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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蓦地——一个铿锵的声音道:“无量寿佛,白檀抛好狠的心啊!”白玉骐一听声音,心中登时知道来人是谁了,只见他,两道充满仇火的目光,炯炯的注定发声之处,道:“武当三清,你们来的正是时候。”
对面石后,这时果然转出了武当三清,只见他们背插长剑,目露精光,一望可知,他们是有为而来。
天痴子冷冷扫了白玉骐一眼道:“白檀樾,你好长的命啊!”话落三人已联袂走到白玉骐身前一丈处停了下来。
白玉骐冷笑道:“三位未死之前,在下怎会先死?”
天尘子冷笑道:“今天只怕就是你的死期了!”
白玉骐冷森森的道:“死期只怕是三位的吧?”
天悟子反手拔下背上的松纹古剑,冷然道:“多言无益,白玉骐,你拔剑吧!”此人居心狠毒,明知白玉骐身未配剑,却先叫他拔剑,居心可想而知。
天悟子一拔剑,其他二人,也纷纷拔出背上古剑,缓步向左右两侧走去,恰好形成一个三足鼎立之势。
白玉骐一扬双掌,冷笑道:“单凭这双向掌,在下自信收拾得了你们三个贼道。”
天痴子狞声道:“那是你白己找死,可怨不得贫道。”话落向右侧扫了一眼,并未立刻出手,似在等候什么。
天悟子、天尘子,也不约而同的向同一个方向扫了一眼,根明显的,他们是在等候什么。
白玉骐内心,此刻虽然愤恨填胸,但脑海却仍是那么冷静,一见三人如此鬼祟,立刻有了警惕,心中暗忖道:“单凭他们三人,怎敢前来寻找白玉骐,原来他们另的了帮手,只不知他们约的是些什么人物?”心念闪电一转,开口注定三人凝视的方向,沉声道:“何方高人,既敢前来为人助拳,又何必藏头露尾,令贵友心神不安?”语气充满讽刺之意。
三道闻言,自知失态,脸上不由同时一红,但却无言反驳。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朗朗的声音,起自三道现身的石后,道:“老夫二人,在你白玉骐眼中,又能算得上什么高人呢?”话声一落,石后突然闪出两个老者。
白玉骐一见二人,心头登时为之一沉,脱口道:“宇宙三奇中人,是你们?”
三道脸上登时显出骄狂之态,显然他们发现来了靠山,此役已然必胜,心中正在得意中。
出现的三人,正是宇宙三奇中的老大、老二二人,他们自从离开司徒云霄后,便向蒙面人消失的方向追了下来,原先本来存着找到白玉骐的希望,但这却比不追好得多。
二人一路追下,路上又正巧遇上武当三清,一谈之下,知道他们也要找白玉骐晦气,正好不谋而合,于是五人便联袂向昆仑追了下来,却没想到,竟会在此荒山僻野中,遇上白玉骐。
宇宙三奇的老大注定白玉骐,沉声道:“白玉骐,你知道老夫的来意吗?”
白玉骐脑海中,闪电把周围形势忖度一番,心想今日之役,如果合五人之力,自己决无取胜的可能,但事情已到了这种地步,他却连退缩之路也没有了,何况,他不愿退却。
白玉骐冷冷的望了二人一眼,道:“二位如果是为了助拳而来的,目的自己一目了然了,何必多此一问。”
老二沉声道:“不错,老夫二人是为助拳而来,不过,这不是为了什么情谊,而是一个身为江湖侠义中人,所必须做的事情。”
白玉骐心中明知他们暗藏杀心,如今却硬要自称是侠义中人,不由冷嗤一声,道:“除了两位自己之外,还有谁承认你们是侠义中人呢?”
老大脸上神色一变,心中暗恨道:“好小子,你死在临头,居然还敢逞口舌之利。”心念一转,冷然道:“承不承认那是以后的事。”话落一顿,突然严肃的问道:“白玉骐,你对江湖上为你所定的罪刑,还有什么解释的没有?”语气倒像一个大法官,在审问犯人。
白玉骐大笑一声道:“假使在下真个有杀人的充份理由,不知阁下怎么办呢?”
