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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荣莫名又流下泪来,想不到司马飞燕对自己如此情深,道:“燕儿,以后方大哥不让任何人再伤害你,包括方哥哥。”
司马飞燕哼一声,冷笑道:“我方哥哥武功天下第一,你算什么?”
这时夏如月与王湄走了进来,见了司马飞燕,夏如月上前握了司马飞燕手喜道:“燕儿,终于见到你啦,你还好么?”
司马飞燕瞧了一阵,惊喜道:“夏姐姐,你怎么来啦?”忽然又掩面哭道:“夏姐姐,方哥哥不要燕儿了,方哥哥丢下燕儿不这了。燕儿不要离开方哥哥。夏姐姐,你去跟方哥哥说,只要方哥哥不离开燕儿,燕儿以后都听他的话,再也不偷偷跑出来找他了,好好孝顺爹娘夏姐姐,方哥哥现在京城,你快带燕儿去找方哥哥。”
夏如月往方荣望了一眼,心莫名一痛,道:“燕儿,你连方哥哥也不认识了么?方哥哥就在你面前呀?”
司马飞燕忽然止了泪道:“夏姐姐,燕儿就要去京城啦,找方哥哥,你也去么?”
方荣对夏如月点点头。夏如月忙道:“燕儿,我们这就去,找方哥哥。”
司马飞燕大喜,忙又小声道:“我们要小心一点,不能让爹爹知道。我们快走。”
美妇早已叫人将司马飞燕行李拿了来,交给方荣道:“方荣,一路上照顾好燕儿,不管燕儿好不好得了你都要娶燕儿过门,知道么?”说到后面又伤心地流下泪来。
方荣抹了泪,道:“是我害燕儿如此的,我一定会照顾好燕儿的,照顾她一辈子。”
司马飞燕叫道:“方大哥,快走呀,不然被爹爹知道便走不了了。”说着拉着夏如月便往门外跑。方荣忙跟了出去,司马飞燕瞧了船,道:“夏姐姐,快制住船夫。”
方荣忙道:“燕儿,那是我们的船,我们可以平平安安到西湖对面去的。”
司马飞燕道:“好吧,我相信方大哥的话。”说着跳上船,对船夫道:“我们要到西湖对岸,我们先往南再往西再往北再往东,不能让我爹爹发现我们。”
那船夫早经美妇提点过,方荣又向他使了个眼色,忙道:“小姐请放心,老夫定平平安安送小姐过去。”
夏如月忙搂着司马飞燕入了船舱。方荣也跟了进去。司马飞燕一坐下,又扑入夏如月怀里哭起来。方荣与夏如月也跟着流下泪来。
夏如月轻声道:“方哥哥,我们我们能先去祭拜我爹娘,再去京城么?”
方荣点点头,道:“带燕儿出来,便是让她散散心,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夏如月心酸道:“燕儿怎么会变成这样的?真是可怜的燕儿。她怎么记得我,却不记得方哥哥呢?”
方荣摇摇头道:“以前你宫姐姐吃了什么无忧飘香的毒藥,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我。现在现在燕儿什么都记得,唯独不记得我了。这都是上天的安排么?”
船行了一阵,忽听得那船夫骂道:“义贤庄的船,你们也敢撒野,活得不耐烦了么?”
又听得一人哼一声道:“我崆峒派便是要对你们义贤庄撒野。”说完船身稍稍一重,看来那人已跃上这只船。
方荣可不想惊动了司马飞燕,走出船舱,一人与自己一般年纪站在船头,忙道:“这船上有一位病人,相烦大侠下次再找义贤庄麻烦,可以么?”
那船夫嘿嘿一笑,道:“方公子,这些人交由老夫对付便成了。”说完长槁往那人胸前一点,那人侧身一避,不想右腰一痛,身子往湖中飞去。
另一艘船之人见了忙扔了一块木板到那人落下的地方。那人顺势一点,借力又上了方荣之船,骂道:“老东西,果是个练家子。那小生可不客气了。”忽地拔剑而出,疾往船夫刺去。
船夫离那人正好一长槁远,动也不动,长槁一打,已往那人面上打去。那人忙剑一斜,欲削了长槁,不想那船夫真似比他胜一筹,长槁疾让,又往那人腿上打去。那人见来得迅疾,忙一跃跃至空中。
船夫哈哈一笑,不等那人反应过去,船夫长槁一捅,正中那人胸口,那人又往湖中飞去。另一条船一人忙飞身将之接住,顺势一齐上了这船。这人廿七八年纪,方荣发现这人似乎是这里崆峒派最大年纪的了。
船夫笑道:“阁下定是屠用了?想不到义贤庄围剿崆峒时,竟被你们这些小子逃了出来,还不知死活来报仇?”
