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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飞刀又见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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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岳峰夜闯雷府的第二天一早,就去街头地摊上买了几把水果刀准备当作飞刀用,虽不如肖家的飞刀犀利但是沉甸甸地倒也趁手。因为那黑衣人肖鼎天的飞刀神技确实非同小可,自己的一元硬币镖虽然使用起来十分灵活,但是钱币小,射出去力道小,与那肖家飞刀相比却远远不如,为了做到有备无患他就准备了这几把水果刀备用。他另外还准备了一个假面具,他准备仍旧扮作蒙面人。

    到了晚上,钟岳峰收拾停当,他居住的地方还在黄河岸边,距离相约的黄河桥北沙滩并不太远,他就一路步行去了那里。

    这里是一片荒滩,只生长着稀疏的杨柳和一些矮灌木,在月光下黑乎乎地像一些或立或蹲的怪兽,令人感到莫名其妙地害怕,钟岳峰胆气甚豪也不以为意。这一段黄河流经的地势比较平缓,河水也只是慢慢地流着,水声低沉呜咽,这与钟岳峰在五龙峰顶极目阁见到的黄河又自不同,那里所看到的黄河气势汹涌澎湃,涛声震天,仿佛是一条震怒中的黄色巨龙;而现在的黄河就像一个酣睡的巨龙,在睡梦中轻轻地呼吸着。此时天色离夜半尚早,但是黄河滩上除了出没于荒草丛中的小动物外,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荒草中时而有刷刷的声音,或许是蛇蜿蜒行过。他四下查看了一遍不见有什么可疑之处,左近也没有人潜伏,这才放心地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来,慢慢地运功调息等待。

    等到明月才上中天,墨蓝的夜空一轮明月高悬,如水的月光洒下来,月光下的一切显得朦胧柔美。不远处的黄河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看上去像是熠熠生辉的龙鳞。这时,一个黑影才施施然走进了黄河滩头,那人站在一片空地上四下逡巡了一遍,忽然仰天呼啸了一声,声音绵绵不绝,显见是内力深厚。钟岳峰其实早已经看到了他,闻声才戴上面具缓缓地走了出来,走近了借着皎洁的月光凝目一看,果然是那黑衣人肖鼎天前来践约。

    肖鼎天一看见他就当先开口问道:“阁下究竟是谁?藏头露尾不敢露出真面目吗?”

    钟岳峰淡淡一笑:“如果我以真面目示人凭雷家势力只怕明天不是被警察抓住就是曝尸街头,今晚不知肖大叔约我来有什么见教?”他因这个肖鼎天看起来年龄比自己大多了,算是江湖前辈,所以就称他为大叔。

    肖鼎天哈哈一笑道:“阁下单枪匹马前来赴约,果然是少年英雄,如果不是因为你伤了我侄儿,你我大可以相交一场,把酒言欢。现在你我也只好来打一场了,江湖上本就是弱肉强食,咱们以十招为限,你输了我也同样废你一只手,我输了则任由你处置,倘若谁横尸当场只怪自己学艺不精,活下之人把死者尸体抛到黄河里去就行了。”肖鼎天祖上是绿林大盗,他不但学会了祖传的飞刀绝技,也秉承了祖上处事辛辣的绿林作风,但又恩怨是非分明,却也算得上是江湖好汉。

    钟岳峰暗道,本来是你侄儿先出手暗箭伤人,现在反而又咄咄逼人,我若不应下来,你真以为我怕了你吗?当下也不做解释,笑了笑道:“杀人的事我还没干过呢,肖大叔也未必是坏人,我不敢让自己手上沾血,也希望您老手下留情,咱们点到为止。”

    肖鼎天也不答话,摆了个架势,示意钟岳峰先招。钟岳峰也不跟他客气,蹂身扑上,一时间二人拳来脚往斗作了一团。两个人都内功深厚,一个是习的是少林神功,一个是秉承家传绝学,二人斗了个旗鼓相当,缠斗了几十个回合一时也难分胜负。只见黄河滩上拳影霍霍,拳脚相击之声不绝于耳,声势端的惊人。只听见一阵扑棱棱地振翅声,那些宿鸟都被惊动了。

    钟岳峰跳到一旁喘着气道:“十招早过,请肖大叔住手吧。”

