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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经出口,即刻令得苏吾启面色涨红甚显尴尬。
上官清流浅笑一声,“时辰甚晚了,苏兄尚且身子不适,不若先行歇下吧。后续种种自是需得徐徐图之。”又转向丛玉道,“丛大人,本官嘱托之事还请大人尽心,终是两国之事为重。”
丛玉心知肚明上官清流所言为何,一礼应声便转身离去。
上官清流将苏吾启安置内间自己的卧榻歇息,孟子之更是亲自服侍一旁。
一夜无语,转日一早未及苏吾启转醒,穆隐已是同上官清流于外间商议琐事了。
“上官清流,莫鸣已将医侍傅家旁支众人安置山中大宅以备所需之用,这苏吾启之毒该是他等可有法除去。仅是,如何将其安稳送至且不得丛玉疑心更是觉察呢?”
上官清流实则早已思量过此事,终是不得将苏吾启安置玉门关的,使其随行入京亦或留于他处皆是不妥,山中大宅当属首选佳处。先不论各门派具为我所收服,如今更有世家入驻,可谓稳妥至极。仅是即便苏吾启叛离苏家,上官清流自身又是与其甚为赏识,却终是其身世与我乃为敌对之势,不知可会得山中所容,更是尚需避开丛玉耳目,实属不易。
“若非于此楼兰之境需得丛大人所辖暗卫一助,清流自是不会将其引于此事之内的。”上官清流明了穆隐所忧,出口便是一释。“却,正如隐兄所忧,若是丛大人知晓大宅之事,日后不知可会于鸣儿埋下隐患。”默了默,直面穆隐毫无隐晦道,“更是,清流忧心山中众人可会于其身世有所顾忌,故而尚未有何定论。哎,如此看来着实有些莽撞了。”
穆隐闻言初始一愣,转瞬反应其意便是一笑,“上官清流,你当真小觑了莫鸣胸襟心怀,更是看低了我等世家于其尊崇之意。”探身近前又低了低声量,“莫说苏吾启如今已然叛离,即便其仅是身中剧毒且与莫鸣过往并无所相害,想来莫鸣具是会尽心救治的。正如那曾氏与羽默,她那般善心你又岂会不知?”言尽时那挑动的眉梢极富明显戏谑之意。
上官清流自是面色一红,“咳咳,鸣儿她……确是清流不该如此揣度,真乃小人之心了。”朝着穆隐便是一揖。
“罢了罢了,”穆隐随意摆摆手,低声呢喃道,“哎,不知莫鸣这眼光因何如此之差,你确是较之那龙泉不止好过数倍啊。咳咳,”忙掩饰道,“你需得慎思一番了,更是尚且不知苏吾启所掌具是为何呢。”
“苏公子,您醒了?”孟子之见卧榻之上仍显虚弱的人缓缓睁开双眸,便已近前含笑开了口,更是伸出双手将其扶起斜靠锦被之上。
“有劳孟贤弟了。”苏吾启笑应,“不知上官兄可有闲暇?在下有要事欲要相询。”
“苏兄,”上官清流闻得内室对语便已起身推开了房门含笑迈步而入。
闻之静恰好取了朝食亦是回转,一时内间便甚显拥挤了。
苏吾启明了房中几人皆是上官清流极为信重的,虽是尚不了悉各自所司为何又是详尽名姓,却是现下已然顾不得,忙扯开覆于身上的锦被便欲行下地。
上官清流快步近前将其阻下,“苏兄,小弟知晓你有甚多难解之困,却如今已得安稳,不急于此一时,先用了朝食再详加讲来亦是不迟啊。”
孟子之已是呈上了温热帕子供其敷面,苏吾启这才极显尴尬之情,“上官兄见笑了,还请稍后片刻,容启梳洗一番。”
上官清流并未介怀,浅笑退开一旁,方见得穆隐已然安然端坐案几一侧执着竹箸独自享用饭食了。
闻止静无奈朝着上官清流一笑,摇摇头亦未止下手中继续排布碗碟之举。
“尚有要事相议,耽搁不得。又并无外人具是自家兄弟,何需那般讲究礼数。”穆隐毫不以为意大声出口,却是此举使得苏吾启定心不少。
上官清流含笑回了闻止静一记眼色,后者亦是了然,仅是惊诧于穆隐尚有如此勘察细微之时。
众人具是用罢了餐食,苏吾启便将与苏扬之疑尽告,而后郑重启唇,“上官兄,虽是启本为揣度,却似是穆公子甚为确定。恕启愚钝,不知上官兄可能解惑?”
“苏兄暂且稍候一时,可否先行容清流询些旁的琐事?”
苏吾启自是以为上官清流为得相证苏扬之嫌方探明旁杂,便并未生疑。“上官兄请问。”
上官清流扫了穆隐一眼,“苏兄,敢问尊家秘事苏兄可知?”
苏吾启便是一愣,“上官兄此问何来?我苏家有何秘事?不过听从皇命罢了。”微一蹙眉,“然,启为旁支,又乃庶出,或恐有所不详。却是我苏家世代具为皇家近卫,除去历任国主陛下,并不得旁人差遣啊。”
“那你因何遭害?”穆隐直言。
“抗命!”苏吾启苦笑,“陛下身侧蔡大人亲往国师府传下圣谕,令启于大殿宫宴上代扬弟献剑舞。然待启回转房中取剑之时,便是有人来寻,命我必是需于届时伤了上官兄,且是亲见我将毒涂于剑锋之上。却是告知那毒需得再度运功方起效,三次运功致毒发,故而令启无需忧心。”苏吾启已然无需掩饰了,若非上官清流仗义援手,自身必死无疑。
“然苏兄却是与清流一见如故,不忍于暗中下手,方致招来抗命之嫌、杀身之祸。”上官清流极显感怀。“苏兄,可知那人为何人所遣?”
“除去陛下,岂会尚有旁人?”苏吾启不明,一转念,“难不成上官兄以为乃是国师姬伯所为?呵呵,自是不会。”见他几人皆为不解之态,继而道,“众位有所不知,国师姬伯乃是数载前方至楼兰的,凭借其超凡所能直闯皇宫,若非我苏家一众护卫拼死相抗,恐是便会称其所愿直面陛下了,终是我苏家绝非徒有虚名。然陛下仍是被其惊动,方才止下对峙局面,于姬伯不仅毫无恼意反是甚为赞赏,深谈一番后竟拜做国师,极为礼遇有佳。而姬伯亦是非有歹念,仅图安身。陛下便将原为太子之时的府邸改作国师府赐予姬伯,且命启担为管家周全诸事,实则,自是暗中监察。”
“你之意现如今的国师府曾为楼兰国主过往居处?”穆隐一惊,即刻转向上官清流三人。
苏吾启颔首应声,“是啊,如此方彰显陛下重才惜才之意。”
上官清流拧眉,“苏兄,恕清流直言,既是国主陛下如此礼贤下士,国师姬伯不该感恩戴德以报知遇之恩吗?怎是放眼如今朝堂这般……呃,似是大有喧宾夺主之嫌?”
“这个……”苏吾启满脸为难之情,似有何难言之隐不便言明。
“事到如今,苏公子还有何不得如实道来的?须知,公子视为效忠的主子欲要夺了公子性命!”闻止静插言,实实将苏吾启最是不愿以对之事揭于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