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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私警开一部大众车在前,另外一个驾驶郭子豪的悍马随后,驶往南区海滨。一路无话,郭子豪靠着车座位上,失神望着车窗外天际极远处的一线微光,那儿,一轮红日将出,又是新的一天。
他忽然很想颜若玉,想得撕心裂肺地痛。他厌恶过去的昨夜,厌恶自己,却又无可奈何地原谅着自己。
来到卧龙山庄大门,山庄保安出来护卫,两个私警就坐上大众车跟郭子豪告别,松了口气,揉着熬红的眼窝返程回城。
郭子豪独自开车到龙吟阁,按了会门铃,若兰下楼来开门,见到他又惊又喜,急忙将他迎进厅堂。若兰柔声问:“少爷,你来的好早,饿不饿?我去帮你熬粥。”
郭子豪摇头说:“我上楼睡一会,唐映雪还没醒吧?”若兰说:“没呢,她昨晚在卧室看了一夜的书,才睡下不久。”郭子豪有些吃惊,随即问:“你怎么知道?你也没睡?”
若兰说:“我起夜,听到唐姐姐下楼的动静,出去看,见她在餐间弄吃的,一个人吃了一大堆东西,一盘水果沙拉,满脸不高兴的样子。我问她怎么了,她就边吃东西边骂你,好像少爷哪里惹毛了她。”郭子豪失笑:“她骂我什么?”
若兰摇头嘻笑:“我可不敢说,少爷自己去问她。”郭子豪上楼开门悄悄闪进卧室,见床头灯火犹明,散发暖黄柔光。唐映雪卧在锦绣被中,露出一抹香肩,一侧玉容,乌黑秀发散落在枕上,睡姿妩媚之极。
他欣赏片刻,脱衣上床,忽见下体还套着宋诗吟的内裤,吓了一跳,赶紧扒了下来,揉成一团装在裤兜里。他赤裸着爬上床,筋疲力尽钻入被窝里。一阵舒适的幽香扑鼻而来。
这古唐香闺般的卧室让他忽然有了点家的感觉,躺在这里比在酒店踏实多了。唐映雪听到动静醒过来,睡眼朦胧转身一望,见郭子豪的脸近在枕边,惊得睡意全无,失声问:“你怎么来了?”郭子豪恬着脸笑:“在酒店睡不着,还是回来好。”
唐映雪疑惑眨了眨美目,打量他,感觉他好陌生的样子。她凑鼻子过来嗅了嗅,闻到沐浴露的气味,撇嘴说:“你还洗过澡昨晚玩了几个妞?还来上我的床,也不害臊。”
郭子豪想不到她心思这么细腻,心虚说:“我们就一直喝酒,醉了一塌糊涂,醒来就回来,一身酒臭,当然要洗洗。”
唐映雪不可置信,但也没追问下去自找没趣,她说:“你自个回来的?也不注意安全。”郭子豪心一热,说:“我叫私警送我,没事的。”
他伸手朝唐映雪搂过去。她穿了轻薄的丝绸小内衣,肌肤似雪,秀丽绝伦,不比在外头风流过的女人差。
唐映雪轻微挣扎了下,也就任他抱了,缩在他怀里。冰山冷美人化为温柔淑女。手臂碰到郭子豪的裸体,她娇嗔说:“你怎么光着?”郭子豪胡诌:“我习惯裸睡。”
他手摸唐映雪的纤腰,立刻生出冲动,见鬼了,这药力还没消褪?到底有完没完?唐映雪感应到他下面的变化,脸发烫,悄声说:“我来大姨妈了真不巧。”
郭子豪噢了声,有点失望,但又暗自庆幸。一夜风流后,他其实不太想跟唐映雪欢爱,毕竟羞耻心未泯,才操了那么多美女,如果再进入唐映雪的身体,好生别扭,感觉像玷污了她。唐映雪的素手在被子下摸了摸他,不好意思说:“要不给你拔红萝卜?”
郭子豪摇头说:“不好的,过几天你姨妈走了,我们再来,今晚好好睡觉。”他规规矩矩爱怜地搂着她,心想,我真的爱上了这个大老婆,以后可得好好对她。
唐映雪见郭子豪体谅自己,芳心暖热,柔荑八爪鱼般缠了上来,搂着他的铁实的腰,玉腿缠着他的脚,忽然想到,他既然一碰到自己就能立起,也许真没乱搞,不然哪来的这劲头?
