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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道:“小玉儿,男女一旦碰在一起,那男的只会占便宜,吃亏上当是女的,没结婚千万别上男人的当,不然你会后悔一生的。”
小玉儿淡淡地一笑,道:“我没有上当。”
丁香道:“谢天谢地,你以后可得记住阿姨对你说的这几句坦白话呀!”
小玉儿忙点头,但她心中在怀疑,她怀疑是谁上了当?
是的,不论是朱丕或是徐元玉,上当吃苦的是他们呀!
我小玉儿仍然完好如初,怎说只有女的上当?
小玉儿几乎想把真相去问了香了,但她再想只怕了香也不会知道。
丁香阿姨没生过孩子呀!
金娘子知道,金娘子生了儿子。她必然会知道,而金娘子又是小玉儿她娘,”娘儿俩关上门窗讨论,就不会被外人知道了。
三人尚进人武关城小玉儿已有了打算,她的打算是先住客栈,然后夜探丁卯的三合院。
小玉儿也在想,不知未公子那伙人走了没有,如果朱公子一伙人仍然在,自己再回去不知如何说词了。
小玉儿有心事,前面已看到关门横在大道上,小玉儿指着武关对丁香,道:“阿姨呀!快到了。”
丁香道:“晤,还是老样子嘛!”
就在三人快到城门下时候,忽然看见守城的两个老军奔上前,二人冲着小玉儿一躬到地了。
小玉儿一看便笑了:“喂!你们还认得我呀!”
其中一人忙应道:“小姑奶奶,咱们这一辈子也忘不了小姑奶奶了。”
另一人也奉承,道:“小姑奶奶真是大人大量,没同咱们下人一般见识,谢谢,谢谢!”
小玉儿心中不自在,官场江湖差不多全是一个样,想着夜来避雨也不行,如今这般马屁精!
心中虽然不愉快,但小玉儿还是一笑,道:“朱公子他们走了吗?”
一个老军应道:“回小姑奶奶的话,未过午,小王爷他们便开拔了。”
这老军话刚出,丁香吃一惊,道:“什么小王爷?”
小玉儿笑笑,却对门下老军,道:“我上街去找客栈,我问你,武关的客栈哪一家的最好?”
那老军忙应道:“小姑奶奶呀i武关的七家客栈全都脏兮兮,怎能叫小姑奶奶住呀!我带路,还是去住馆驿吧!”
小玉儿道:“我又不是官府的人,怎么住馆驿?”
老军一折胸脯,道:“小姑奶奶,小子带路,他们求还求不来呐!武关的把总正在馆驿快活呐!”
小玉儿笑问:“就是那位地方官吗?”
老军道:“那就是把总,小王爷临走赏了他,几个人正在馆驿吃喝着,呶!已经吃了快三个时辰了。”
小玉儿笑了,道:“那就劳你驾了。”
那老军忙回道:“小姑奶奶,你别这么说,能侍候你小姑奶奶,我是八辈子做了好梦才遇到,哈”于是,这老军当前快步走,他还三步一回头,一副馋媚之色令小玉儿觉得怪可怜的。
昨夜雷雨交加,今日天已放晴,小玉儿这才看清楚武关街道在坡上。
那守城老军走得快,几个转弯便又来到馆驿的大门外,这时候街上仍然有行人,再看天色已是夕阳西沉了。
小玉儿与丁香、张展三人刚在馆驿门口站定,果见那地方官满面通红地奔出来,他是喝了不少酒。
当这位地方官发现果然是昨夜的美姑娘又来了,立刻奔过去就要单膝地下跪。
小玉儿出手拦,笑道:“不可以。”
地方官的官名叫把总,这种官是文武都来,手下兵了百来个,平日里维护地方治安,也搞搞钱粮税收什么的。
小玉儿拉住这位把总便问道:“我可以住在这里吗?”
那把总忙应道:“当然可以,欢迎,欢迎!”
他不等小玉儿再开口,立刻又往里面吼叫了。
“快出来,侍候贵客啦!你们这批只知吃喝的懒虫。”
果然,从馆驿中奔出了个汉子来,拉过小玉儿的马,又忙着去弄吃喝,小玉儿心想:“这可是沾了朱公子的光了。”
小玉儿三人仍被招待在那间大房中,热水先送上一大盆,茶水之外还有点心。
那把总热情招待着,可也令小玉儿不好意地对他笑道:
“你是地方把总也。”
“小官,不值姑奶奶一提。”
“咱们住个三两天就走,你就别侍候了。”
“那怎么可以,小王爷知道了,会砍我的头。”
小玉几道:“小王爷永远不会知道的,你放心。”
那把总道:“姑奶奶,你缺什么只管吩咐,下人们就住在大院中。”
小玉儿点点头,她要那把总出去了。
小玉儿受到武关地方官把总的小心侍候,倒使得丁香与张展二人十分讶异,丁香与张展是不见官的,那当然是因为他们的职业关系。
妙手帮的人都不愿在官吏面前暴光。
小玉儿与丁香、张展三人先洗面后吃饭,一直拖延二更天快到,丁香忍不住问小玉几道:“小玉儿,咱们可以去找堂兄那儿了吧?”
小玉儿抬头看天色,她拉丁香一手,道:“阿姨,不论你发现什么,千万别冲动。”
丁香怔怔地道:“小玉儿,你好像已经知道什么了?”
小玉儿承认地点点头。
一边的张展,道:“小玉儿,你知道什么?”
小玉几道:“张叔,你别出外,我同阿姨去去就回来。”
张展道:“我怎么不能去?”
小玉儿是因为了卵的女人干下丢脸事,这对丁香很没面子,这种事知道的人当然是越少越好。
小玉儿看看张展,她再看看了香,这才叹口气,道:“阿姨,我不想多说,还是去了就会知道。”
她心地善良,见了丁香阿姨如此这般高兴的带着这么多首饰与金银前来,怎好浇了阿姨地高兴,泼冷水也得看地方。
小玉儿起身往外走,丁香便紧紧地跟上了。
张展果然未去,他坐在驿馆中吃闷酒。
天上乌去一块块,从那么明亮的月光下风掣电闪般地流逝而去,风飘悄悄,宛似过眼云烟,那种发人深省的光景,何止是表示着悠悠岁月的一去不返,更表示着岁月苦短的无奈与辛酸。
小玉儿与丁香沿着大街走,不到半里远便转人一条小巷中,丁香就感慨人事无常,小时候在这里生活了十二年,她便离开了。
她仍然记得这儿的大街小巷,她也拉着小玉儿往那条小巷转进去,直到发现月光下那棵柿子树,小玉儿才认出来果然到了。
小玉儿猛然拉住了香,道:“阿姨,你且等一等。”
丁香一怔,道:“咱们到了呀!”
小玉儿道:“我知道,阿姨我也来过这里,只不过屋子里的男人并不是丁卯。”
丁香面色也变了:“你说什么?”
小玉儿道:“先别问,容我听一听。”
丁香道:“你就站在这里听?”
小玉儿道:“阿姨,别出声。”
丁香的一双俏目也睁大了,她发觉小玉儿正闭上双目,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
小玉儿吁了一口气,道:“阿姨,可以进去了,咱们别走大门。”
丁香道:“不走大门?这是我丁家的家呀!”
一声苦笑,小玉几道:“阿姨,进去以后便明白了。”
小玉儿拔身跃落小院中,那丁香拧身足尖落在墙头上,她在墙头往屋里望,小富人影有两个。
小玉儿曾说过,堂兄丁卯送史天生去了宝鸡,那么这屋子里面的人又是谁?
丁香在墙上看的清“呼”地一声跳在小院里。
小玉儿已跃在小窗下,她自那小孔中望进去,立刻转身面对丁香不说话。
丁香一看这光景,一双眼贴在孔口看进去,她这一看可就咬牙了。
小玉儿忙示意了香先别恼火,听听里面说的什么话。
丁香在拔刀了,她气的脸焦黄。
房子里的大床上,男的笑道:“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呀!
再有一天咱们就分散了,娘的,真想把你带回天水去。”
那女的口中吃吃笑:“你美吧!丁卯的火爆脾气我知道,小心挨他的刀。”
那大汉满身毛,好像连到屁股上,他沉声道:“娘的,三天来你尽说姓丁的刀厉害,你是不是想我留下来同姓丁的比一比呀?”