此话倒也是事实,宇宙三奇中的老大、老二两人,之所以要找白玉骐,只不过是为了他们自己今后称雄江湖的目的,不得不除这个重大而又可怕的障碍而已,那是为了什么武林大计。
是以白玉骐此话一出,三人心中倒真有些不自在起来,老二扫了老大一眼,略一思忖,道:“一何不说来听听,老夫看看充不充足。”
白玉骐何等聪敏,那会听不出这种两面之词,不由剑眉一竖,仰天狂笑一声之后,冷然道:“哈哈此话果然中听,只可惜白玉骐不痴不傻,你这话是白说了。”话落一顿,星目冷光一闪,说道:“此处地位偏僻,无人来往,两位何妨直言心中隐秘,然后一决生死,岂不比如此绕圈子好得多呢。”
一言道破二人隐衷,顿使二人老脸一红。老大恼羞成怒道:“好,好,此话痛快,老夫今天直言相告,也不怕你飞上天去。”话落,双目先光闪闪的盯着白玉骐,道:“只因为你武功太高,使老夫觉得有你活着一天,便于心难安,是以,不得不早日将你除去。”
白玉骐心中黯然一叹,忖道:“唉!想不到我白玉骐,不争名不夺利,却仍然难免被别人妒嫉,看来江湖险恶,这句话一点也不假了。”武当三清,见三人至此,话已说僵了,心中暗自庆幸不已,天痴子气焰万丈的摇手叫道:“白玉骐,你不要再拖延时间了,现在贪道给你一个痛快,你立刻自绝于此好了。”辰辰而谈,令人心恨。
白玉骐星目透出骇人的寒芒,缓步向天痴子走过去,冷声道:“你说得多么得意,只可惜你瞎了眼睛,没认清对象是谁?”
宇宙三奇老二狂笑道:“白玉骐,你别忘了此处是在山林旷野,无人助你,现下可是五对一的形势,要你自绝可是给你面子,你别”
老二的话未说完,突然,对面林中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你别不识抬举。”声落却未见人现。
宇宙三奇中二人,一听此处尚有别人,深知刚才的话必定已被此人听去了,心中登时暗下决心,要杀人灭口。
老大一扫茂林,沉声道:“何方高手,何不出来一见。”
那声音道:“你我原是老相识,算不得什么高人,只不过事情巧合,我们竟在此偏僻而无人来往之地相逢罢了。”他把“偏僻”二字,提得特别高,显然是别具用心。
就在那话落不久,林中缓步踱出了“大漠双绝”古氏兄弟。
白玉骐一见二人出现,心头登时一沉,暗忖道:“看来,我白玉骐今天真个要凶多吉少了。”他心中虽然紧张,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神色依旧自若。
宇宙双奇中的二人,一见出现的是“大漠双绝”心中的不安,登时减少了几分,因为,他们知道:“大漠双绝”与白玉骐不但不是同道,而且还是活冤家,死对头。
一年前虽然对“大漠双绝”心存芥蒂,但此时此地,为形势所迫,却又不得暂忍片刻,退让三分。
老二朝“大漠双绝”拱手道:“原来是古氏兄弟,也来凑这场热闹,武林苍生,真个有幸了。”话中之意,显然是说,古氏兄弟也来找白玉骐的麻烦。
古云打个哈哈道:“好说,好说,我兄弟二人何幸,能被宇宙三奇中人,如此推祟,内心可真惭愧不安呢?”
话落扭头对古月道:“兄弟,这一场是你先上呢?还是我先上呢?”
白玉骐冷冷接口道:“最好是两位一起上。”
古月对白玉骐的话听如未闻,答道:“一个人我打不过他,就是连你加上去,只怕也不保险。”一扫武当三清,道:“假使合我们二人之力,再加上武当三位道长,形成五对一之数,那时我就敢上了。”
古云一皱眉头道:“这是以众凌寡,宣扬出去,咱们兄弟岂不是要名誉扫地了?”
古月道:“反正此处地处偏荒,无人知道,怕什么?”
两人这番的对话,直说得宇宙三奇中二人面红耳赤,因为“大漠双绝”过去与白玉骐对招时,曾击败过白玉骐,何况,以二人的个性,就是真个打不过白玉骐也决不会要别人帮助的。
如此,显而易见,两人对话的目的,乃是指桑骂槐了。
宇宙三奇老大老二此时那能沉得住气,只听老二冷冷道:“古氏兄弟,在场的可没有一个是傻子。”
古月这:“那大概只有我兄弟二人最傻了?”
老大忍无可忍,脱口沉声道:“两位何妨把来意明白表示出来。”
古云脸上神色一整,道:“我兄弟二人一向行事,凡是在江湖上混过几年的,没有不知道的,阁下岂不是明知故问吗?”
老二道:“那么两位是要插手了。”
古月冷笑道:“怨有头,债有主,无怨无债插的什么手?”
