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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一个真实的人,会说不真实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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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武德就站在谢老太太左手边,当谢老太太把香递给谢庭柯时,他连忙抢过,“母亲,庭柯是晚辈,我们这些长辈还没有给三弟上香,哪轮得到晚辈。”

    谢老太太闻言,目光微变,似乎想起了什么,道:“也对,庭柯是晚辈,瞧我年纪大了,做事越来越没有章法。”

    怎么能让庭柯越过这么多长辈,先给兆德上香?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等长辈们上完香,轮到谢庭柯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香柱刚好用完。

    谢时鸢手里提前拿好了三根香,在这种微妙尴尬的场合里,她主动走了出来,将手中的香递了过去。

    两人掌心相触的一刻,指尖划过男人温热的掌心。

    那样的声音就让谢庭柯一个人听到,“我以为我丢失的那段日子,你和谢武德早已经成了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原来不是啊。”

    “他们在故意给你难堪。”

    这么高规格的寺庙,怎么会刚好轮到谢庭柯香柱就发完了?

    谢庭柯没理会,神情庄重,为谢兆德规规矩矩上了三炷香。

    谢时鸢看着遗像上英年早逝的男人,试着从那张脸找出一些和谢庭柯相似的地方。

    除了眼型有点像,都长了一双天生凉薄的眼睛,其他地方还真找不出二人的相像点。

    不过,谢时鸢看着遗像上的男人,突然产生了一种荒谬感。

    许是原主的记忆在作祟,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这个男人,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来。

    谢老太太对这个小儿子,感情特别深。

    稀奇,像雷厉风行的女强人一样的谢老太太也会有悲伤的时候,眼神哀恸,眼眶湿润,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但她无法克制眼泪,也许是一种后悔的情绪涌上心头,不知道她在后悔什么,谢老太太不断的擦着泪,看了看谢庭柯,又突然看向谢时鸢。

    “!?”谢时鸢被看的莫名其妙,余光瞥到谢武德。

    果不其然,谢武德的脸色阴沉得如同乌云压顶,难看到了极点。

    怀疑他被戴了绿帽子。

    男人只有被戴了绿帽子,才会露出这种表情,深恶痛绝都不足以形容那种扭曲的恨意。

    谢武德讨厌她,也讨厌谢庭柯,更讨厌遗像上的男人。

    “武德,其实你三弟很可怜的对吗?年纪轻轻,没享受过几天富贵日子,便抛下一切离开了家,他总是想向我证明什么,结果到头来,一无所有。”谢老太太感慨的出声。

    谢武德连忙收敛了恨意,强颜欢笑,“三弟自己做的选择,三弟不会后悔。”

    “你比老三幸福多了。”谢老太太又来了一句。

    谢武德咬着牙,静默不语。

    是啊,他幸福,幸福得帮老三养私生子!

    谢时鸢发现了这个有趣的现象,笑了笑。

    突然,一道更为仇恨的目光盯着她。

    抬头望去,除了谢媛媛还能有谁。

    谢媛媛眼角带着和谢老太太一样的泪,正在为亲人的祈福感到悲伤。

    说着宽慰的话安慰老太太,“三叔在天之灵,看到我们都记得他,三叔也不会孤单了。”

    这话说中了谢老太太的心思,好受了不少。

    接下来的时间,都是和尚念经。

    谢时鸢打了几个哈欠,谢庭柯凌厉的目光瞪过去。

    她乖乖闭上嘴。

    和尚念经的时间太长了,豪门望族讲究,但是这种讲究到了极致的严苛,超出了她的想象。

    每个人都要跪好,虔诚的垂下头颅,庄重而诚心的祈福。

    五个小时啊。

    铁人都想睡觉。

    谢时鸢翘着唇,便冲谢庭柯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

    谢庭柯真服了。

    这什么场合,当着遗像的面都敢调戏他。

    别以为她之前趁机勾他的掌心,他就不记得了。

    “哥哥,你是三叔的孩子吗?”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将气息吐在男人耳旁。

    谢时鸢趁着众人都低头的时刻,便凑到了谢庭柯的耳畔,那一下几欲咬住他的耳垂。

    然而,少女温热的粉唇只是擦过,暧昧地道,“如果你真的是三叔的孩子,我们就成了真正的兄妹。”

    “可是,我不想和你成为真正的兄妹。”

    这一句的音量猛地拔高,她的粉唇几乎要在这样庄严的场合吻上他冰凉的脸颊。

    周围都是人。

    谢老太太就跪在正前方。

    长辈们都跪在前方。

    巨大的佛像坐落在半空之中,栩栩如生,散发着闪闪金光。

    僧人念经的诵读声,缭绕在鼻息间浓郁的檀香味,都无一不在提醒着这是什么场合。

    谢庭柯简直觉得他疯了,才会听到谢时鸢这么突然的一句。

    她仗着跪在后方,没有人会看到,柔软的小手放在了他的腿上,“你是谁呢?”

    这一句,就问到了谢庭柯的心坎里。

    要不是知道她和他们是不一样的,都要以为她是那些人派来试探他的。

    他是谁呢?

    谢庭柯也会经常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是谢老太太看中的宝贝孙子,还是谢时鸢的母亲视作亲生儿子的“儿子?”

    又或许,他是谢时鸢的兄长?

    谢庭柯就知道,无论什么场合谢时鸢出现了,便会坏事。

    她的思维过于跳跃。

    她又开始说疯话,提一些疯癫的问题。

    “我是你哥哥。”男人压抑着声线。

    谢时鸢得寸进尺的凑近他,真像在庄严宝相之地幻化出来的一只狐狸,谢庭柯便是被引诱的得道高僧。

    但是他没有出家人的慈悲,眉眼尽数冷漠,冷冰冰的犹如一座冰雕。

    “我讨厌你是我哥哥,我的哥哥不会那么残忍的对我,漠视我受苦受难,我的哥哥会保护我,他一定会把我看作唯一疼爱的妹妹。”

    谢庭柯神情罕见的微变,定定地看着谢时鸢,她突然说这种话,神情一点都不疯癫。

    这会他让想到很多事情。

    快以为谢时鸢发现了......那些秘密。

    “一个真实的人,会说不真实的话吗?”谢时鸢垂下长睫,低喃:“为什么大家都充满了一股谎言的气息?”

    谢庭柯眼底深处的暗芒,急剧变化。

    但他硬生生克制了那股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