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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锋会那么容易同意和离吗?答案是:当然不会。
大瑞律法规定“和离”是必须经过夫妻双方都同意,并且各自出示和离书,否则就是无效的而在那谢锋看来,此次完全就是齐梅梅无理取闹,使小性子而已,她曾经对自己有过那样热烈的情意,怎么会说和离就和离,并且就在他们的女儿刚刚出生之后呢?
谢锋百思不得其解。那谢母在齐梅梅走后,倒是破口大骂了好半晌,直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儿媳妇,不孝、不贤、还只会生破烂货,要她何用?走了更好!然而,她这般的谩骂也只持续到了当天晚上,齐梅梅走的时候,可真是完全贯彻了苏慧娘的主张,基本上是带走了家里的一切,所以陡然间,谢母发现,往日里伺候自己的丫鬟们全都不见了,甚至连三餐都无人去做,去向儿子要钱,得到的却是没有二字。谢母一下子就慌张起来了,再不说齐梅梅不好,反而一个劲儿的怂恿谢锋去丈母娘家把“闹别扭”的齐梅梅接回来。谢锋倒是听话的去了,然而,却吃了个闭门羹一连堵了七天,却被告知齐梅梅去它处修养起了,不在家。这可是把他气坏了,心底下定决心待齐梅梅回来后,非要给她点厉害看看。
而也就在此同时,关于谢家的小道消息开始在左邻右舍间传播开来,什么嚣张小妾逼走正妻,什么谢秀才忘恩负义吃里扒外,什么贪婪婆婆欲逼迫儿媳拿出家产,一件一件,俱都说的有模有样就像是在他们眼前发生似的。这并不怪人民群众想象力太丰富,实在是这些话语都有出处,首先当初齐梅梅成婚时,说是嫁人其实就跟“招婿”是一样的,在这一点上,可以说齐梅梅是有恩于谢锋的,其次,谢锋在妻子怀孕的时候纳了个美妾,而且这美妾还是个嚣张跋扈的,不但敢私自拿主母的嫁妆,还害的主母早产差点死了,这样的狐狸精便是当场打杀了都是便宜她,可人家到现在还是好好的呢,哦,听说就在主母回娘家的第三天,她就被大夫诊出有身孕了。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最后,那谢秀才的娘亲,好家伙,左邻右舍提起谢母来,那可真都会狠狠地呸一口,恶毒,刁钻,嘴损,来到这胡同不到半年,基本是都跟这附近的老邻居们干了个遍,所谓墙倒众人推,原先大家看在齐梅梅的面子上还能维持一二,现在则全无顾及,每当那谢锋出门,都会感受到有无数人在朝他指指点点,挤眉弄眼的,这让素来以文人自居,以后决意要走仕途的谢锋如何受的住,是以不得不紧闭了家门,成日苦闷哀叹,外加咒骂齐梅梅不懂事。
如果说,谁对这夫妻二人和离之事而感到由衷高兴的话,那无非就是胡氏了。
“相公,还在用功读书呢?歇一歇吧,喝碗妾身煮的莲子粥。”
谢锋放下手中书卷,看了眼面前站着的胡氏,只见她一身素色长裙,柔柔弱弱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目光全然是心疼爱慕,不由心中一动,拉着她的手道:“阿瑶,我现在才知道,谁才是真正对我好的那个人。”
“相公!”胡氏叮咛一声,娇弱无疑地靠在了谢锋怀中,弟泣道:“都是阿瑶不好,没有一个好的身世,不能像主母那样对相公有所助益。”
“不要再提那个女人!”谢锋面色一变,颇有些气急败坏地吼叫道:“就是因为她,让我现在变成了个笑柄!”
胡氏暗地里抿嘴一笑,声音越加柔声,白腻的小手缓缓抚摸着谢锋的胸膛,温声道:“相公何须发这样大的火气?那齐氏所为,无非就是仗着自家有些钱财罢了,士农工商,她也不过是最低贱的商家出身而已,相公肯娶她已经是够委屈自个了,偏那齐氏还是个不知好歹的,这样置相公的脸面而不顾,让妾身瞧了,可真是心疼死了。”
那谢锋听见这话,一下子就觉得胡氏说到自己心坎里去了,自从他取了齐梅梅后,那些同僚同学们,每次见面都少不得拿此打趣一番,时间久了,谢锋心里焉能好受?所以在不知不间便把这股子隐秘的“怨恨”加住在了齐梅梅身上,每当母亲刁难妻子时,他心里不但不会觉得心疼愧疚反而有种压了她一头的快意。
“而且相公如此大才”胡氏仰着头,一双妙目里满满地都是对夫君的崇拜:“今年秋闱定是能中的,到时候有了功名,那些子乱嚼舌根的人自然都会乖乖闭上嘴巴的。”
“瑶儿此言甚是!”谢锋听了眼睛果然大亮,他对自己的才学一向颇为自负,在他眼里自己接连两次的不中,不过都只是运气不好而已,这一次,定然是会考中的。
“真不愧是我的解语之花啊!”谢锋笑的一脸风流倜傥:“不知道比那头母老虎强上多少呢!”
