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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身为现代人,独自一人居住,她连手机也没有,这不是很奇怪吗?”
“她不出门啊!”蒋秋应道。“对,她不出门,或者说她根本出不去!”我接着道:“小王说过,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财物,又说她平时吃饭只叫外卖,这一点更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蒋秋问道。我说:“她叫外卖自然要付账,这说明她有钱或者说原本有钱,可是任谁花钱叫外卖怎么能花的一分都不剩的,到最后至少能剩下一块或者几毛的吧?”
“这的确很不寻常”蒋秋也思索起来,不像刚才一样心浮气躁只想追回抓捕成果了,可还是理不出头绪,于是又问道:“那你说是为什么?”
“因为她自始至终身上就没钱,外卖也不用她来买单,或者说那不是外卖,是囚禁她的人定期给她送饭而已!”我十分肯定地说。
蒋秋却还是难以跟上我的思路,颇不认同的问道:“这是你猜的吧,你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生活垃圾!”我微微一笑,看着蒋秋面露不解的俏脸说道:“一般人平时都会产生一些垃圾,就算她什么也不做,那吃剩下的一次性餐盒和筷子哪去了。
这里可没有任何餐具吧?所以所谓的外卖送餐员实际上是定时给她送饭的,他从锁上链条的门缝里把饭递进来,然后带走上一次吃剩下的饭菜和饭盒这些东西循环往复,故此才没有任何痕迹!”
送餐员!我也遇到了一个乔装的送餐员,那个神秘的青年,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让我亡命天涯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也许,我如果能找到他,对我现在的处境会有所帮助。
可是他的神秘,让我感到无从下手,好像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中,而他,或者说是他们,却总躲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嗯”蒋秋被我说的沉吟起来,过不久又反驳道:“还是不对啊,如果说死者是被囚禁的话,那么安眠药怎么解释,她又没出过门?”说到这她见我沉吟不语。
突然推了我一把,追问道:“喂,你快说啊!”“啊?哦!”我这才从深思中醒转,摇头苦笑着说:“那是她和看守要的,可能是以不舒服或者睡不着觉为理由吧,为了让她老老实实在屋里待着,那些人巴不得她多睡一会。
而且他们除了怕她跑掉,根本不关心她的死活,所以才给了她安眠药!尽管如此,对方还是不敢保证她有什么出奇的举动,于是药片不是一次性给的,而是每天一粒定期送来的!”
“是这样的吗?”蒋秋捏着自己的下巴思考起来,我接着道:“再有一点就是蚊香,我注意到这里只有一个蚊香架子和一盘刚刚烧掉一点的蚊香。
可是一盒蚊香不会只有一盘,包装和其他蚊香哪去了?我想一定是这个女人向定期给她送饭的看门人要的。
为了怕她动什么手脚,故此对方只给了她一盘蚊香和一个托架。还有为了防止她逃跑,这些人甚至锁上了安全通道的门,至于电梯,开动的动静很大,监视的人立刻就能发现。”
蒋秋被我说的终于有些心动了,低着头沉吟道:“经你这么一说还真没准,房东就说死者住进来不久这一层的疏散门就给锁起来了,他还以为是这个女人干的。
因为她每次都把房费、水电费什么的事先放在门口,就算房东想和她聊两句,对方也只打开一点门缝简简单单应几声。
房东觉得这个女人可能很自闭没什么安全感自我保护意识强,因此对她锁上疏散门也没太在意。
毕竟这一层只有她一个住客,而且电梯好好地不影响出行。如果说她原本就是被困在这里的,而那些钱是关住她的人留的也不是不可能!”
刚说到这,蒋秋突然又问道:“不对呀,要是这样的话那她为什么不呼救啊?”“她没有手机,房东她又不知道靠不靠得住,你让她从窗户往下喊救命吗,那不分分钟让囚禁她的家伙们知道了?”蒋秋的迟钝让我想笑。
可是沉重的心情令我说什么也笑不出来,因为这是一个极其悲惨和凄婉的真相。“那她不用喊,写出来扔出去也可以啊,这里不是有纸有笔吗?”蒋秋执拗的问道。
“那样做太冒险了,身边的人一个也不能信任,纸被那些家伙捡走的可能性很高,而且这个做法只能做一次,一旦失败她就会失去信纸,实在不保险!”我叹了口气,旋即又十分肯定续道:“而且我猜想,她完全不加反抗是因为有不能反抗这些人的理由!”