方荣惊道:“你们真去攻打崆峒派了?”
船夫哼一声道:“不错,崆峒派竟敢得罪小姐,折磨得小姐差点死去。此仇不报,将来义贤庄如何立足江湖?”
方荣也想起了以前之事,对屠用怒道:“你们给我滚,不然我方荣不客气了。”
屠用仔细一瞧,此人不是方荣是谁?他们还一直以为方荣还在塞外呢,惊道:“你怎么在这里?”正说间,忽地有几艘小船往崆峒派之船驶去,过一会儿,崆峒派船突然着起火来,屠用不敢多留,忙跃上自己船灭火。
船夫哈哈一笑,道:“西湖是义贤庄地盘,崆峒派竟敢来撒野,若非老夫赶时间,这帮小兔崽子定要葬身鱼腹。”说完又撑起船来,边撑边又道:“方公子,在船上你一切不用当心,多照顾小姐。小姐之事,我们都知道,方公子之事,我们也都明白。”
方荣被他说得脸红,忙抱拳后走入船舱。又行一阵,船靠了岸,三人忙上了岸,与船夫告了别,就近找了一家客栈再商量相关事宜。夏如月已说明爹娘墓地之处,商量好明日起程。
华灯初上,方荣正要叫夏如月、司马飞燕去睡觉,一行五人走了进来,当先一人方荣识得,竟是华山派掌门梁和。而另四人内力也是不弱。方荣虽识不得这四人,但四人却认出了司马飞燕,惊道:“司马飞燕。”
梁和未见过司马飞燕,往四弟子瞧着的方向望去,道:“她真是义贤庄妖女司马飞燕么?”又瞧了瞧方荣与夏如月,道:“阁下可是司马行空、令妹司马飞燕,尊夫人王湄?”
方荣道:“错了,我不是司马行空,她也不是王湄。不过,这位确是司马飞燕。”
梁和不耐烦道:“那阁下是谁?为何与义贤庄之人在一起?你可知义贤庄害死多少我华山派与崆峒派么?”
方荣道:“义贤庄之事不关我之事,也不关司马飞燕之事。”
梁和道:“阁下是执意要护着义贤庄与这妖女了?”
方荣哼一声道:“我没有护着义贤庄,但司马飞燕我是护定了。因为燕儿是我方荣的娘子。”
司马飞燕忽然道:“不,我不是你的娘子”说着哭了起来,扑入夏如月怀里道:“燕儿只是方哥哥的娘子,燕儿只嫁给方哥哥,方哥哥再也不要燕儿了”
夏如月忙安慰道:“我们马上去找方哥哥,叫方哥哥娶燕儿。”
众人都是一惊,想不到方荣来了杭州,其实这四人是见过方荣的,只是他们首先瞧见了司马飞燕,而心中又一直认为方荣还在塞外,这一瞧,不正是方荣么?惊道:“方荣?”
梁和以前是见过方荣的,但想不到现在这么模样,道:“你真是方荣?”
方荣道:“不错。梁掌门,当日梁俊羞辱燕儿,害得燕儿差点死去,我既往不咎,希望梁掌门要找便找义贤庄,不要找燕儿。而且,她现在现在得了失心疯,很可怜。如果梁掌门执意要对付燕儿,方荣也只有不客气了。”
梁和忙笑道:“那可不敢当,不过方少侠可知义贤庄对武林做了什么么?”
方荣道:“围剿崆峒?”
梁和义愤填膺道:“不错,而且还围剿我华山。崆峒几为平地,若非我华山有五岳剑派,又身处中原,华山也将与崆峒一般境地。”
方荣心道:“想不到义贤庄如此厉害,想不到我去了塞外,竟发生了如此重大之事,可是尸王、七杀手不都去了塞外么?难道义贤庄还有很多高手?”忙道:“梁掌门,既然义贤庄如此厉害,你们还是少惹了吧?留得青山在,将来再做报仇的打算,今日我碰上崆峒派之人了,整个西湖都是义贤庄的势力范围,梁掌门最好告诉他们一声。不然真要葬身鱼腹了。”
梁和心下一惊,却道:“方荣,看来你是站在义贤庄一边的了?你可知,现在整个武林已抵达杭州了?义贤庄已激怒了整个武林?”
