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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一声惨叫,五指尽断,奋起另一只手抓来。方荣如法炮制,将他另一只手也握在了掌中。那老者不敢动弹了,方荣才放手道:“请前辈恕罪,前辈爪功太过厉害,晚辈无计可施,才不得不用此招的。”
老者一言不发,接好指头,退了下去。宋惠大喜道:“五招,五招,五招便胜了。方哥哥就是厉害。”杨羽忙拉住她叫她噤声。
这时武穆走上前来,抱拳道:“方少侠,今日要委屈你了。”
方荣莫名其妙,只得道:“晚辈多有得罪,请见谅,望武前辈多指点。”
武穆点点头,道:“希望老夫能走过三招。方少侠,出招吧。”
方荣暗哼一声,心道:“今日非要教训你不可。”一跃而起,右掌疾往武穆头顶击去。武穆伸臂一挡,左拳往方荣右腹击去。方荣见他不让,内力也是不弱,能挡住自己手,自己也不让,伸左手将武穆左腕牢牢握住了。顺势一翻,脚还未落地,武穆一声大吼,方荣竟然被反翻了回来。方荣双脚往武穆双腿一踢,武穆还是不避,身上往方荣撞去。
方荣暗喜,聚气于胸,脚也定在了地上,只听得嘭地一声,两胸相撞。武穆喷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方荣知道武穆的内功深浅,自然用的力度也适中。哪里料到是这么个结果。
一下方荣呆住了,众人都呆住了。呆住的原由并非武穆倒在了地上,而是武穆胸前青衣被染成了红色。武穆胸前突出一把已没入胸中大部分的刀柄。
文略冲上前去,抱起武穆痛哭道:“大哥,你这是何苦?”忽然对方荣怒道:“方荣,你这无耻小人,竟用如此卑鄙手段杀我大哥。我太平帮绝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一人忽道:“以前武前辈大胆直言揭发方荣杀长乐宫之人,方荣必定怀恨在心,武前辈才会有今日。我们还会推荐这样的盟主么?”
众掌门都上前去瞧武穆,方荣虽然有点可怜武穆,但却更加痛恨武穆,因为他知道,武穆是在用性命来陷害自己,但也只得无奈地退到一边去。
宋惠伤心道:“方哥哥,你为什么要杀他?你为什么要这时候杀他?”出了这种事,方荣也不想解释了,只等着众掌门的话。
许久,众掌门摇着头,看来武穆已是无力回天了,梁和道:“剑王,你看,这事怎么办?”
剑王叹口气道:“武穆如此造化,我深感痛心疾首,不过我看他临终前露出的笑容,似乎是一种解脱,所以我看这也是他最好的结局。所以,比武继续开始。”
一人惊呼道:“什么?方荣是杀人凶手。要让他杀人偿命!”
梁和一边之人许多人都附和:“杀人偿命!”
剑王望向玄空道:“玄空掌门,梁掌门?你们怎么看武穆之死?”声音盖住众人之声,众人忙都静了下来。
玄空道:“贫僧虽不知何故,但此事与方施主无关。比武可以继续开始。”
剑王点点头,又望向梁和。梁和道:“个中原因我不得而知,刚才之事,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所以我不作评论。但我不希望就这样放下武长老之事不管。”
剑王暗哼一声,点点头道:“也好。方荣,你说说刚才发生了何事。”
方荣上前一步,道:“武前辈是自杀的。”众人又是一片喧哗,对方荣更是愤怒,文略一跃而起,往方荣扑去。方荣忙一闪,在一个适当的位置站住了,又道:“是他自己将匕首暗中放在胸前的,是的,是我撞进去的。但当时我根本不知道他胸前放着一把匕首。我现在终于明白他刚才说的今日要委屈我了的话是什么意思了。”方荣心中也是明白的,今日武穆只求一死,是因为武穆觉得对不起自己,所以才自己面前求死的,而选在这时候,大概也是为了太平帮吧。
一人大叫道:“杀人凶手,不用狡辩!”
剑王道:“莫非玄空掌门之言你不明白?那好,这里我想不只是玄空掌门看到了,穆掌门,王掌门,黄掌门,不知你们怎么看这事的?”
穆鲲道:“武长老也许真的是只求一死吧。不然匕尖应该是对着方荣而不是对着自己的。”
唐箫哼一声道:“以方荣本事,扭转匕尖不是易如反掌么?”
