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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方去查看,粮草中混入了不能食用之物,且上次被汉军烧毁的实实在在是真正的粮草,冒充之物却丝毫无动。”
大都尉亦皱眉,“如此竟是有人勾结汉军?”
“料得应是如此。且,上次的损失并未呈报,却有总量约3成之多。”
“不对,若是在大军粮草动手脚的,除了内卫营便是两位贤王了。他们岂敢如此?况接收粮草之时怎会未查出?”
“便是奇怪,这接收本是属下亲自验看过的,却无虚假,然眼下却并非如此。大都尉,这便如何是好?”
大都尉眯着眼,并未置一词,心中暗想:除了那两个看他不顺眼的贤王,定不会有人有如此胆量。但若是金百户与其串通,似乎也不是很合理。但现下得胜未攻城之事已令单于有些疑虑,如若再调集大批粮草,势必将自己陷于两难之地。“不能吃的为何物?”
“野草、沙子,亦或是发霉之物。”
“此事莫做声张,逐步丢弃便是,却要防得何人为内应。现下既胜了,便有个得胜的样子。传令各营,我体恤勇士们出战辛苦,凡不当值时,十出其一可外出闲逛,除了接近玉门关,其余镇店随意。让我匈奴将士去领略一番中原大汉的风土人情。只要确保自身无虞便可随意行事,无需奏请。”说罢便露出邪魅笑容。
金百户顿时领会其意,亦满脸笑意道,“凡可得稀罕之物献于军中亦或是单于者可获加官进禄封赏。”
两人对视,不约而同大笑出声。
玉门关内忙于清除瘟疫备战匈奴,龙泉等病患全力养伤以备不误战事,上官清流亦是不间断联络右贤王同商构陷大都尉之计。各人皆忙得不亦乐乎。然此一切均与我无关。
“驼驼,你可能走动了?”我整天无事,除了给自己换药便是照顾驼驼,靳伯的药加之我的辅助,三四日驼驼的伤便已无大碍,亦可站立些许时候了。于是如今这第五日,我便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它的情况。
驼驼发出低低的响鼻声,稳稳站起身,迈步便走出了杂物间。我一顺不顺地盯着它的伤处,却见虽仍是粉白的嫩肉且未长出长毛,却并未见开裂或是有血色渗出。
“太好了!驼驼你能走路了。”我兴奋地围着它蹦来跳去,却被它嫌弃地直呲牙。
“别误会,我是说你好了!”我笑盈盈地抬手抚摸它的身体。
“大嫂,”闻止静从院外乐呵呵地进来,“哟,这骆驼可走动了?真是太好了。大哥昨日传信回来,说是大嫂的方子甚是有效,现下全城都在清疫,收效甚佳。那大都尉被误导了消息,料得短日之内定仍误认为城中疫病蔓延故而不敢妄动,故而大哥明日便可暂时返回,待商定好你二人的婚事再赴玉门关辅助破敌。”
“啊?额,你且回他,务须如此着急,先紧着守城之事,待清尽狄戎再议不迟。”我可不想见他,更不想嫁他!
闻止静却笑了,“大嫂休要羞腆了,哈哈,你那急急传药方,可是助了大哥一臂之力。再者,这狄戎年年来犯,哪时方可尽清啊,岂不是耽误了兄嫂终身之事?啊哈哈。”
我被他笑话气地涨红了脸,更是令他误以为我是害羞,便顺着开口,“他明日何时能到?”
“若是明日一早出城,快马加鞭,黄昏之前定能到了。大嫂需要止静准备何物尽管吩咐便是。”
“有何可准备的?哦,你便备下多些瓜果吧。我带驼驼出去走走,助它恢复体力。”说着,我便牵着驼驼出了宅子奔山中而去。
闻止静见我面红耳赤避之唯恐不及,全当是我羞于直面他们,便未在意离去了。
“驼驼,明日上官清流就回来了,咱们今夜就得走,你可行?”远离了山寨,我便附在驼驼耳边低语。
它见我如此,便点点头,呼了两口热气喷于我脸上。“休要闹了,我就是不想再见上官清流,你不知,他并非真心待我,不过是需要我助他返朝。你可愿离开小院?”
