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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府。
孟婕跪在地上,阴暗的房间里房门紧闭。
她的面前,站着一名戴面具的男子。
“你可看清楚了,忠武将军可是一人独行?”
“是,我亲自目送他离开的。”孟婕颤抖地答道。
此刻,她有些庆幸,庆幸自己并不知道孟弘的去向。
否则,以面具男的性格,定会追问到底。
到时候自己为了保命,也只能实话实说。
面具男忽然转身蹲下,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问。
“你十五岁生辰是什么时候?”
“正月初七。”
孟婕话刚说完,面具男便原地消失了。
她缓慢站了起来,看着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水。
她抬手一挥,全部推翻在地上。
瓷器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孟弘骑着马奔跑了大半天,眼看天就要黑了。
他找了一间客栈,吩咐店小二喂饱马,晚点再送几个小菜到他屋里。
店小二毕恭毕敬地应着,随后将人引上二楼。
孟弘刚躺下没多久,门响了。
他不假思索地起身开门,却只见一名头戴斗笠的男子,手里举着托盘站在门边。
孟弘出于本能正要将门关上,男子拿着剑柄定卡在了门上。
“忠武将军。”斗笠男抬起头。
“你是?”
孟弘忽然想起,这是中秋之夜劫走妹妹的那个男人。
他立马摸上腰间的剑。
丫的,上次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斗笠男子眼疾手快地压下他的剑,跻身进入屋内。
“冷静点,我此行乃受人之托。”
“受谁之托?”孟弘抬腿就朝着对方的小腿踢过去。
斗笠男放开他的手,一个转身后退几步,“你妹妹孟真。”
“真儿?”
孟弘放下剑,刚要转身之时,却又突然伸出右手,往他肚子狠狠打了一拳。
“你撒谎,我此行只有我父亲一人知晓,真儿根本不知情。”
斗笠男没有防备,捂着肚子疼得拧眉。
他揉揉肚子,冷静地说道。
“你如何确定她不知情?她不仅知道你此行要去北荒,她还知道渝北王派了人跟踪你,你若不信,现在走出去看看。”
他一路追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伙人。
他们假扮成商人的模样,却骑着快马,一路上不曾停歇。
孟弘将信将疑地打开门,然后走到走廊上,往下看。
正好有八个年轻男人,装束整齐地踏进大门。
店小二开心地出来迎接,“几位客官,住店呐还是吃饭呢?”
为首的男人说,“住店。”
孟弘带着不满的语气,冲着店小二喊。
“小二,怎么回事?我都住进来半天了,饭菜还没上啊?”
此话一出,八名男子齐刷刷抬起头,朝他看齐。
那眼神犀利的,俨然一支训练有素的杀手。
“客官稍等,这就来!”
店小二一边应着,一边招呼人往楼上走。
孟弘笑着跟楼下人招招手,而后转身进了屋里。
一进门,就看到斗笠男已经摘了斗笠,正坐在一旁自己倒茶喝。
全然一副主家的姿态。
孟弘走过去,围着他转了一圈,摸得下巴都秃了,半天才“啧”一声。
“有话就说。”斗笠男说道。
“你今天晚上不会就打算住在这儿吧?”
“嗯!”斗笠男点头。
“嘿,孤男寡男的,你不怕别人说闲话,我还怕别人猜忌呢。”
他忠武将军一来没后人,二来连个未婚妻都没有。
民间早就开始传他,因为长期混迹在男人堆里,从而对女子提不起兴趣了。
这会若是再传出,他与男子整宿独处一室,且还只有一个床铺。
那他爹不得打死他。
斗笠男放下茶杯,一本正经地说,“我天亮再走。”
毕竟,跑了大半天,人和马都需要休息。
而且这山间夜里过于安静,马蹄声恐会引起敌方的警觉。
“我若是不答应呢?”
孟弘双手环胸审视着对方。
不能你猜对了一个,我就百分百信任你吧?
那这忠武将军你来做好了。
“你会答应的。”
斗笠男从胸前拿出一份喜帖,推到他面前,说。
“明日,你拿着这份喜帖到该地儿去。”
“去干嘛?”
孟弘翻开喜帖,半靠着桌子问。
“去喝喜酒啊!”斗笠男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
拿着喜帖去到别人的婚宴上,不喝喜酒,难不成抢新娘吗?
孟弘抿唇甩下喜帖,“你耍我呢?”
老子还有要事去办,谁他妈有心情去喝喜酒,况且对方还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没耍你,你若不照做,这些人便会一路跟着到北荒,然后朝廷就会拿这件事做文章。
到时候,孟老将军与北荒联军结私营党,意图谋权篡位的消息就会传遍大江南北。”
“你?”
孟弘听着怒火中烧,他咬牙切齿地揪住对方的领子。
任何人,无故给孟家扣下谋反的罪名,他是见一个杀一双。
反正他孟弘手上沾的血,数不胜数。
斗笠男见他依旧不相信,只好开口问,“你去北荒,可是要找哈扎?”
他的舅舅本名叫哈扎,原本是北荒之王的大皇子。
为求和平与商贸往来,不得不举国归顺宁允国,他的母妃则以和亲的方式嫁入皇室。
而他的舅舅哈扎也以辅国大将军的头衔,留守皇城。
直到他出生后被冠以恶名,哈扎为了保他一命,不得已剃发为僧。
后来他诈死,哈扎就跟皇帝请示,回到他阔别二十年的故乡。
孟老将军一生未踏入北荒,所以孟弘此行若要见一人,只能是哈扎。
“你又知道?”
孟弘皱眉,哈扎这名字,他以前听都没听过。
“你把信给我,我替你去。”
斗笠男向他伸出手,理所当然地说道,好像他们只是交换一个简单的物件。
孟弘正要发飙之时,男子又说道。
“哈扎是我舅舅,我是了望崖上被人推下海的和尚,法号尚知。”
听他这么一说,孟弘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人一眼瞧着那么熟悉。
“你没死?”
孟弘激动的握住他的肩膀,使劲儿摇。
当初,真儿可为了他这个救命恩人,流了不少眼泪。
他的父亲也跟着镜观师父,寻他寻了好几天,最后只找回一些残缺的肢体。
“嘘,小声点,这事目前只有你们兄妹俩知道。”
“哦……”
孟弘收回手,“怎么称呼你?”
既然是诈死,法号肯定不能叫了。
“二爷。”
“我还你大爷呢。”
“我大爷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