唐门门主唐咎喝道:“唐箫,住口!”毕竟武穆暗中掏出一把匕首都是不光彩之事,现在还被自己的匕首制死,所以宁愿认为他是一心求死。
王成道:“穆掌门说的应该不会错。”
黄真道:“只是不知武长老为何会如此舍身取义?”说完讥讽地瞧了一眼方荣。
宋惠生气道:“这么说不关方哥哥的事了么?黄伯伯,你为什么还要针对方哥哥?”
黄真不理她,却又似乎在回答她的问题道:“武长老一向光明磊落,刚正不阿,为何会宁愿牺牲自己宝贵的性命来想让方荣身败名裂呢?难道武长老是想得到什么不成?难道他想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成?很显然,问题出在方荣身上。方少侠,说吧?不过,不管你说是不说,这盟主之位,你已经不能胜任了。除非,诸位不相信武长老的为人!”顿了顿又道:“我想,武长老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因为诸位都是知道方荣的。”
剑王嘿嘿一笑,道:“我不是不相信武穆的为人,我也是最佩服武穆的。不过,越是这种人,越容易被人利用。”说着望了一眼文略,又望向大家道:“不过,我也相信方荣。总之,若是方荣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损了大家,我剑王第一个杀了方荣!”
杨羽道:“我也相信方荣!”
宋惠忙也道:“我也相信方哥哥。”
唐箫冷笑道:“杨师姐你与方荣什么关系,我们是不知道的,你相不相信他,也不过是包庇自己人罢了。不过怕只怕落花有意,流”
方荣怒道:“住口。你若再污辱她,我对你不客气了。我方荣虽不似武长老一般为人,但也没见不得人之事。若要污蔑我,请拿出证据来。”
唐箫终还是怕方荣的,也不敢再言。剑王干咳一声,道:“现不是说这事的时候,这盟主之选还继不继续了?刚才虽出了如此大之事,但盟主之选也迫在眉睫,因为我不想有更多的人死去。”
梁和道:“剑王,你一再提起死之事,是何意?我们若再这样下去与死有什么区别?与其窝囊活着,不如轰轰烈烈地死,死得其所,也不让后人笑话。”顿了顿望向方荣道:“武长老非方荣所杀,但也因方荣而起,我们都不知他们之间之事,但我们都是相信武长老为人的,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今日方荣不得再参加我们的选举了。诸位以为如何?”
剑王哼一声道:“这么说梁掌门乃至华山派之人也是不可参加的了?令郎随了藥王而去,做出天理难容之事,梁掌门,如此说来你也是不能参加的。”
梁和胀红了脸,痛苦道:“我已与他恩断义绝,以后见了他,我第一个上去杀了这畜生。”
剑王道:“众所周知,方荣会逍遥剑法,方荣虽非我徒弟,但也叫我一声李叔,我也可算他的长辈,那么我也可担保他。”环顾四周道:“现谁还上来挑战方荣?”
黄真哼一声道:“梁掌门说得没错,方荣还有资格与别人争夺盟主之位么?”
宋惠急道:“方哥哥本来就是我们的盟主,是你们突然说不是的,我们身为正义之士,出尔反尔,背信弃义,甚至是恩将仇报,算什么?”
许多人面红耳赤,岳儒哼一声道:“你大概已经被他迷了心智吧?刚才我们说的他与朝廷、义贤庄等等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你没听见?刚才武长老因他而死你没看见?何以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宋惠怒道:“岳儒,你这话什么意思?朝廷怎么了?难道他与袁崇焕袁将军结交不可么?还有,难道你看见方哥哥与义贤庄一起干了什么坏事么?”
