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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瓷无奈地关掉屏幕。
“桑桑,你跟傅总——”
余曦故意拉长尾音,笑得暧昧。
桑瓷淡淡地说:“他在追我。”
余曦瞪大眼,表情又惊又喜,“追你,真的啊?”
桑瓷沉默地撑着下巴,轻轻“嗯”了声。
商场的客流量很大,来来往往的行人目光都络绎不绝地往她们这边瞥。
余曦听见这事儿挺高兴的,一直在桑瓷耳边嘟囔着,但是桑瓷没什么心情仔细听,边敷衍边嗯。
“还有今天早上我刷微博的时候,刷到傅总微博超话的一个粉丝大咖说,从明天起,傅总就会退出‘海林市想嫁排行榜’的榜单了。”
“退出榜单?”桑瓷腾地扭过头,眼睛里全是惊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那位粉丝有说明原因吗?”
余曦摇头道:“就是今天的事儿,那粉丝也没有说有什么原因。”
桑瓷轻轻地捏紧指尖,倏地,手机弹出一条信息——
[秦宴行:“有时间吗?我最近新戏要上了,你发个微博帮我宣传宣传?”]
桑瓷面无表情地输入:[“秦大哥你可是微博大V。”]
[秦宴行:“你也不差,指不定你帮我发个宣传微博,没两天你也就有大V认证了。”]
桑瓷入行以来,极少帮别人发宣传微博。
她点进秦宴行的微博里,查看到置顶的新剧照,一头耀眼的赫拉红发,搭配深V黑色西装,再加上那张堪称影圈天花板的脸,简直就是斯文败类的典范。
如果傅闲则染一头红发是不是也挺冷弱败类的,或许会比秦宴行更妖孽?
啧,她在想什么,就凭傅闲则的性格,估计打死他也不会染头发的,毕竟整天在医院泡着,染红发太惹眼了。
桑瓷转手一点,将那条微博快转了,并学着用那群狂热粉丝的语气编辑了行文字:“秦影帝是红发天花板吧!”
刚发完没几分钟,余曦突然起身笑着说道:“廖老板,这位是桑瓷。”
桑瓷抬头扫过去,与此同时,廖元的目光裹挟的探究望了过来。
桑瓷站起来,红裙柔顺地从椅子上滑落,如妖冶绽放的雾色玫瑰。
廖元伸出手掌,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股顶尖音乐家的气质,“我是廖元,桑瓷小姐,早有耳闻。”
桑瓷自然知道这句“早有耳闻”指什么,她谦逊地虚握住廖元的手掌,半秒后松开说道:“廖老师过夸了,我早就不拉小提琴了,在音乐界更是小透明一个。”
廖元眯起眼睛笑说:“俗话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我不这么认为,桑瓷小姐别太低估自己的能力,万物万界中,只要有初心和热爱,你就足够有资格站在某个行业的顶峰之上。”
话音未落,桑瓷已经怔住。
她不断想要隐藏的伤疤,在此刻被廖元无限的放大。
廖元转身指着乐器店中的一排小提琴说道:“桑瓷小姐,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可热爱无限。”
廖元回头,“我希望我能在三年后的全球小提琴巡回音乐会上能重新看见你。”
桑瓷僵硬地说:“廖老师,您认识何尘越何老师。”
廖元笑了,“认识,我刚说的这番话就是他想让我转述给你的,你跟何老师有两年没见了吧,桑瓷,即便你现在不在这个行业了,但是他始终是你的老师。”
桑瓷不动声色地将蜷缩着的手指展开,心里那份沉重的内疚感如烟雾般消散了,“谢谢廖老师告诉我这些。”
廖元走后,余曦见桑瓷一副魂不守舍地模样,悄悄地在手机上点了半天,随后才说:“走吧桑桑,我送你去qY餐厅。”
乘坐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后,一辆蓝色宾利缓缓地停到她们面前。
半开的车窗下,未见其人,一股淡淡的沉木香率先破车而出。
傅闲则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将双肩衬托得挺括。
此时他正俯首向外望,昏暗的停车场里,男人的皮肤白到令人发指,漆黑的眼睛像是氤氲着深沉的墨色。
看见桑瓷冷漠的反应,傅闲则轻轻地翘起唇角:“上车吧,桑小姐,今天晚上的所有出行都由我为你保驾护航。”
桑瓷冷冷地甩给余曦一个眼神,余曦心虚的笑了笑,“既然有人接你,那我先回家了,你们玩得愉快哈!”