老大冷笑道:“话倒是根堂皇。”
古月道:“何止堂皇,我兄弟二人不做的事,别人也休想做。”
古月话中含意非常明显,就等于告诉宇宙三奇中的二人,只要他兄弟二人在场,谁也别想以多凌寡。
白玉骐心中觉得奇怪,也想不通与他誓不两立的古氏兄弟,在他正面临生死关头时,会突然挺身出来,主持正义。
白玉骐心田起了一阵轻微的波动,连他自己也说不出,那是感激还是惭愧。
其中,最紧张的要算武当三清,他们深知古氏兄弟的个性,言出必行,否则,身败名裂也在所不计,这也就是江湖中,对“大漠双绝”最惧怕的地方,人人都对二人暗存着敬鬼神而远之的想法。
而今,他俩竟然挺身而出,事情的严重性,乃是意料中的事了。
宇宙三奇的老大真气得精目生芒,冷哼一声道:“在老夫面前,你们少来这一套。”
古云笑道:“我兄弟二人,早就想会会宇宙三奇了,三位都是中原武林视如神明的侠义中人了,如今相逢于此,倒是天逢良机呢?”
老二心知今天难免一拚,因为,如果不能把古氏兄弟二人消灭,今日之事,必然会传人江湖,那时,他们的名誉岂不要为之一落千丈?
他恶毒的盯着古云道:“老夫也想会会使中原武林同道闻名丧胆的古氏兄弟,今日相逢于此,正好。”话落猛然跨上一步,道:“那个先与老夫走上几招。”话落气贯双臂,凝神以待。
古月生性急燥,问言冷哼道:“就由兄弟来领教阁下几招好了。”话落人已跨了出去。
紧张的局势,就此自然而然的,由白玉骐与武当三清之间,转移到“大漠双绝”古氏兄弟身上。
武当三清此时空自手持古剑,进退不得,因为,他们有自知之明,决非白玉骐之敌手。
这时,古月已走到老二身前不满一丈处了,神色仍是那么自若,好像一点也不紧张似的。
他这种神情,落在二奇眼里,更使他心中紧张,因为,他知道古氏兄弟武功极高,也自知古氏兄弟必然知道他们三奇的厉害,但是——
古月如今正要与自己对敌,神情却是如此镇定,如无自知必胜之能,怎敢装做毫不在乎的。
古月走到五尺处,停步道:“阁下该动手了。”
二奇心中略一盘算,突然大喝一声:“那么老夫有僭了,接招。”话落招出“风云际会”闪电攻向古月胸口。
宇宙三奇,成名多年,不但武功高深莫测,就是对敌经验,也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了。
招出但见风起五步,沙石翻滚,草掩树折,威力直如山崩地裂,骇人听闻至极。
二奇右手招出左手却已乘机蓄满劲道未发,身子却随着掌势向右倾去,但全身力量却贯注在左脚之上。
他的每一个动作,虽然都是那么轻微不易察觉,但却始终没有逃过古月锐利的双目之下。
古月心中暗自冷笑一声,忖道:“你也太小看我古月了。”心念转动间,二奇凌厉的掌风已到了胸前。
古月突然冷哼一声,有足用力一点地面,向斜退让出去,这条路正是二奇掌风中,惟一的缺口。
二奇心中早已存下杀古月之念,出手怎会使他有退却之路,何况,高手对敌,志在抢制先机呢?
