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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本没有绝对的事情,我们三个老家伙出去不了,不等于你们不能出去。”邪神的目光在沐风和雪雁间来回移动,多少有安慰人的嫌疑。
“老邪,你太看得起我了吧?你们尚且出去不了,我哪还敢有出去的奢望?”雪雁委靡不振道。
“雪丫头,别灰心,就算出去不了,我看你也不用遗憾,呵呵!”季老瞥了沐风一眼,看着雪雁大笑道。
“季老,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别把我同这种小毛孩子扯在一起,我跟他没有关系!”雪雁伸出个小指头,横眉冷眼瞪着沐风,除了有点赌运,你在本小姐眼里算得了什么?
沐风看在眼里,没加理会,转身往边上走去,咱没有和孔雀玩的嗜好,你爱咋地就咋地!
“你去哪里?小子!”邪神冲沐风喊道。
沐风装作没听见,径直往远处走,一群怪物,我可不想被你们潜移默化。
“站住!小子!”邪神提高了声音。
“你叫谁站住?”沐风回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邪神道。
“当然是叫你!小子!难道你没长耳朵?”
“请问我的名字叫小子吗?老邪!”沐风面无表情地盯着邪神,别以为你功力高,我就怕你!
“哈哈!名字只不过是个代号!我叫你小子,如果你觉得吃了亏,不如这样,我比你老,我不怕吃亏,你叫我老子得了,嘿嘿!”邪神狡猾地笑道。
一旁的三人顿时哈哈大笑。
沐风横了四人一眼,抬脚向邪神慢腾腾地走了过去,脸上闪过一丝诡秘的笑意。
“小子,你知道变乖了?”邪神笑眯眯道。
沐风没急着回话,一边往邪神走,一边探了丝神识进体内:“小玲珑,给我一点本源能量!”
玲珑神婴应了声,抽了丝本源能量送到沐风手心。
走近邪神,沐风笑道:“老邪,你怕不怕火?”
“火?那要看什么火了。”邪神歪着头,不解地看着沐风,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雪雁和二老看着沐风亦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沐风抬头望向灰暗的天空道:“老邪,你看这天空和普通星球也没什么两样,为什么我们就出不去呢?”
邪神顺着沐风的目光往天上看去,沐风突然抓起本源能量,迅即放到没有丝毫防备的邪神手心上,用神念猛地点燃,笑嘻嘻地问道:“老邪,烫不烫?”
只听“嘣”的一声轻响,邪神掌心强光闪烁,顿时传来一股灼热,他一时不防,被烫得跳了起来,嘴里大叫道:“我靠!这么烫,猪都受不了!”
“哈哈哈!”沐风狂笑出声,老子的本源能量岂是白燃的!不烫你这只猪烫谁?
二老听见邪神慌乱中把自己比作猪,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雪雁蹙了下娥眉,不解地看着滑稽的邪神,在仙界长大的她大概不知道猪是什么东西。
邪神弹身落到地上,飞起一脚把得意忘形的沐风踹了出去,呲牙裂嘴地怪叫道:“小子,你居然敢偷袭我,不想混了!”
懒得理你们,一群白痴!生命还是有限才好,神人活得太久,物极必反,修身养性到了最后,都变成了怪物!沐风腾地跳起身子,撒腿就往远处跑!这鬼地方,竟然连飞行都成了问题!
邪神和季宜二老大声喊叫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沐风隐约听见他们在说这超星上古怪异常,叫自己不要乱跑,敢情他们把自己当作了三岁小儿,靠!老子偏不回去!
沐风疯狂地一阵乱跑,心里只想着离他们越远越好。
跑了很久,沐风感到自己的身体竟象凡人一样笨重,有些乏力感,只得停下来,寻了块石头坐下,抬头望了望灰暗得让人有些压抑的天空,又低下头四处张望。
地面全是些比生铁还坚硬的黑色石头,没有尘土,更没有任何植物,死气沉沉,远没有暗魔界有生气。沐风试着运转功力,竟发现经脉凝滞不畅,不禁微叹了口气,难怪邪神说出不了这个星球,果真如此,试想功力都运转不起来,又能使用得了什么法诀。眼下唯一的希望便是苏铁神珠,但愿它能带自己离开。
沐风用神念喝道:“苏铁神珠,速带我离开!”
等了半天,不见一丝反应,沐风垂下头,哑然失笑,前不久在幽冥界没找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清修,现在反而无意中就落到了这般光景。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不过,乾坤如意镯中星球不少,嫣然、寒烟和无言都在,倒也了无牵挂!宁致远一家和小师妹尚在莳植星球中,也不知他们最近如何,自己正好进去看看,倒也不会无聊!
