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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雷神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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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八重神子留了纸条,几天过去还是杳无音讯。

    愚人众那边则一直在写信催促心海进攻九条阵屋,似乎还为在八酝岛不战而逃的幕府军提供了邪眼,撺掇他们复仇,不过天领奉行对幕府军的掌控力太强,军纪严明,又是严防‘谣言’的时期,轻易就被九条裟罗识破了。

    日子仿佛要永远这样平淡的持续下去。

    直到王尘闲逛时和某个相貌平平的海只岛巫女对上了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

    “军师大人……我叫阿影。”

    巫女害羞地低下了头,努力躲避着王尘富有侵略性的目光。

    “阿影…很好,你现在有空吗?”

    “您有什么吩咐?”

    “来我房间一趟,算了,不管有没有空都得来,就现在!”

    “您要干什么?”

    巫女弱弱地抗拒着。

    王尘分开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巫女的眼睛:“直视我!你也不想暴露身份吧?”

    “军师大人原来是这样的人吗?我真是看错您了……”

    “你跟不跟我走?!”

    附近的人不多,王尘憋了一肚子火,懒得再拖,拽着巫女的手带到了旅馆。

    期间巫女没有反抗,进了房间后才小声说了句:“军师大人,不要啊~”

    “咿呀啊啊啊啊!别装了,八重神子,你这双眼睛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

    “呵呵,原来我在你心中留下了这么深的印象吗?”

    “枉我还特意找你,你却跑这儿来了?如果是看到了我留的纸条,又为什么不主动找我?你在干、什、么?!”

    八重神子无辜地嘟了嘟嘴:“你看起来好生气啊……我都不敢回答你的问题了。”

    深呼吸…深呼吸……幸好自己没有傻乎乎的每天传送到鸣神大社等这家伙,不然此刻要气出心脏病了。

    “你一个鸣神大社的宫司,跑来假扮海只岛的小巫女,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我来这里当然是有正经原因的,你真想知道的话,也不是不能说……我是为了荧而来的哦。”

    “……什么意思?”

    “因为我想近距离看着她啊。”

    “……”

    这番话听着不着调,但冷静下来想想,好像还真有可能?

    八重神子绝对是给足了荧关注度的,从荧刚离开离岛、帮助‘明镜止水流’那位失去神之眼的剑道家土门到鸣神大社驱邪时开始,她就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后来又在邪眼工厂救了荧,之前还疑惑她为什么能准时救场,可能她真的在偷偷跟着?

    见王尘沉默,八重神子继续道:“同样是从外面来到稻妻的,你应该知道,荧很特别,她是可以给稻妻带来改变的人,当影将她纳入『一心净土』时,我就更确信这一点了。”

    “‘狩眼仪式’是你安排的?”

    “只是巧合罢了,三奉行之间暗潮涌动,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勾结愚人众,社奉行却格格不入,自然会被联手打压。

    “不过社奉行想要反抗眼狩令,我也想要解除眼狩令,我们的确进行了小小的合作。

    “我希望利用荧的正派性格,让她看到更多眼狩令下的众生疾苦,然后自主诞生出对抗将军的想法,包括诱导她来海只岛……原本反抗军的日子可是很苦呢,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我就不好说了。”

    “所以你想做什么,把反抗军变回苦日子给荧看?”

    “哎呀呀,可别吃荧的醋哟,其实你也很特别哟,特别到贸然出现在影面前的话,恐怕会被她直接处死吧。”

    对其中的恩怨有所了解,而且夜泉也说过类似的话,那不完蛋了吗,这是要卡关的节奏啊?

    “……真的那么危险?”

    “哦,你还真想接近影啊?”

    像是发现了惊天秘密一样,八重神子灵动的眼睛转了转,仔细解释道:

    “五百年前,前任雷神——影的姐姐雷电真,瞒着影前往参与了‘那场战争’,当影察觉时,黑暗灾祸已经开始入侵稻妻,影陷入两难,为了让她能够去拯救真,鸣神大社的前任宫司狐斋宫把保护稻妻的责任全都拦到了自己身上。

    “遗憾的是,影抵达坎瑞亚之后……见到的是真的消亡,影返回稻妻之后……狐斋宫也已经逝去。

    “一位至亲和三位最亲密的友人,一者死于奥罗巴斯之手,所以奥罗巴斯死了,三者或直接或间接亡于那场灾难,即使你只是一个无辜的小可怜,带着与那场灾难相似的气息,又怎么敢保证自己不会被影一刀斩了呢?”

    “……”

    话锋一转,八重神子诱惑道:“但你拯救了神樱树,也拯救了花散里,只要帮助我,让我和影恢复联系,我就能反过来帮你说好话,证明你的无辜身份,怎么样?”

    “怎么帮你?”