是以,显而易见的,这个缺口,必是一个足能责人死命的陷阱,故意诱敌走上这条路。
白玉骐见状心中不由暗自惊叹道:“古月自蹈罗网了。”
就在白玉骐心念电转之间,突然。
二奇大吼一声,道:“你与老夫躺下吧!”招在声前,声落招到,一式“天网恢恢”蓄劲的左掌,已闪电击向古月胸前的璇玑死穴,出手之快,与先前一式,不可同日而语。
古月脸上掠过一丝冷嘲的笑意,就在二奇左掌招式将到胸口之际,突然右足用力一点地面,飞身向右跃出,恰好避了过去。
说险,真个险到了极点。
二奇连出两招,未伤到古月分毫,心头登时为之一寒,方想撤招换式,突听古月冷叱一声道:“你也接老夫两招试试?”声出招已攻到“老僧参禅”攻向二奇左胁,这时二奇招式还未及撤回。
这招是“无心大师”的绝学,古月为了这一招,曾花了数月的时间,才参悟出来,其玄奥可想而知。
此招一出,但觉无形气劲压人肺腑,令人感到窒息,威力竟全在无形之中展露出来,但却没有暴戾的杀代之气,佛门高僧研究出来的武功,的确与一般江湖武功,大不相同。
二奇两招未伤及古月,心中虽然已知不妙,但却没想到古月出手,会快得如此令人无法预料。
当下封架已来不及,闪避已无可能,仓皇之下,那还顾得了什么后果,双足用力一点地面,突施一式“白鹤冲天”向上跃去。
宇宙一奇,一见二奇用了这一招,心中大惊,因为他知道二奇的武功中,没有凌空攻敌的招式,如此做,无异是自开门户,给敌人以打击的机会,一急之下,不由自主向前跨了两步。
古云一直都在监视着他,见他一动,立刻冷笑一声道:“阁下别忘了现在还有我古云在侧。”
恰在这时,古月击空的无形气劲,结结实实的打在一块桌面大小的山石之上,只听:
“啪”的一声脆响,那块巨大的山石,已碎裂成沙粒大小的碎石,散落一堆,这一掌的威力,可想而知。
一旁的武当三清,见状直惊得心寒胆落,心中暗为他们自己的安危担起心来,显然的他们对二奇已失去了信心。
白玉骐见状,心中暗自一叹,惊忖道:“想不到大漠双绝的功力,竟还在云僧上人之上,看来他日独战九魔之时,只怕制胜之机会要渺茫许多了。”
古月当下闻声一怔,不由自主的止住了身形,这种动作,完全几乎自然,根本没有考虑到二奇的后果,等他醒悟时,为时已经太迟了。
古月一招未击中二奇,而把二奇逼得跃得闪避,心中不由暗自冷笑一声,道:“看你往那逃。”思忖间,身形一闪,已逼到空中的二奇身下,双掌一扬,冷冰冰的道:“阁下除了能胁生双翅飞上天去,只怕今天你难逃离我古月‘无心掌’下了。”语气冷酷得令人心寒。
二奇当初飞身跃起,虽知不对,但除此之外,实在没有别的路可走了,生物苟延生命的本能,迫使他暂时忘了后果。
此时,他身在空中,虽然想到了可怕的后果,但人非禽鸟,不能凌空飞行,虽知落地非死即伤,但却无法阻止下降的身子。
二奇的额角上,霎那间爆出颗颗豆大汗珠,右脚用力一点左脚面,把下降的身子,勉强再拔上了两三尺,妄图苟延一时。
古月见状狞笑一声,道:“阁下此刻身子离地面有六七丈之高,但古某如要伤你,却易如反掌折枝,只是”话突然一顿,狂笑道:“只是古某看看你能在空中停留多久?”
二奇身体悬空,无法换气,人体有限的真力那能支持得了多久,当下,一听古月的话,那一点苟延的希望,登时为之幻灭,真气一泄,身子突如急箭般的掉了下来。
但是,二奇乃是江湖成名人物,今天虽然惨败于古月手中,心中却那甘就此死去,是以,下降之时,早已把全身功力,提聚双掌之上,做最后一次,生死之博。
白玉骐距离三人较远,是以空中二奇的表情,他看得非常清楚,心中不由暗替古月担起心来。
要知道,白玉骐生性直爽,恩怨分明,他本身虽与古氏兄弟有着深仇大恨,但古氏兄弟此次的出头,却帮了他很大的忙,他为古月担心,当然是应该的事情。
老大眼见二弟落下来,就要送命在古月手中,师兄弟间,情谊连心,不由大喝一声:
“谁敢伤我二弟?”古云早已有备,飞身阻在老大的身前,单掌一立,道:“你如敢上,咱们先拚一掌试试。”话落沉声道:“兄弟,别忘了他是珍妹的二师兄。”
一提到葛玉珍,古月满腔怒火,登时一泄而空,本已蓄劲推出的双掌,突然硬生生的收了回来。恰在这时二奇也自空中降到了地面,只听他厉吼一声,道:“不是你,就是我!”