就在这时候,窗外的丁香再也忍不住了。
丁香不听小玉儿的示意,忍不住的厉叱咒骂,道:“不要脸的一对淫徒,还不出来受死。”
这么一吼,只听得房中好急促地一阵悉悉索索传来,就听“呛啷”一声响,想是拔刀声,紧接着房门拉开来,先是一张椅子抛出来,随之跳出两个人。
是的,夏玫瑰与那褚刀八刀出来了。
这二人的手上拎着刀,褚八刀手上的是三尺长弯刀——回子们的刀便是那种样。
双方院中照上面,夏玫瑰一看她好像只认识个小玉儿,因为小玉儿与石栋二人来过一次。
夏玫瑰并不认识丁香,她上下看看正自发火的丁香,道:“哟!你这位大姐好陌生嘛!怎么不经允许跑进我家院子来,莫非想偷我呀!”
丁香叱道:“贱人,你趁着我堂兄不在家偷汉子,你反道我来偷你。”
这种男人,他把夏玫瑰丢下不管了。
不管便不管吧!褚八刀还从远处传来狠话:“妈的,我回天水搬能人,非收拾你这小妖女不可。”
临去放狠话,江湖上见多了。
只不过再也想不到这褚八刀还真的会把人般请来,当然,这也是一两个月后的事情了。
夏玫瑰是逃不掉就的,逃不掉得想办法。而夏玫瑰的办法便是哭。
夏玫瑰抛掉刀,她跌坐地上抹眼泪。
丁香忿怒地道:“你还哭呀!你这贱人,你哭什么?我堂哥回来砍了你。”
小玉儿就想不出,这女人为什么会伤心,她莫非是因为褚八刀被打跑才伤心?
但至少小玉儿以为她不会为丁卯掉眼泪。
丁香吼叱,她拍拍腰上缠的小包袱。
“我远从宝鸡来,为的是送这些金银首饰给你们,也好叫你们日子过得好,我堂兄安定下来别乱跑,你们为咱丁家生几个娃儿传宗接代,咱们也没白来世上一场呀!那里会知道,你却是个贱贷。”
夏玫瑰早就不哭了,当丁香说是送金银前来,她的心忽然一跳,她这才知道不是来提奸,人家是财神爷送金银珠宝来了。
夏玫瑰这种女人是变化多端的,闻言双膝跪在地上,她可就吐出大篇理由来了。
“你这位大妹子不,看来咱姐妹差不多,只不过你既然这么说,我也就把话明说了。”
丁香怒道:“你最好说实话,否则我赶你滚!”
夏玫瑰抹去泪水,她似乎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道:“自从我跟了丁卯,初时以为他是个打猎人,可是久而久之的他对我说了大实话,他同山定有交情,拿回来的银子是大个儿的。这些时无进帐,他干起掳人来了,他弄个娃儿在家里,姐姐呀!你替我想想,我的男人是个强盗贼,墙高不挡风,早晚他会遇上兵,做恶事如同喝下一碗慢性毒糖水,初时甜后来就苦了,还不如早做打算去远方,所以我”
丁香道:“你这才勾上那个大毛人。”
夏玫瑰道:“你姐姐也为我想一想吧!”
丁香道:“几年了,你连个蛋也不下一个。”
夏玫瑰道:“如果日子过的顺,姐姐呀!我一年替他生一个,我又不是石女那个东西不管用”
她此言一出,一边的小玉儿心一沉,她的就不管用,她的东西男人不敢碰,谁碰谁倒楣。
丁香的心似乎软了,她叹了一口气,道:“你真的能为我堂哥生几个娃儿?”
夏玫瑰道:“只要日子不紧张,丁卯别常往山中跑,我明年就有孩子抱”
丁香的脸上有了笑,道:“你的年纪比我小,我就当你的姐吧!大妹子,起来吧!起来屋子里再细说。”
那夏玫瑰双手拉过丁香,她再看看小玉儿,她吃惊,这姑娘长的真美呀!武功也高的不得了。
三个人一齐进屋子里,这屋子一共明暗两间,油灯正搁在内屋里。
夏玫瑰把灯拿到外门来,立刻忙着倒茶水,她那股子热情劲,比侍候亲娘还起劲。
小玉儿心中明白,夏玫瑰的表现是有目的,她的目的就是丁阿姨袋中的金银珠宝。
丁香当然也明白,但她的目的是要夏玫瑰为丁家能生几个娃儿有后代,如果夏玫瑰改变心意,这些钱财也算不了什么,便是她偷人之事,当然也不会对了卯去说卞。
丁香听了夏玫瑰的话十分受用,灯光之下她取下缠在腰带上的小包袱,打开袋口一半,那夏玫瑰的面色全变了,等到丁香把包袱摊开来,呵!夏玫瑰的嘴巴已张得难以合拢了。
“哇,这”丁香道:“这就是我们送你们的东西。”
“哦唷!丁卯这个糊涂蛋,有这么一位有钱的堂妹,他怎么不早说呀!还在山中到处跑,像个大大的穷光蛋。”
其实夏玫瑰又怎么会明白,江湖上的人物都知道,大盗永远瞧不起干偷儿的。
丁卯知道他这位堂妹乃妙手帮的人,他的心中有疙瘩,直到丁香干上妙手帮龙头老大,丁卯才去宝鸡顺道见过一次面而已。
似这种事,夏玫瑰是不懂的,夏玫瑰只会认银子。
她看着桌上的金银首饰直吸大气,手心汗水也沁出来了,那模样宛如登上一座宝山似的。
“姐呀!你准备这些都送我?”
“首饰送你,银子、银票交给我堂哥,你们至少花上二十年也足够了。”
“够了,够了,尽够了,我我有个主意”
丁香道:“你有什么主意呀?”
夏玫瑰道:“我是说我以后多生几个孩子,这头一个就是寄名你那一房的,再生便是丁卯这一房,以后了家都有后,姐姐呀!你看可好吧?”
这一次轮到丁香合不拢嘴巴了,她吃吃笑道:“太好了,太好了,以后的日子我包了。”
夏玫瑰道:“姐,我看丁卯再过三天就回来了,你就在我这里住,等他回来大家团圆叙叙旧,也叫丁卯谢谢你这位好心的堂妹呀!”
丁香道:“听到你要为我丁家生孩子,我就想到一个人,这个人嘛”
她转脸看向小玉儿,笑呵呵的道:“小玉儿,你猜我想到什么人?”
小玉儿笑笑,道:“阿姨,你想的人我一定认得的,要不你不会问我。”
丁香笑呵呵,道:“小玉儿,你算是猜对了也!哈”小玉儿道:“阿姨,你想到什么人了?”
“你的继父史水乐呀!”
小玉儿道:“阿姨提我继父干什么?”
丁香道:“你的继父是大夫,他会叫女人生男的,他的医道我清楚,你兄弟史天生,还有个李强生。不都是史大夫的本事吗?”
小玉儿心一沉,道:“阿姨,你连我的表弟也清楚呀!”
“我们住在附近,地方上的事我全知道,我呀!真佩服你的继父史水乐。”
原来丁香不能生孩子,她在暗中打听。各处的大夫都细查,以为是想给张展生个“小老鼠”只不过这丁香乃一帮之尊,叫她去偷史水乐,她不干,也不能干!
虽然不能干,但她却也知道史天生与李强生全是金娘子一人所生。
丁香一笑,对夏玫瑰道:“妹子呀!我便对你实言吧!
小玉儿的继父是名大夫,我会立刻去宝鸡,求他为你配药拿回来,你吃了药准会生男的,咱们丁家便有后了。”
夏玫瑰道:“姐,那就再辛苦你了。”
丁香道:“你更辛苦,生孩子多辛苦呀!嘻”她取过桌上的一对金镯子道:“来,戴上我瞧瞧。”
夏玫瑰的两臂伸得直,两支金镯子她全套在手腕上,哗!真好看,亮晶晶、光闪闪的,夏玫瑰的眼睛也直了。
“来,再把链子挂项间。”
夏玫瑰忙把脖子伸得长长的,丁香不但套金链,还把一串珍珠也套上,金簪银簪插发间,呵!夏玫瑰立刻比个贵妇还好看。
她这么一高兴,站起身来左右走着笑道:“姐,你看我戴上这些好看吗?”
丁香道:“宝物不认人,谁戴谁好看,你现在就好看,我也仿佛看到你生的娃儿了,哈”夏玫瑰也笑了,道。“姐,我能生一打也不嫌累,早知有你这位有银子的姐姐,我早就为了卯生了。”
小玉儿听的不舒服,难道生孩子就这么重要呀!
