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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羽本不会喝酒,一下喝了许多,脸晕红起来,早已醉了。方荣知她伤心,不想她还不停喝酒,又不停敬自己,只得不住相劝。杨羽却越发兴奋,喝得更加猛了,一不小心软倒在方荣怀中。
方荣忙扶住,叫掌柜要了两间房,将之扶入房中。杨羽只将头埋入方荣胸中,仿佛现在方荣是大哥哥,她是小妹妹一般。方荣好不容易将之扶到床上,杨羽突然搂住了他。方荣想挣扎起来却是搂得紧紧的了。方荣忙道:“杨姐姐,快放手,我”再瞧杨羽,却见她已然甜甜睡了过去,只是脸上露着笑容,而双手也紧紧搂住他。方荣只要稍用力挣脱,她便搂得更紧,也不知她真醉了还是借醉来接近自己,忙柔声道:“杨姐姐,我们没成亲,我们我们不能这样。”
杨羽虽是闭着眼,口中却道:“不管我不管。”
方荣感受她柔弱的身子,心头一热,也搂住了她,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冲动,难道真是应了“酒后乱性”这话么?方荣情不自禁地往她脸上吻去。
杨羽突地睁开了眼睛,一把推开了他。方荣也惊醒,忙低下了头,不敢说一句话。杨羽轻轻道:“方弟,你回房间睡吧。”
方荣忙道:“杨姐姐,对不起,我”
杨羽忙道:“我没怪你,我头很疼,我想休息一下,方弟,你也去睡吧,你也喝了不少酒。”
方荣点点头,暗骂了自己,回到自己房中,躺在床上暗怪自己没定力,又觉得对不起雪儿,翻来覆去一夜没睡着。第二日心虚也不敢去叫杨羽,倒是杨羽来叫他,杨羽已恢复常态,似乎昨晚什么也没发生。方荣一直不敢瞧她,结账离开客栈也始终与之保持距离。杨羽早已发觉,也不点明,一路往宁远城去。
方荣一路上都不敢与之说话,只想快点送她回到袁府,那自己也就解脱了。至袁府,方荣也不愿见其他人,送她至门口,又见了柳琳等人来接,这才放下心来。
正欲转身离去,忽听得一人道:“方荣,我等你许久了。”
方荣一瞧,不是尸王是谁?道:“找我何事?”
尸王怒道:“跟我去见燕儿。”
方荣冷笑道:“你为何不带燕儿来见我?岂不容易?”
尸王哼一声,道:“你别后悔。”
方荣也哼一声道:“我去了才后悔呢。你为什么不带燕儿来见我?”
尸王木然道:“燕儿生了一场大病,请了最好的大夫也是没用,你是一丝希望,只有你去了才可能治好。”
方荣大惊,忙问道:“燕儿得了什么病?”
尸王眼里竟然溢了泪花,仰天道:“我不该带她回去,我应该让她待在你身旁的。我怎么如此糊涂?”
方荣见他不似作假,又见他如此疼爱关心着司马飞燕,自己也越发担惊受怕,急道:“燕儿到底怎么了?”几乎是吼出来的了。
尸王望着方荣,目光如炬,却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跟我回义贤庄,一切便知道了。”
方荣不知他为何非要自己去义贤庄,居心叵测,对燕儿不测之事又怀疑起来,哼一声道:“你三番五次这般欺我,你到底意欲何为?”
尸王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别说燕儿病了,便是没病,你也不能去瞧她么?”
方荣也怒道:“你给我滚,若非我瞧在燕儿份上,我早把你杀了。”
尸王再也忍不住,提掌往方荣击来。方荣身形一晃,错开这掌,斜刺里往尸王腰上击去。尸王变招也快,变掌为抓往方荣手腕抓来。方荣手一绕,虽也击中了尸王,但力度已无,便是平常一人也无事。
两人马上各退开一步,尸王又疾抓了过来。方荣变掌为指,专点尸王手上各穴。尸王却始终不变招,只用擒拿手法来抓方荣,这回尸王可没感觉到当日在黑山时的吃力,只因方荣内力已不如前,若非尸王心有顾忌,只怕能占上风。方荣见指法奈何不了他,又变指为拳,虎虎生威,但连变化莫测的指法尸王都化解了,这拳法更不在话下,不过不与方荣硬接罢了,不过尸王还是没变招,每次欲抓住方荣手臂,但都被及时躲开了,就是好不容易抓住了,但方荣手臂时如钢时如泥鳅般光滑,很快便挣脱了。
方荣只怪自己内力不济,忽地抽匕首出来直往尸王伸来之手划去。
尸王有了前车之鉴,早已防了这招,及时一避,只划破了衣袖,不过也暗暗心惊方荣如此快的手法。脚下一动,飞上屋顶,道:“方荣,燕儿大概因为太想你,又以为又以为你离她而去,不愿迎娶她过门,现在现在已经已经得了失心疯希望你念她对你一片”
方荣不等他说完,惊道:“你说什么?燕儿她她得了失心疯?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
尸王接道:“希望你看在她对你一片痴情的份上去瞧瞧她。”说完身子一晃不见身形。
方荣呆了一阵,心里不住自慰道:“不,不,不会的,司马尸骗我的,骗我的。燕儿那么活泼一个人,不会疯的,不会的。”
一阵锣鼓之声响声,方荣若未闻,恍恍惚惚走在路中间,当锣鼓之声近在眼前了,才知一队官兵迎面而来,更竖着肃静、回避等牌子。这才退到一边去了。
轿子在袁府门外停下了,轿中走出一人来,方荣一眼瞧出这人是宁王。暗暗奇怪,怎么宁王也来了宁远了,早不来晚不来,清兵退了马上来了,是来奖赏袁崇焕的么?
