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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你就这么功成身退了。”刘庚这时候眼里似乎容不得沙子。
美玲并没有顾及这些东西,但她心里除了遗憾之外,过去那些逗留于心底里的怒气早已经随风潜入夜了,“把生活当成戏的人,可以处变不惊;把戏当成生活的人,容易抑郁成疾。”或许这是一句简单可以概括她人生的话语。
他们俩站在顶楼,夕阳的余光照射这独立书店的阳台,美玲温暖的眼神里有某种恰如其分的黯然,却是那么的温暖,或许真正的喜悦并不是想出来的,而是经历出来的。
“那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大学同学兼情敌。”刘庚用他那英俊的侧脸轻描淡写的叙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就算是世界上最大的教堂也装不下那人的罪恶,对于美玲的前男友,刘庚的同窗莫云副,真希望可拿他当电话,随时随地将他挂掉。
小忆跟这个男人也曾经有过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的过程,跟刘庚在一起后,小忆曾经将自己过家家般的过到当时风流倜傥,颇有才气的莫云副,认为他是一个绩优股,如果买了它,一定高涨,谁知自己却被抛弃,再次回到了刘庚身边,而他当时却也心软接受了,之后和她对牛弹琴的“相知相惜”。
美玲戏谑,“对牛弹琴不算什么,你能对牛谈情,实属本事儿,现在的人都是一失足成千古风流人物,你却成千古王八了。”
刘庚怒眼相向,“彼此,彼此,我们的愚蠢都是富有创造力的。”
其实如果当初两个人都带点没心没肺,也不至于最后撕心裂肺。
两人讲述自己更多的事情,虽然刘庚也会适时阻挡自己内心某种澎湃的涌现,以免不小心摘下了面具。
他们似乎更进一步的谈论了自己的生活和自己现在所从事的事物,刘庚也真正了解到了美玲的一切,原来她也是善良的女子,也曾经饱受折磨,刘庚亦是,可两人却选择了截然不同的生活状态,重要的是选择。
那天他们聊天到深夜,虽然这些有点突如其来的想不到,或许他们真的可以一个不小心就白头偕老。
刘庚回去后,想了很多,至少美玲给他的启示让他想要追悔莫及,想要迷途知返,但是看到眼前如此之多的情书,可能连下辈子的情书也一起收到了。
他开始想要做一点其他可以舒缓内心的事情。
他上了网,考虑很久,也不知道从哪里入手,用了很多现在潮流的网上工具,都觉得不太适合他的表达方式。
之后,自己的手机信息响了,“谢谢你,本以为是晦暗的一天,想不到却过得如此顺心。”
美玲的信息让刘庚会心一笑,心里面那种温暖如银色月光穿透白色薄雾,柔柔软软。
刘庚坐在房间里面吸着闷烟,窗外的月光恰到好处的将桌子分成了两半,一半光明,一半黑暗,一半温暖,一半冷峻,一半是他,一半是空气。
晚上,刘庚开着灯睡觉,直接就把手机给关了,他知道,这段时间,自己一定会遇到很多难以预测的,当然,也是自己造成的事件发生,所以,他害怕着,不喜欢进入黑暗,免得内心更为的空洞恐惧,他像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一样,把电视机看到很大声,这样房间才不会显得那么空,纵使里面的娱乐节目滑稽却已被他遐想的眼眸隔绝,看着看着的时候,就睡着了,半夜醒来之后,世界的寂寞如同坟茔般寥廓,而床再大,刘庚却只能占据一边,窗台上的小花陪伴着他,这只能让他看着心酸,却可以使他不至于那么难过了。
刘庚睡不着,或许应该说,他不敢睡了,拿着关机的手机站在阳台上——城市很大,房子很多,每扇窗口里透出来温暖的灯光都跟他没有关系,而这时候的月光正好浓烈------刘庚知道自己已经是一个成年的男人,一个快接近三十岁得男人,可他觉得自己太老了,老得一点点路都走不动了,每个人都希望热血的活着,却不知道这过程如同血一般每一滴都过心而走去。
早晨到来了,这个早晨之后,没有人会陪刘庚风和日丽,只会跟他狂风暴雨。可始终有那么一个人给了他光明快乐。
“刘庚啊!”早上电话就响了,他母亲一大早就打来了电话,他睡衣惺忪的接起来,“怎么了?”
“你知道吗,我把你的照片放上那什么婚庆网上,惹来了好多姑娘,哎哟,那一个个漂亮滴呀,有学历,有背景的,统统都有,真是一分钱一分货,她们这些可都是铁饭碗,比你之前那些稀饭经饿,你赶紧挑挑。”
“我的妈呀,您一大早来,就为这事儿啊,你也太残忍了!”
“什么玩意儿,我对你,要么忍,要么就残忍,而这事儿也只能对你惨不人道。”
刘庚只好好母亲磨磨蹭蹭,带着孤魂野鬼的气息轻飘飘的去诸梦上班,一边走一边看着手机,里面满是母亲发来的相亲简历,一个个看,也真够花里胡俏的,突然有一人从后面溜达出来,“哇,你一大早看成人电影?”
刘庚转身回头看她,眼底里弥漫起一股温暖的光亮,一眼瞥见昨晚朝思暮想的可人儿,这会儿由倩影直接转换为真人模型,遽然间的心跳,仿佛千里之外,也能寻获。
“美玲!你怎么来了?”
“不能来吗?”
刘庚用僵硬地笑容摇摇头。美玲说这次来诸梦的原因,是要将上次和你一起去希腊一些方案拿过来,具体细节还要商定,他们两个边聊边走到电梯,等到按电梯的时候,刘庚才听到了重点。
“待会到你的办公室,我们把这些细节都拟定,然后需要你签名。”
他目瞪口呆,心脏好像被一条小虫子啃噬着。这条小虫子蛰伏的时候,会在某一些时间忘记它的存在,可是它一旦苏醒,在那些蜿蜒曲折的思绪里游走的时候,那种恐惧就会争先恐后的抖搂而出。
看着电梯一步步地往下走,这跟从第一层地狱跌到十八层一样,天气不热,他倒是汗水淋漓,须臾之间,心口有那么一点钝痛。而美玲却一直在说些什么,最后才发现刘庚已经无心听讲,等到电梯“叮”的一声之后,他才恍然过来,好像突然“顿悟”一样。电梯里面,刘庚的汗水,那么重地砸下来,像一记惊叹号。
“你这是怎么了,满头大汗。”
“没什么,没什么。”他的眼睛直溜溜地望着那电梯号,周围的人都有在尊敬地称呼他“刘主事”,虽然都带着一些别样的音色,可他已经不能跟往常一样谨慎回复了,似乎眼前这个女人对于他来说更为重要了。人一慌乱,恐惧就无孔不入,见缝插针,他在想:如果去到了上面,该如何是好,遇见了郭瑶,有应当如何处理,这些都是一碰到就得被剥皮的事儿。
而第一次来到诸梦高层办公室的美玲却尤为兴奋,电梯门一开,就迈了进去,观望了很久,等着刘庚指引他的办公室。
“你怎么现在才来?”一穿衣端庄严肃。
美玲看到她,“郭主事,很高兴见到你。”
刘庚这回就不知所然,一直徘徊不定,一直不知所措,他有些愕然,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在心底来回涌动,神情歉然。
“原来是美玲小姐,很高兴你来我们诸梦,是来巡视的吗?”
“你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