小玉儿似乎有些惘然了。
这一夜丁香与小玉儿就住在这小小的三合院里,只不过小玉儿可就心事重重了。
小玉儿担心自己的身子之外,也想着一个月之后的玉青观决战,当然更急于回到家中去看看小弟是不是已经平安回到宝鸡了。
就在第二天一大早,小玉儿已决定要走了,她才不会住在这儿等丁卯回来的。
于是丁香与小玉儿回到馆驿,二人与张展会合一起便又高高兴兴地往西大道行去,那夏玫瑰直送到武关外五里远地,她才洒泪与丁香三人挥手告别。
只不过双方分开快半里远了,小玉儿突然面色大变,这光景看在丁香眼里,丁香吃惊的急问:“小玉儿,你怎么了?
那点不舒服?”
小玉儿冷然道:“别出声。”
她三人回过头看去,那夏玫瑰仍然木本的站着,好像是一副不舍分离的样子。
夏玫瑰见三人回过头来,她立刻又挥手,而且失声大叫:“姐呀!路上小心呐!一路平安早送药回来吧!”
丁香也大声回吼:“妹子回去啦!不出半月我们就会再来的,山风大,回去啦!”
双方真是一家人了。
但小玉儿仍然不痛快,因为她听到的可不是这些客气话,她听到的乃是夏玫瑰小声发狠的几句话。
小玉儿的听力异于常人,她不但看得远也听的清,别以为夏玫瑰小声几句话,可也全被她听人耳朵里去了。
那夏玫瑰在小玉儿三人快走了半里远处、她口中吐出冷冷几句话:“叫我夏玫瑰给你们丁家生孩子,我给你们生茄子,娘的!男盗女偷以为我不知道呀!哼!银子送上门,老娘照样收,嘿”她以为只不过自言自语几句话,但却都人了小玉儿的耳朵里了。
小玉儿仍然站定了不走,丁香奇怪的问;“小玉儿,你是怎么了?”
小玉几道:“阿姨,这个女人靠不住呀!”
丁香笑笑,道:“她靠不住?她还能怎样?”
小玉儿道:“她真会为阿姨家生孩子?”
丁香一笑。拍拍小玉儿,道:“小玉儿,所以我要兼程去找你的继父呀!你有妙方嘛!”
小玉儿叹口气,道:“这女人并不打算为了家生什么孩子的。”
丁香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小玉儿道:“我我听到的”
“你听到什么?”
“我听到她不会为丁家生孩子的。”
丁香吃吃笑了,道:“小玉儿,有了你继父的妙药,不怕她不生呀!哈”一边,张展也笑道:“别提这女人了,我看她媚中带妖,妖中有邪,怕是小玉儿猜中了。”
小玉儿不是猜中,小玉儿是亲耳听到的。
丁香却不以为然地道:“如果夏玫瑰生了娃儿我打算也吃一吃史大夫的药,为你们张家生几个。”
张展忽地哈哈大笑起来了。
丁香叱道:“你笑什么?”
张展道:“阿香啊!我早就打算绝子绝孙了,哈”丁香“叭”地一掌,打在张展的背上。
丁香道:“去你的,我可没有这么想!”
“”一人都笑了。
小玉儿笑的很勉强,她心中只是以为这女人夏玫瑰不打算为了家生娃儿,其实她也猜错了。
小玉儿与丁香、张展三人骑马进人大山里,他三人刚进入黑龙口五七里,斜坡附近的林子里“嗖”的一声,一只响箭射上高空,随之远处峰上又见一支响前。
这光景看在小玉儿三人眼里。
那丁香冷冷道:“这些山贼,他们又成精了,这些时招兵买马集了不少人,哼!还是由老娘身上弄去的银子。”
她口中的“老娘”二字,说的就是她自己,那是许久以前的事,小玉儿当时无奈何,找上韩家祠堂才把妙手帮的银子弄走的。
如今丁香与张展二人大着胆子打此山经过,那赵疯子当然会让路。
再看小玉儿,她跟本没把这放箭之事放心上,她只一心赶快回家中,这样的江湖,似乎还不如住在峨嵋山来的舒服,峨嵋山上猴子多,猴子也比人好处多了。
想到峨嵋山上猴子,小玉儿忍不住有了笑。
忽然间,只听得“轰隆轰隆”声传,好像山塌一般怪吓人的。
丁香、张展抬头看,高山之上有火烟,高山之上也有人,大队人马好像排成队往山下奔。
丁香皱眉,道:“好像来了上百人。”
张展道:“上百个山贼。”
小玉几道:“阿姨,如果他们想打架,你二位只求自保,看我收拾他们。”
丁香道:“小玉儿,你一个怎能对付那么多人?”
小玉儿道:“只要我出招,我必尽力,等着瞧吧!”
丁香道:“小玉儿,那赵疯子还有求于你,你继父也帮了他们的忙,救回了他的儿子赵大力,难道贼性不讲恩,他们翻脸不认人呀!”’
小玉几道:“我也在生疑,赵疯子这是做什么,放炮排队下山来。”
这三人正在不解地往前走,远处只见几个山贼已到大道上忙忽起来了。
这些人放放着大供桌,十二面大旗插路上,刀头供品带山果,还有全猪全羊宰杀了支撑在供桌上。
这是祭天祭地祖师爷的架式,为什么全都抬到了这通邑的山道上?
小玉儿拍马快到了,那丁香后边还直叫她:“小心呐!
千万别上当,”
“飞天鼠”张展也一怔,他低声对丁香吩咐:“快,咱们准备家伙。”
忽然前面一道断崖上哗啦啦站出一百多个粗汉来,这些人只一站定,立刻指起手来。
拍手拍、“叭叭”清脆响,那当然表示友谊了。
小玉儿抬头看,呵!十八盘的几个大头头全来了。
这些人去年一战没有死,如今又是生龙活虎般地走过来了。
小玉儿勒马道上停,他冷冷地看着来的人。
这些人中赵疯子披着乱发已哈哈大笑了。
赵疯子的后面正是他收的两个大力士,包大刀与莫布士二人紧跟着。
再往后路面看,郭栋长与霍大牙也来了。
那郭栋长还对小玉儿直点头,南阳府那夜一别,又过了许多日子。
小玉儿见这些人没恶意,她放心了。
赵疯子拍手笑,他笑的十分惨烈但却也发自内心。
他笑,跟他来的人都笑,这几个头目已站在小玉儿的马前面了。
小玉儿抬头看山崖,一百多兄弟还在拍手呐!不但拍,而且拍得很厉害。
“赵当家的,你好!”小玉儿实在不知怎么说才是,她只好说这一句。
赵疯子也回应:“姑奶奶,你是神我是人,你是天上的神,下得凡来救人,咱儿子又捡回一条命,他没死,这都是小奶奶你的功劳。”
小玉儿笑笑,道:“哦!原来你这排场是来谢我救了你儿子呀!”
赵疯子道:“咱们开山立寨的人这个排场最隆重,小姑奶奶,你请下马吧!”
小玉儿道:“干什么要我下马呀?”
赵疯子指着山道上的大旗围着的供桌,笑道:“小姑奶奶你看看,刀头供香敬天酒,你得上前一柱香。”
小玉儿道:“你叫我上香?”
赵疯子道:“为什么我不说,上完香你就明白了。”
小玉儿道:“我一定要上香?”一
后面的丁香道:“有些赶鸭子上架,但却也一番至诚,小玉儿去上一支香吧!”
小玉儿下马了,她刚刚走到供桌前面,一个大汉已把点上火的香交在小玉儿的手上了。
小玉儿接过香,忽见山崖上面的人全跪下了。
当然,他们也不再拍手笑哈哈了,一个个十分虔诚,看的人还真以为这不是山贼,是一群好人呢!
小玉儿看着手上这支巨大的香,正自发愣,忽闻一人大声唱起来——
“一柱香表心愿,众家兄弟有人管。吃天吃地吃四方,无义之财咱不干!上香,叩首!”
小玉儿也听的清,她也照上香叩首,她心想,难道他们也想拉我上山人伙呀!我才不干呐!
小玉儿叩过头,香也插上了,立刻间火炮对天轰九声,吓的野林子鸟飞兽走。
那赵疯子拔出刀来斩羊头,他也求小玉儿斩猪头。
小玉儿照着他说的做,立刻间,又是一斛酒往空中浇,而且在浇酒之后,一众兵立刻大叫了。
“寨主好”呵!只这一叫,满山又拍起手来了。
小玉儿忙摇手,道:“喂!原来设圈套叫我上山当你们的首领呀!我才不会去干!”