一招“力平五岳”已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向古月小腹推到。
这一着,不但大出古月意料之外,就是古云与三奇老大,也万万没想到二奇还有这么一着无赖招式,心中不由同时为之吃了一惊,但却连出口阻止的机会都没有了。事起仓促,距离又近,古月武功,虽高出二奇一筹有余,在此变生肘腋之际,却不知要如何应付了。
生死一发,危机万般。
就在此时,蓦地——
一个清朗的声音,轻叱道:“还有在下在此。”声落但见白影一闪,接着传出“轰隆”
一声震天价的大响。
沙土飞扬高达十丈,弥漫四周,使人视力不清,四周沙石、树干,碎裂断折,如遭雷击,这一掌硬拚,双方显然都付出了极大的力量。
喧闹的开场,此刻暂时平静了下来,死气沉沉中,令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一阵微风,移开了漫天的沙石飞草,视线重又恢复了明朗。
只见,此时二奇正怒目盯视着白玉骐,双目中迸出无边的仇火,显然,刚才硬接了他一掌,而破坏了他理想美梦的人,就是白玉骐了。
古月老脸上刻划出无数道奇异的线条,驱走了一向挂在他脸上的无所谓的表情,也许,他心中此时正有着无法形容的感觉。
古云冷冷的扫了二奇一眼,转脸注定白玉骐道:“天理报应,分毫不爽,白玉骐,现在老夫实在说出来,我们之间,到底是谁欠了谁的。”
白玉骐淡然的一笑道:“这一刻,也许我们谁也没欠谁的。”
古云道:“未来呢?”
白玉骐道:“我说你们欠了别人的,而那人要我索债,也许,你们会说我欠了你们的,而你何须讨回。”
古云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点头道:“这话很有道理,不过,最低限度,在这一段时间内,我们彼此间,还没有时间提及将来。”
白玉骐冷冷的扫了楞在一旁的武当三清一眼,道:“那也说不定。”
三奇老大一闻此言,心中登时一动,忖道:“白玉骐生性冷傲,言出必行,我俩在这里,他受局势所迫,也许不会与古氏兄弟翻脸,我们一走,事情可就说不定了,反正此时留在此地无益,找何不制造一个机会,使他们二虎相斗,然后从中取利。”心中越想,越觉得有理,当即一拉二奇,退下两步,冷笑道:“古氏兄弟,今日的账,找们留待他日再算好了,我兄弟此刻尚有要事待办,可没有时间听你们话家常了。”古氏兄弟乃是老江湖,料事岂会在宇宙三奇之下。
古云闻言,精目一转,冷笑道:“阁下此言不假,那件要事,兄弟也略知一二,不过,只怕阁下算错了,空跑了一趟。”
二奇冷笑道:“别大言不惭了,我兄弟二人的事,岂能让别人知道,贤昆仲哄别人可以,如想哄我们,只怕还差了一大著呢?”
古月冷哼一声,道:“是的,那些欺世盗名的勾当,的确不易使别人知道,我大哥也许大自不量力了,哼哼!”宇宙老大白眉一竖怒道:“什么偷鸡摸狗勾当,古月,你如不解说个明白,老夫非向你讨个公道不可。”话落猛然跨上一步,状似就要动手。
古月刚才几乎受了二奇的暗算,正自憋了一肚子闷气,那会有好颜色相对,当即狂笑一声道:“哈哈难道古某怕你不成,来来,咱们再走两招试试。”
缓和的形势,登时又变成剑拔弩张之局。
古云沉声喝住古月道:“兄弟不可浮躁。”话落朝两奇一拱手道:“舍弟性情急躁,言出不逊,得罪两位大侠之处,还望两位海涵。”话落一顿,郑重的道:“不过,两位待办的大事,老夫倒确实略知一二。”语气中肯,令人无法不信。
老大心中一怔,忖道:“我是信口而出的托辞,他怎么说知道我要办什么大事呢?莫非今日江湖上,又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此人生性多疑,一想到江湖大事,顿时又关连到自己身上,当即抬头道:“好说,好说!”一顿接道:“我兄弟行事,一向做完始为人知,古兄虽然赛过诸葛,不是老夫吹牛,老夫不信古兄能知老夫欲办之事。”
古云心中暗自冷笑一声,开口道:“兄弟也没说全部知道,只敢说略知一二而已。”
老大道:“兄弟仍难相信。”
古云道:“阁下莫非一定要老夫说出来?”
二奇脸上同时一动,显然是无法掩藏内心的情绪。
老大道:“说说看?”
古云摇头道:“老夫怕阁下生气。”
老大道:“斗智斗力,各凭天赋与功力,胜败乃是必然之事,有什么气好生的,古兄但请直说无妨。”
古云眸子中冷光一闪,道:“老夫只知八个字,但却是事情的关键。”
二奇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因为江湖上任何大事,都非三言两语所能道尽的,古云只知八个字,虽说是事情的关键,但能用八个字代表的事,又会有什么大事呢?
