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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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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辰峰把她拉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几乎无法形容,他似笑非笑地说了句:“到底是你来钓鱼还是鱼来钓你?”

    秦莫尧没有回答,她把湿漉漉的头拨开,狼狈地往回走。她不是听不出曹辰峰的讽刺,也不敢去看一旁常睦的表情,再也没有比这更糟糕的处境了,她沮丧到想哭。

    她迅进屋上了楼,从衣服上和头上滴下来的水在地板上留下长长的一道水印,从客厅沿着楼梯而上,直到卧室的卫生间里,所有都是坏心情的证据。她知道自己此刻看上去有多么狼狈,然而她的心恐怕更加狼狈。

    沾了水的针织衫紧紧地粘在身上,皮肤跟她一样无法呼吸。她把衣服脱了扔在地上,开了水龙头把脸浸在水里。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她惊讶地抬起头,曹辰峰站在门口,脸色沉的像夜晚的海。!

    她冷静下来,扯过了一旁墙上的浴巾,包住**的身体,擦干脸上的水,问他:“有什么事?”

    “需不需要去医院?”他缓缓开了口,脸色缓和了不少。

    “不用,我很好。”她不过是呛了几口水。

    “你确定你没事?”

    “没事。”

    “你确定?”他重复了一遍,却放慢了度,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问她。

    “我已经说过了,我很好。”她受不了他这样咄咄逼人。

    “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两人对峙良久,曹辰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甩上门出去。

    秦莫尧松开胸口攥的死紧死紧的手,浴巾滑落下来,掉在地上。她开了莲蓬头,热水浇下来,尖锐的热度,刺痛皮肤。

    小腿因为之前着了凉,突然抽筋,她痛得蹲下去,忍着伸直了腿,一阵阵痉挛的抽痛袭来,她坐在浴室地面平滑的鹅卵石上,直到疼痛慢慢过去,整个人几乎虚脱。

    她没再下楼,也不想理会外面的事情,在床上昏睡了一下午,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她慢慢地坐起来,觉得浑身乏力,头很沉,身体却很轻,手脚像失去了控制一样,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秦莫尧怀疑自己烧,然而测了一温是正常。她有些好笑,身体很多时候会跟你做对,你以为已经撑不下去了,它却依旧好好的。原来自己的忍耐极限,比想像的要强-

    从衣柜里找了件衣服穿上,她走到窗边,湖边的人已经散了,只剩几张孤零零的桌子,留在那儿,上面零散地堆了一些东西,在渐渐沉下去的暮色里,愈老旧地像一张默片。

    如果时间真的可以倒退,她多么希望这一天没有生。包括早上的浴室、中午的厨房、下午的湖边,全都不要生。

    她也不要多此一举地还他钱包,她也不要莫名其妙地掉到河里,所有的一切,全都不要生。

    下了楼,客厅里漆黑一片,她只当曹辰峰已经走了,却在绕过沙的时候看到黑暗中猩红的烟头,随着吞吐明明灭灭,她突然屏住呼吸,站在沙背后举步不前。

    院子里的风早落了,窗帘坠在地上,沉沉的,飘不起来。空气也仿佛凝固了一般,就像暴风雨到来之前的那种天气,沉闷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就在她挣扎着要不要开口打破这种沉闷的时候,曹辰峰终于低声开了口:“醒了?”

    她顿时松了口气,伸手摸到墙上开了灯,室内突然的光亮让人很不适应,两人几乎同时眯起了眼睛。秦莫尧觉得眉间酸,她坐下来,问:“怎么不开灯?”

    “一时忘了。”曹辰峰答得很随意。

    秦莫尧疑惑,他到底在沙上坐了多久,连天黑都没注意到。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有一会了。”曹辰峰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并不看她。

    秦莫尧才感觉到饿,她去厨房找了找,在冰箱里找到那个烤好了却完全没动的蛋糕,用勺子挖了一小块,慢慢地塞进嘴里,甜味慢慢从舌尖弥散开来,冲淡了口中的寡淡苦涩。身后传来动静,她转身,曹辰峰站在厨房门口,神情莫测,仿佛欲言又止。

    “要不要吃一点?”她朝他晃了晃手中的蛋糕“味道还不错。”

    曹辰峰把玩着车钥匙,没有回答,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看得她心里毛。

    不吃就算了,她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挖了一大勺奶油。!