她就要回身上马了,但赵疯子几人围住她。
赵疯子哈哈笑,道:“小姑奶奶呀!咱们这是干什么的,怎么会叫你小姑奶奶淌这混水!”
小玉儿道:“那是为什么?”
赵疯子道:“小姑奶奶呀!咱们落草在山林,可也全是有血性的人,是好是歹分的最清楚,不像官府中的人,阴损贪财营私谋利还害人,只不过时运不济才如此。”
他咽了一口气,又道:“小姑奶奶呀!你几次三番帮了咱们忙,你又不计较咱们用手段弄走你弟弟,反而飞马南阳府助一把及时雨,老实说,这次如果没有你,我儿子的一条命就不保了。”
小玉儿道:“别谢我,我的心中也有气,我也是为了我弟弟史天生才去的。”
赵疯子竖起大拇指,道:“就这你就不得了,值得咱们举你小姑奶奶做咱们的名誉当家的。”
他在小五儿一怔间,又道:“如是我们任何人,都会找来杀活人,你却不这样,大肚量也!”
小玉儿道:“你说什么?名誉当家”
笑啦!赵疯子道:“小姑奶奶,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咱们是为个义字,也是对你小姑奶奶报恩,所以才以名誉当家的封号送你小姑奶奶,可不是请你小姑奶奶上山寨坐第一把金交椅,你以后只要山中行,兄弟大家全听你的,只要小姑奶你高兴,我赵疯子跪地也可以。”
小玉儿笑了。
丁香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立刻上前去,道:“赵当家的,你们以后不会再找我妙手帮的麻烦吧?”
赵疯子双目一亮,道:“丁帮主,我们流血你占便宜,我们已打听出来了,两次都是你们妙手帮玩的鬼把戏,我还正打算再找你呐!”
丁香道:“你也该明白我与小玉儿的关系吧?”
赵疯子道:“你想秃头跟月亮,沾小姑奶奶的光呀?”)
丁香道:“就算是吧,’”
赵疯子道:“也罢,在小姑奶奶面前我答应不派人杀你们妙手帮的人,只不过”
丁香与张展吃一惊!
赵疯子又遭:“老实说,我们已盯住渭水河上的十向双风船了,伺机下手。”
丁香大惊,道:“被你们知道了。”
赵疯子道:“若非这一阵子为了我儿子的事,只怕早就对你们下手了。”
丁香道:“如今你已知我与小玉儿之间的关系,你还会对咱们动刀?”
赵疯子道:“未救出我儿以前,我是会的,但这次小姑奶奶的出手令我感动,就凭这一次,我不再对你们下毒手,但你回去,快快送来白银一万两,咱们两家就引化干戈为玉帛,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
丁香一听,看看小玉儿。
小玉儿心中也在想,十八盘上人又多,他们几乎全死掉,而妙手帮一边捡便宜,索这些银子也是应该的。
“阿姨,答应吧!一万两银子算是我求你了。”
这话一出,赵疯子这些人更感动,他们以为小玉儿已
经是他们的当家了。
丁香再看看张展,那张展开了腔,道:“帮主,小玉儿这般说,咱们无话好说,立刻回去取银子送来。”
丁香道:“小玉儿的话我怎么会反对,就这么说定了,十天之后我派人送银子。”
今天真是一场喜,十八盘的人都乐了。
赵疯子取过一碗酒,他站在小玉儿面前大声吼,道:
“众家兄弟们,这碗酒我代表兄弟们向咱们的名誉当家的敬了,大伙看着,我干了!”
呵!大碗酒往肚子里猛着灌“呱嘟派嘟”还带响声,他一口气喝干。
小五儿笑了;“取酒来。”
赵疯子忙着用他的衣袖擦大碗,自己又忙着倒了酒,双手恭敬地送到小玉儿手中,道:“小姑奶奶,你也干。”
小玉儿接过酒,她未动颈,双目看向天。
“我叫你们开个眼界,这酒我先送上天,然后我张口把酒喝完。”
这话令所有的人都吃惊,大伙都瞪眼,要看看小玉儿是怎么把酒来喝完。
只见小玉儿暗中运功在手上,她再抬头,未见手腕如何动,碗中的酒凝成了酒柱直往空中升起一丈高,呵!一滴酒也未洒下来。
而当碗空的刹那之间,小玉儿迎着空中的酒柱把口张开来,那么多的酒她一下子全咽进肚子里了。
这是什么功夫呀?
“通天一气混元神力”何其惊人,似这种小技还不过是表演而已,如果她以水酒当箭射人,这个人就如同挨箭。
此刻,大伙都怔住了。
只不过一瞬之间,由赵疯子为首的大伙人忽然一阵响彻云霄的好声,大巴掌拍的更加响亮了。
小玉儿把碗抛向赵疯子,道:“赵寨主,我有急事,咱们这就要走了。”
赵疯子一听,点头道:“但愿小姑奶奶她日有闪,到山寨上一叙,兄弟们有荣焉也。”
小玉儿道:“赵寨主,临走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赵疯子道:“你小姑奶吩咐吧!”
小玉儿道:“南阳府在各路请能人,莫少白是不会甘心的,他早晚会派人来,你可得小心了。”
赵疯子一听哈哈笑起来,道:“小姑奶奶你放心,我赵疯子管叫他们来得去不得,似上一回那种事不会重演了。”
小玉儿道:“上次你们几乎全完了。”
这时候霍大牙开口就骂,道:“奶奶的!我霍大牙非宰了那个花正刚不可!”
霍大牙每次都遇上花正刚,他恨透了姓花的。
郭栋长道:“这次南阳府,我也发现中原双煞蓝家兄弟二人,娘的!他二人扮成兵勇在大牢附近,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几乎上当。”
他说的正是“中原双侠”蓝布衣与蓝布衫兄弟二人,这二人家住唐河县,武功也算一流的,有人说他二人的刀法是少林寺传授的,想是当年二人去过嵩山少林。
小玉儿与丁香.、张展三人拍马往前跑,只听得众兵大声吼起来:“当家的一路平安!”
小玉儿带着那么一点感动,只一会儿,她成了十八盘名誉山大王了。
丁香抬头看,山崖上的山贼还在拍巴掌,只这场面,丁香还是头一回遇上,她心中热热的。
那张展在马上低声道:“帮主呀!咱们就没有这种场面,咱们只有暗中来。”
丁香道:“你忘了,渭河边咱们还唱大戏呀!哈”三人就快到咸阳了。
咸阳城中三光客栈是妙手帮的一个堂口,只不过了香却对张展吩咐,道:“你到三光客栈找王大年,叫他快去筹银子一万两,如果不足,快到般上去取几件宝物变卖掉,十八盘咱们惹不起。”
那张展拔马进咸阳,当然是找王大年筹银子了。
小玉儿与丁香二人驰往宝鸡,丁香打定主意非要再去武关一次,要夏玫瑰为他们了家生娃儿。
这件事小玉儿心中最清楚,小玉儿听到夏玫瑰的自言又自语,说是替丁家生茄子。
小玉儿也不便浇了丁香阿姨的兴头,她只有陪着丁香四宝鸡。
丁香一心要找史水乐,为他弄上专生孩子的药,她要亲自送往武关了。
到了,骑马总是来得快,当小玉儿与丁香二人把马栓在大元堂药铺门口的时候,呵!从里面跑来个小子。
这小子不是别人,史天生是也。
史天生拉住小玉儿,笑道:“姐,你回来了,你出门这多天,送我什么东西呀?”
小玉儿笑道:“天生,你想要什么?”
史天生道:“姐,这宝剑好漂亮,送我玩吧!’
小玉儿道:“你太小拿不动,等你长大了再送你。”
便在这时候,金娘子与史水乐也出来了。
金娘子一见丁香,不由冷冷道:“原来我儿子藏在你堂兄家,太过份了!”
丁香上前忙施礼,笑道:“史大夫,你还不知道吧!我也是后来听到,真气人,下次见了我骂他!”
金娘子没哼一声,道:“又来做什么?”
丁香笑笑,道:“一方面多时未同小玉儿聚了,另外便是求史大夫一件事。”
史水乐一听,道:“求我?什么事?”