方荣道:“不要说了。我问心无愧便是,多说无益,这比武是继续还是不继续啊?我方荣不求盟主之位,只求你们不要上京。就算你们选出了一位盟主,我还是要继续跟你们比过。也就是说现在比武是争夺盟主之位,然后的比武是阻止你们上京。”
岳儒哼一声道:“你已无资格在此说话了,更何况盟主。请你离开。若非看在剑王前辈份上,我们岂会好生与你说话。请快离去。”
他身后数人马上大声叫道:“离去!离去!”倒像是事先排演好了的一般。
宋惠忙马上叫道:“留下!留下!”身后之人忙也跟着叫起来,虽比那边人少,但声音去盖过了他们。
玄空念了一声佛号,又盖过了众人,等众人停下后,才道:“既然如此,那继续比武吧。”
方荣心中万分感激他,道:“多谢玄空掌门前辈。”
梁和哼一声,将身子转过一边去。其实作为一门之主,实不愿与方荣比试。更何况方荣是说要十招之内。过了十招不败也没多光彩的,过不了十招那更是丢脸的,而这里人都知道,绝对胜不了方荣的。众掌门都与梁和一般想法,所以一下没人再上前挑战了。
玄空巡视了一周,道:“若再无人上场,方荣方施主将又是我们的盟主。”
宋惠大喜,情不自禁搂住了杨羽手臂。忽听得一人笑道:“方盟主真是二度开花呀,盟上加盟啊。”话一说完,人已至前,却不是一人,而是两人,而这两人一个是尸王,一个是邪王,刚才说话的正是邪王。
众人都拔剑而出,这时丛锦怡与梁俊慢慢走了过来。梁和大怒,一剑而起,骂一声:“你这逆子!”直往梁俊胸前刺去。
丛锦怡将梁和之剑一卸,梁和本未使了力,一下被挡了开去。梁俊大惊,毕竟当心自己父亲,正要上前扶,丛锦怡拉住了,微微一笑,道:“梁掌门,你想让你的孙子未出生就无父亲么?”说完深情地望着梁俊。
梁和不知是喜是悲,是愤是慨,哼一声不再理她二人。
方荣恨极尸王,即怒又带威胁道:“你来干什么?你不知道你能来,可能不能走了么?”
尸王笑道:“我来看看你的,你怎么还在这里啊?”望了一眼剑王,道:“我的耐心可是不久的。剑王,原来你也在这里啊?真是想不到啊。”
剑王笑道:“我想到邪王等人可能会来,却不料你也来了。我也想不到啊。只是不知你与邪王在这里胜算几何?”
邪王哼一声道:“你们这里数十上百人,我们可是数百上千人。剑王,不知你们胜算又有几何呢?”
梁俊道:“爹,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反抗吧。那个留在屋中的人已经全部惨死了。还有探子也是。”
玄空道:“怪不得你们来了,我们全然不知。”
梁和骂道:“逆子,你们来干什么?”
梁俊咬牙切齿道:“我是来杀方荣的。”
梁和指着尸王与邪王喝道:“那他们呢?”
梁俊忙道:“不知道,我们只是互相利用而已,但都与方荣有关。”
尸王哈哈一笑,道:“不错,你们这么大的事,我就知道方荣一定会在。”
邪王哼一声道:“为方荣不错,但另一个目的,正是为了这里所有人。剑王,我想你应该能走得了。我们也没本事为难你。”
剑王道:“不知你所谓的数百上千人都是什么人?不知方荣一人能不能对付?”
邪王脸色一变,笑道:“一人?”
剑王道:“嗯,时间久是久了一点,不过只要是像梁俊之流,或根本不及他,那应该没问题。尸王,你说呢?邪王,要是那样,你应该也有这本事吧?更何况方荣还在你之上。更何况这里每一个人都不是庸手。”
邪王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反正要时死时又非你我。不知你们这边死了谁,伤了谁,你们会不会痛苦万状呢?”环顾了四周,在那东道主定住了,笑道:“杜堂主,这次你做得不错,回去后定有重赏。”又望着剑王笑道:“剑王,你有所不知吧?你可知杜雄为何会带众人来这片竹林?”
剑王道:“我正奇怪,这竹子竹节上怎么都有黑色的粉沫。可与这有关?”
邪王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这黑色粉沫可非谁故意涂抹上去的,这本来是竹子的一部分。”
剑王道:“那这有何用处?”