    肖鼎天斗得性起,早忘了十招之约,这时如何肯停手,大声道:“好,拳脚比过,再接我飞刀。”说完手腕一抖,一把飞刀朝钟岳峰右肩射来,肖鼎天其实对钟岳峰并未动杀机,他只想伤了钟岳峰便罢了。

    钟岳峰侧身躲过,随即也拔出插在腰带上的水果刀射向肖鼎天,肖鼎天照样躲了过去。两个人一来一往开始了一轮飞刀大战,一时间刀锋破空呼啸,刀光在月光下闪耀夺目。二人一边躲闪一边射。只听“啪”地一声两把飞刀撞击在了一起,溅出了火花。钟岳峰这时手里只剩下一把飞刀,对方的飞刀似乎层出不穷,如果无法马上取胜说不定他真会陈尸黄河,他急中生智,又躲过对方的一记飞刀,他手中的最后一把刀虚晃了一下却没有出,另一只手悄然把一枚硬币弹出,硬币体积小黑夜里又看不清楚,肖鼎天怎能察觉,脸上早被硬币削中,差一点把鼻子削掉。肖鼎天一愣神的瞬间,钟岳峰已经闪身逼到跟前,把手中的刀子指向他的咽喉。

    肖鼎天叹了口气道;“你胜了,我任由你处置。”

    钟岳峰对他光明磊落也十分佩服,当下朗声一笑收了刀子:“你我本无仇,何苦再结怨。你侄儿背后暗算伤我在先,我自卫伤他于后。我只希望你们肖家不要再纠缠此事。”

    “唉,阁下胸襟过人真是人中豪杰,好好,你与肖家的过节自此一笔勾销。”肖鼎天伸出手与钟岳峰一握,二人同时哈哈笑起来。

    正在这时,从树林里突然冲出了一群持刀弄棒的人叫嚣着围了上来,为一人高声叫道:“弟兄们,灭了他们。”那人话音刚落,只听“嗵”地一声巨响,一缕火光在夜晚格外醒目。

    钟岳峰听到那一声巨响,早已暗生警惕,因在家乡常听猎人用火枪打猎,脑子在那一瞬间已经判定出那是土枪的声音,他侧身扑出撞在肖鼎天身上,连同肖鼎天一起跌倒在地上,手中那把水果刀已经在扑出的瞬间投向枪响的地方。随即听到一声惨叫,想来是已经有人中刀,但不知道生死。肖鼎天死里逃生,勃然大怒,当下跳起来将飞刀连珠似地掷出,只听到中刀者惨叫声不断。

    钟岳峰低声对肖鼎天道:“快冲到树林子里去。”说完将一把硬币一天女散花的手法掷出,趁那些人慌乱之际,几下兔起鹘落没进了黑暗的树林。肖鼎天几乎与钟岳峰不分先后闯进了树林。只听得又一连几声沉闷的枪响,打得树叶子哗哗地似乎下了一阵子骤雨。二人死里逃生再不敢迟疑,在树林里没命地狂奔,出了树林沿着荒草没膝的黄河滩又跑出了里许,听听后面没有动静了,这才松了口气。二人对视了一眼忽然哈哈地笑起来,笑声里带着死里逃生后的欢欣。

    “***,这帮人下手这么狠毒,究竟是谁?”肖鼎天狠狠地骂道。

    “你我在此相约之事还有什么人知道?究竟是从何泄露的?这些人绝不是跟踪我来的,因为我落脚处离这里不远,,所以一路走来时根本没有现可疑的人。如果不是看那些人连你也要一同杀死,我还真要怀疑是你约来的帮手。”钟岳峰道。

    “跟你约斗之事只有我侄儿知道,难道是这小子出卖了我?这个畜牲!如果真是他我绝饶不了他。”

    “哈哈,莫管是谁想要我的一条命或者你的一条命,直到现在我们都还活得好好的,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一个地方吃喝一顿,然后再想办法跟他们斗上一斗。”说到这里肚子恰好不争气地叫了一声。二人者一番剧斗极耗力气,现在已经大半夜了肚子焉能不饿。