于是一行人走到大元堂的后院屋子里,那小玉儿许久未回她住的洞室中,回来便把自己关在洞室中了。
她不想多见人,她要多用心地想一想,想想江湖上的许多狗皮料灶的闲事情。
丁香对史大夫说了她来的目的,道:“大夫呀!你是宝鸡名医,你的功夫我知道,我求你关上十几副药,叫丁卯
的女人快快为咱丁家生几个娃儿,接续咱丁家的香烟。”
史大夫一听哈哈笑了,道:“不难,便是你想生孩子,我也照样要以叫你生几个。”
丁香笑问;“真的呀?”
史水乐笑道:“不是蒸的是煮的,大夫还有闹玩笑的,你说要不要生?”
丁香道:“先叫我堂兄的女人生,如果灵了,我大礼送到你家门,然后你再为我开药。”
史大夫吃吃笑,他对一边的金娘子道:“儿多福寿多,缺子缺孙是白活,咱们哈”金娘子道:“咱们已经生够了”
“哈”“百毒大夫”史水乐果然为丁香配了几包女人生孩子的药交给丁香,真大方,就凭小玉儿的关系,史大夫送她且不要一分银子。
只不过直到丁香离开大元堂药铺,也不见小玉儿再出来,便是金娘子也无法进人小玉儿洞室中。
小玉儿把自己关闭起来了,她要静下心来想一件大事情,那便是她的身子,为什么同别的女人不一样。
小玉儿原打算回来问金娘子的,但她又停下来了,因为他难以启齿呀!
金娘子站在洞室外,她只有小声地对小玉儿,道:“我的女儿,有件事情娘想告诉你。”
洞室中,小玉儿道:“娘,我想静一静。”
金娘子道:“女儿呀!你走后没几天,有位小王爷来了,那真是惊动宝鸡地方呀!”
小玉儿只听得朱丕来过,她便心中不悦,她如何才能把二人之间的事说出口呢?
“娘,我想静一静。”
金娘子道:“可是娘看得出那位小王爷对你是真心的,他带着那么多卫兵前来咱家。”
小玉儿连回答也没有了,她好像睡觉了。
金娘子一看这光景,也不再多言了,她正欲往地外走,忽又对小玉儿,道:“女儿,丁香阿姨走了,她等不到你便走了,好像是去武关吧!”
小玉儿仍然不出声,因为这两件事都令她烦心。
她烦朱丕的事,也烦丁卯女人的事,她更对江湖上所有的事烦。
小玉儿宁愿一个人静静的关在这地洞室中不再出去。
但她却忘不了一件事——一个月后的约斗,那正是老道婆疯婆子汪兰真约在玉青观交手之事。
其实小玉儿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她担心的乃是那个百宝庄,还有那个徐元玉,他们之间会有一番纠缠。
小玉儿已有尤人之心了。
小玉儿关紧了门不出外,丁香只有怅然地走了。
丁香原是想与小玉儿一同前往武关的,她很想多与小玉儿想处几日,但是小玉儿那么不乐,不知如何安慰,便也只得拍马而去。
丁香又到咸阳了,三光客栈她刚进去,就见王大年急匆匆自外面奔回来,王老板见了丁香。立刻一起来到后院的客房中。
果然,飞天鼠张展迎过来了。
丁香急问:“银子凑齐了吗?”
王大年道:“刚刚凑够。”他自怀中摸出一把银票,全是百两以上的。
丁香对张展道:“收下吧!从此日子太平了。”
她这话说的不错,从此也不怕再被十八盘高山上的赵疯子们找妙手帮的麻烦了。
王大年吩咐伙计快送上吃的用的,更把银票为张展藏好在身上。
王大年对丁香,道:“帮王,我以为叫陶大妹子同厉长风夫妻二人陪你二位前去,路上就好多了。”
他是在听了丁香遇上山贼围杀之事,才出此语。
丁香笑笑,道:“一万两银子非小数目,他赵疯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小玉儿是他们的名誉当家了,他敢再找咱们麻烦?”
张展嘿嘿笑道:“我操!赵疯子真会摆谱,大山中那个热情得叫人推却不掉的场面,高呀!
是的,小玉儿怎么也不会答应当他们的名誉当家,正因为赵疯子的那种热烈与热情的场面,小玉儿才点头了。
丁香与张展骑上马,三光客栈门口送行的人真不少,但如果仔细瞧,全是妙手帮的人。
从咸阳往东行,第一站就是长安城,丁香与张展二人正缓缓在大道上驰,远远的自长安城中奔出一个大汉来。
这大汉奔得快,眼看就快到丁香与张展二人前面了。
丁香吃一惊,再远看,十几个官兵追来了。
张展以为什么人,那丁香更以为妙手帮的人失风了,但二人仔细看,丁香仰天一声尖叫。
她的叫声似寒鸦却也把奔的大汉引过来了。
这大汉刚到丁香马前,就见丁香一头栽到马下来,暗地里她把马缰绳抛向半空中。
来的人却碰个正着,立刻跃到马背上尖吼一声:“对不起啦!哈”这人拍马便往东狂奔,刹时间只留下大道上黄土飞尘滚滚如一条老黄龙。
那追赶的十几个官兵直追到张展与丁香二人前,只见丁香双手拍地大哭,道:“抢了我的马呀!土匪呀!我的马呀!怎么办?”
官兵一看这光景,大伙都摇头了。
张展不高兴了,他指着官兵吼起来,道:“你们赔我女人的马来!”
有个小军官叱道:“我们又没抢你老婆的马!”
张展指着坐在地上哭叫的丁香,道:“你看看,我女人骑马好端端,都是你们穷追人,你们不追,那个贼子也不会抢去我女人的马,你们赔!”
这年头谁去说真理,只有歪理那么一大堆。
十几个官兵都发火,他们是保乡安民抓恶人呀!如今成了不是人的猪八戒了。
于是,也不去追人了,这十几个官兵立刻回头走,张展大叫:“不赔我告你们!”
只不过官兵一个也不理他,如果他上街门告,当堂先打四十棍。
当然,张展是不会去告的,他伸手对地上抹泪的丁香笑道:“你别哭了,狗腿子们走远了。”
丁香站起来,衣袖抹去脸上口水——原来不是真眼泪,他的口水比眼泪多。
丁香拧身坐在张展马后面,二人一马双鞍往东驰,过了霸桥便立刻拍马疾驰。
丁香道:“真是的,还以为他已回去了,怎么忽然间从长安城被官兵追出来呢?”
张展道:“追上去问问就知道了。”
丁香说的什么人?乃丁卯是也!
那个从长安城逃出来的人正是“武关一把刀”丁卯。
丁香发觉是丁卯,他学乌鸦叫,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丁香小时候爱哭,丁卯便说他乌鸦叫,而武关的乌鸦也最多,冬天更多,只不过也是丁香急中生智,把丁卯引过来,骑上她的马。
四只脚比两腿跑得快,丁卯一口气驰上七十里,他已进人大山里去了。
丁香与张展二人骑着一匹马直奔山道上,他们一路上不稍留,一路快到十八盘的人山口——龙驹寨了。
就在丁香十分不悦的对张展发牢骚着,道:“什么吗?
这么久了还未等我呀!”
忽然间,山林中传来乌鸦叫,引得丁香抬头看过去。
张展已看到荒山村边有个人在招手,那人可不正是“武关一把刀”丁卯!
是的,丁卯在向二人招手了。
丁香这才发现她的坐骑被藏在一道斜岩下。
“飞天鼠”张展抖缰拔马登斜坡,一马到了荒林边,那丁香已跃下马来了。
呵!丁卵的人真轻松,他此刻又是酒又是肉的大口唱着哨着,那当然是丁香马鞍上挂的,也是王大年命人为他们当家的准备路上吃的。
如今丁卯便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张展过来了,道:“嗨!你好!”丁卯“卟”的声,几乎把满口肉碴子喷出来,他斜着豹目沉声道:“好个屁,几乎给官家狗腿子逮个正着,我
我还好呀!”
笑笑,张展道:“只不过几个官兵,你就怕了他们呀?”
丁卯道:“如是大山里,再加十个也不怕,兄弟呀!那是长安城呀!官兵越来越多,如果来上百来个,他奶奶的我能杀光他们吗?”
张展一笑,道:“忘了,好汉架不住人多嘛!”
丁香冷冷道:“堂哥,你应该回武关了,怎么却又去了
长安城,干什么去了?”