邪王笑道:“且听我慢慢道来。你们可觉得这竹林中总有异香?这便是这黑色粉沫散发出来的。它的效果就是让人颠狂,产生幻觉。这还不够,它最能招引毒蛇毒蜂毒虫来。你会问,你们怎么现在还没颠狂,而且这竹林中连一条毒蛇一只毒虫都没有。放心,马上便会来了。”
剑王向方荣使了个眼色,方荣突地欺上前去,提掌直往邪王拍去。邪王早有防备,闪身疾退,背上古铮已在手,随手弹了几声怪音,只听得一人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又见一条小青蛇从那人身上嗖地一声飞到竹叶上去了。
邪王瞧着又惊恐又着急的模样,笑道:“放心,这蛇虽有剧毒却不致命。方荣,不知我能顶到什么时候呢?嗯,刚才我只是招了一条毒蛇而已。记性不好了,待会想想招一群毒蛇的音律来。”
方荣明白他的意思,只得停了下来,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邪王也不弹了,笑道:“不知你这盟主的威信有是没有,他们可会听你的话?”
方荣哼一声道:“那要看是什么事。若是为国为民之事我便是不说,他们也会去做的,若是害国害民之事,自然是不会听的。”
梁俊冷笑道:“方荣,你还想因为你而让其他无辜之人死去么?最好自己束手就擒。”
梁和怒道:“住口!”
宋惠骂道:“梁俊,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你一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丛锦怡嗔道:“俊郎,她是谁?她怎么跟师妹那贱人的奸夫在一起啊?”
梁俊道:“不要乱说话。”
邪王笑道:“诸位,若无梁公子,我还想不到这竹林呢,真不愧是藥王徒弟。梁掌门,令郎跟着藥王可比跟着你有出息得多了,他现在可是前途无量啊。”
丛锦怡微笑道:“我家俊郎将来可是要顶替藥王的。我与俊郎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俊郎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所以我只有对不起师妹啦,方荣必须得死。”说完朱唇微启,放入一片细叶,一阵悦耳之音响起,众人正不知何意,只听得嗡嗡之声由远及近,一群毒蜂从天而降,齐往方荣头顶飞去。
宋惠吓得往杨羽身后躲去,方荣哼一声,从宋惠手中拔剑而出,在眼前一阵乱划,那毒蜂一只也飞不下来,一会全落在了地上。
丛锦怡见了又气又怒又骇,哼一声,忽而又拍手笑道:“不愧是我师妹的奸夫,怪不得我师妹会瞧上你,果然有两下子,小女子甘拜下风。不过你有这本事,其它人有没有这本事呢?其实我有喜在身,也不想见那不吉之事,方荣,你还是照着俊郎的话做吧。”
刚说完,一人突然挥舞着剑惊恐万状道:“别找我别找我,我不想杀你的你还没有死么?你是人是鬼?”
丛锦怡呀一声道:“这人颠狂啦。”
剑王冷笑一声,身子一闪,梁俊竟然从丛锦怡手中挣脱,梁俊已然被剑王制服。
丛锦怡大惊道:“快放了俊郎。”
尸王与邪王本在一边看戏,不料剑王出此招,这是谁也想不到,也来不及救的。不过梁俊被制服,对于尸王与邪王来说也无关紧要了。邪王笑道:“剑王,真有你的,要不要我弹几曲助助兴?”正说间,又有两三人产生幻觉了,多亏身旁之人及时点了穴。邪王又哈哈笑道:“不过曲艺不精,怕招来毒蛇猛兽呀。”
剑王不理他,对丛锦怡道:“琼瑶仙子,你最好把解藥交出来。不然尊夫可有得罪受了。”
丛锦怡哼一声道:“我可没什么解藥。堂堂剑王,也会欺负小辈么?那可真让人大开眼界呀。”忽地剑一摆,将身后一人也制服了,道:“不知此人能不能换回我的俊郎,若是不行,那我杀了他再换一个便是。”
邪王弹了一阵怪音,众人脑弦都是一震,不过未有何不适,都瞧向邪王。邪王边弹边道:“好了,废话少说吧,说正事了。今日来,一为方荣,二为群雄,不知你们是愿意束手就擒还是愿意葬身此地呢?”弹到后面,竹林叶中冒出了许多毒蛇毒虫。似乎马上就要飞下来了。
方荣哼一声道:“尸王,邪王,这里若是有一人死去,你们休想再拿到四王刀。邪王,这里若有人发生不测,你也休想离开这里。最好不要到大家都不可收拾的地步。”顿了顿又道:“在这里人没有安全离开这里之前,你是休想先离开这里的。我想不让你离开,这一点我是做得到的。以前我杀了个朝野王,现在再杀一个邪王,也不足为奇。”方荣说这话是想到毕竟这里还有个剑王,他也已对自己功力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