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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黑衣剑手跟红衣剑手迎了上来,道:“少侠,总管,找到什么没有。”
齐北辰道:“有不少飞禽走兽,打下来腌腌下酒可真不错。”
那些个剑手都笑了。
李剑凡心里不由为之一松。能说笑就好办。
只听齐北辰又道:“都跑得没影儿了,我回去马上下令撤椿收卡。”
他跟李剑凡走了。背后传来了一阵欢呼。进了司徒世家,看不出有什么变化“老主人”似乎仍在密室里。
迎面来了个红衣剑手,齐北辰拦住他问道:“老主人找我没有?”
那红衣剑手恭声应道:“没有,前头正等着您回来撤椿收卡呢。”
李剑凡又暗暗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到了前头,齐北辰又问了一遍,证实还没有见“老主人”的动静之后,马上下令撤椿收卡。
一名红衣剑手领命而去。
齐北辰转望李剑凡:“少侠一夜没睡,太辛苦了,请安歇去吧,我要去见老主人报告昨夜的战果,并把师巧巧三人押呈老主人,萧老主人定夺。”
李剑凡心里一紧,道:“我陪齐总管走一趟吧,我也要看看司徒老爷子好一点了没有?”
齐北辰看了他一眼,吩咐一名红衣剑手把师巧巧等几人带到密室前去,然后偕同李剑凡往后行去。
走了几步之后,齐北辰低低说道:“看来少侠是不大放心?”
李剑凡笑笑道:“还真有点。”
齐北辰道:“也好,有少侠陪着也可以帮我克制克制自己。”
说话间,两个人走画廓,过庭院,进了一间敞轩,敞轩里套着一板书房,齐北辰没进书房去,却伸手转了转敞轩一张石椅的把手,然后道:“这个把手连着密室里一个铃铛,一转把手老主人就知道有人来见了。”
步履响动,几名红衣剑手抬着师巧巧、莫三冷,白飘灵三个人进来了。
齐北辰往下一指道:“放在地上吧。”
几名红衣剑手把人放下了地,然后垂手退立一旁。
很快地,书房里也响起了步履声。
齐北辰脸色马上不对了。
李剑凡轻轻咳了一声。
齐北辰的脸色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书房里走出了司徒英奇,他的气色好多了,他出门就是一怔:“怎么少侠也来了?”
李剑凡抱拳道:“特来看看前辈的玻”
司徒英奇忙道:“不敢当,谢谢,少侠应该看得出,我已经好多了?”
旋即,他的目光落在地上师巧巧三人身上:“北辰,这是”齐北辰居然很平静,当即把李剑凡擒获三人的经过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司徒英奇脸上色变,道:“原来他们三个跟卜南山竟是那恶魔派来的,好险哪好险,要不是少侠发觉得早,昨夜让他们来个里应外合,那后果岂堪设想,我原想用他三人以邪制邪,却不料竟是引狼入室,开门揖盗,这真是一念之误险些铸成大错,少侠”冲李剑凡一抱拳道:“我谨此谢过。”
李剑凡道:“晚辈不敢当,这完全是前辈的洪福。”
司徒英奇道:“少侠这是令我汗颜,以少侠看,这三个人应该怎么处置?”
李剑凡道:“自当由前辈作主。”
司徒英奇道:“既是这样我就擅专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尽管他三人来此是为卧底,但要不是我延聘,他三人也进不了司徒世家,白、莫二人已死,那就算了,至于师巧巧,废了她的武功把他们一起扔出去吧。”
齐北辰立即弯腰出指,在师巧巧身上各点了一下,道:“抬出去。”
几名红衣剑手抬起三人退了出去。
司徒英奇这才问齐北辰道:“北辰,怎么样,昨晚可有太大的伤亡?”
齐北辰掏出那张单子,双手递了过去,道:“您请先过目,详情容属下后禀。”
司徒英奇接过那张单子一看,神色马上一黯,叹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些弟兄都是在司徒世家待了多少年的,不知道为司徒世家流过多少血,流过多少汗,我也一直视他们如亲子弟,如今,唉!北辰,他们的后事务必要”齐北辰道:“属下已经交待下去了。”
司徒英奇道:“那么等一切就绪后,我亲率所有弟兄致祭。”
齐北辰恭谨答应了一声,然后把昨夜的战况详禀了一遍。
司徒英奇听毕对李剑凡再致谢忱,并道:“他们虽然撤走了,我却不能放过那以鹰为号的恶魔,等安葬了弟兄们之后,我要亲率司徒世家的大半人手搜寻那恶魔的踪迹,这恶魔一天不除,武林便一天不得安宁。”
齐北辰欠身道:“何劳您大驾亲出,属下愿带二十名红衣剑手诛除此獠。”
司徒英奇摆手道:“到时候再说吧,到时候再说吧,对了,北辰,白少堡主呢!他带的人有没有什么损失?”