丁卯道:“还不是为了我女人,她娘的!非要我在长安城中为他买什么捞什子的胭脂花粉什么的,连带着再买些好布匹,她说要为我做几件衣衫、裤子等”
丁香道:“也是应该的,你这么一去有两天了吧?”
丁卯道:“真他娘的不凑巧,大街.l我遇到一个军官模样家伙,他一见就叫,叫我是山贼强盗,便立刻把附近的十几个兵丁叫过来,他奶奶的!”
丁香道:“那人认识你?”
丁卯道:“我是上一回在山中遇到过,要不他怎么会见了我就喊强盗。”
他叹了一口气,又道:“其实我又不拦路打劫,我只是同赵疯子私交好,有时帮他们一下而已,他就叫我是强盗,你说这算什么嘛!”
丁香道:“赵疯子是强盗,你帮强盗你便是强盗。”
张展道:“就算是强盗吧2有道是强盗沿街走,无贼不定罪呀!”
丁卯道:“官家才不管你这一套,你想想,当时街上我出刀,他们那个敢近身,只不过街上行人多起来,大伙看着官捉强盗,奶奶的!我不是强盗也变成强盗了。”
丁香道:“所以你也算聪明,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吃吃一笑,丁卯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刚逃出城便遇上大妹子你了,这”他双手一举,又道:“这又是吃的又是喝的,太好了。”
丁香道:“吃饱了吗?”
丁一笑,道:“饱了”
他看看了香的马鞍,又道:“奶奶的,我的马匹算是完蛋了。”
丁香道:“你骑马?”
丁卯道:“是呀!我把史水乐的宝贝儿子送回去,骑马才去长安城的呀!”
他对丁香笑笑,又道:“大妹子,你马鞍袋中放了那么多包的药,你病了?”
丁香道:“那药不是我服用的,我是为你女人才买了那些药的。”
丁卯一瞪眼,道:“玫瑰?她怎么了?”
丁香道:“前几天我去武关,我送了金银饰还有银票不少钱,我是要你安全地住在武关别再到荒山,好好的过日子,为咱们了家多生几个孩子什么的,不巧你不在,我便把首饰银票交在玫瑰手中,这是专程为她送生孩子的药,堂兄呀!听妹说,瓦罐不离井边破,动刀最后也挨刀,你就放下刀来别出门,守着玫瑰过日子,以后有需要,妹子自会送些银子来的。”
她话虽不够甜,但却充满了关怀备至,无我无怨,果然是妙手帮当家的。
丁卯就感动得快落泪了,他重重地道:“大妹子,你别说了,人都是肉做的,堂兄玩刀十八年,早已想透了人生了,人家说:当无长生之人,山无不朽之木,什么样的轰
烈到头来两眼一闭也是空,堂兄也是这么想,丁家的人恐怕是要断在我丁卯手中了,唉!丁卯、丁卯,你大爹的意思是丁茂,丁家人人要茂盛,我他娘的正相反,唉!”
丁香道:“所以咱们把希望奇托在玫瑰的身上,咱们好生对待她,呶!这药一吃就有了。”
丁卯道:“灵吗?”
“灵,灵得很,小玉儿她娘就生男的。”
丁卯笑了。
丁卯也把马送还丁香,道:“大妹子,咱们就往我那个破家走吧!”
丁香叱道:“什么破家,要说好听的。”
她对张展道:“咱二人还是合骑一匹马,我的马仍由我堂兄骑。”
丁卯道:“没关系,过了龙驹寨,山上自有人来,我就有马匹好骑了。”
提到十八盘大寨,丁香不由冷哼一声,闭紧了嘴巴。
丁卯就未发现大妹子不高兴。
断肠沟那面有一声十分刺耳的胡哨声传来,紧接着又有两声自远处回应者,丁卯在马上吃吃笑道:“经过上一次的教训,赵当家的更严密起来了,官兵如果敢再来,那真的应了那句狠话:来得去不得。”
丁香淡淡地道:“也别太小看官家了,如果再来一次清山之战,十八盘大寨非完了不可。”
丁卯道:“小声些,众家兄弟会不高兴的。”
丁香道:“堂兄啊!我便对你实说吧!赵疯子早就派人想吃掉我的人,他仍然忘不了莫少白的银子呀!”
丁卯道:“大妹子,我说一句公道话,你如果是在赵当家那一边想一想,便也坦然了,你想想,山上兄弟们正面干,死的死来伤的伤,而且也结了大仇,他们为的还不是莫少白的那些黑心的银子嘛!可好,到头来却由你暗中巧安排,全都变成你们的了,这算是什么嘛!”
两次战役也有他,他也什么未分到,当然有牢骚。
丁香道:“我已送他银子了,在那种困难里我出银子,他却仍在暗中谋我,若非小玉儿一句话,早晚我会上当。”
一怔!丁卯道:“小玉儿,她怎样?”
“小玉儿变成十八盘大寨的名誉当家了。”
“什么叫名誉当家?”
“有名无实,小玉儿怎会上山当强盗。”
丁卯道:“那也算是一家人了,赵疯子打心里怕那个小姑娘,这一下他放心了。”
丁香道:“我这里再送一万两银子来,两下里以后各不相干了。”
丁卯道:“这样也好,免得我也为难。”
三人马上说着话,这处只见那霍大牙率领着二十多个大汉站在路中央了。
丁卯一看便笑了:“三当家,我回来了。”
霍大牙粗声道:“丁兄,你偏劳了,快回寨里吃酒。”
丁卯道:“我不吃酒,我要回武关了。”
他下马,把马缰绳交在丁香手中,又对霍大牙道:“为我找匹马来,娘的!我的马匹丢在长安城了,连我也差一点被官兵围住出不来。”
一惊,霍大牙道:“真的?”
大眼一闪,丁卯道:“巧遇我大妹子,她把马给我骑,这才逃回来了。”
霍大牙冲着丁香二人点点头,道:“丁帮主。”
这是客气话,丁香淡淡地道:“三当家,我丁香虽是女流,说话照样掷地有声,冲着我堂兄,还有小玉儿,也就是你们的名誉当家,一万两银子我是一个蹦子不少地带来了,呶!你当面收下。”
她话说完,张展已把大把银票取出来了。
张展双手递过去,道:“清点一下。”
霍大牙举着银票一声:“贪财!”哗地一声全都塞人他的上衣袋中了。
丁香道:“你不清点?”
霍大牙道:“已经厚颜了,怎好再一张张地数。”
他转而对丁卯道:“丁兄,从此两家撤清无怨,妙手帮哥们打此过,全是山寨的好客人。”
他一声哈哈笑,又道:“丁兄,你不上山寨聚聚?”
丁卯道:“改日吧!弄匹马来我骑上。”
便在这时候,从山上奔下一个人,那人奔到霍大牙身边,立刻对霍大牙耳语一番。
霍大牙听的双眉耸动,道:“消息可靠?”
那人道:“错不了的,三当家!”
霍大牙立刻走近了卯,他似带欢迎地道:“丁兄,你就暂时别回去了。”
丁卯怔了地道:“有事吗?”
霍大牙道:“急事呀!丁兄。”
丁卯道:“什么样的急事?”
霍大牙一拍巴掌,道:“得,都是自家人了,我便直说吧!是这样子的,咱们留在南阳府的兄弟奔回来了,那莫少白果然不死心,他又邀集三山五岳不少江湖爱管闲事的人,决心要再同咱们狠干一下,丁兄,这种事少不了你呀!”
丁卯一听,转而向丁香道:“这么巧。”
丁香道:“不巧,莫少白绝不会甘休,他必然会来。”
丁卯道:“但不知莫少白的人马何时来?”
霍大牙道:“既有消息,必也快了。”
丁卯道:“三当家,你多包涵,丁某必先口武关一次,如果路上得到什么消息,丁某必立刻回来,似这种热闹场面,丁某是不会错过的。”
霍大牙道:“丁兄,咱们恭候了。”
丁卯道:“代了某向石老哥面前招呼,再见了。”
一匹马已拉来,丁卯也不多言,上马便往武关奔去。
丁香十分安慰,她心中在想,这位堂兄总算没叫自己失望,看来了家有后了。
她拍马直追上去,笑对丁卯道:“堂兄,也算咱们丁家没有太缺德,你能回武关来,也算有良心。”
丁卯道:“再怎么说,你大妹子能想到咱丁家,我丁卯是个男儿汉呀!我能不汗颜吗?”