沐风刚想钻进乾坤如意镯中,耳边又远远地传来邪神那家伙讨厌的声音,忖道:“不如再跑远点,我就不信,诺大个星球,他们能一直跟着自己?”
沐风起身又是一阵狂奔!
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象凡人这样奔跑了,沐风一口气跑了数个时辰,绕过了数十座低矮的山丘。直到再也听不见邪神的声音,沐风才喘息未定地停了下来。还有一点是,沐风也不得不停下来,因为眼前出现了一道峡谷,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
沐风站在峡谷边上小心翼翼地往下面探视,里面没有雾气,绝壁两边同样是黑乎乎的石头。不过沐风却没法看到谷底,原来这峡谷里面转了弯,究竟往哪里转?
沐风好奇心大涨,出不了星球,忽然想到要摆脱那几个老家伙,不如跳下去,纵然飞不上来,但一定是摔不死的!疯狂的念头甫一闪过,沐风便纵身跳了下去!
沐风的身体就象一颗玻璃弹珠掉进了转轮,在峡谷两边凹凸不平的绝壁上撞得“嘣嘣”作响!神人之躯,却不得不体会凡人的感觉!不过无论如何坚硬的石头,较之沐风的身体而言,亦是小巫见大巫,他倒也不用担心会撞坏脑子,干脆闭上眼睛,任由地心的拉扯力把自己拖下去。
在迂回曲折的绝壁间足足弹了数十次,沐风才象一颗加过速的炮弹一样往谷底大力撞上去。只得“嘣”地一声大响,沐风一头把数块黑色的大石头撞爆,终于沉到了谷底。
沐风这次象傻瓜一样被撞得头冒金星,翻身站了起来!
一直缄默不语,一门心思只知道养蚕婴的精灵娃娃忽然开口道:“一个活到成千上万岁的神人居然还会用这么笨的办法来找乐子,说出去都会让人笑话!哎,别人见了这种绝壁沟壑,尚避之唯恐不及,你居然象自杀一样勇猛无畏地跳了下来!完全可以追封你为跳崖英雄!”
“小精灵,你丫的乱说话,我又没死,追什么封?所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山林中,我现在做不了大隐,到这清静之处小隐,岂不同样快哉?”沐风清理了下乱了的发梢,振振有词道。
“不想理你,笨蛋!”精灵娃娃专注地看着素心兰上面的蚕婴,笑意盎然。
黑压压地谷底没有光线,沐风睁开天目,也仅能看见数尺远,平复了下心境,他脸上露出平静的笑容,忽然想起凡间一个哲人的故事:有一天,智者庄子领着一干弟子经过一集镇,镇上长着一棵千年梧桐树,足有十数人才可合围。众弟子都惊讶万分,这么大的树子一定可以造出数幢房子,或者造一艘大船!庄子却视而不见地走了过去,众弟子追上去好奇地问:“老师,这么大的树子,你为什么不把它看在眼里?”
庄子说:“这树子必是空心的,没什么用处!”
众弟子不信,遂又围上高大的梧桐树,经过仔细检查,竟大所失望地发现这棵树果如庄子所言,的确是空心的,不禁暗赞老师的高明之处。
晚上,梧桐树给庄子托来一个梦:“世人都太自以为是,若是我长成实心,迎合了你们眼中的用处,我还能活到千年吗?恐怕早就被你们砍来当柴烧了吧?”
我真的是笨蛋吗?沐风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大步往谷里走去。
“嘣!”
“唉哟!好端端地你踢我做什么?”脚底踢出来一个声音!
沐风脚下踉跄,差点站立不稳,惊道:“你是人还是鬼?”
“你这人太不讲道理了吧?甭管我是人还是鬼,你踢了我,首先应该向我道歉,其次应该问我受伤没有才对!你且说说看,我应该是人还是鬼,你才肯对我老人家礼貌一点?”这声音有些苍老,但穿透力极强,字字敲进沐风心中,宛如振聋发聩的钟声!
“对不起,不小心踢到你了,老人家!这里光线暗,我刚才没注意到你坐在这里。”沐风弯下腰,看见一个须眉尽白,一身素衣的老人正坐在地上,连忙毕恭毕敬地赔礼道歉。
“唉!‘对不起’值多少钱?不如这样,你坐我这里,我假作路过,也踢你一脚如何?”素衣老人颤悠悠地立起身体,不悦道。
“也行!”遇上蛮不讲理的老人,沐风无话可说。
“那你快些坐好,我踢你一脚,大家就算扯平了!”老人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