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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他兄弟二人对视静默之时,对向却是传来悠悠之声,抬眼望去却见开口之人仍是闭着双目的。
“你二人乃是同胞兄弟,且是令堂已故,为你二人尚且留有一幺妹,自然,府中庶弟庶妹不得算入的。而令妹乃是有一心仪男子,却是于近日方得知那男子已是娶妻,更是与令妹并无情爱可言。令妹先是积怨与那男子妻室,百般挑衅不成便是求告你兄弟二人为其出头,然并不得所愿,反是使得自身遭旁人非议。因此令妹便是怀恨在心,近日又是将家中搅扰得鸡犬不宁。你二人更是因此方遭了牵连以致落成现下这般境地,呵呵,若是再不可化解,恐是两位公子乃至家宅皆会被其连累啊。”缓了口气,“哦,若是公子不信,贫道自是明晨卯时二刻便可自此离去,且是一位小将军亲自来请,必是先行致歉的。无他,不过乃是我所言之事得了应验尔。”
齐家兄弟望着这不知因何遭了国公府羁押的道士满是不解,却是现下不得所证,便是各自忍着不适打起盹来。
“道长,委屈道长了。”地牢之内不便时光,齐家两人便是微有睡意便被吵嚷声惊醒,抬眼看去方见乃是昨日将他二人押来的周家一名校尉,现下正是毕恭毕敬之态谄媚对间那牢中的道士呢。
“呵呵,这是被贫道言中了?终是可信了?”道士仍旧闭着双眼,面上毫不辨喜怒之情。
“道长法力无边啊!若无道长相助,自是不得那贼人行踪的,现下国公爷正是欲要重谢道长呢。”周洵满是媚声,背向着齐家二人使得不能见其脸色满是愤愤之情。
假道士自是明了他此番已然了却了差事,再不敢装了,起身便是含笑应声,“有劳小将军相请,贫道不过为得心安方多言的。勿令国公爷久候,还请小将军带路,请。”
齐家兄弟经了这一夜饥寒交迫又是疑心重重,怎会还看得出如此敷衍戏码,竟是纷纷起身,抓紧牢门高声告求,“校尉,我等确是冤枉啊!”
“是啊是啊。道长,还望道长怜惜我兄弟二人,指条明路以除这无妄之灾啊。”
周洵与身侧兵卒险些笑出声来,忙以手掩唇轻咳肃颜道,“咳咳,休得喧闹!两位公子不是候着令尊前来宣旨处置我家国公爷嘛,呵呵,那便好生歇着吧!”转而才笑着道,“道长请。”
“小将军,小将军。”
“道长,道长!”
假道士微微蹙眉转身对着周洵开口,“哎,终是贫道见不得此景,莫不如小将军卖给贫道一个薄面,允其家中来人探望?也算了却了贫道悲悯之心。”
“这个,”周洵略显迟疑,“非是本校尉不愿,仅是……哎,那便先请道长随我去见国公爷吧,届时还请道长一助。”
“谢过将军!”
“还请道长指点迷津?”齐家两兄弟已是全无慎思之能了。
假道士故作高深又是掐了掐指,手捋须髯道,“二位公子若要脱困,无非实言以告令尊大人,将令妹单独幽禁数月便可。”
“仅是如此便可吗?可有旁的?”
“天机不可泄露。”
半个时辰过后,几名兵卒将齐家兄弟二人牢房打开,却并非欲要将其等放回,仅是押解往了左辅都尉衙门。
“因何将我兄弟二人押解至此?我二人乃是冤枉的!”