老大的想法恰好与他相反,因为,江湖上任何秘密,却是用几个字代表而已,决无长篇大论的。
老大当即脱口道:“那八个字?”
古云冷冷的笑了一声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
此言一出,三奇之首,心机再深沉,也不由为之老脸一红,因为,古云正道破了他的心思。
白玉骐被他们的对话弄得糊里糊涂,分辨不出什么意思,一闻古云之言,心中登时明白过来,心中暗忖道:“难怪他们急着要走,原来这也是一计,看来,古云心机,端的深沉得令人可怕了。”思忖间,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向两奇扫去。
老大被古云道破隐私,但却没有否认,此人虽然奸诈,确也够得上是个英雄人物,当下即点头说道:“阁下的心计,的确令老夫钦佩。”话一顿,冷笑道:“不过,今日之局,老夫可以认栽,但总有一天,老夫要索回这笔账,宇宙三奇,言出必行,希望贤昆仲能早做准备。”
古云冷然道:“老夫相信这句话,贤昆仲要走,恕老夫不送了。”
两奇双双冷哼了一声,道:“青山绿水,你我后会有期。”话落转身,大步向山下走去,不大工夫,早已消失于山石之后。
古云摇摇头,对古月道:“今后咱们又多了一个劲敌了。”
古月道:“要非看在珍妹面上,我倒真想干脆早点把两人除去好些。”此人心机,显然远不如他兄长。
古云淡淡的笑了笑,道:“这是以后的事了。”话落转脸向白玉骐,道:“白兄意欲何往?”
白玉骐冷漠的道:“如果两位没别的事,何妨在此稍等白某片刻?”言下之意,显然不是要与大漠双胞结伴而行。
古云笑道:“你与我兄弟要在今天分胜负,只怕办不到。”
白玉骐冷笑道:“有什么办不到的。”
古云沉声道:“老夫一生中,从未中过别人的计,今天自然也不能破例,何况”
白玉骐冷声道:“何况在下也不是二位之敌是吗?”语气咄咄逼人。
古月脸色一变,似乎就要发作,古云急忙拉了他一把,阻道:“兄弟,你别忘了我们此来的初衷啊!”古月闻言,脸色立刻又缓和了下来。
古云抬眼注定白玉骐道:“白兄武功,已达登峰造极,超凡入圣之境,与我兄弟二人之役,鹿死谁手,尚难预料,老夫怎敢断言胜负之数。何况”
白玉骐道:“那么何况什么?”
古云脸色一整,道:“何况目下危机四伏,白兄也没有时间应付我二人。”
白玉骐闻言心头一沉,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仍然淡漠的道:“两位是专程来通知白某人呢?还是,也算危机之一?”
古云沉声道:“也许该算是前者。”
白玉骐心中微微有些激动,脱口道:“助敌就是害己,两位可曾考虑过?”
古云笑道:“老夫一向行事,但凭心意而决。”
白玉骐缓缓把目光从两人脸上移了开去,突然,他眼角闪过一道人影,心头一紧,大喝道:“三位那里走?”话落飞身掠出!阻在武当三清身前。
原来,武当三清,先前一见失去了两个靠山,心中已有些惊慌了,此行再听到大漠双绝来向白玉骐报警,心中更怕,因为,仅只一个白玉骐,他们就有些对付不了,如果再加上这两个魔头,胜负之数,不言可知,是以,想趁白玉骐与二人对话之际,溜之大吉。
天痴子一见走不成了,登时一挥手中古剑,色厉内荏的冷笑道:“白玉骐,你别以为有了靠山就可以神气了!哼。”白玉骐星眸中杀机一闪,冷森森的道:“靠山,谁是在下的靠山?”
天悟子一望大漠双绝,但却没有说出口来。
古云冷笑一声道:“老夫不助任何一方,你们有什么恩怨,尽可以自己解决,又何必扯到老夫身上来,真是岂有此理。”
武当三清,一听大漠双绝不管此事,心头顿时轻松了许多,当下彼此互看了一眼,天痴子道:“为了公平起见,你亮出兵刃来吧?”
白玉骐冷叱道:“用不到!”
天悟子急忙接口道:“那是你自己找死的!可怪不得我们。”话落目中杀机一闪,大喝道:“布阵!”声落当先向后跃去。
天痴子、天尘子也各自跃身后退,找好自己的方位,恰好形成一个三足鼎立之势,把白玉骐困于核心。
日光照耀下,但见三柄古剑耀日生辉,寒森逼人。
古云见状不由心头一惊,脱口道:“三光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