说完,余曦风一样地溜走了。
停车场风大,把桑瓷的红色长裙吹得直飞。
傅闲则若有所思地盯着桑瓷酒红的裙摆看了会儿,偏冷质感的声音响起:“走不走啊?”
桑瓷双手抱臂原地不动,目光朝着副驾驶的车门扫了几眼。
“啧,你还挺难伺候。”傅闲则跟她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会儿,认命般地叹了口悠长地气息,“服了。”
桑瓷扬起下巴,睥睨着他。
傅闲则从驾驶位下来,转身给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单手插着兜,声音清冷地说:“请上车吧,我最尊贵的客人。”
桑瓷盛气凌人地剜了他一眼,懒懒地“嗯”了声,旋即弯腰坐上车。
通往qY餐厅的路上有点堵,赶上下班高峰期,高架桥上一队汽车长龙。
傅闲则嘴里嚼着糖果,闻着挺甜,像是水蜜桃味儿的。
一直沉默不言的桑瓷闻见味儿,不由得微微偏头偷看了一眼。
只见两人中间的空隙里,以前傅闲则习惯放苏烟的地方,现在竟然放着两条水蜜桃口味的软糖。
傅闲则戏谑地看着她,语气轻佻:“你想吃啊?不怕牙疼了?”
桑瓷确实想吃也怕牙疼,但是又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这么好说话,吞了吞口水,故作冷冷地说:“不想吃,小孩子才爱吃的玩意儿。”
“确实是小孩子才爱吃的玩意儿,如果不是小孩儿爱吃,我也不会买。”
傅闲则意有所指地说。
桑瓷有些控制不住地想怼他:“你内涵我?”
“不敢。”傅闲则趁着又堵车的间隙里,亲手撕开了糖果的包装,冷白指尖捏着递到她嘴边,哼笑道:“乘车福利。”
桑瓷不留情面地拍开他的手,瞪着他:“傅闲则,你哄小孩儿呢?”
粉嫩嫩的糖果瞬间摔倒地上。
傅闲则露出一副很失落的模样,重新将手搭在方向盘上,低声说道:“你要是那么好哄就好了,我给你发短信你不想回,那我只能找你了。”
“……”
桑瓷感觉他这种假装服软和示弱的行为真的是无懈可击。
算了,耳不听为静。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车程里,傅闲则果然没有主动再跟她说话。
抵达qY餐厅后,傅闲则看着她举着镜子认真补妆的模样,看了很久。
之前他一直忙碌于公司和医院的工作,根本没怎么刻意的了解过她。
虽然桑瓷表面强硬得很,但是内心也跟别的小女孩儿一样,想吃糖又怕牙疼,想让人陪又耻于开口,明明心里喜欢得很,却偏偏别扭的不愿意开口。
傅闲则突然说:“我跟你一起进去吧。”
他忽然对这个从未谋面的情敌产生了一丝很强烈的危机感。
刚涂完口红的桑瓷眼神都给没递给他一个,“他约的我一个人,你跟我去算怎么回事儿?”
“我想认识一下他。”
“你要干什么?”
傅闲则轻笑:“我不会打扰你们的,我就见见。”
桑瓷半信半疑地盯着他,想从他脸上寻找出一点端倪,但是傅闲则静静地凝睇着她,眼睛乌黑干净得要命。
桑瓷抿唇说:“好吧,那你进去了,少说话。”
傅闲则轻轻地捉住她的指尖捏了捏,轻着嗓音说道:“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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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傅闲则在见到顾究的第一眼起,就觉得这个男人太危险了。
顾究绝对是个极其富有男性魅力的人,一举一动之间都保持着让人感到舒适的距离感,顾究浑身透着一股让人无法挪开眼的野性美,这或许跟他以前是运动员的原因有关,儒雅与野xìng交合,又无端散出一股危险逼人的气息。
两个人的聚会突然变成三个人,多少都有些尴尬。
桑瓷不好意思地说:“顾究,这位是”
“傅闲则,她老公。”傅闲则先声夺人。
下一秒,桑瓷猛地转过来的眼神恨不得想要弄死他,余光瞥见顾究意味不明的笑容,脸蛋瞬间烫了。
回想起昨晚的通话,顾究摇晃着杯中的红酒,狭长的凤眸微眯。
他的声音凉薄到极致:“顾究。”
随即顾究把话题转到桑瓷身上,一边点菜一边跟她聊着最近的事情。
反倒是傅闲则像条被厌弃的流浪狗,无人问津地坐在一边。
服务员端上菜后,顾究这才将端详的目光放到傅闲则脸上。
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有些风流的凤尾狐眼,傅闲则他只需要坐在那儿,就有能让人为之疯狂的资本。
这顿饭的后半段吃得还算和谐,中途傅闲则去了趟厕所。
期间,顾究问道:“你跟傅闲则怎么样了?”