齐北辰为之一怔,道:“对了,属下大半夜没见白少堡主了,难道”司徒英奇忙道:“怎么说,你有大半夜没见白少堡主了,你真是,怎么这么不留心,还不赶快去找找去。”
齐北辰恭应一声要走。
司徒英奇旋又转望李剑凡,道:“如今强敌已退,少侠辛苦了一夜,请去安歇吧。”
李剑凡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抱拳,偕同齐北辰退出了敞轩。
走完了一条画廊,齐北辰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差点没把我蹩死。”
李剑凡笑笑道:“难为齐总管了,先我还不放心,如今么,可以放心地睡一觉去了。”
齐北辰道:“少侠请安歇去吧,东西到手之后我自会去找少侠。”
两个人正要拱手而别,一阵急促而杂乱的步履声由远而近,随见白玉璞神-飞扬地带着他“白衣堡’健儿行了过来,身后两名“白衣堡”的健儿架着一个人,身上有血,昏迷不醒,正是“十三邪”里的“恶师爷”余必讼。
齐北辰一怔道:“原来少堡主行猎去了,老主人揪心,我正要去找呢。”
白玉璞朋笑一声道:“剑凡兄,幸不辱命,小弟带着人找了一个更次,追出几十里去方始擒得此獠。”
只听一声轻咳,司徒英奇的话声遥遥传了过来:“玉璞,你上哪儿去了,害得我在这儿揪心了。”
白玉璞扬声笑道:“伯父,小侄已把余必讼擒回来了!”
司徒英奇道:“怎么说,你把余必讼擒回来了,太好了,人呢?”
说话间他已走了过来。
白玉璞一挥手,身后两名“白衣堡”健儿架着余必讼上前!
司徒英奇看了余必讼一眼道:“这下我那欧阳兄的仇可报了,玉璞,拍开他的穴道,我要问问他。”
白玉璞恭应一声,抬手一掌拍了过去。
一掌拍实,余必讼没睁眼,却张了嘴,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四肢抖动了一下,头往后一仰,不动了。
大伙儿都直了眼。
白玉璞惊声叫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只用了三成力”李剑凡一旁看得很清楚,白玉璞确只用了三成力,而且解穴的手法也没有错,怎么说余必讼也不可能受这一掌就喷口血死了。
他道:“责不在少堡主,恐怕”
就在这一瞬间工夫里,余必讼的肤色已微泛紫意。
李剑凡接着说道:“我没有料错,余必讼事前又中了毒,少堡主带他返来途中毒便已发作,所以没死是因为穴道被制,血脉受阻,如今少堡主解了他的穴,血脉活开”司徒英奇双眉耸动,双目放光,一点头道:“对,少侠说得不错,我也认为是这样,也就是说有人假玉璞之手杀余必讼灭了口,这一着够狠毒,也委实高明。”
白玉璞跺脚说道:“早知道我当时就问问他了。”
司徒英奇道:“何必再问,很明显的,欧阳巧手是余必讼所杀,而且是受人指使,要不然不会有人假玉璞之手杀他灭了口,北辰,把余必讼的尸体带到灵堂去,我要祭祭欧阳巧手。”
齐北辰恭应一声,向着“白衣堡”那两名健儿道:“二位请跟我来。”
转身行去。
司徒英奋望着李剑凡道:“少侠要不要同去看看。”
李剑凡道:“理所应当,前辈先请。”
司徒英奇一声“有僭’,迈步先行。
到了灵堂,齐北辰已准备好了香,司徒英奇先上香,行礼如仪,然后望着欧阳朋的灵柩肃然说道:“欧阳兄,毒害你的凶手已然擒获,英灵不远,想已见到他了,小弟事先未能尽到护卫之责,事后也只能尽这一点心力了,那张‘菩提图’我一定会妥为保管,将来也必把它派上正用,请瞑目吧?有缘咱们来生再见。”
行一礼之后退向后去。
李剑凡突一抱拳道:“欧阳前辈,英灵不远,请保佑我们早日擒获元凶。”
司徒英奇道:“对,元凶定是那以鹰为号的恶魔,还望欧阳兄佑小弟早日将他擒获。”
转身行出灵堂。
齐北辰跟上一步道:“老主人,余必讼的尸体”司徒英奇道:“要论他的作为,跺碎了喂狗都不为过,但人死一了百了,就把他埋了吧。”
齐北辰恭应了一声。
白玉璞对那两个“白衣堡”健儿道:“跟齐总管去,把人抬上后山。”
齐北辰带着人走了。
司徒英奇冲李剑凡一抱拳道:“诸事巳了,少侠请歇息去吧。”
李剑凡没再说什么,抱拳一礼走了。
李剑凡刚回到住处,探春、迎春、玉秋、吟秋四婢就来了,探春进来便道:
“少侠,您去过没有?”