“相公”
“娘子”
且不说这一对男女是怎么迅速火热的纠缠在一起的,单说,此时的苏慧娘,夜已深,夫妻两个却躺在床上说着闲话。
“我让梅梅去了咱家的温泉庄子”苏慧娘轻声道:“那的空气好又幽静,是个修养的好去处。”
“嗯,就让她在那里呆到秋闱结束在回来吧!”燕弘真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到时候一切就都料理好了。”
苏慧娘没问他到底想怎么料理,只轻轻地点点头。
赵鸿胪是谢锋在京城中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在他陷入如此风雨飘摇地时候对方还能一如既往的对待他,着实让谢锋感动不已。
“大丈夫何患无妻!”两人酒上心头,俱是一副面红耳赤地模样:“那、那女人想要和、和离没有这么便宜的事!”赵鸿胪摇着手臂,笑的一脸嚣张:“区区一个娘们,只有咱们休掉的份,还想要和、和离,那是做梦!”
“赵兄说的对!”谢锋可下是找到知音了:“那贱人仗着自家与那武进伯夫人有些关联,便不把我放在眼里,着实可恨!”
“权势迫人眼,谢兄那武进伯可是当今皇上的心腹之臣,不是你我这样功名未成之人可以对付的,千万不能硬碰啊!”谢锋何尝不知道这些,满脸阴郁地重哼了一声。
“只待我这次金榜题名,看还有谁敢小瞧我!”
“谢兄说的极是!”那赵肱骨哈哈一笑,而后从袖口中掏出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他:“这些小钱贤弟先拿着,万事只等到秋闱之后再说!”
谢锋见了银票心中大是感动,自从齐梅梅走了后,家中就再无银钱,这段时间全靠着胡氏当卖些首饰过活,这对于早就大手大脚享受惯了的谢锋而言,不啻于是一场折磨了。
闲话休提,转眼间便又是两月而过,这谢锋倒也不再去齐芳或是铺子上寻妻,只一心一意的于家中备考,而那赵肱骨先后几次资其钱财,二人更是相交莫逆,几成知音。
就这样,时间便到了秋闱的那一天。
一大早,谢锋就起床了,谢母、胡氏还有谢锋的姐姐,三人也俱是早早的就起来,对谢锋是嘘寒问暖,看着他的眼神,满满地都是期待,特别是胡氏一会儿担心这,一会儿担心那,谢锋便笑道:“考试所需要的一切东西赵兄都已为我打理妥当,瑶儿不必担心。”
胡氏看了眼丈夫身旁那只极其精致的竹箱,不禁有些惊喜地说道:“这是八宝斋出售的状元箱吧,听说里面不但装着的笔墨纸砚还有雨布、煤锅、等一应用品,光一只这样的箱子,就要一百五十两银子呢!”
“真的呀!”不待谢锋说什么,谢母和谢姐二人满脸放光的就凑上来,东摸摸西蹭蹭的:“这这么个箱子,值这样多钱啊!锋儿啊,你可得好好珍惜,说不定下次还”
“老夫人!”胡氏猛然叫了一声:“您说什么呢,相公这才定会高中状元,哪里还有什么下次!”
“对对对!弟弟定能行的!”谢姐赶紧接话道。
谢锋有些厌烦的看了母姐一眼,心中暗自摇头,不屑的嗤了声:无知。
坐着马车去了贡场,普一到地方,这里却已是人山人海,谢锋已经考过两次,是以比较有经验,便也不着急,只在马车上闭目休息。待到一声锣鼓齐鸣后,便知道众考生该进场了。
此时那贡场外面已是排起了长龙,有那手持刀枪的官兵们守在两旁目光如刀般的来回搜索着,每一个考生进场时都会被细细检查,从身上穿的衣裳到随身携带着的物品,谢锋知道这是在检查作弊呢。若是在这里被搜出了什么,考生不但会立即被取消考试资格,并且会被官员记录在案,这辈子就等于是绝了仕途。
从清晨等到正午,终于轮到了谢锋。
站在那里,他一脸坦然的任人搜身。
两个官兵搜他的身,另外还有两个在检查着谢锋的随身藤箱。
“小心些,别把砚台打破了,那可是上等的湖州砚!”看着粗手粗脚的他们,谢锋不禁皱着眉头说道。
其中一个正低头往外拿东西的士兵闻言,忽然抬起头,轻轻地瞟了他一眼,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忽然高高举起藤箱向着地面狠劲儿一砸,谢锋面色一变,霎时对着他怒目而视。然而便在此时,这士兵却突然惊疑出声,指着不知何时从箱子里掉出的一本薄册喊道:“大人,此考生作弊。”
谢锋一下蒙在了那里,他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蓝皮的薄册,这这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