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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湘莲轻声回应道:“努尔哈赤现住在聚贤客栈的甲字房。”
贾蔷冷笑道:“不愧是一代枭雄,真是好胆魄,竟然住进了他二弟被杀的客栈里。”
柳湘莲小声问道:“蔷哥儿,咱们要不要把努尔哈赤也给宰了?”
贾蔷淡然一笑道:“柳世兄不愧是我的知己好友,你跟我想一块去了。”
说着,他转头看向包勇,问道:
“包副总镖头,你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去?”
包勇大义凛然地应道:
“蔷哥儿,你是我的主子,别说是去杀人了,你就算让我赴汤蹈火,我也愿意!”
贾蔷双眸微眯,寒声道:
“好!后天是腊八节,咱们就在那天的午夜,一起去杀努尔哈赤!”
......
另一边,在与聚贤客栈相距几百步远的兴隆客栈里。
冬日午后的暖阳透过松树的一丛丛针叶洒落在窗户上,映照出一片摇晃的、斑驳的光影。
一位绝色美女倚靠着窗棂,目光怅然地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繁华街景。
此女的全名为“叶赫那拉氏-布喜娅玛拉-东哥”,乳名为“东哥”,乃是叶赫女真部落的公主,被誉为女真第一美女。
她头戴镶嵌着白水晶的金顶貂绒帽,身穿石青色立蟒白狐腋箭袖,手指甲上涂金描银,显得端庄华丽,富贵逼人。
然而,她的目光中却闪烁着仇恨和缅怀。
静立良久之后,东哥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心事重重地走到桌案前,挥毫泼墨,含泪写下一首词:
“蝶恋花:难消昨日恨
猜字姻缘情分薄,不敢思寻,就怕愁心作。
惯看春风云漠漠。焚词寄去烟花幕。
莺语声中惊雨落。一种伤神,怎也难承诺。
相对尘埃无寄托。只知此恨全因昨。”
当写到“恨”字时,她的泪水滴落在砚台里。
东哥蘸着混合了自己眼泪的墨汁,颤抖着写完了最后几个字。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东哥把毛笔往纸上狠狠一摔,完全不在乎墨汁弄脏了刚才写的词,疾步走到房门跟前,猛然拉开门栓,打开了门。
“小姐!”一个丫鬟站在外面,打千儿朝她行了一礼。
“进来再说!”
东哥把她让进屋,随手关上门,拴上门栓,显得非常小心谨慎。
丫鬟贴到东哥耳畔,小声道:
“小姐,咱们部落刚来了十名神箭手,已经连同原先的那些人手,一起埋伏在了聚贤客栈的周围。”
东哥双眸微凝,冷然说道:
“好,你通知他们,后天午夜,以红色和白色烟花一齐发射升空为行动信号,届时所有伏兵齐出,刺杀努尔哈赤!”
......
与此同时,在荣国府中。
今日已是腊月初六,年关日近,王夫人和王熙凤都在忙着治办年事。
在一街之隔的宁国府里,贾珍开了宗祠,并命人打扫祠堂,收拾祭祀的贡器,请“神主”,也就是祖宗牌位。
还在宗祠的正堂悬挂宁荣二公的画像,准备一应祭祖事宜。
就在贾珍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贾蓉兴冲冲跑了过来,喜滋滋地笑道:
“父亲,今年皇上御赐给咱们宁荣二府的春祭恩赏,竟然是往年的三倍!”
说着,他吩咐仆人们捧过来六个黄布口袋。
每个口袋上,都贴着封条,上面写着“皇恩永赐”四个大字。
在口袋的背面有礼部祠祭司的印记,写着一行小字:“宁国公贾演、荣国公贾源恩赐永远”。
贾珍拿过其中一个黄布口袋,搁在掌心掂了掂,又打开口袋,往里瞅了一眼,眉开眼笑道:
“这里面差不多有一百两金子,若是折合成银子,也有一千两了。”
贾蓉两眼放光,嬉笑道:
“今年皇上真是对咱们贾家恩宠有加啊,竟然御赐给咱们宁荣二府六百两金子!”
贾珍捋了捋山羊胡,略一思忖,便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皇上之所以赏赐给贾家这么多春祭恩赏,其实都是看在贾蔷的面子上。
思及此处,贾珍在犹豫了片刻后,朝贾蓉吩咐道:
“这六个黄布口袋需要这样来分配,咱们宁国府留下两个,给荣国府的老太太送去两个,你再把剩余的两个,送到贾蔷手里。”
贾蓉倒吸一口凉气,好奇地问道:
“父亲,为啥要单独给蔷哥儿二百两金子?”
贾珍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呵斥道:
“问这么多做什么?让你去,你就去,少废话!”
“是是是!”贾蓉唯唯诺诺地应承着,赶紧带着四个黄布口袋赶往荣国府。
自从上次贾蓉跑到贾母跟前,揭发了贾珍和秦可卿的丑事,贾珍虽然表面上没收拾贾蓉,但贾蓉知道,贾珍的心里恨透了他,所以,他现在在贾珍面前,更加小心翼翼了。
约莫半盏茶的工夫过后,贾蓉赶到荣国府的芦雪庵。
当他跨过竹桥,看到正在荷花池边洗衣服的晴雯时,眼睛都看直了,一时间神魂飘荡,情难自禁。
贾蓉心里正为贾珍苛待他而感到闷闷不乐,又嫉妒贾蔷一个人就得了二百两金子,心里涌起一阵阵邪火无处发泄。
现在看到美若天仙的晴雯,贾蓉的心里顿时邪火乱窜,色令智昏,疾步走到晴雯身后,就想轻薄她。
晴雯正蹲在湖边,抡着木槌敲打浆洗被褥,并不知道贾蓉正一步步逼近她的背后。
晴雯蹲下时,身体的曲线显得更加玲珑有致,紧绷曼妙。
贾蔷心痒难耐,垂涎欲滴,俯下身,猫着腰,张开双臂就想往晴雯的后背上贴。
然而,就在他距离晴雯还剩三四步远时,突然感觉背后传来一阵破风声。
“嗖——”
还没等贾蓉回头去看,忽地感觉胯下一凉。
只见一杆长枪几乎是擦着他的裤裆,从后面穿过他的两腿之间,扎进了面前的泥地里。
仍在颤动的枪杆上下晃动,敲打在他的裆下。
贾蓉心神一颤,吓得圆睁双目,张嘴结舌,浑身寒毛倒竖,竟是吓尿了。
他拎着的两个黄布口袋都脱手而出,掉在了地上。
但他却不敢去捡,吓得一动不动,连大气都不敢喘,就像化为了一尊冰雕。
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贾蔷的声音:
“蓉哥儿,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你来找我有何贵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