李剑凡道:“谢谢四位姑娘,我昨儿晚上去过了”迎春忙道:“我家姑娘怎么说。”
李剑凡道:“我见着司徒夫人跟司徒姑娘了,但却跟没见着她两位一样。”
迎春道:“您这话”
李剑凡把昨夜暗探祠堂下密室的经过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四婢无不诧异欲绝,探春叫道:“有这种事,老主人这是什么意思。”
吟秋道:“许是老主人怕夫人跟姑娘听见什么,受了惊吓,乾脆让她两位来个昏睡不醒。”
探春道:“嗯,一定是这样!”
目光一凝,望着李剑凡道:“少侠,不要紧,等夫人跟姑娘出来之后,婢子四个再想办法让您跟姑娘见上一面。”
这四位姑娘可真都是古道热肠。
李剑凡道:“那真是太谢谢四位姑娘了”微顿话锋接道:“我再跟四位姑娘打听一件事。”
探春道:“您要问什么事!”
李剑凡道:“四位姑娘都是司徒世家的老人,在司徒世家待了近廿年了,是么?”
探春道:“是啊,怎么?”
李剑凡道:“这么说四位姑娘当初到司徒世家来的时候还很校”迎春道:
“是很小,还不记事儿呢。”
李剑凡撒手一笑道:“那我就没办法问了,我问的事四位一定不知道。”
探春眨动了一下美目道:“少侠,究竟是什么事?”
李剑凡道:“我是想知道一下,当日司徒老爷子跟白衣堡的白堡主是不是曾经有过指腹为婚么!”
他临时编了个谎。
四婢却信以为真,探春“哦!”的一声笑道:“原来是这个事儿呀,您放心,据婢子们所知,根本没有指腹为婚这一说,不信您过两天可以当面问我们姑娘。”
李剑凡轻“哦!”一声道:“没有就好。”
迎春道:“您是听谁说老主人跟白堡主曾经指腹为婚。”
李剑凡道:“没有听谁说,我只是问问。”
迎春道:“那您放心吧,婢子们可以担保,绝对没有。”
李剑凡没再说什么。
四婢也只是听说李剑凡回来了,过来伺候的,话说到这儿,倒倒茶,打打水之后也就退了出去。
几天来一直没睡好,夜里也都这么折腾,李剑凡还真累,擦了把脸,喝了口茶之后也就躺上了床。
这一觉还真好睡,醒来日头已偏了西。
李剑凡睁开眼便听见外头有动静,他一凝神问道:“外头是哪位?”
只听外头响起了探春的话声:“少侠,是婢子们,给您送晚饭来了。”
李剑凡忙挺身下床走了出去,可不?饭菜都已经摆上了。
迎春笑道:“您可真能睡,一觉到了这时候。”
李剑凡笑笑道:“熬了一夜嘛。”
吟秋道:“您快洗把脸吃饭吧,饭菜都快凉了。”
司徒世家一直是用银筷子,有一双银筷子在手,尽可以放心大胆吃喝,李剑凡洗了把脸走了过去。
吃过了饭,四婢撤走了碗盘,给他新沏了一壶茶,这时候天虽然还没黑,但屋里已经暗了,李剑凡点上了灯,一个人灯下默默独坐。
齐北辰到现在还没消息,看样子想拿到那种药物的解药并不容易。
也许那种解药藏在那间密室里,齐北辰进不了密室,根本就没机会。
要万一拿不到那解药该怎么办。
这位司徒英奇绝口不提“接”他的夫人跟爱女,看情形在李剑凡他没离去之前,这位司徒英奇不打算“接”他的夫人跟爱女回来。
那么,如今来犯之强敌已撤走,司徒世家已经平安无事,李剑凡他还有什么理由再在司徒世家打扰下去?