    “我回市区去,你走不走?”他突然出声。

    秦莫尧含着勺子,考虑了一下,说:“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走。”

    在车上时秦莫尧收到常睦的短信:“个信息给我,我想确定你好不好?”

    “我很好。”她迅回过去,然后关了机。秦莫尧考虑了很久要不要解释,然而看到紧抿着唇专注地开着车的曹辰峰,她又失去解释的**。

    算了,有什么好解释的呢,他根本就不在乎。

    两人一路无话,车子到了停车场,秦莫尧下车,先去等电梯。曹辰峰很快跟了进来,站在她身后,依旧是无穷无尽地沉默。秦莫尧觉得这一天已经低落到极点,再也不会比这一天更低落了。到门口时,她掏出钥匙开门,插了几次没插准,身后曹辰峰伸出手夺了过去“我来。”

    他推门进去,她跟在后面,才进屋,身后大门却被他转身啪得一下关上,她被他推到门上,没等出声,他的唇已经疯狂地堵住了她。

    室内甚至连灯都没开,她全身本来就软绵绵的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身上的衣服很快被他褪到腰间,他吻得很用力,用力地揉着她,每一寸肌肤,报复性地咬她的脖子。她觉得疼痛,忍不住就要推开他,却被他死死地按在门上,像被钉住了一样,躲不开逃不掉,也不出声音。

    秦莫尧这辈子还没有这么可怜过,仿佛一头待宰的羔羊,呜咽着,颤缩着,企图垂死挣扎却怎么也逃不开他毫无怜悯的一刀。他抱起她,用力分开她的腿环在他腰上,没给她任何准备就直接进入了她。

    ^她叫出声,却被他的唇再次堵住,只能出支离破碎的声音。她被他抵在门上,承受着他失控的力量,在剧烈地冲撞中痛苦地喘息,别无选择地抱住了他,勒住了他的脖子,把脸深深埋进去,咬住手指低声啜泣起来。

    半夜下起了雨,室内空旷而安静。黑暗中,秦莫尧背对着他,拉起被子,把脸往里面陷一点。曹辰峰的手环过她的肩膀,准确地找到她的脸,慢慢帮她把脸上的眼泪抹掉。她僵硬了一下,还是握住他的手。他把她的手反握在手心里,掌纹相贴,不同于刚才的粗暴,异样温柔地摩挲。秦莫尧终于翻了个身,温顺地倚在他怀里,头顶着他的下巴,轻声说:“下午的事只是个意外,如果你在生气,不值得。”

    他轻抚着她后背的手缓缓停了下来,良久,她听见他叹息了一声“确实不值得。”

    秦莫尧挑了午休的时间约常睦见面,这样的时间,一个多小时,刚刚够把话说清楚又不至于无休无止地拖下去。

    他们约在闹市区的一间咖啡馆,人多热闹,可以撇去单独见面的暧昧气氛,对这点,他们很默契地有了共识。

    她把钱包递给常睦:“对不起,昨天弄湿了,我帮你买了个新的。”

    “不需要这么麻烦,扔掉就好了。”常睦平静地说,已不似昨日那么激动。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怎么样,我眼光还好吗?”秦莫尧微笑着说完,才想起曹辰峰也说过这句话,心中不由一滞。

    “挺好的,谢谢。”他客气地接了过去,却根本没打开看,只是放在一边。

    “还有这个,”她拿出那张照片,尽管抢救及时,依旧被湖水泡的皱巴巴的,她顿了下说“如果你要的话,留着吧。”

    常睦看着她,却没有动作,她微笑站起身:“我还要回去上班,先走了。”!

    常睦叫住她,声音跟神情一样疲倦:“莫尧,我妈最近在催我相亲,田园是其中一个,我并不知道她昨天会过来找我”2p。

    其实她昨天太慌乱,仓促间根本没看到那个女生的样子,印象里只是一闪而过,仿佛还很年轻,她回头,轻声说:“常睦,是我一直太自私,我原谅你了,如果有合适的对象,你不要再错过了。”

    秦莫尧推开咖啡店的门,廊檐下的风铃被牵动了,叮当作响。她走在下午人群熙来攘往的中山路上,裹紧了外套,抬起脸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到底说出了口,她原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以为一辈子都过不去的,然而她终究是原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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