方荣暗惊,道:“其它门派也来了?可是尸王根本不在杭州,他在塞外。”
梁和哼一声道:“剿灭了义贤庄,再找尸王算账。”
方荣想了想道:“那看来你们连义贤庄在哪都还没找到了?”
梁和脸上一红,道:“不知方少侠可否告之?”
方荣道:“我也不知道。我只去过一次,湖上我可辨不出方向,而且我当时在船舱中,可不知外面情况。”
那四人中一人道:“师父,擒了小妖女,不怕义贤庄之人乖乖就范。”
方荣怒道:“你说什么?”
梁和也怒道:“混帐,我华山派是做这等事之辈么?传出去我华山派在江湖上如何立足?”那弟子忙唯唯诺诺退到后面去了。
方荣哼一声道:“梁掌门,我是敬你才跟你说这么多,若真动起手来我也不怕。”
梁和忙道:“方少侠,我梁某说过不为难司马姑娘,便绝不为难司马姑娘。只是梁某不知方少侠是站在哪一边的?”
方荣想了想道:“我不想理会,我不会站在任何一边。”
刚才那人又道:“说得好听,连小妖女都娶了,还能不帮义贤庄么?”
方荣怒道:“你敢再骂一句?”夏如月忙搂住他手摇摇头。方荣这才息了火,冷笑道:“我若真帮义贤庄,你还能好好跟我说话么?”
正在此时,几人跑了进来,而当前一人正是屠用,叫道:“梁掌门,方荣在杭州。晚辈”同时瞧见了方荣正坐在此,呆得一呆,话也说不下去了。
司马飞燕也瞧见了屠用,忽地站起,骂道:“是你?夏姐姐,我们杀了他,是他害方哥哥武功全失的。”说着拔剑便往屠用刺去。
夏如月本在她旁边,竟也是没拦住。司马飞燕动作迅疾,屠用又是一时被方荣震住,当反应过来,司马飞燕剑已在眼前,本能往后倒时,剑已是穿肩而过。一声惨叫,一掌往司马飞燕击来。司马飞燕抽剑而回,忽地又往一掌击上前来的梁和刺去。
方荣已离桌而起,将司马飞燕抱了回来。司马飞燕又羞又气,伸手往方荣脸上打去,叫道:“不许碰我,除了我方哥哥,谁也不许碰我。夏姐姐,快帮我杀了他。他羞辱燕儿,燕儿除了方哥哥,谁也不许碰。”忽然想起什么,手突地聚了真气,一掌往方荣面门击去。
方荣忙伸手握住,柔声道:“燕儿,我是方哥哥。”
司马飞燕急道:“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夏如月忙抱过她,道:“燕儿,我们马上去找方哥哥。”
司马飞燕哭道:“燕儿被他羞辱了,方哥哥一定不会喜欢燕儿了的,方哥哥一定会嫌弃燕儿的。夏姐姐,你帮我杀了他,不能让方哥哥知道。”
众人都是大惑不解,刚才司马飞燕虽伤了屠用,但众人反而又被她莫名其妙的举动吸引,帮屠用疗伤后竟是没生气。
梁和道:“看来方少侠说的是真的。方少侠,好好保重。”
方荣道:“多谢梁掌门。”
梁和道:“不知方少侠今晚是留在这客栈还是连夜赶路?”
方荣惑道:“此话何意?”
梁和道:“如若方少侠不走,明日可参加这里的武林大会。”
方荣可不愿见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忙道:“晚辈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明日晚辈便要起程了。今夜倒可与梁掌门说说这江湖之事。晚辈去塞外数月,可不知天下又发生了如此大之事。”
梁和笑道:“好!梁某就喜欢方少侠这样的人。”说完倒了一碗酒,道:“这是上等的绍兴酒,梁某敬你一碗。”说完一饮而尽。
方荣忙也倒了一满,一饮而尽。
梁和笑道:“爽快。梁俊这混帐东西不知好歹,得罪了方少侠,还请方少侠见谅。”
方荣想起上回砍了梁俊一刀后果久不见他,不过心中也没一丝歉意,忙道:“不知梁俊大侠现今如何了?”
