达的一面,他想到她为了母亲的看法,所做的努力,他想到她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不在乎他多次拒绝的难堪,始终待在他的身边,他想到为了这次的惊喜派对,她可能已经筹划多时且透露出她的希望。也许她只是单纯的希望能和他在一起。

    但两人在个性上还是有许多的不同点。而且她对他会不会是“愈得不到愈觉得重要”?毕竟,她是一个不习惯别人拒绝的女人,尤其当拒绝是来自一个男性时。

    但昨晚发生的事,怎么说都不能推拒自己的责任,倒不是因为那是她的第一次,而是他让情况发生,而这情况很可能会让她认为他已经认定彼此关系的进展

    他不能否认她对他的确存在的吸引力,也不能否认自己无法无视她的存在,但是这一切是他想要的吗?对于感情之类的事,他向来很理性,也很审慎,但所有一切发生得太快,他甚至无法思考该如何面对两人以后的关系。

    贺然对可能即将失去的自由,与生活上的变化,有了莫名的恐慌。

    万湄的电话打断了他的沉思。

    “你今天还好吗?有没有因为昨天喝多了酒而觉得头痛?”她关心的问候。

    “还好,我没什么大碍。”他该说些什么呢?该问问她的情况吗?但他不想提醒自己昨夜发生过的一切。 “你也,还好吧?”

    “哦,我很好,”万湄的话中有一股浓郁的甜蜜,虽然贺然并没有因为彼此的亲密,而表现的比较热切,但他关心自己那就够了。“只是被爸妈骂了一顿,因为今天早上才回家。不过没关系,只是说说而已,我很习惯了。”

    她偏又提醒昨夜发生的事。“还有什么事吗?你知道公司里还有些事,我该专心上班了。”

    “没问题,不过在你专心上班以前,我可不可以知道今天晚上的安排,你打算带我到哪里去吃饭?”她满怀期待的问着。

    他果然没想错,万湄的确是认为昨夜的事,正代表了彼此的认同。“我今天可能会很忙,最近耽搁了不少的工作,不晓得会忙到几点你想去哪里吃饭?” 但他又认为拒绝她未免太过残忍,于是只能又加上最后一句。

    “没关系,我知道你工作忙,多晚我都会等你的。吃饭的地点我来挑,你差不多可以下班的时候打个电话给我,我再去接你好吗?”她心甘情愿当一个等待的小女人,毕竟这是她期待已久的场景,现在终于可以如愿实现了。

    “不用这么麻烦了,就今晚七点好了,你想好地点打电话告诉我,我会自己准时到的。”

    “好,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