    “好啊,正合我意,走吧,这附近有我老乡开得一个小饭馆,我刚来省城就在那里落脚。晚上没事就到这里练功,不然又怎么会约你来这里相会。”肖鼎天说着跟钟岳峰解释了一番。

    二人沿着田野里的田埂走了一段路,就到了一条公路上,沿着公路没走多远,灯光渐渐多起来,原来已经到了一条街上,就是城乡结合部的那种常见小街,好多店都已经打烊了,开着门还在营业的都是一些酒吧舞厅之类的生意。

    这一家挂住“肖家面馆”牌子的饭店还在营业,不过食客并不太多。老板是一个年轻精明的汉子,钟岳峰看他脚步轻捷有力,一定也是练家子。二人进去之后,老板谦恭地把他们领上二楼,不一会儿功夫酒菜摆了满满一桌,老板恭恭敬敬地敬完了酒就悄悄退了出去。钟岳峰猜想此人必定是肖家子弟,不过也不说破。

    钟岳峰的面具早在进街之前就已经摘了,二人寒暄了一阵子,钟岳峰吧名字也坦诚相告,只隐去了与雷家结怨的原因,肖鼎天懂得江湖道上的规矩自然不会开口去问。二人这才杯来盏往地喝将起来,酒过三巡,酒酣耳热之际肖鼎天说道:“钟兄弟的少林功夫果然不凡,不瞒你说,我祖上曾和少林寺结下过梁子,但对少林功夫本人还是佩服得很。”肖鼎天原本也是个豪爽之人,今晚又被钟岳峰所救,心存感激早已经吧钟岳峰当成了知己。当下仗着酒意把肖家祖宗数代的事都抖落了个一干二净。

    原来在清朝时,肖家祖上曾经在八百里伏牛山一代落草为寇,占山为王。有一年黄河溃堤泛滥,灾民流离失所,肖大王杀富劫粮济贫救灾活人无数,康熙皇帝派了大清官刘统勋也就是那位刘罗锅子刘墉的父亲来河南放粮赈灾,随行的御前带刀侍卫闻名天下的飞镖黄天霸收服了伏牛山群盗,肖家那位先祖也归顺了朝廷。后来肖家那位先祖跟黄天霸立了不少功劳,官至参将,也学会了黄家的飞镖绝技,但是黄天霸的飞镖是用黄金打造的,黄家飞镖之名在江湖上排名第一,是被康熙皇帝钦封过的,这段公案在戏文和稗官野史中都有记载。肖家这位先祖为了避开黄家飞镖的名头,把飞镖改成了飞刀。

    到了清末民国战乱纷起,肖参将的后人又回到伏牛山,虽然没有再落草为寇,但俨然是一方豪雄,肖家寨在中原道上闯下了偌大的名头。后来肖家有子弟受绿林道上朋友的蛊惑,就近到嵩山少林比武滋事,被少林高手击成重伤,肖家自知理亏后来并没有再到少林寺寻仇,但是肖家人也绝少跟少林交往。

    钟岳峰听到这里真是感到十分意外,真是无巧不成书,想不到当年智信师傅打伤的竟然是肖家人,也害得他自己结庐隐居数十年。数十年后,智信师傅的唯一弟子竟然会和肖家后人不打不相识,最后化敌为友坐在一起把酒畅饮,此真乃是天意。钟岳峰见肖鼎天磊落耿直是位值得结交的好汉,当下也不隐瞒,把智信师傅的事和盘托出。

    肖鼎天听到智信师傅的遭遇也不胜唏嘘:“江湖恩怨害人不浅呀,幸好现在的江湖已不是过去的江湖了,那些旧有的门归习俗都已经过时了。改天有缘一定到少林专程拜访智信大师,当面求教高人。”

    二人在一边杯来盏往地吃喝,一边叙谈,不知不觉已经五更了,临别时肖鼎天道:“这个小店是肖家子弟开的,钟兄弟今后有什么事只须到这里来交待一声就行了。关于今晚之事我一定查清给你个交待。”

    钟岳峰沉吟了片刻才道:“这事只怕和雷家脱不了干系。”

    肖鼎天点了点头道:“雷家财大势雄,那雷震天不但极力拉拢像肖家这样的世家,又素与黑道上有些瓜葛。说不定就是他派人所为。等查清楚了再和他算这一笔账不迟。”

    二人分手后,钟岳峰回到小旅店,也不叫门,爬上二楼从窗口钻进自己的房间,躺下就睡。这时,窗外边已经晨曦微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