“一般。”桑瓷简洁地道。
她注视着顾究的目光,笑了笑,“你呢,顾总这么帅,应该有不少人追吧。”
顾究微微一笑,语气温雅:“有是有,只是都不太合心意。”
顾究抬眼上下扫了扫桑瓷的脸,最后凝聚在那双含笑的眸子里。
“不像你,事业爱情双丰收。”
桑瓷眼神微微一沉,垂目鼓捣着手中的刀叉,声音很淡:“你可别笑话我了。”
顾究放下酒杯,目光轻抬,“这可不是笑话你。桑瓷,我这次到海林市,是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估计会待上一两个月。”
桑瓷抿了口红酒说道:“嗯,具体处理什么事,方便透露吗?”
顾究淡笑道:“你知道南网集团么?”
“略有耳闻。”桑瓷抬手撑住下巴,“我最近听说他们家的股票涨得很快,身边不少人都买了。”
顾究眸光一暗,语气冷下去,“可是就在昨天,南网的股票已经全面跌停,我这次来是专门处理这件事的。”
桑瓷笑了,漂亮的眼睛看着他,“你不是退役后,就改行当审计师了吗,你怎么还能处理这种事?”
顾究露出一个神秘的笑,“等过段时间,你就会明白了。”
等到傅闲则从卫生间回来后,顾究已经结完账在门口外面等着了。
桑瓷跟顾究小酌了几杯,脸色微醺,黑色的渔夫帽下,遮不住那张粉白的小脸儿。
临走前,顾究说道:“桑瓷,有时间再见。”
桑瓷舌头有点咬不清字,“下次见。”
回家的路上,桑瓷安安静静地盯着专心致志开车的傅闲则看。
心中想着:这么帅的男人,怎么就那么不解风情,那么渣呢?
难道是她长得不够好看?
桑瓷从包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只见红彤彤的小脸儿上,满是醉态,她认真地检查着自己的妆容,忽地一声喊,“我的口红吃没了!”
傅闲则连忙急转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扭头惊讶地看她:“你说什么?”
许是真的醉了,又或许是桑瓷只想借着醉酒的噱头放松一把。
桑瓷把包包翻了个遍儿,从里面拿出一支香奈儿口红,粗鲁地拔出盖子,转出口红后,对着镜子往自己唇上抹。
然而她拿着口红的手一直使不上劲儿,涂也涂不好,委屈巴巴地转头看向正在睨着她偷笑的傅闲则,声音被酒酿熏陶得娇软:“我手抖,涂不好,你帮我。”
傅闲则觉得她这副模样简直比平常顺眼可爱极了。
于是十分爽快地接过口红,左手轻轻卡住桑瓷的下巴,另一只手开始慢慢顺着唇线往上面涂。
他的力度很轻,那双眼睛缱绻着浓浓的笑意,看得桑瓷入迷。
顺利涂完后,傅闲则嗓音如下蛊般撩人:“涂好了,你自己抿一抿。”
桑瓷抓着他的衣袖,缓慢地摇头:“我不,我想看你给自己涂。”
傅闲则觉得荒唐,一时哭笑不得,“宝贝,我是男人。”
桑瓷不依不饶地说:“就因为你是男人,我才想看,你涂嘛。”
傅闲则无奈地把口红递给她,有些抵挡不住喝醉的桑瓷撒娇,声音轻轻地:“那你也帮我涂。”
桑瓷认为他言之有理,醉朦朦地接过口红后,尝试着在他嘴唇上抹了几下,但这口红今天好像不好使了。
男人肌肤很白,涂上薄薄的一层口红后,五官顿时变得妖冶,加上那双凤尾狐眼,活脱脱变成了一个男妖孽。
桑瓷懊恼地扔掉口红,改成用手去擦匀,可是她越擦越少,越擦越干净。
傅闲则眼底的笑意愈发深重,十分配合地微张着嘴巴。
桑瓷停住动作,认真地看了半晌,他唇瓣通红,却没了口红颜色。
她望着傅闲则的笑脸,心头倏地跳出一个很邪恶的念头,桑瓷微眯着眸子,轻轻地用两只手托住傅闲则的脸颊,身子微微从车椅里离开,探身堵上傅闲则柔软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