这三人拍马一路狂奔,一阵马蹄雷动中便出了黑龙口过了十八盘,那山道便更见平坦了。
只不过丁卯的心中很沉闷,他也弄不清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受,但他也肯定,他不是生病。
武关快到了,丁香十分愉快,她忍不住拍拍袋子里面装的几包药,那可是史大夫亲自调配的,女人吃了不但生,而且生男的。
丁家的人太单薄,丁香打定主意要夏玫瑰为他们丁家多生几个壮了了。
真高兴,丁香还对了卯笑笑,道:“堂兄呀!你的花红未买成,没关系,我这里带的有,堂嫂如果要什么,我以后都会买给她的。”
丁卯道:“大妹子呀,你已经仁至义尽了,就听你为她弄的那些首饰带银票,十年咱们也花不完。”
丁香道:“只要堂嫂肚皮能争气,这点首饰算什么,你放心,今夜你先别同床,过上两天等她的药在身上生了效,保证你一举而得男,哈”“哈”丁卯也乐了。
张展道:“帮主,肚子是人家的,生不生怕由不得你。”
丁香叱道:“你这什么话?”
张展道:“我看那女人认钱不认人,你呀!把首饰银票送的太早了,应该当着丁兄的面交出来。”
丁香道:“那是你不相信人,如疑,反而叫她不高兴。”
三个人拍马过了东西向的那条街,很快的便到了那个小小三合院。
丁卯下马推开门,他拉马便往院中走。
他一边还对屋中叫:“玫瑰呀!我回来了。”
然后他又帮着丁香把马拉进门,那张展抬头看,他自言自语道:“怎么不见人呀?”
三匹马栓在树根下,丁卯提刀往屋内奔去,丁香立刻与张展合力把带来的东西解下鞍。
便在这时候,只听得刚奔进屋的丁卯狂吼如虎地跳在院子里了。
那丁香只一看便吃一惊,因为丁卯全身在哆嗦。
丁香与张展二人奔上去。
丁香问道:“堂兄呀!你发现什么了?”
丁卯气极地指着屋内,道:“贱人,她”
丁香也不问了,拔身奔进屋子,只一看便愣住了。
张展也进来了。
丁香指着已被翻箱倒柜的内室,道:“她她怎么可以这样呀!她卷逃了!”
夏玫瑰逃走了,这真是晴天霹霆,更是无情的一盆冷水,三个人愣在屋子里谁也开不了口。
丁香的希望是夏玫瑰为她丁家生子呐!可好,夏玫瑰说过,她为丁家生茄子。
三个人正在屋子里不知如何是好呐!忽然间院子里来
了一个人,那是附近邻居的一个老妈妈。
老妈妈今年七十一,她姓王,也是看着丁卯与丁香长大的,她拄着拐杖过来了。
老人家站在门口不进来,丁卯上前忙行礼。
“老奶奶,你进门坐呀!”
“我不坐,两句话说完我就走。”
丁卯道:“王奶奶,你教训。”
“王奶奶教训你听吗?你那个女人坏了咱们这儿的规矩,她偷人呐!”
“王奶奶,你知道怎么不早说?”
“我们谁敢说,她弄了个带刀的回子在家中,她如今跑了还是没有人敢来说,我老奶奶今年七十一,死了不算短寿,阿卯呀!这种女人别管了,以后讨个好女人。”
丁卯一听,全身不自在,他丁卯自认是绿林英雄汉,他的女人也敢有人沾,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半晌,丁香不开口,那王大奶奶果然话说完转身便走了,她连回头也没有。
忽然间,丁香拍巴掌,道:“难怪了,难怪了。”
张展道:“你有话快说。”
丁香道:“记得小玉儿吗?小玉儿一定知道,要不然小玉儿当时那种表情?”
丁卯道:“小玉儿来过?”
丁香道:“小玉儿知道这夏玫瑰”她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
张展道:“这时候哭什么?”
丁香抹着眼泪,道:“我不是痛那些珠宝金银,我哭找丁家真的要绝子绝孙了。”
丁卯已气咻咻地道:“奶奶的,我饶不了这贱货!”
一时间三个人都陷人痛苦中了。
原是一场喜,丁香打定的好主意,如今变成空,这一夜她几乎未把眼合上——她烦恼呀!
只不过烦恼的事接踵而来,就在第二天一大早,丁香与张展二人发现丁卯不见了。
原来丁卯四更天便走了,走的神不知鬼不觉。
丁香忍不住掉眼泪,他明白她的堂兄必是去找那个夏玫瑰了,这一旦找上,必有一番玩命。
张展也烦恼,他重重地道:“丁见也真叫想不开,大丈夫何患无妻,天下女人有得是,就一定非要夏玫瑰不可?”
丁香道:“你知道什么?我堂兄不是为那贱女人,他是丢不起这个人,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那个回回有什么比我堂兄强的?这口气他不出,这一辈子都窝囊。”
张展道:“也罢,咱们今天怎么办?”
丁香叹口气,道:“先回去吧!我以为咱们去找小玉儿,听听她的话,也许她知道这件事。”
张展是没有意见的,他只有跟在丁香后面侍候。
宝鸡半山的那条大街上,这时候来了几个人,这几个人是普通的人,这几个人也混杂。
这其中有两个喇嘛,另外两个都是大毛脸。
除了这四人以外,就是一个女人了。
这个女人很媚,三十出头的年纪,如果要问她是谁,呶!
她就是夏玫瑰。
五个有缘是很凑巧,他们先是在大山里相遇。
当初那回回猪八刀便是打算奔回天水,把她与小玉儿打斗而发觉小玉儿的功夫高不可测之事去向天水北高山天王寺的大喇嘛求教,那是因为褚八刀与天王寺的大喇嘛呼成涛、甘天泉二人有交情。
巧的是褚八刀并未到天水,中途便遇上这二人,他把事情只一说,两个喇嘛便点头了。
原来天王寺外方喇嘛传回消息,中原发现有人使的是西域神功,十多年喇嘛们都在注意这件事,因为西域至高武功秘集“混元一气通天神功”失踪了。
如今喇嘛听得有人使出西域神功,当然会走出天王寺直奔中上来。
呼成涛与甘天泉二人年已六旬,在西域武功奇高,过去他们是不到中土的,如今为了西域神功之事来了。
这二人在中途遇上了褚八刀,他立刻把小玉儿的功夫对这两们高僧描绘一遍,两位有道的喇嘛便来找小玉儿了。
这原是一件平常事,看来却变成大麻烦了。
这三人就快到宝鸡了,却又碰上夏玫瑰。
夏玫瑰席卷丁卯,她这是奔天水来找褚八刀的,如今半路碰上,再经褚八刀介绍,夏玫瑰便也一同找上宝鸡来了。
原来小玉儿住宝鸡,也是丁香那天夜里忍不住对夏玫瑰说出来的。
宝鸡大元堂药铺里,只见两个小男生坐在地上玩蛐蛐——那是一种斗蟋蟀游戏。
两个娃儿礼岁,正是史天生与李强生之人。
客堂上,金娘子与金蝉二人话家常;那史水乐也同那五毒怪客李兆元二人品茗奕棋,看上去真的是那么温馨愉快,令人羡慕。
谁也想不到这时候来了煞星,是的,褚八刀五人找到大元堂来了。
五匹快马并停在药铺门口外,从马背上跳下这五个男女来。
两个大喇嘛手上各托着一只大铜钵,看上去宛如大脸盒,怕不有个三两百斤重。
两个喇嘛并站在大元堂药铺下台阶上,只见他二人左手托又右手并指在铜钵上弹了起来。
“嗡嗡”之声既间又刺耳,震的人们耳膜也不舒服。
那史天生与李强生二人立刻拔腿往屋内跑,两个娃儿也吓哭了。
立刻,从药铺里出来两个大男人,两个女人也紧紧地跟出来了。
史水乐一见两个大喇嘛,心中不痛快,道:“喂!化缘的,别敲了,咱们不会少给你。”
他回身对柜伙计吩咐,道:“取十两银子来。”
十两是个大数目,一个人可以花上一个月。
伙计取出银子各五两,他每个铜钵中放一锭,笑笑,道:
“二位大师,够了吧!”