一旦离开了司徒世家,又怎么再侦查这几件疑案。
当然,离开了司徒世家并不是就此束手无策,但远不如就近来得方便,这却是不能否认的实情。
怎么办?怎么办?
想着,想着,李剑凡不由急了起来,一急之下心里也就不免燥了起来,他站起身背着手在房里来回踱步。
踱着,踱着,外头传来了一阵急促步履声,一听就知道是齐北辰。
李剑凡心头猛一阵跳停了步。
齐北辰进来了,手里握着个个白瓷瓶。
李剑凡一喜忙道:“解药拿到了?”
齐北辰脸上无喜色,道:“拿到了,但不能给少侠,就是给少侠也没有用。”
李剑凡一怔道:“齐总管这话”
齐北辰一扬手中白瓷瓶道:“这是他给我的,要我拿去给夫人跟姑娘服下,然后让夫人跟姑娘马上动身到白衣堡去住一阵子”李剑凡双眉一扬道:“好厉害,看来我只有跟齐总管跑一趟祠堂,抢这个机会了。”
齐北辰一摇头道:“不行,少侠,白玉璞已经先去祠堂等我了,少侠要想见夫人跟少姑娘只有一个办法,一两天内潜进白衣堡去,我自会不动声色等少侠的消息,我不能多待,少侠最好等明早再告辞。”
说完了话,他匆匆的走了。
李剑凡皱了眉,右手握拳在左掌心猛击了一下。
眼看要成的事败了。
看来这位司徒英奇是有心不让司徒燕跟他见面。
是什么用意?
是怕司徒燕陷得更深,抑或是怕李剑凡发现欧阳朋被毒害的真象。
应该是两者都是。
李剑凡巴不得现在就走,可却不能,要是现在告辞,这位司徒英奇一定会起疑,还不知道会把那母女俩弄到哪儿去呢,那么一来要找那母女俩就更难了。
没办法,只有耐着性子等明天了。
明摆着的,这一夜不好过,一定是最漫长的一夜。
他懊恼地又坐了下去。
没多大工夫,他听见了轮声跟蹄声,由近而远。
他知道,白玉璞保着那母女俩走了。
没见探春等四女前来,显然这件事连她四个都被蒙在了鼓里。
过没多久,齐北辰又来了。
李剑凡站了起来,道:“走了?”
齐北辰点了点头道:“我没机会跟姑娘说一句该说的话,不说也好,免得姑娘露出声色,万一姑娘再不跟到‘白衣堡’去,那事情就弄僵了。”
李剑凡道:“她始终不知道我到‘司徒世家’来了?”
齐北辰道:“是的。”
李剑凡沉默了一下道:“‘白衣堡’较诸‘司徒世家’怎么样?”