驼驼自是摇头的,“就是啊,我亦不愿。且那朝堂之上,尔虞我诈,岂是我能立足的。再者,听靳伯他们的意思,恐是他还会另娶什么侧室偏房,那时我便不能如此自在,还要忍着别人与他生养的孩子,你说,你可愿我如此?”
驼驼半听懂半听不懂,却明白我心里的不快,于是便低下头蹭着我的脸,时不时地低低嘶吼。
我一时未忍住,便哭了出来,“驼驼,要是师傅尚在多好!若是我为男儿身亦多好!为何女子非要嫁人?即便嫁,想来师傅定会为我招赘夫婿,也定不会令他再娶旁人。”我虽独自长成,也晓得世俗一夫可多娶妻妾,然一女却只能嫁一人。即便上官清流不会返回朝堂,无论是他的家世还是现下家族人丁稀薄之态,他也断不会只娶我一人,故而我自始便知他非我良人。
驼驼不知如何安慰哭哭啼啼的我,只能不停地蹭着我的脸和胳膊,甚至用牙拉着我的腰带将我圈至它的身体里侧。
哭了一会,我便渐渐平复了一些,带着仍有些的抽泣,“驼驼,既然师傅选了我继承小院,那我便终身不出,若是无徒,便于濒死前与小院同葬于地下。若是有一日上天垂怜有夫婿可嫁,那便要他与我同守小院,且除了我不再他娶,否则便不嫁。你说可好?”
驼驼头如捣蒜,滑稽的表情瞬时逗笑了我,我便与它打闹一阵方回了山寨。
进了院子便见着小童正往我屋内送瓜果。“大嫂回来了?三哥说这是您让备下的。”
“嗯,便放下吧。”我牵着驼驼进杂物房,回身见未有人注意这里,方低低耳语,“驼驼,你即刻休息,子夜咱们便出发。”
然而此次驼驼竟然摇头,用它的蹄子用力踏地。
我一时疑惑,“你不想走?”见它直摇头,我便细想,“哦,你的意思是夜里走不了?”
点头了。我却泄气一般,“是啊,从这里出去要过好几道门,你肯定是不行的。我自己可能运功跳出去。那便如何啊?明日黄昏上官清流便回来了。”
驼驼呲呲牙,示意我出去,自己竟躺下闭上眼欲睡觉了。“哎,好吧,你且休息,我再想想吧。”
返回房里,我盯着案几上堆满的瓜果出神,若说这上官清流待我亦是不错,只是那份霸道我实难接受,何况他的志向与我的心思全然不在一个方向,看来注定是有缘无份了。抬手拿起他送我的步摇,似是决定了,便提笔给他书了一封信。想着即便哪日不告而别也可解释清楚,不令其有所误会。
搁了笔,吹了吹墨迹,便开始筹划如何不惊动旁人方可离去,然想了许久也不得,总是驼驼的脱身成了最大的难处,可我定不会弃它于不顾的。
“哎,要是驼驼能不被察觉就好了。”我支着头,闲敲着茶杯,一副百无聊赖的状态。
“大,大嫂,可否为我解个惑?”小童在门外怯生生地问道。
“进来说与我听听。”
“就是这个,”小童递上一份书简,“靳伯离开时让我等读此书,却有几处尚未讲。”见他指着一处示于我看。
“邯郸学步,大意是本欲仿旁人走步,却忘了自己如何走了。”
“哦,确是如此。还有这个,殊途同归。”
“便是虽走了不同的路却同到了一处。如你们下山,可从不同路走,却都能到山下的同一去处。嘶,”这似是点化了我,顿觉灵光一现。
“谢过大嫂。”
“无妨。对了,晚饭后你牵着驼驼出去转转吧。”
“诺。”
见小童出去,我便兴冲冲地钻进杂物房,“驼驼,醒醒。”确信无人,我便附在它耳边讲说了一番,见它会意地点点头,我抬手拍了拍它的头,“孺子可教!”便心满意足地回房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