梁和叹口气道:“这混帐自从受了重伤后,已然不能使力,整日不思进取,只沉迷于酒色。这混帐东西。”
这时司马飞燕忽然道:“梁俊?我认识,他也是害方哥哥武功全失的罪魁祸首,我司马飞燕也绝不放过他。”
梁和尴尬一笑,道:“方少侠,我已然听说,你在宁远助袁崇焕将军杀退清兵,而且后来你更杀了魏忠贤,你是大英雄,此次武林大会,方少侠若留下,我梁某定第一个推方少侠为武林盟主。”
方荣笑道:“盟主不敢当,我说过,我绝不会帮任何一方的。你当我贪生怕死也好,认贼作父、为虎作伥也罢,我绝不会帮你们攻打义贤庄,也绝不帮义贤庄攻打你们。以前,我确实想在江湖快意恩仇,斩奸除恶,行侠仗义,可是经历了这么多,我明白了人心,什么行侠仗义,不过是虚无飘渺的浮云罢了。我做什么,你们不都要追杀我的么?什么时候放过我过?我为何还要假惺惺呢?我不要做好人,也不做坏人,只做一个平凡之人。过没江湖仇杀的生活。”
夏如月忙道:“方哥哥,你不要这样。我怕。”
梁和道:“方少侠,你错了,行侠仗义不是做给别人看的,也不应该因为别人对你的看法与做法而放弃了这信念。人一生下来,大人便开始教他做个好人。做个好人,便是一生做人的道理。为何剑王受人尊敬,尸王招人唾骂便是这个道理。江湖之人表面追杀你,其实他们打心理还是佩服你的。如若哪个不佩服你,那也是他妒忌你。方少侠,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方荣道:“明白。我不做好人,我爹娘不会原谅我的,所有关心我的人也不会原谅我的。可是我也不会帮你的。”
梁和也不禁被他这话逗乐了,笑道:“方荣,我叫你方荣可以吧?我只希望你明天参加我们的武林大会。”
方荣心道:“难道他想趁武林大会之机杀了我么?我要逃是逃得掉的,可是月儿呢?燕儿呢?”不禁打了个冷颤,道:“不用了,我是属鼠的。”
梁和自然看到了他脸上一闪而逝的变化,道:“我以我梁和性命担保。除非我梁和死了,不然三位绝不会有事。”
方荣知身为一代宗师,那份修养不是装得出来的,更不会言而无信,虽不知他真正意图,但总不会害自己,不过想自己帮他攻打义贤庄罢了,到时自己不答应便成了,道:“那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了。”
司马飞燕忙又道:“夏姐姐,他们是不是要对方哥哥怎么样?我们快去找方哥哥,告诉方哥哥他们想杀他,夏姐姐,我们快走。”
夏如月忙搂住她道:“燕儿,他们不会害方哥哥的,你放心,你方哥哥不会有事的。”
司马飞燕道:“那他们没事开什么武林大会?一定是对付方哥哥,不行,我们得告诉方哥哥。”
梁和惑道:“方荣,司马姑娘怎么会变成这样?而且怎么连你也不认识了?”
方荣心下一酸,摇头道:“我也不知。反正谁也不能再伤害她。”
梁和忙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方荣,你也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赶早去参加大会呢。”
方荣点点头,叫夏如月扶了司马飞燕上楼,要了两间房睡了。方荣几乎一夜未睡,一来想着司马飞燕心事,二来注意着梁和、屠用等人动静,不过他们倒也未有动静。到得差不多天亮才睡着。刚睡半个时辰,梁和已然亲自来叫醒方荣,方荣忙又唤醒夏如月二女,洗漱打扮一番,起来吃了早点,又跟着梁和走。
至集市繁华之地,梁和碰上了嵩山派掌门宋信等一帮弟子,梁和介绍一番,那宋信大惊失色,却又一下如多年老友一般好生对待方荣等人,又赞方荣年轻有为,英雄出少年,大明英雄,更赞夏如月年轻貌美,名师出高徒,巾帼不让须眉,只没赞司马飞燕,得之她神志不清,却也可怜起她来,倒没将之与义贤庄联系起来。
又行一阵,已至一大户人家门口,江湖人士更多,方荣更看到武当、少林也来了不少人,也许同时来之人太多,众人也只互相抱拳算打了招呼,更没空介绍方荣出来,众人也没注意到方荣。客厅中坐了各大派掌门,而天井中也挤满了各派弟子与一些闲云野鹤之流。
还好人虽多,位置却是够的,方荣只得在天井选了一桌坐下。
这时忽然一人闯了进来,叫道:“可有我的位置?”
方荣见了大喜,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刀王萧白刀,忙招手道:“萧伯伯,来这边坐。”
刀王也瞧见了方荣,哈哈一笑,一笑完,人已与方荣坐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