齐北辰道:“不相上下,难分轩轾。”
他从袖子里抽出一卷纸,道:“我给少侠带来了一张‘白衣堡’形势图”
他把那卷纸摊在桌上,确是‘白衣堡”形势图,很详细,也很复杂,一圈围墙里的房舍密密麻麻的。
图上有几处打着个红色的“x”记号,齐北辰指着那几处红“x”记号道:
“以我推测,夫人跟姑娘到了‘白衣堡’后可能住在这几个地方,偏东这地方叫竹楼,为了盖这座楼,‘白衣堡’特地从南海运来大批的好竹子,这一带是‘白衣堡’景色最美、最雅,最幽静的地方”他手指挪向第二处红“x”记号,道:“这地方叫石屋,全是运自‘云南’的大理石砌成的,平顶、屋里间隔,总有十几间之多,里头跟迷魂阵似的,这是‘白衣堡’的中心重地,禁卫森严岗哨遍处,您要小心。”
李剑凡道:“我省得,谢谢。”
齐北辰的手指又挪向第三处红“x”记号,道:“这地方叫‘百花园’,顾名思义,它是一个花园,里头种满了重金购自各方的奇花异卉,园里亭、台、楼、榭一应俱全,这地方的禁卫虽不如石屋,但也遍处明桩暗卡,少侠也该小心”
吁了一口气接道:“据我推测、可能的地方就这三处了,进出的地方我也标得很明白,少侠只照图上所标进出,应该不会被他们发现。”
他把图卷起来递给了李剑凡。
李剑凡道:“真是太感谢了。”
齐北辰道:“少侠这是臊我,身为司徒世家的总管,如今我都只能做这么一点,唉,不提了,我不能在少侠这儿多待,少侠一个人在这儿坐着吧。”
他一抱拳,转身行了出去。
李剑凡没说话,也没送,灯下又展开了那张图。
这一夜委实漫长。
但再漫长的夜总有个尽头。
这一夜也委实难过。
但再难过的夜也总有过去的时候。
昨儿晚上是有事儿不能睡。
这一夜是心里急睡不着。
好在漫长的到了尽头,难过的也就终于过去了。
第二天,李剑凡想起个大早,但是不行,他起得早,这位司徒英奇未必也起得早,只有耗到了天大亮。
他这里刚起床出屋,探春等四婢端水的端水,端饭的端饭,也到了。
“哟,瞧,”探春笑吟吟地道:“婢子四个来得正是时候,少侠,您早啊!”李剑凡含笑点头,道:“四位姑娘也早。”
吟秋道:“少侠,您漱洗漱洗吃饭吧!”
李剑凡巴不得赶快把饭吃了,答应一声走了过来。
探春眼尖,也有一颗玲珑心窍,看了他一眼道:“少侠,昨见晚上没睡好!”李剑凡一边漱洗,一边道:“嗯,睡得晚了点儿,昨天白天睡得太多了。”
探春道:“我说嘛,您那两眼怎么会红红的。”
李剑凡目光一凝道:“怎么,红得很厉害么?”
探春道:“厉害倒不厉害,可是看得出来红。”
迎春道:“少侠,您请过来吃饭吧。”
李剑凡谢一声过去坐在了饭桌上,抬眼一扫道:“谢谢四位,这几天也给四位添了不少麻烦,吃过早饭之后我就要跟司徒老爷子告辞了。”
四婢一怔,齐声叫道:“您要走了?”
李剑凡道:“是的。”
探春忙道:“那,您,您不等见我们姑娘了。”
李剑凡浅浅一笑道:“司徒老爷子不张罗让司徒姑娘出来,如今强敌已退,我怎么好老在这儿耗着,只有等过些日子再来了。”
探春一噘小嘴儿道:“也真是,风险已经过了,老主人干嘛还不让姑娘出来。”
迎春哼了一声道:“以我看哪,老主人定是别有用心。”
玉秋道:“我也这么想,我就瞧不出那位白少堡主有什么好,偏偏咱们老主人中意他。”
探春道:“我不管,今儿晚上我到祠堂去,背也要把它背出来跟少侠您见一面”李剑凡暗暗好生感动,道:“姑娘的好意太让我感激,我不能让姑娘为我冒这个险,我自己也能到祠堂去,只是司徒姑娘醒不过来有什么用”迎春道:“我去找解药,找到就把它偷出来。”
李剑凡忙道:“别,姑娘,四位为我做的已经太多了,我绝不能再让四位为我冒这个大险,万一四位有点什么,我会歉疚一辈子,还是让我过些日子再来吧。”
四婢都阴沉着脸不说话。
李剑凡急着走,根本就没心情吃,胡乱吃了点站了起来,道:“麻烦四位姑娘了,我这就走,等司徒姑娘出来之后也请四位代我致意一声,就说我过两天会再来。”
探春忙道:“少侠,过两天您可一定要再来啊?”