想及这个关键,她暗暗欣喜,一颗芳心更加甜蜜,粉脸贴在他胸脯上,听着他的有力心跳闭眼安睡。她跟郭子豪第一次这么亲昵,虽然一夜未眠很困倦,一开始却睡不着,肌肤火烫,出了一身汗。
良久,才迷迷糊糊睡过去。郭子豪听到唐映雪发出轻微的呼吸,气息暖乎乎吹拂在胸口上,发丝痒痒地挠着他,心头一阵感触,既感动又强烈自责。
作为他的女人,唐映雪真心足够好了,明知他在外风流快活,自己却孤灯守在家里等候,见他回来,也不多刨根问底让他难堪,反而还担心他的安危。
相比之下,他就像个放纵撒野的牲口,如果不是走狗屎运,根本配不上唐映雪,更别说清丽脱俗的颜若玉。
想到颜若玉,郭子豪怅然所失,正所谓有因有果,今晚被她发觉自己风流的事虽然巧合,却仿佛冥冥中自有注定,如果不是他放浪纵欲,绝不会有此报应,活该,他暗骂自己。
以颜若玉一尘不染的个性,绝不会原谅他。郭子豪回想到颜若玉跟自己通电话时话语情意绵绵,似乎已对他倾心,却在一刻之间陡然逆转,失之交臂,这感觉实在太糟,越想越难受,之前以酒精麻痹自己,破罐子破摔还不觉得怎么样,此刻清醒反思。
终于难受之极,心如刀割,胸口簇簇作痛。世间的事就是这样,一旦失去后才觉珍贵。真他妈的堕落。郭子豪望着空无荡荡的天花板,无声苦笑。
他耳边恍然响起颜若玉柔美清甜的声音在跟他道晚安,不禁几番自怨自责,难于入睡。苦涩品味着颜若玉最后的话,她撒娇似的说:“我想再听你说一遍‘晚安’,听着有特别意思。”
心下忍不住想,为什么不是“特别有意思”?而是“有特别意思”难道“晚安”还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突然之间,胸口好似受了重锤一击,郭子豪猛地省悟,以前在哪里听人讲过“晚安”的拼音是:“wan an”暗示:“我爱你,爱你。”的缩写。他心思如潮,睁着眼睛不知熬了多久,终于睡着。一觉醒来,郭子豪只见窗外阳光漫天,强光刺眼。
唐映雪身上只穿内衣,玲珑有致的身条诱人至极,妙曼无方,伸手拉开遮光窗帘,阳光透过薄纱射进房间,投到他脸上。唐映雪见郭子豪醒转,温柔笑说:“还好睡吧?都快十点半了。
我是故意弄醒你的,让阳光叫你起床,懒鬼,起来陪我早餐。”郭子豪心下涌起一阵幸福感,爬下床,抱着唐映雪亲吻一下,道早安。
想起昨晚过往事,就像做了个荒唐的恶梦,梦醒是早晨,一切又重新开始。他趁唐映雪梳头不注意,悄悄光着屁股直接穿上长裤,脸皮一阵燥热,得想办法找条内裤。
到了楼下,若梅若兰已备好丰盛的美食,两人边吃边聊。郭子豪想到遇袭的事问:“昨天调查进展怎么样?查出什么没有?”
唐映雪摇头说:“只查到些小细节,摸清那个应召女郎的身份,调查出凶徒怎么混进酒店的,偷窃员工卡,取掉门上警示标记的之类,还没找到什么重要线索,估计一时也难查出幕后主使。”
郭子豪说:“不是有个活口吗?可以从他身上突破。”唐映雪说:“他和上线是通过匿名信息联系,从没见面,审不出来更多有价值的情报。只有先这样备案,等警方从其它方面突破。”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说道:“那凶徒称,他们接到的指令是要砍你一条腿,而且指定是右腿。”
“右腿?”郭子豪惊讶说:“如果是报复行凶,砍腿倒还不奇怪,但为什么非要右腿?”唐映雪颦眉摇头说:“是啊,有些奇怪,总不成是你的右腿得罪了人。”
郭子豪仔细回想了下,真幸运,如果这伙凶徒直接取他的性命,也许早就得手了,要砍他的腿却是费了点周折,以至于功亏一篑,但为什么是右腿呢?他却捉摸不透,只得作罢。
唐映雪说:“不管怎么样,从今天起,我要随时跟着你,以防万一。除非搞明白这事。”郭子豪无奈点头说:“好吧,只要我离开山庄,就叫上你。”
唐映雪撇嘴说:“看你这样,好似还不情愿,挺委屈的。”郭子豪赔笑说:“不委屈,辛苦老婆大人了。”
唐映雪嫣然一笑,抬筷夹了一片培根塞进他嘴里。郭子豪大嚼,香喷喷的,好吃。随后,只听她说:“颜若玉昨晚给我个电话,忽然说她想去德国旅游,订好了今天下午的机票,感觉好匆忙。”
郭子豪心下陡然一跳,急忙问:“她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唐映雪想了想说:“好像晚上十点,怎么问这个?”
郭子豪几乎可以确定,颜若玉突然出行,定是听到他的丑事,伤心欲绝只想找个地方远远避开他。
他有些恍惚,舌尖味蕾消失了般,口中的食物失去滋味,心头感到一阵剧烈痛楚,脸上肌肉也扭曲了起来。
唐映雪见他失魂丧魄的样子,调侃说:“她没告诉你?哼,肯定是见不惯你的风流浪荡样,对你无感了,谁叫你拉一群风骚女人过来吃饭,谁受得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