不料两个喇嘛一副古井不波的仍然以指弹着钵,那李兆元冷冷道:“我送二位大师一些小小礼物。”
只见他走到两位大喇嘛面前,立刻自腰带上取出一双黑色布袋,伸手里面掏一把,便分别抛人两个大铜钵中。
李兆元可不是放的银子,他放的乃是青背大蜈蚣,每一条足有半尺长。
那蜈蚣抛人铜钵中,立刻吱吱响地往上爬。
于是,怪事发生了,只见这两个大喇嘛自袋中取出铜锥来,便用力地敲铜钵。
“当”声震动中,两个铜钵中的蜈蚣全死了。
那当然是被震死的。
这光景李兆元看的一瞪眼。
史水乐冷冷地说道:“二位大师,你们必是有为而来,何不早说?”
那红目喇嘛呼成涛嘿嘿一声,道:“化缘、超渡,一念间,施主,咱们在郊外河边一会。”
两个大喇嘛回身就走,而且把铜钵中的死蜈蚣对着地上猛一顿,呵!蜈蚣竟然寸寸断,这份功力真吓人。
李兆元就面色变了,道:“娘的,我李兆元不信邪!”
后边,金蝉也冷冷道:“走,河边会会这番僧,有什么了不得的!”
史水乐道:“这几个男女好像是来者不善嘛!”
金娘子道:“问他们也不说为什么,好像不对劲!”
史水乐道:“走,我去会会他们。”
这时候五匹马已往渭水河边去了,李兆元看看地上已碎尸的蜈蚣,心中真心疼。
金娘子并未去渭河边,她匆匆忙忙地走人地道的洞室外,细声细气的道:“女儿呀!”
洞室中传来小玉儿的声音,道:“娘,我听到了。”
金娘子道:“你不去?”
小玉儿道:“我不想出去,我今天也不想吃饭了。”
金娘子道:“孩子呀!你为什么定要这样,娘是多么担心呀!”
不料小玉儿连回话也没有,金娘子又怎知小玉儿把自己关起来更痛苦。
小玉儿也正沉思,她应如何的问金娘子有关她身子的变化。
此刻,小玉儿的身子变化更大了。
金娘子退出地道,忧心忡忡地坐在药铺里,两个娃儿便乖乖的守在她身边。
金娘子才正是这两个娃儿亲生之母呀!
只不过那李络生却叫金娘子阿姨,金娘子把两个孩子抱在怀中,心中那份怜爱直叫人感动。
此刻,渭水河的这段荒凉的岸边上,两个高大的喇嘛并站在一起,他们面对走过来的史水乐与李兆元夫妻二人,
面上一片肃然状。
另一边站着褚八刀与夏玫瑰二人,那夏玫瑰一手拉着褚八刀真轻松,她还满面娇笑只差未出声。
史水乐站定身子,冷冷地道:“一路走来,心中实在不愉快!”
嘿然一声笑,甘天泉咧嘴道:“是什么令你史施主不愉快呀!”
史水乐道:“想也应该明白,我请问二位大师,咱们往日有仇?”
甘天泉道:“没有,甚至不认识。”
史水乐再问:“有恨?”
甘天泉道:“自然也没有。”
史水乐道:“既无仇无怨,二位大师为何如此霸道?想我已对二位尽了地主之谊了。”
呼成涛仰天一声哈哈狂笑,道:“休忘了酒家刚才说的话,化缘、超渡。”
史水乐道:“化缘怎么说?超渡要超渡谁?”
呼成涛道:“如果双方坦诚相待,就是缘份天成,否则,酒家便只有超渡各位施主了。”
史水乐一听火大了,叱道:“娘的!王八好当气难受,这是欺上门来了。”
李兆元道:“史兄,咱们也不是省油灯呀!”
呼成涛道:“无缘无缘,只有超渡你们了。”
史水乐提腿拔出插在腿上的一把尖刀,他也在暗中摸了一把毒粉,便往呼成涛逼过去,叱道:“娘的,你凭什么呀!”
大铜钵当胸抱,忽然往外推,只听得“当”声起处,一把无味无色毒粉往两个喇嘛罩去。
不用说这是毒,两个喇嘛并不闪避,二人并起单掌疾拍,同时听得“呼噜”声。
呵!只见空中毒粉一股劲风卷得找着旋儿罩过来,急得李兆元与金蝉二人忙不迭地往一边问。
另一面,褚八刀也大吼,道:“妙,妙呀!”
夏玫瑰笑道:“看这掌力真吓人,比那个臭丫头可就厉害多了。”
说的不是别人,当然是小玉儿了。
两个喇嘛并肩逼近史水乐,大铜钵相互碰撞,发出‘当”声似雷轰,李兆元与金蝉忙把耳朵捂起来。
史水乐的心神一紧,他旋身又把一把毒粉撒出来,眼看着毒粉罩上两个喇嘛身上了,但见这二人的鼻孔出大气,生把毒粉喷得无影无踪。
便在这时候,呼成涛大吼而起,道:“佛爷超渡你了。”
那么重的大铜钵,他意然托起来拔身两丈高下“轰”地一声直往史水乐撞去。
“碰!”
“哦”史水乐闪避不及,只得出手回击,却已被撞得口吐鲜血倒在地上直翻白眼珠子。
“妹夫呀!”
这是金蝉的呼叫。而李兆元抖然双手尽出,又是蜈蚣又是毒蜘蛛,毒蝎子也有几十个,他是一古脑地往两个大喇嘛身上丢过去,而他的人,便也随之挥刀杀上去了。
铜钵一对放在地,两个喇嘛呼成涛与甘天泉二人,四掌齐拍出,河岸的沙子飞起如龙卷风一般,呼嘻嘻直把李兆元丢出的无数毒物卷入渭水河里了。
便在李光元挥刀直杀的刹那间,甘天泉一掌劈出。
“砰!”“哦”甘天泉的掌运足的十二马功力,在距离李兆元的身子尚有一尺多远处,李兆元已吃不消地被打得翻出去“咚”地一声撞在河边石头上,立刻口中发甜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一尺那么远。
金蝉一看,惊怒交加,她这就要扑上去排命了。
李兆元倒地之处就在金蝉身边,她被李兆元喝住了。
李兆元哑着声音,道:“快,叫小玉儿”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人已在翻眼珠子了。
金蝉可急了,叫道:“兆元,兆元,你挺着,我这就去,我去叫小玉儿来!”
金蝉是有名的毒娘子,但她见史水乐因用毒吃了亏,再见丈夫的毒虫也不行,她有些气馁了。
猛抬头,金蝉恶狠狠地道:“别得意,也别走开,我去把我侄女叫来。”
呼成涛点点头,道:“施主快去,再晚了他们两个怕是活不成”
金蝉道:“他二人如果死了,你们四个也别想活了。”
甘天泉笑道:“那你更应该快去叫了。”
金蝉咬牙往街上奔,那甘天泉转而向褚八刀道:“褚施主,你说的是个姑娘?”
褚八刀点点头,道:“不错!”
“有多大年纪?”
“十四五,看上去又像十七八,不过她长的很美。”
甘天泉道:“等一等那姑娘来了,你要仔细看清楚,是不是你遇上的那一个。”
褚八刀点点头,道:“两个佛爷,我只一眼便会认出来。”
夏玫瑰接道:“我也认得,我见过她,人模人样的咱们女人见了也妒忌。”
呼成涛皱起眉头,道:“不对呀!咱们西域失踪的那本绝世武功秘集,好像只有男人练得成,而且还得自五六岁就得开始练,这却是个姑娘呀!”
甘天泉道:“这件事我也一直在想着,可也就是想他不通呀!”
呼成涛道:“难道中原也有那种绝学?少林寺也没有听人说过吧?”
甘天泉道:“我看要想解开这个迷,只有等那个姑娘来了才会知道。”
呼成涛嘿嘿笑道:“咱们不正是用手段逼那姑娘出面
吗?她非出面不可!”
再看地上,史水乐挺了几次未坐起来,他爬在沙上直吐血,李兆元与他差不多,这二人的面色也灰惨惨似鬼一般的好难看。
金蝉走了老半天,为什么不见她回来?
原来金时蝉奔回大元堂,正碰上金娘子自地道下面走出来,金娘子一听史水乐与李兆元二人重伤在河岸边,她犹豫了。
金娘子为什么犹豫?
原来金娘子以为来了两个大喇嘛令她想起当年的大喇嘛敖杰来了。
如果两个大喇嘛的武功都同敖杰一样,她就为小玉儿担心了,金娘子以为还是花钱消灾,于是——
于是这姐妹二人在院子里吵开了。
金娘子主张去河边,要求两个喇嘛开个价,但金蝉却表示不同意,因为金蝉看出两个喇嘛不是为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