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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真累了一天,刚刚洗漱出来,就看到门生跪在院子里头。
“怎么回事?”孟真问。
柳娘语气腥腥地说道。
“小姐,别管了,今早他不也没管你吗?你都累一天,早点上床歇着吧,这事我来处理。”
说完,柳娘就出去打发门生。
“我家小姐歇下了,你回去禀报老爷,爱上哪上哪去。”
门生祈求道,“求柳姑娘通融一下吧,小的这差事若做不好,回头老夫人和老爷怪罪下来,准要挨板子的。”
柳娘没理会他,“你爱跪,就跪着吧,本姑娘不奉陪了。”
柳娘合上门前,还特意叮嘱门外的听寒。
“看好拉,别让他打扰小姐。”
孟真无奈地笑笑。
这丫头脾气大的,换了别的主子,可不会惯着她。
孟真抹了些香脂,走向床榻,上榻前还特意往小床上看一眼。
小安安瞪着眼睛也在看着他。
“哦!”
孟真捂着胸口说,“安安怎么没睡呢,吓娘亲一跳。”
往往桃红都会先将安安哄睡了,才放到小床上。
难道是被刚才的声音吵醒了?
安安看着孟真的反应,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娘亲,安安要去看热闹,看热闹。”
“看什么热闹!”
孟真将他抱起,一巴掌拍在他的小屁股上,“真是,越长大越磨人!”
话虽如此,但孟真还是扯过一旁的外衫,趁着天未完全暗下来,抱着安安走出廊下。
那门生,还低着头跪着。
“说吧,找我什么事?”
门生声音颤抖。
“夫人,老爷喝醉酒了,如今赖在大门口非要你去请,才肯回去。”
门生知晓,他们家夫人虽然很少苛责下人,但他若是请不动夫人,老爷说不定就真的要住在大门口了。
到时候,老夫人那边要是动起怒来,将他发卖了都有可能。
孟真笑容淡淡的回一句,“没事,大不了让他在外面睡一宿。”
反正死不了,威胁谁呢?
门生吓得赶紧磕几个响头。
“夫人,小的求求你了,求你救救小的……”
时间已经过去半炷香功夫了,他又不敢到老夫人屋里请人。
孟真无奈的叹口气,“行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门生走出去没多久,又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手里还捏着一只鞋子。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老爷不见了!”
“不见了?”孟真挑眉。
一个大男人,还能在自家门口遇到人贩子不成?
门生举着手中的一只鞋子,结结巴巴的都快哭出来了。
“小的方才出去,就不见老爷的身影了,小的以为老爷自己等不急回屋了呢,却见老爷一只鞋还留在外面。”
孟真将怀里看热闹的安安举起来,问,“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许明泽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黑暗当中。
偶有星星点点的光线透进来。
他似乎在一个麻袋里头。
而他的身体,也被绳子捆绑,动弹不得。
一种恐惧感从胸口处腾起,难道是,遇到劫匪了?
不会撕票吧?
许明泽越想越害怕,身子也不由得颤抖。
“哈哈哈哈~”
一个男人粗狂的笑声传入耳膜。
男人一瘸一拐地走近他身旁站定,并抬腿踹了他两脚。
“嗯!”
许明泽痛得卷起身子。
“唉,别装死,好戏还在后头呢。”
男人将麻袋拎起,迫使许明泽坐立起来。
许明泽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心想不会是前段时间,许府做事太高调,被人盯上了吧。
他假装镇定了求饶。
“大哥,你我无冤无仇,你就放了我吧,你要钱,我给你,只求你不要伤害我,你放心,我保证不报官。”
“无冤无仇?哈哈哈哈~”
男人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挽起裤腿,露出一条疤痕狰狞的小腿。
然后咬着牙根,对着麻袋就扇过去几巴掌,扇得许明泽晕头转向。
晚餐喝进去的酒,也尽数吐了出来。
狭窄的空间里,瞬间弥漫着一股腥臭味,恶心得他一阵干呕。
男人对它的反应,很是满意。
“你要不要看看我是谁?看看你我之间有无冤仇?”
男人作势要拿开麻袋,许明泽却畏畏缩缩地将头埋在膝盖里。
“大哥,大哥!以前都怨我有眼不识泰山,若有得罪,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之过。
今后我一定唯你马首是瞻,希望你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许明泽一口气说了一堆,他可不敢看对方是谁,不然就只能坐等被撕票了。
许明泽的怯弱,引起了男人的逗弄心理。
“放了你,行啊,那你得让爷高兴高兴!”
男人的语气松弛了不少,似乎在等许明泽的答复。
“高兴,必须高兴!”
许明泽唯唯诺诺地奉承对方。
“哈哈哈哈~”
男人仰头大笑,随后便岔开双腿,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没一会,一阵水声从头浇灌而下,浸湿了麻袋,顺着许明泽额前的几缕碎发,滴落下来。
许明泽渴了很久,嘴唇龟裂,喉咙也干得冒火。
他条件反射地伸出舌头,接住发丝滴落下来的水滴。
嗯?味道不对,许明泽皱起了眉。
“怎么样?爷的尿好喝吗?”
“尿?”
“呕~”许明泽又一阵作呕。
许府大门。
孟真派出去了十几人,寻找许明泽的下落。
奈何直到天黑,也没找到,甚至是没询问到任何有关许明泽的消息。
许老夫人急着大哭,她埋怨起孟真。
“一定是你,是你在外面招惹了人,他们才抓了明泽作为报复的。”
孟真拧眉,“母亲,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你怎好怪罪到儿媳身上来,搞不好是明泽自己在外偷人,被当场抓奸了呢。”
许老夫人耍嘴皮耍不过她,气得举起拐杖作势要打她。
听寒挥手一甩,许老夫人险些站不稳了。
“你是什么东西?你敢打我?”
许老夫人转着脑袋到处看,并大声嚷嚷。
“来人哪,打人啦,打人啦,儿媳打婆母了,简直是天理难容啊!”
可这大晚上的,周边除了孟真屋里的几人,就只有荣婆婆守在她身边。
孟真冷声说道,“母亲,诬告也是一种罪名,母亲说儿媳打你了,请问谁看见了?”
许老夫人看着荣婆婆,心想荣婆婆怎么着也跟她同仇敌忾。
“做伪证也是一种罪名。”孟真说道。
荣婆婆倒是识相,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规劝她。
“老夫人,您消消气,老爷说不定自己找地儿消食去了,我先扶您回屋里休息。”
只是她的话,没有半点说服力。
许明泽一个那么要体面的读书人,怎可能穿一只鞋子出去?
“小姐,你说会不会是明珠姨娘劫走了老爷?毕竟老爷闷死了她儿子,这仇她得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