    “我想想……嗯……不如这样吧,把邪眼发给反抗军使用,让荧看到他们的悲惨下场,刺激她的正义感。”

    一瞬间,反抗军使用邪眼后的衰亡画面浮现在眼前,王尘难以置信地望着八重神子,又再度想起荧在邪眼工厂被魔神怨念毒晕时,这个女人刚好出现的身影……

    出现的那么及时,除了她一直跟着荧,也有可能……邪眼事件就是她策划的……

    这个女人……八重神子。

    王尘下意识退了一步,抗拒道:“别开玩笑了,我是不会让反抗军碰邪眼的,倒是你,为了自己的计划,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真让我失望。”

    八重神子皱起了眉头,眯着的眼中散逸出危险气息:“你拯救花散里不就是为了接近影吗?”

    “我救她只是因为我不喜欢看到悲伤的事情发生在眼前!看不到的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看得到的能帮则帮,跟你可不一样!”

    “你可要想清楚,不帮我,你就要错过接近影的机会了。”

    “除了你,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八重神子死死和王尘对视着,突然神色一变,轻笑了几声:“好啦好啦,不开玩笑了,再装下去我在你心中的形象恐怕就要败坏完了~,看来你帮助花散里并非另有所图。”

    “……什么意思?”

    “只不过听到你想要接近影,临时起意试探一下而已,你再认真下去我可要伤心了呀。”

    没有自己插手的话,反抗军使用邪眼可是会变成事实的……不信任横亘在心头,王尘笑不出来,他缓缓摇着头道:“可我搞不清楚你的本性了。”

    “呵呵呵呵,你说什么?竟然有人妄想搞清楚我的本性?这可麻烦了。”

    无声无息间,八重神子变回了本来的面貌,饶有兴致地在房间内转了两圈,才接着道:“我是一只在鸣神大社宫司位置上兢兢业业工作了几百年的狐狸,这样说能让你满意吗?我第一喜欢的是他人的故事,第二喜欢的是看他们烦恼的神色,这会让你把我当做坏人吗?”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些,你来海只岛到底想要干什么?”

    “怎么又绕回去了?那我就再多说一些吧,我想让荧欠我人情,好让她帮我做事,我看起来不像是脸皮厚到才见过几面就让人家给我卖命的人吧?”

    “如果没有那样的机会呢?”

    “等嘛,总会有的,例如愚人众执行官大败反抗军,而我站出来英勇救场。”

    “愚人众执行官……果然,等不到机会呢,你就要自己创造机会?”

    “那是将会发生的事实,不存在等不到的。”

    那是将会发生的事实?

    『散兵』对于八重神子的评价:一个纯粹的乐子人,对人类实际上漠不关心。

    知道因为当年八重神子救援踏鞴砂不及时,所以『散兵』心中有怨、也有所误会,王尘此前并不相信他的说法,毕竟在『散兵』眼中,八重神子确实是个见死不救的坏女人。

    可是现在……

    八重神子并不知道王尘知道些什么,她还在答道:“如果真的等不到机会,那我只好放低姿态真诚的请求荧喽?其实我和她立场一致,她绝对不会拒绝合作的,但那样就少了很多乐趣,比如…不能听到她乖乖喊我‘八重神子大人’?”

    “‘反抗军使用邪眼出现问题,荧被激怒,独自闯进邪眼工厂,却被愚人众执行官打败,而你英勇救场’,你是否有过这样一个计划?”

    “这听起来还挺有趣的,但对反抗军也太残忍了吧?”

    这个女人还抱着玩乐的态度!

    王尘紧握着拳头问道:“残忍?你刚才提到了邪眼吧,那为什么不阻止邪眼的散布呢?”

    脸上的笑意终于凝固了,八重神子少见的有些犹豫:

    “本来没必要跟其他人解释这么多,但你还算特殊,你确实发现了我的疏漏。

    “整个稻妻,只要有狐狸的地方、有巫女的地方、有八重堂作者取材的地方、有冒险家探索的地方,还有来自各地到鸣神大社诉说心事的访客,特别能干的神里绫人和他的社奉行、终末番——他们能看到的事我就都能看到。

    “稻妻之外我也有情报源,『女士』在蒙德做过的事,『公子』在璃月做过的事,『女士』和『散兵』到达稻妻,愚人众利用晶化骨髓制作邪眼,这些事我全都知道。

    “偏偏海只岛完全位于我的视线之外。

    “所以荧来了这里我也跟着来了,所以愚人众给反抗军发放邪眼我也是事后才知道,海只岛的巫女们还是挺可爱的,如果有足够的能力,我并不想看到她们受伤。”

    是这样吗?

    可以…相信她吗?

    “可你知道那么多,却什么都没做吧?”

    “你想让我做什么?和反抗军开战时是我派人提醒幕府军要保护好八酝岛的镇物,踏鞴砂的御影炉心出事时是我派人驱散民众并寻找解决之法,神樱大祓为了确认荧的实力交出去了,但我也都在看着。”

    八重神子面色不改,心中却有一丝悲凉,竟然有人敢这么认真的质疑自己?但前辈们早已不在,如今自己就是前辈…已经没人能帮自己说话了啊。

    “你说,我这个鸣神大社的宫司还称职吗?”

