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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婕低着头沉思了良久,才又摇摇头。
“是民女不配,忠武将军是何等身份?他是固守边关的英雄,是才貌和武力双双在线的少年将军,而在他的眼里,我只是一个无名的骗子,若非孟家皆善良之辈,民女早就……”
孟婕一边说,一边抬头偷偷观察太子,却发现对方的脸色越来越晦暗不明。
她浑身一凛,又低下了头颅。
“滚下去!”
太子的语气算不上大声,但却能让人感觉到他隐忍的怒意。
仿佛即将泄洪的大坝,连喉管都有沸腾的怒意。
还没有人,在他面前夸赞过任何一个男子,还是一个被他视为死对头的男人。
孟婕被他这么一吼,惶惶不安地磕了几个响头,“民女告退!”
然后,连滚带爬地下了马车。
还没等她站稳,马车就从她面前驰骋而去。
眼看着太子的车走远,二爷才跳下围墙。
孟真刚给兄长清洗过伤口,看着清澈的水瞬间变成红色,她的心,也揪得紧紧的。
柳娘心惊胆颤地在一旁看着,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一遍又一遍给孟真递过来干净的热毛巾。
眼泪也不争气地流淌下来。
孟弘闭着眼睛趴在枕头上,好像睡着了。
孟真怕柳娘的吸溜吸溜鼻涕的声音,吵醒了兄长,只好使唤她将水端出去。
待柳娘走后,孟真才小心翼翼地提醒。
“哥,我准备给你上药了,疼的话,你哼一声。”
没等到兄长的回应,耳旁却传来了二爷的声音。
“试试这个。”
孟真转头,看到二爷手里拿着一包东西,眼里却直勾勾对上她的眼睛,温热而迷恋。
她努力压制内心的兴奋,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跳到对方的身上,“你回来了?”
“嗯!”
二爷往她身边挤过去,并俯身查看孟弘的伤势,然后不紧不慢将麻布里面的鱼皮一张张铺在孟弘的背上。
“伤口太深,肌肉组织缺失了,鱼皮可以帮助修复皮肤……”
孟真手里还捧着太子给的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二爷专注的侧脸,至于他嘀哩咕噜说了什么,她完全听不进去。
满眼都是他一张一合的双唇,那唇瓣不仅温润且充满力量。
像魔珠一样,蛊惑她,吞噬她的精魂。
“护理伤员的过程不仅繁琐,还累人,况且这天气比较冷,除了要注意防寒,还要防止伤口发炎,这些你交给下人去做就行。”
二爷将被子拉上,他不希望任何男子在孟真面前袒露胸脯,即使是她亲哥也不行。
只是他话说得口干舌燥的,身旁的人却没有任何回应。
而是安安静静站着,一双大眼睛若有所思瞅着他,仿佛陷入了一个迷幻世界里。
这么不认真?
二爷决定,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
于是,他凑到孟真的耳旁,侧着脑袋轻轻咬着她的小巧粉透的耳垂,恶作剧一样的问,“记住了?”
孟真被他这突然的举措吓到了,她双手推开他,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就被二爷一手捂住了嘴巴。
“嘘,别把病人吵醒了。”
孟真皱眉,大眼睛终于活了起来。
她摘下二爷的手,轻轻抚摸那只被他咬过的耳垂,已经有一小排牙印了,还隐约带着点刺痛。
“你有脸说,分明是你先动的手。”
哦不,分明是你先动的口。
二爷轻笑,反手将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握在掌心里,“走吧,一会孟婕过来了。”
在汀泉小筑,二爷以孟真的贴身护卫自居,但也只有几个熟络的人知晓。
他若是不小心与孟婕迎面撞上,真不好糊弄过去。
“你怎么知道?”
“我看着她上了太子的马车,应该待不了多久。”
孟真疑惑,“孟婕到底要做什么?”
她在孟府待了好几天,也没见她有什么动静。
前期,还考虑她的伤势未完全康复,所以才没有动作。
可她这一动,就动到太子头上了,多少让人费解。
“咚咚咚,咚咚咚。”
二爷朝着门口看了一眼,门外的人身形高大,显然并不是孟婕。
待他藏好,孟真才唤人进来。
听寒进来后,看了一眼屋里,没有外人,他随手将门合上,“小姐。”
“孟婕呢?”孟真问。
“孟婕从太子的马车下来后,就被一名男子带走了。”
傍晚时分,夕阳透过屋顶上的玻璃,照在一名男人身上。
男人白皙的面庞,在夕阳的映衬下,俊美无双。
他沉着脸责问,“你背着我见太子,意欲为何?”
太子只知道,渝北王是无条件站在他这边的,但渝北王的很多行动并不会告知太子。
以太子的心性,容易意气用事,更容易在人前露出马脚。
当然,孟婕对于向敬宁和渝北王的计谋,也是一知半解。
但她知道,孟家早就是他们的假想敌。
好在孟老将军向来特立独行,他跟任何一方都不会走的太近。
这些年除了为了立功,也没有做出任何能让人弹劾他的事情。
这也就是为什么,向敬宁总要在他的儿女身上做文章的原因。
孩子,才是为人父母最大的软肋。
“太子的腰配落在孟府了,我给他送过去。”
孟婕抬起头,迎上向敬宁的目光,没有丝毫的退缩。
向敬宁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荒谬的说辞?”
孟婕是他的亲生女儿,身上流的是他的血,从性格上来说,她是四个孩子中,最像他的一个。
不仅长相好看,还有勇有谋。
“你可以跟太子求证。”孟婕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
向敬宁叫住孟婕,“今日,你跟太子都说了什么?”
孟婕停住脚步,缓缓说道:
“太子问我,玉佩为什么在我手上?他还问我,是不是喜欢忠武将军?”
“你怎么说的?”
“我说,玉佩是捡的,还有我不喜欢忠武将军!”
向敬宁扯着嘴角冷笑,太子天性顽劣,但也不傻。
这话若在皇上面前说,那就是欺君之罪,搞不好要杀头的。
“就这些?”
向敬宁表示怀疑,孟婕费那么大的才上了太子的马车,不借机搞点事,不符合他的性格。
“他还叫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