“什么理由?”现在蒋秋已经赞同了我的看法,只等我解开她心中一个个的谜团。“这一点我倒不知道,估计是这些人用她的家人或者什么别的做要挟吧!”我随口回答。
可是我心中却十分肯定,刘玉莹之所以无可奈何是因为沈栋材用她唯一的亲人她的妹妹要挟的。
“嗯”蒋秋点点头,沉思半晌突然问道:“我不明白,你说的这些和她的死有什么关系,这些人先关住她,等到她没有价值了。
于是一直守在楼上监视的人下来杀了她,然后布置成密室,这样结果不是一样?”“不”我摇头叹息道:“她不是被人杀死的,她是自杀!”“什么?”这一句话令蒋秋大惊,抓着我的手,双眸瞪得大大的,劈头盖脸直问道:“你怎么又说她是自杀了,凶手刚才都出现了,她怎么还会是自杀的呢?”
“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说!”我拉着蒋秋走到窗前,稳定了稳定她的情绪这才解释道:“让一个人自己写下遗书吃下安眠药,然后笑着死去,任谁也做不到!”蒋秋固执的道:“不。
这一定使什么诡计花招,做不做得到只有凶手自己知道!”我了解她是个认死理的人,不把铁证摆在她面前她是不会认输的,于是带她来到卫生间那扇窗户的窗边,指着窗户上还粘在窗框的胶带说道:“你看这里的胶带和厨房门上的还有屋里窗户上的有什么不同?”
蒋秋细细检查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回过头来望向我。我解释道:“那两处贴的胶带上都有褶皱,应该是胶带用到尽头纸环上的痕迹。
可是卫生间这扇窗户上没有,而且那两处胶带的切口都不规则,应该是为了扯断用牙咬着撕的,而这里的切口很平直,是用刀子割断的!”
“这么说”蒋秋毫不迟疑的又到厨房门前和屋里的窗户上确认了一下,等我们再次回到屋里,她才惊疑不定的说着。
我接着说道:“很明显,这三处粘接的胶带不是同一个人所为,厨房和卧室的是一个人,卫生间的窗户上是另外一个人,他们所用的胶带也不是出自同一卷!”
“一个是死者,一个是刚才那男的。而胶带一卷是这屋子里本身就有的,而另一卷是凶手带着的是吧?”蒋秋显得有些激动,这个发现令她彻底错乱了,以前坚定地他杀概念被剥离的体无完肤,以至于把凶手的称呼都改掉了。
我站在床前,面对着曾经陈尸的床铺和书桌、窗户,仿佛之前屋子里发生的事情一幕幕涌进我的脑海,于是我悠悠的说着:“她是个有故事的女孩,不幸的是她惹上了不该惹的对象,她被人巧妙地困在了这里,身上没有钱,没有任何可以和外界沟通的途径,一困就是一个月。
她知道她的下场应该只有被杀死,知道自己凶多吉少,那些人随时可能来取她的性命,可是她最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怕别的什么人受她的牵连,那个人是她存活在这个世上的唯一寄托和理由,那是她的至亲。对方以这一点作为要挟,令她连一丝挣扎的余地也没有。时间一天天过去。
原本俏丽的容颜逐渐消瘦,坐立不安的状况持续在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早已疲惫不堪的脆弱芳心。
终于有一天,她想到了办法,想到了可以令她血肉至亲能够免于劫难的方法。那方法就是,要牺牲掉她自己。”
在我叙说的时候,蒋秋一直和我并肩站在一起,看着前面的床和书桌,我的叙说如同影画一样。
把一个女子愁苦无助的样子呈现在她面前,当我说到这里的时候,蒋秋一声惊呼:“什么,她她这么想?”
我没有理她,继续如同讲故事一样,将脑海里浮现的画面诉说出来:“她假借睡不好找送饭来的人所要安眠药和蚊香,对方根本不关心她的死活,料想她要有心寻死跳楼或者摸电门都可以轻易做到。
而且既然要了蚊香就不应该是寻短见,于是毫不怀疑的欣然给了她。从此之后看门人每天给她一粒安眠药。
而她则必须将这些药藏在瓶子里保存好,在没有药物的情况下,怀着复杂的心情,焦虑的度过每一个夜晚,还必须装成谁的很沉的样子。
每个夜晚她都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天上的星星思念着自己的亲人,就这样在煎熬中度过了几十天,终于有一天,她攒够了足够的药量,她可以进行她的计划了!
那天晚上,她放下了心中沉重的包袱,为此还沏了一杯茶喝,那是她能够品味到的人生最后的滋味,她的生命也将随着这临别的闪光画上令人惋惜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