    “宫司之位倒是称职……”

    “你是说我其他事做的不好喽?你还想说什么?让我想想…雷神眷属和影的友人的职责?你要把愚人众的事也怪到我头上?”

    “既然你知道——”

    “只是知道有什么用?”

    八重神子靠近了王尘,咄咄逼人道:

    “你以为影不知道勘定奉行、天领奉行和愚人众勾结的事吗?

    “既然是她默许的,那我就什么都改变不了,毕竟她可是稻妻无敌的雷电将军,是权力和武力都独一无二的存在啊。

    “扳倒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只是治标不治本,真正的症结在于影的思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尝试把她拉回正轨。

    “这件事我已经在努力了吧?”

    “……”

    “怎么哑口无言了?你应该去过璃月吧?知道那里的仙人吗?如果按照他们长生种一百岁换算作普通人一岁的方法来计算,我只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小姑娘罢了,你可不要把我想得太厉害了呀。”

    不不不,哪个仙人会这样换算?这句话绝对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吧!

    “……我明白了你并非什么都没有做,”王尘被逼到了墙根,弱弱反驳道,“但‘愚人众执行官大败反抗军’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八重神子出现的这么巧合,又提到了邪眼、愚人众执行官这些原本会发生的情节,也不至于被自己这么怀疑……该不会真的误会了吧?

    “那件事啊。”

    八重神子终于后退了,给王尘留出了喘息的空间。

    “愚人众来稻妻无外乎就三个目的,一是为了财富,二是为了兵力——也就是邪眼,三是为了某个东西。

    “和勘定奉行、天领奉行合作,推广眼狩令,支持反抗军的抗争,各种搅局都是为了这三个目的,所以我原本以为他们制造邪眼是为了自己使用,就懒得理会,没想到他们还想拿反抗军做实验……

    “结果反抗军和幕府军的战争停滞了,没人肯试用邪眼,愚人众当然不乐意,再过几天他们就会趁夜袭击反抗军,制造大量伤亡以激发矛盾。

    “到时候可能会有两位执行官出现,反抗军会死一大批人,比如把八酝岛的反抗军全都解决,就没人知道真相了,而剩下的反抗军只能去依赖邪眼的力量。”

    “两位执行官?!”

    提瓦特各层战力之间有着大如鸿沟的差距。

    有些能够靠数量来弥补,有些不能…或者很难,说是数量,实际也是一条条性命,就算能弥补,也很少有人敢于去这样做。

    很不幸,愚人众执行官和普通士兵的差距就大到了这种地步,真引动两位执行官出手的话……

    至于为什么会从一位变成了两位,除『散兵』之外大概又加了位『女士』,因为这个世界已经发生变化了啊,自己却没考虑到!

    王尘无法不自责,这可是差点把反抗军带进了刀山火海。

    “就算是两位执行官,我也有办法阻止他们。”

    跟稳重完全不沾边的声音钻入耳中,八重神子的话如同天籁。

    “我知道愚人众来稻妻的主要目的是什么,也知道不达到目的他们不会罢休,所以我早就做好了交出那东西的准备,毕竟它对影毫无用途,还会一直被这群人惦记。

    “之所以没有直接交给愚人众,就是想要拿它换一个合适的代价,此前我始终没想好愚人众能付出什么,现在看来,是时候把它交出去了。

    “但我不可能真的站出来英勇救场,毕竟和海只岛明面上的立场不同,这件事只能悄悄发生……”

    “是这样吗?抱歉,我完全误会你了……”

    “所以我就在想,‘哎呀呀~,这下难道真的要放低姿态请求荧跟我合作了吗?’我可实在是不擅长求人,只擅长让别人求我啊,真是让人烦恼。”

    那您还真是了不起呢!

    “知晓了这一切的你,得帮我。”

    “哈?”

    “我有办法帮荧打败影,你去帮我把这件事告诉她。”

    “哈?”

    “同一件事,由不同的人说出来效果是不一样的,例如‘一句话吓退两位愚人众执行官’,由我自己说出来就是炫耀,由你说出来就是赞美。这件事也一样,我开口的话就是主动要求合作,地位会变低,你得让荧主动找我合作。”

    虽然不太能理解这种性格或者说兴趣,王尘还是点了点头。

    哪知八重神子见他答应的这么轻松,又加了句:“还得让荧喊我一声‘八重神子大人’。”

    “……一定要喊吗?”

    “我允许你把我英勇救场的事迹说出去,但是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些是我要求的,作为阻止愚人众的代价,应该不算高吧?”

    王尘的嘴角弯了下去,八重神子的嘴角翘了上来。

    “可以。”

    “果然还是太简单了吧?再加一个条件,还得让那位『现人神巫女』喊我一声‘神子姐姐’。”

    王尘眉头皱了起来,八重神子眉眼间都是喜色。

    “……彳亍口巴,我努力试试。”

    “要不你也先来喊两声听听吧~”

    “喊哪个…?”

    “这不是选择题,是排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