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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看着她脸上的喜色,又补充了一句:“根据你给我的情报,我们已经暗中调查过孟州,发现了一个叫做黄粱的老妪。”
“以她的性格,回乡的日子,倒是和施绵差不多,不过……”
说着,那店老板就不说话了。
“怎么了?”孟芷芫察觉到不对劲,问道。
“那个老妇人看上去七十多岁,在外面也只有七十多岁了,她要回孟州找孙子。”“可是,我们派去调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孟州有这样的孙子。”
“而且,她身边还有一个少女,据说是她的亲生女儿,所以,我们也不能肯定她的真实身份。”
孟芷芫想了想,也不知道施绵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她的印象中,施棉是宫中最好的裁缝,她离开皇宫的时候已经三十多岁了,最多也就是十多年前,最多也就是四十多岁,哪里有七十多岁的年纪?
可云鹤楼行事严谨,绝不可能搞错!
那老板见白芷皱眉,忙说:“我们的人把黄粱带来了,你若有疑问,可要过去看看?”
孟芷芫这才反应过来,“在哪儿?”
“一个极其隐秘的所在。”
“暂时只有我和我的几个亲信知晓,你要见我,我可以给你准备。”
“好,我们去看看,若是不是石棉,就尽快让他们离开。”孟芷芫叹了一声道。
掌柜的简单整理了一下,便领着她从一条隐秘的通道走了出去。
这条通道十分曲折,没有一张地图,想要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其中有许多隐秘的通道,过了许久,众人才从干堆中爬出来,来到一座废弃的院落中。
屋舍全是茅草搭成,院子的栅栏上还放着几只鸡,看到有人进来,顿时惊起一片,四处逃窜。
茅屋的大门被打开,一位与孟芷芫年纪差不多的少女快步走了出来。
看见他们,她停下了脚步,一脸警惕的盯着他们:“你怎么来了,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阿妩,我们并无敌意,这是灵都的大家闺秀,要去看看你的祖母。”
阿妩眉峰一皱,愤怒的瞪了他们一眼:“谁都不能见,快带我们去孟州,否则,我就告到官府去了!”
那老板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些:“把您请过来,也是想问您一些事情,今天看过这姑娘,确认您祖母确实不是咱们要找的人,自然会把您带回家。”
阿妩疑惑道:“你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要我们见到她之后,立刻把我们打发走?”
“千真万确。”
阿妩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进来,与里面的人说了几句话,又走了回来,皱眉说道:“快请进,祖母身子骨弱,经不起这样的刺激。
孟芷芫点点头,带着伙计走了进来,阿妩也想要跟上去,却被管事的人拦了下来。
屋子里一片昏暗,或许是因为多年无人居住,小屋里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
孟芷芫进来后,扫了一圈,便看到了坐在桌前的老妪。
正如那名老者所说,这老者看上去七十多岁,或许更大一些,头发花白,驼背,满脸的皱纹,根本不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人。
“老人家。”孟芷芫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姑娘不必多礼。”老妇的嗓音又干又酸,仿佛被掐住了喉咙一般。
“老太太病了吗?”孟芷芫走过来,在老太太对面坐了下来。
老妪轻咳一声,说道:“多年前,我的房间着火了,呛到了我的喉咙,从那以后,我就一直是这个样子,还请姑娘见谅。”
“嗯。”孟芷芫应了一声。
孟芷芫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才说,“你长得跟我所知的一个绣娘很相似,她也姓施,你可认得她?”
老妪端起水杯的动作一顿,然后淡定的将水杯递到了她的面前:“这里只有白水,你可以喝,解渴。”
将茶杯放在孟芷芫面前,老太太这才开口:“你的人来找我的时候,就问我知不知道施茂,我也是个姓施的,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姑娘,你误会了,快让我们回家,我们都老了,能多活几年就多一年,可不愿意死在异乡。”
“你可以和阿妩走了,我可以给你一些答案。”孟芷芫瞥了一眼自己的杯子,杯子很新,一看就是刚买回来的,只是底座有些泛黄,似乎还没有来得及清洗。
她摇晃着手中的酒杯,问道:“阿妩,到底是令郎所生,亦或是别的女所生?”
这话听起来很别扭,老妪苦涩一笑,说:“这件事,你早就调查过了。我一生坎坷,膝下只有一儿一女,我的儿子和他的妻子早年因病而亡,只剩下我和阿妩两个人在一起。”
“本来我是打算将阿妩送到她姑姑那里的,可是我的一家人却失踪了,这些年一直杳无音信,我担心他们会不会回来,所以就留在了孟州。”
孟芷芫没有回答,只是将杯子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并没有喝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这个时节,你能找到百穿藤,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老妇脸色一变,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一边咳嗽一边解释:“百穿藤,我没有听到,我没有听到,我只是在咳嗽。”
“不用藏着掖着,这水看起来是透明的,就是一股泥土的味道。”孟芷芫将茶杯往老太太面前一推,说:“本来看不出来,但你不应该用白瓷杯来装。”
“这是一种很好的瓷器,没有冲泡的时候,锅底泛黄,表面晶莹剔透,再加上泥土的味道,这说明这里面有百穿藤,百穿藤没有毒性,只是暂时失去记忆,让人陷入昏迷。”
“老头,你这是要用百蔓藤把我引开吗?
老妪脸色一沉:“姑娘,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这是从我们这里打来的,这里的水有一股泥土的味道,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泥土,所以才会变黄。”
孟芷芫呵呵一笑,插嘴道:“我在农村住了十几年,农村的水质和泥土的味道,我很熟悉。”
他伸出一只手,指了指她:“你用了这么多年,那张脸肯定已经腐烂了,你戴不戴,又有什么关系,你说是不是?”
她怎么也想不到,施绵越是掩饰,越是暴露。
她是不是有什么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