“住口!若非国公爷开恩你等便是现下已然遭了流刑了。”一名兵卒愤然道。
另一个则是附和,“正是呢,那道长真真多事,何苦为他二人求情。”
又是一个应声,“那道长不过心善罢了,恐是希冀如此方得他等与其家人得了申辩之机。”
兄弟二人已将此番言语皆是听入耳中,暗自庆幸那道长尚可一信,故而待及齐誉携了亲信匆匆赶至府衙探望之时,这二人毫不掩饰便将那道长之言如实以告。
“父亲,恐是如此方可为转机啊。”齐景逸早已失了分寸,一心只愿可脱离禁锢回转齐府做他的逍遥公子。
齐景逍尚且存了一丝理智,“是啊父亲,二弟所言甚是,想来必是周老儿使人严刑逼供方致我二人侍从那般诬告,若是不得解了云儿那怨念晦气,恐是我兄弟二人……”
齐誉闻言蹙眉,“你等皆是授得名师教化的,岂可轻信江湖术士胡言乱语?再者,云儿即便有错,不过皆是近日心境不佳方致的。”
“父亲!”齐景逸再难压制,“恐是父亲尚不得而知,确是云儿使了厨房下人于弟妹那吃食下了药的,此事我与大哥已是察明,若非如此,儿子岂会蠢笨至要挟府医?”
“二弟!”齐景逍本不愿将此事相告齐誉。
“当真?”齐誉实则新岁这数日已被后宅众位妾室扰得甚为心烦意乱,又是齐纪云遭了那假道士反施的怨咒术,令得如今满府皆是不喜于她,今日听得此事,齐誉哪里还顾念得了父女之情!
“大哥!”齐景逸亦是不喜齐纪云所为了,趁此之机便是全盘托出,将自己与齐景逍所察查之事尽告。“父亲亦是可思量一番,是否自龙家拒婚云儿便是再不复往昔之态了,言行皆是无状,如今更是将这怒意泄于弟妹之身,若是再不令其有所收敛,岂知日后……”
齐景逍微微蹙眉,“父亲,二弟所言虽是略有过甚,却……云儿当真需得严加管教了,如此肆意妄为如何寻得上好婆家?”
齐誉闻之仅是默了默,终不得与自家儿子面前有何莽撞之举,便是令其二人安心,“为父必是寻了法子将你兄弟二人尽快接回家中,今日,便暂且再委屈一时吧。”
待及离了府衙回转府中,亲信之人随着他入了书房侍奉,齐誉方出声道,“齐福,你如何看待此事?”
亲信躬身施礼,“老爷,恕奴才多嘴,较之旁的,自是两位公子性命要紧。如今之状,周国公手中有咱们府上数人口供,而两位公子又是偏巧于当时当地遭周家所擒,即便老爷冒险面圣进言恐是并无全然可脱罪之证啊。而一旦两位公子细作身份坐实,那老爷……”偷偷瞟了齐誉一眼,见他虽是双眉紧蹙却似是听进了这番话语,顿了顿继而道,“虽是那道人不知真假,亦是不得其可为周家指使,然终是现下两位公子得了其所言可与老爷一见,若非,恐是老爷尚且不知公子们的去向,不过误以为他二人往了何处消遣罢了。故而,奴才以为不若宁可信其有一回,不过委屈大小姐几日,待两位公子安然回转,再给些补偿便是了。”又是微微一滞,“且,此番之事却是因得大小姐引发,又是,老爷可尚且记得那仇家?”见齐誉面色一紧,便知必是想明了其中原委,“若非大小姐无故遣了她前来与老爷奉茶,岂会出得那般情状?本是此事或恐仅为凑巧,却是,老爷不曾细细想过,大小姐常日并不会那般行事,怎得竟是那日?更是即便老爷暗示其除了那丫头以绝后患,然她竟是私作主张将此事闹得那般大,还间接使得那丫头二嫂亦是亡故。另则,奴才听闻她大哥似是入了国公府为长史。”
“什么?”齐誉本是静静听着,至此陡然一惊,“怎会如此巧合?国公府长史?岂非乃是御赐官职?”
齐福微微颔首,“老爷明鉴。老爷该是记得新岁前夕皇上嘉奖了数位京中官员,王老爷的管家曾与奴才闲话,称其中便是有一位仇姓之人,他甚是好奇此人乃是如何入得皇上耳中的,略一打听方知其辅助右辅都尉办成了数桩大案,然奴才便是留了心,暗中寻访方知这位国公府长史仇善大人那日乃是与那丫头二嫂同往了光禄寺寻人的。”无需再多言赘述,便是至了此,无人可会不明其中玄机了。
齐誉此刻呆坐塌上双目无光,好一时方回神,“可会乃是那仇家长兄公报私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