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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顾楚河,叩见圣上,恭祝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念跪下,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映出她的身形,月白色的长衫铺在地上,额头触地,幽寒的沁凉感,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次小天子没有说话,只是扬起脑袋,给了旁边伺候的太监一个眼神。
“起——”
三人低眉,站了起来。
摄政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一甲者,唯有尔等三人,黄齐远,得批红者最多,头名,任翰林院修撰,次名,邵纪检,任翰林院编修,三者,顾楚河,任御前府学教授。”
众人纷纷侧目,看向顾念。
按常理来讲,殿试一甲者,基本入职翰林院,从周朝初代延伸至今,从无例外,这突然冒出一个御前府学教授,官职虽低于翰林院编修,但这独一份的殊荣,不得不引人怀疑。
这新进的一甲探花,莫非是摄政王的人?这明目张胆地安插在幼年天子的身边,难道摄政王他,想要……?
朝臣不敢深思,凡领教过安出浊手段的人,都回头屏息,生怕自己的动作,会引起安出浊的猜疑。
可以毫不夸张的讲,就算安出浊现在要将某一官员无缘无故地斩首示众,恐怕都没人敢站出来替对方求饶。
就是这强制性的手段,才能将已露衰败气息的周国,从危在旦夕中欲火重生。
众人既忌惮他的权术,又敬佩他的谋略。
顾念心中也很诧异,这个摄政王到底想干什么?
在大庭广众之下独予殊荣,周围人的目光似短剑,带起的凌厉风雨,将她里里外外缠的不敢动弹,刀光剑影下,更别提抬头看上一眼。
被高高地悬挂在众人面前,顾念进退不得,说安出浊是这天下之主都不为过,蝼蚁没有人权可言,只能循着安出浊指出的方向,一步步向前走去。
或许这样,她能活的更久一点……
安出浊的行事风格,顾念算是领教到了,她本和安出浊的距离,有着天壤之别,可对方一照面,就将她和天子,甚至他自己牢牢困在了一起。
谁能相信,她顾念在一天之内,并非自愿的,成为了这天下棋局中的一枚棋子,还不能反抗。
一甲二甲三甲分配结束,一些被分配在边远贫瘠的地方的人,顾念看了,正是几个在偏殿上叫叫嚷嚷的人。
苦地难出政绩,再加上手中人脉不广,怕是半辈子都难以脱离那个地方,站在正殿上,已是最辉煌的时刻……
言多必失,顾念又在心中敲了个警钟。
散朝后,群臣离开时,都对着顾念拱手作揖,寒喧几句后,才匆匆离开。
一波接一波的人,顾念应付的是心神俱疲,每一句话都是慎而又慎,如履薄冰,为官数载,朝臣喜怒不形于色的境界,是发挥到了极致。
谁也不敢说这背后,是一颗真诚相待的心。
日头西下,顾念等围在自己身边的人全部离开,才从胸中呼了一口郁气,右手借由广袖的遮挡,指腹摸上里衣的袖口,上面有顾念嘱托翠环刻绣的四个小字。
谨、言、慎、行,凸起的痕迹,一遍遍摩挲着,这道痕迹,时时刻刻提醒她,稍有差池,面临的便会万劫不复!
已成为众矢之的的她,哪里还有安稳可言。
头重脚轻,飘乎乎地向外走去,长长地甬道上,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越发沉重……
这高高大大的宫墙,困住了原主四年,葬送了多少人的性命,是不是有一天,她的鲜血,也会染红这片高墙。
百姓苦,身为封建礼教束缚的百姓,更苦,是他们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凄苦的现状的苦。
或许有一天,自己身居高位,拥有更多的话语权,是不是就可以用自己手中的力量,去改变这个国家。
期望多绚丽啊!
这赤红的宫墙,埋葬着鲜血,也鼓舞,振奋着人心,权利的诱惑,正如毒品一样,让人欲罢不能。
这柄双刃剑,刚展露锋芒,饮着手中的鲜血,能否为这天下苍生,开出一条道路!
……
“死神大人,我要是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死掉了,会怎样?直接死在这里吗?”
“不会,你不会死掉,世界会重启,直到你完成任务的那天。但是这重启,你或许会附身在一块石,一根草上,受尽磨难,甚至,被世界判定无力改变后,你可能会……成为我……”
之后再问,顾念都无法得到回应,或许,人世间至苦的事,自己还未经历……
……
“少爷,您怎么现在才出来,叫我好一阵担心。”张小风忧虑地看着她。
顾念的脸色,像生病时一样的惨白,如一朵失去养分的鲜花,不复昨日的荣光。
顾念从嘴角中挤出一点笑容,宽慰他:“没事儿,我就是有一点点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她爬上车,无力地倒在车厢里,张小风多看了她两眼,贴心地替她将车门关上,留下顾念一人,在车厢里休息。
“郑叔,慢点行,少爷他……有点儿……”
张小风再说什么,顾念已经听不清了,她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马车在路上行驶着,顾念迷迷糊糊间,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她,手中捏着手术刀,向舞台后的通道走去。
如现实一般,安楚河再一次出现,拉住了另一个她的胳膊,口中轻启道:“你不能去!”
“放开我!我要去,我必须去!”另一个的她拼命挣扎,无意识的,刀刃刺中了安楚河的心脏,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
顾念抬手一看,自己的指尖干干静静,但那湿热、黏腻滞涩的触感,却也如另一个的她一样,同样留存在手上。
手术刀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另一个她抱住安楚河,双手捂住他伤口,那一刹间,两个她,同时在胸腔里发出哀鸣。
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起来,往昔修习的那些常理,像是突然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满目的鲜血和另一个的她地惨叫。
“楚河,安楚河……”
“你醒醒,你醒醒啊……”
“对不起,我不想伤你的,你醒过来好不好……”
另一个的她,像是支撑不住一样,扶住安楚河的身子,慢慢跪坐在了地上,身边流淌的鲜血,慢慢凝固,黑褐色的血迹,刺痛了她的双眼。
心里突然生出一股绝望,两只手,都伸向了血泊中的那把手术刀,只是顾念的指尖,穿透了另一个她的手臂。
刀尖刚抵上另一个她的心脏,怀里的安楚河,像是一面玻璃,从头到脚,裂成了一寸寸不规则的暗纹。
从安楚河的身体里,发出沉闷的响声,另一个的她,伸出手,想碰又不敢碰,生怕这龟裂的样子都无法留存,变成了碎片。
然而上天像是要和她作对,本就不完整的安楚河,在下一秒,碎裂成了无数的玻璃块,每一块都浮现出她的身影。
她伸着手,在空中抓取着,每撷取一块,指尖就淌下一连串的鲜血,重复着,重复着,另一个的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安楚河就这样消逝。
手臂被割裂成森森白骨,也无法阻止安楚河的消失,哀莫大于心死,另一个的她,像是没有痛觉一样,鲜血淋漓的掌心,握住手术刀,将它缓缓插进了自己的身体。
“安楚河,等等我,我…马上…就会来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