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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提斯?!我如遭雷击,墨提斯已经被他吞下腹中,怎么会?
我捂住嘴不敢作声,恍然大悟,她还活着,在宙斯的身体活着,日日夜夜折磨他。
那他的那些头痛,都是真的。
难怪他会认为我要扶持儿子代替他,是因为他自己都在怀疑,能不能保住这难得的王位。盖亚的咄咄逼人,墨提斯的报复,还有那个不知何时出来摧毁一切的命运之子,都如同沉甸甸的巨石压在他身上。
可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这个混蛋。
不期然回忆起他整日整日不着家后的疲惫神情,我还以为,他是在外夜以继日寻欢作乐才这样的……
这些并不能掩饰他不是一个好丈夫的过错,他的出轨我一生都不会忘记,也永远不会谅解。可是,他不是一个好丈夫,却勉强算一个好神王。而我,不是一个好妻子,更加不是一个好神后。
宙斯痛苦的叫声在我耳边萦绕,瑞亚的斥责也越来越尖利。
“妈妈,请您不要在阻拦我了,我寻找赫拉,不仅为个人情感,更是为大局。”宙斯仿佛从水里出来,有气无力道,“人人都知道赫拉身上有我的一半神力,若是让她落在盖亚手中,那么我们让艾蕾缇娅假扮她营造的大好局面就会被打破。泰坦残部还没有被消灭,墨诺提俄斯等人还在逃窜,如若此刻人心动荡,我们将失去剿灭泰坦的主力,后果不堪设想!”
瑞亚怒道:“我什么时候阻止你寻找赫拉,你可以增派兵力,我也会派遣属神,哪里需要你不顾身体亲自下凡?!”
光彩照人的母亲美目中波光粼粼:“我怎么生了你们这一群混账,没有一天让我省心,现在立刻离开给我滚回圣山。稍后再来荡平此处所有生灵。”
原来如此,工于心计的克洛诺斯之子,如此的冷静睿智,又怎么会为了我,而不顾一切呢?枉我还……
看着飞速消逝的两道流光,我一面深深唾弃自己,一面又忍不住沮丧。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醉心儿女情长?!
我努力用一双严厉的手,把那些在无边无际、无路可循的情感荒野上徘徊的一切,纳入理智的可靠规范之中。
我阖上眼睛,赫拉在过去的几百年里,一直认为自己只是宙斯的妻子,看住丈夫就是她唯一的生活目标。现在该醒醒了,我不仅是宙斯的妻子,我也是奥林匹斯的女主人,众神之母,天后赫拉!我再次承认这个身份,不再是因为它带来的地位与荣耀,而是为我应该承担的责任。
躲开地母的搜查,找到拯救圣山的救星,是我目前唯一应该专注的目标。
不过在这之前,应该拿这只背着我们拔足狂奔的人马怎么办呢?
早在母亲说稍后来荡平此处生灵时,他就将我们背在背上,疾驰如风,对我和赫菲的喊叫斥责,充耳不闻。
凉凉的风灌进我的耳朵,我稍微清醒的脑子突然意识到,不好了。
喀戎刚刚一直都在我身侧,那么宙斯只有一半神力,他还得了头痛怪病,命运之子至今下落不明的一切事实,他都知道啦?!更重要的是,我和赫菲作为证实上述残酷事实的证据,还握在他手上!
如果,他去找盖亚……
我红了眼,突然发狠,朝着他的肩膀就是一口。用上全身力气,生生撕了肉下来,灵液弥漫口腔,噩梦一般的回忆开始复苏。
喀戎吃痛发出一声惨叫,将我们甩下马背。
“你这是做什么?”
我浑身骨头都要摔散了,仍是强撑着起身。
我舔舐着嘴角的血痕,冷笑道:“我以为你应该明白,知道太多,命就不长。”
猛然动用神力,不受控制的力量冲击着我的血脉,攻向又惊又怒的人马。
我瞄准对手的脑袋,掷出了□□,挟带着飓风,直冲过去。喀戎迅速低头,只是擦过他的后脑勺,削下波浪般优美的卷发。
我懊恼不已,幻化弓箭,利箭呼啸而去,带着势不可挡的杀气,射向他的手、足和双眼,依旧被轻易躲开。
“不善格斗的女子,除了谈论锦衣华服也别无所长,再练上十年,也不是我的对手。”
我勃然大怒,赫菲接到我的命令,火焰将湿润的草木点燃,浓烟滚滚,将喀戎包围其中。我再次聚集神力,务求一击必中。
喀戎眉头紧蹙:“你何必杀人灭口,我既然救你,就没打算害你。”
我冷笑道:“没有不可违背的原则,只有尚未满足的利益。你我只有一面之缘,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喀戎一时语塞,噗地一声笑出来,满不在乎耸耸肩:“好吧,你不相信我无所谓,可是你,杀得了我吗?”
我精神高度紧张:“杀不杀得了,要试过才知道!”
话音未落,最后一轮攻击也趁他不备,果断发出。弯弓向他瞄准,弓弦一松,利箭射中了喀戎的马腿,箭杆随即崩断。可以看出,巨大的疼痛正袭遍他全身,因为此刻他的面容扭曲,目光喷火。
喀戎从自己的伤口处,咬紧牙关,拔出了我的暗箭,鲜血喷涌而出。我顾不得欢呼雀跃,就见他面沉如水,朝我们杀气腾腾冲来。
居然没事,这怎么可能,那可是蕴含泰坦神力的神箭!
我心乱如麻,他居然这么强,难不成要灭口不成,反被杀?
不行,不行,今天我一定要了他的命!
我开始不要命地驱动神力,一道道光弧疾射而出。打在树上,石头上,甚至打在鸟上,就是没有打在人马身上。喀戎举起宝剑,挽出漂亮的剑花,将靠近他的光弧,击得粉碎,一步一步穿过浓烟,朝我们走来。
“现在,你还有什么招数?都使出来……赫拉,你这是怎么了?!”
他突然惊慌失措的喊叫吓了我一跳。事实上,我已经有些混沌了。我一侧身,赫菲不知何时紧紧握住我的胳膊,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感觉脸上一片湿润,抬手一摸,金色的灵液闪闪发亮,全是血,全部都是血。
仿佛沉睡的魔咒被打破,一切感官又苏醒,剧痛撕扯着我的心肺,我张张嘴,想要尖叫,却只能发出喑哑的音调,如同折断翅膀的鸽子,无力地倒下。
喀戎丢下剑,冲到我身侧,将我抱起,急着喊道:“赫拉,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我被血色蒙蔽的双眼,其实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幻影,不过,这也并不影响,我趁机举起匕首抵住他的心房。
“别动了,别再动用神力了,我叫你别动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对天发下重誓:我永远不会泄露今天的所见所闻,即使是最强大的古老神明,扼住我的咽喉,要将我的灵魂撕裂,我也绝不会吐露一个字!”
“现在可以了吗,来,把匕首放下,深呼吸,深呼吸!求你听话吧,你的七窍都在渗血!我现在马上带你回去治疗!”
我怔怔地打量他,滚烫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打落在我的脸上,烫的我心里莫名伤感。
哐当一声,匕首脱手,我轻轻颔首,他像得到世上最珍贵宝物一样,又哭又笑。
而我,就在人马这恍若失心疯一般的声音中,再一次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