李剑凡道:“姑娘放心,我一定会再来,还有重要的事没办,我焉有不来的道理,四位姑娘对我这么好,我衷心感激,永志不忘,告辞。”
带上他的剑走了。
刚出小院子,齐北辰迎面走来,一怔道:“您起来了,我还当您没起呢。”
李剑凡道:“昨儿晚上我一夜没合眼。”
齐北辰道:“我看得出”
压低话声道:“我来告诉您一声他已经起来了。”
李剑凡道:“那正好,走。”
两个人并肩往前走,李剑凡道:“探春这四位姑娘人不错,齐总管要好好照顾她们。”
齐北辰微愕道:“怎么,您告诉她们了。”
李剑凡道:“那倒没有,不过她们挺帮我的忙,祠堂下那个地方就是她四个告诉我的。”
齐北辰“喔”地一声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您放心就是。”
李剑凡转了话锋道:“那张图昨夜我已看了几遍,如今已经熟记在心里了,齐总管别挂念我,在没得到我的消息之前,千万别轻举妄动。”
齐北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您放心,我知道轻重利害的。”
李剑凡还待再说,忽听齐北辰轻咳一声,他立即住口不言,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前面已出现了几名红衣剑手,一见齐北辰跟李剑凡走过来,纷纷见礼打招呼。李剑凡也一一含笑答礼招呼。含笑答礼招呼间,两个人已到了敞轩门口,齐北辰道:“少侠请稍候。”
他先进去了,一转眼工夫便听得司徒英奇的话声传了出来:“李少侠要走,那怎么行,你怎么不知道代我挽留。”
齐北辰道:“属下留了,奈何李少侠去意甚坚。”
随着这话声,司徒英奇带着齐北辰急急行了出来。
李剑凡抢先一抱拳道:“前辈,晚辈特来告辞。”
司徒英奇道:“我听北辰说了,那怎么行,少侠义伸援手,帮了我司徒世家这么大的忙,我连谢都还没谢呢”李剑凡含笑道:“前辈这么说就见外了,咱们是同仇敌忾,福祸与共,晚辈这助人就等于自助,怎么敢当前辈这个谢字。”
司徒英奇道:“少侠”
李剑凡道:“前辈的好意晚辈心领,晚辈还要遍踏江湖找那以鹰为号的人去,他活在世上一天,晚辈恩人的仇便一天不能报,晚辈也一天不能心安,前辈既然这么垂爱,容晚辈诛仇之后再来拜望。”
司徒英奇沉默了一下道:“既是这样那我就不便再留少侠了,好在过一两天我也要到江湖上去,咱们就江湖上再相见吧,走,我送少侠出去。”
李剑凡忙道:“这晚晚辈怎么敢当”司徒英奇伸手抓住了他,道:“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别再让我不安了,不管怎么说,我是一定要送的。”
他这么坚决,而且这么诚恳,李剑凡只有由他了。
到了大门,李剑凡停了步,道:“前辈跟齐总管请留步吧。”
司徒英奇还要再送,李剑凡说什么都不依,只有作罢,司徒英奇道:“那就恕我不远送了,咱们就此别过,江湖再见,少侠请保重。”
李剑凡道:“前辈跟齐总管也请保重。”
迟疑了一下,接道:“司徒姑娘回来还请代晚辈致意一声。”
司徒英奇道:“这她就当不起了,不瞒少侠说,我本来是打算接她回来的,可是北辰却说外头还不怎么安宁,让我再等两天,我一想也对,只有过两天再接她回来了。”
李剑凡暗暗骂了一声,口中却道:“对,齐总管说得对,是应该等外头确实平静以后再接司徒姑娘回来,免得变生肘腋,功亏一篑。”
司徒英奇道:“怕就是怕这个。”
李剑凡道:“那就请前辈代我致意一声吧,前辈跟齐总管请回吧,我告辞了。”
一抱拳,转身行去。
只听齐北辰道:“少侠走好,异日咱们江湖再见。”
李剑凡回身扬了扬手。
“白衣堡”在“司徒世家”北边,所以李剑凡离开“司徒世家”之后便直往北走。
从“司徒世家”到“白衣堡”约摸有半天的路程,李剑凡脚下快,晌午还不到,他已经望见“白衣堡”了。
“白衣堡”座落在一座大山的半腰。
那座大山林木茂盛,树木森森,人在山下无法窥及“白衣堡”的全貌,只能看见几处白色的石块。那些石块的颜色不但白,而且雪白,看过“白衣堡”全貌的人都说它是粉-玉琢似的一座堡了。
李剑凡看见“白衣堡”的同时,也看见那座山的山脚下有一片村落,人家相当多,应该说它是一个小镇。
这座小镇相当热闹,而且卖什么的都有,李剑凡一到小镇口便看见了镇里有不少家酒肆茶馆的。
他要往里进,一眼看见几个穿白衣的汉子进了一家酒肆,他马上想到“白衣堡”近在咫尺“白衣堡”的人一定经常到这个小镇来,不能让他们发现有他这么个扎眼的人进了这个小镇,所以他临时改变主意停止不前。
不进小镇到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