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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少爷?醒醒,到家了。”
张小风坐在车辕上,朝车厢里轻声喊道。
顾念睁开了眼睛,哀恸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血泊中的那场梦,太过真实,那把手术刀,好像也插进了自己的心里。
眼角一片冰凉,顾念伸手一摸,泪水沾湿了她的衣襟,在梦里,她们都没有哭,原来,不是没哭,只是她感觉不到罢了。
张小风还要再叫,顾念抬起了手掌,没有说话,从车厢里坐了起来。
张小风迟疑地看着她,怎么感觉顾念休息了一会儿,面色更加不好,而且身上还有股若有若无的哀伤气息。
“少爷?心情不好吗?”
顾念摇摇头,拒绝了张小风的搀扶,摇摇晃晃地下了车。
一时没注意,一个踉跄,脑袋磕在车壁上,晕晕乎乎地,好像还没从睡梦里,那个血腥的场面中走出来。
顾念疼的闭上了眼睛,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已经让她倍感疲惫。
现在又突如其来的做了这样一个梦,究竟是好是坏?
还是,这段时间太累,想找个人依靠?
顾念揉了揉被撞到的地方,疼痛让她清醒一点了,当她再次睁开眼,眼中的迷茫和脆弱全部消散。
“没事儿,我有点累,你一会儿跟夫人讲,晚膳你们吃吧,我不饿。”
顾念脚下发软,进院子的时候,看见在廊下等她回来的顾清月,只好转了个方向。
“娘,很晚了,您不用每天都等我回来。”顾念无奈地说着。
自己每次回来的时间都不准确,顾清月的身子又不是很好,夏日傍晚天气凉爽倒还好说,但冬日,寒风瑟瑟,生了病可就不好了。
顾念劝过对方很多次,都被顾清月温柔地拒绝了。
“饿不饿?娘在厨房里煨着汤,要不要喝两口?”
顾念无法拒绝顾清月满怀期待的眼神,准确来说,是一切善意的感觉,她都无法抗拒。
几世里,她遇到了很多人,有无缘无故生出的善意,也有平白无故生出的恶意,善恶其实就在一瞬间。
幼年父母离世,顾念特别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善念,上天怜悯,让她能用这种另类的方式,去补偿她曾今失去的一切。
“谢谢娘。”
顾念伸长手臂,抱住了顾清月,比她还高的顾念,现在却像一个小孩子,仿佛又重新回到了最安心的港湾。
“走喽,喝汤去了!”
顾清月在前面走着,知儿莫若母,顾念散发出的颓丧之气,她如何没有注意到。
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顾念的眼神无意间地躲避了一下。
她就知道,顾念的心里压着事,但又强颜欢笑,不让自己担忧,想来也该是问不出什么,倒不如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也好。
顾清月递给顾念一碗汤,汤碗比顾念的脸盘还大,香气扑鼻,白腾腾的热气让顾念冷峻的脸上松软下来,柔化了她的五官。
喝了一口,顾念看到顾清月就站在一旁,含笑地望着她,不动也不说话,就这样,一直等到顾念把汤全部喝完,才没头没尾地念叨了一句:“我的念姐儿,长得真好看。”
好久没有听人夸她,顾念羞涩了一下,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发自内心深处的笑意。
顾念回到自己的房间,突然发觉傍晚时的自己,在无病呻吟,她在这个世界里,真切感受到的暖意,难道就不算温暖了吗?
上个世界,有父母,有朋友,这个世界也是一样的,有娘,有翠环,张小风和安了大师,还有夫子,谁说就是一个人了?
自己依靠不了别人,但她已经足够强大,能给别人带来依靠,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顾念一大早,就被屋外的声音给吵醒,一夜安眠,顾念取下衣架上的斗篷,随手披在了身上,向外走去。
“少爷,你起来了。”
顾念一开门,就看到门外站着张小风,捧着一身崭新的长袍,正在门口等着。
“嗯,起来了,姑母不是才给我做了一身衣服吗?怎么又做了。”顾念的语气有些严厉。
顾清月做事一向认真,忙起来就会忘了时辰,不熬到实在受不了就不停手。
再说,针线活儿本来就费眼,她衣服只要够穿就行了,更何况,之后上衙,自有朝廷发的官服,有几件换洗的行。
看来她之后,还要好好劝劝顾清月。
“这衣服不是主子做的,今儿个早上,朝廷来人,说是圣上恩准,在鹿鸣苑举行恩荣宴,新科进士均可参加,这身衣服,就是给探花准备的。”
张小风说完,与有荣焉,跪在地上,将手中的衣袍举过头顶,低着头,激动地道:“恭喜少爷新科一甲!”
顾念被张小风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把他拉了起来,口中嗔怪地说:“做什么要这个样子,这个家里,我和姑母,可从没把你们当作下人。”
张小风听了眼泪汪汪的,带着哭腔说道:“我…我就是高兴,您和主子,对我们的好,小风此生没齿难忘。”
早在他们一同进京的时候,顾清月就把张小风和翠环的卖身契都还给了他们,也没想着回报。
但是翠环和张小风都是实诚人,在一起生活了好多年,不是亲人更似亲人,两人都不愿意离开。
张小风说的情真意切,顾念哪里感受不到,替他擦着眼泪,玩笑道:“可快别哭了,我这还没穿上身的探花衣裳,都快被这哗哗啦啦落下来的眼泪水给冲跑了!”
张小风不好意思地从地上站起,大声嘟囔着:“少爷你坏,你嘲笑我!”
顾念抓起衣服,躲进了屋子里,留下张小风一个人在外面跳脚。
穿戴好,顾念学着古人,在腰间插了一把折扇,风度翩翩地打开门,向外走去。
张小风早就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遗忘,看见顾念走出来,惊叹道:“少爷,您真的是玉树临风,貌比潘安!”
顾念抽出折扇,敲在张小风的脑袋上,调笑着:“有点儿长进,今日需要做的文章,可以少写一篇。”
在张小风的开怀大笑中,顾念走了出去。
白马锦袍,暗红色的华服上织着暗纹,在日光下若隐若现,顾念手握缰绳,在道路上疾跑。
官道上空空无几的百姓,提着小篮子,在往这边探头张望,更多的百姓,都跑到鹿鸣苑前的官道上,想要一睹状元郎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