正在猜想,屋顶忽然现出一黑影,飞身而下,手中之剑直取宁王前胸。余人一阵慌乱,宁王两贴身侍卫一人挥刀来格这一剑,一人挥刀直取黑影人头。那黑衣人将剑一划,与两刀一碰,顺势弹开落在了地上不远处。
那黑衣人正欲再攻,袁府大门打开来,袁崇焕已迎了出来,见了黑衣人,心下一惊,身旁之人已往那黑衣人攻去。
方荣远远瞧了,已知这刺客是个女子,袁府之人与宁王之人一起相攻,那黑衣人已是不支,但却始终欲接近宁王,但宁王早在重重包围中,她哪里冲得进来,现在自身也是难保了,若刚才她一击不成马上身退,说不定早已逃脱,但现在想逃已是不能。
府中武林人士听到打斗声,大多已冲了出来,问清怎么回事,王重上前道:“让王某来会会阁下。”说完剑一挺,往那女子肩头刺去,到近处时忽地地分为三,分别往那女子面门与双肩刺去。本来相逼之人这时退开几步,只将之围在中间。
那女子知遇到高手了,剑招忽地一变,剑身如行云流水般一晃,剑尖也由划王重小腹一下飘到了王重天突穴处,王重一惊之下及时避开了。
方荣也暗叹这女子剑法厉害,但这女子与王重斗了十几招后,越来越是心惊,眼见那女子占尽上风,王重便要败下阵来,方荣忽然蒙了面一冲上前,忽地点了那蒙面黑衣女子穴,抱了她跃墙而过,甩开了追来之人,寻了一处破庙将之放下了。
这虽是塞外,却也以中原之人为多,方荣瞧出这供的是武圣关云长,虽已破败,但方荣心中混乱,跪下拜了几拜,心中求武圣保佑自己找到毒王前辈,保佑燕儿之病是假的,然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那女子听,没有瞧着那女子,道:“宁王是那么容易杀的么?为什么个个都来塞外?都因为我么?关老爷,我到底是什么人?是神仙还是魔鬼啊?”这才望向那女子,走到她面前,解开了她穴。
那女子第一句话道:“你说过要帮我杀宁王的,可是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说完掩面哭起来。
方荣轻轻拉开她的手,摘下她的蒙布,现出一张精雕细琢的脸来,忙又帮她抹了泪道:“月儿,宁王不是那么容易杀的。你也不能杀他。”
原来这女子正是夏如月,她本来与叶若玉、东方妍雪等人住在一起,不过那里也是了解方荣之事的,方荣有什么事,马上便能传到他们那里,后来夏如月无意中听到宁王也北上了,复仇之心又起,于是偷偷跑了出来,千里迢迢来到了这宁远城,披星戴月到了宁远,正赶上宁王到了袁府门口,于是才有刚才一幕。夏如月本来知自己已逃不了,当方荣忽然点了她穴,便知自己必死无疑了,不想方荣抱着她离开了那里,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这人抱着自己的感觉是如此熟悉,他虽是蒙着面,但已知是方荣无疑了,心中是又惊又喜,连日来的委屈在这时便发泄了出来,泪水怎么止也止不住,她也知宁王不是那么容易杀的,而且见到了方荣,其它事都不算什么了,哭了一阵,道:“方哥哥,花姐姐很好,她叫你不要当心她。”
方荣放开了她手,道:“月儿,都怪我没用,救不了她,也找不到毒王前辈。”
夏如月忽道:“方哥哥,你没找到洪慧姐姐么?”
方荣忙放下伤心事,笑道:“找到了,连宫姐姐也找到了,她们还在一起呢。”
夏如月道:“宫姐姐一个人跑了出来,洪慧姐姐到时已不见了宫姐姐了。宫姐姐对我们很好,可是她心里只念着方哥哥,她跑出来找你,一点也不奇怪。”
方荣心中一阵甜蜜,抱住夏如月道:“那月儿有没有想我?”
夏如月忙挣开来,羞红了脸,道:“我与花姐姐一样,不报仇不嫁人。”
方荣假装叹口气道:“原来月儿根本没想我。”
夏如月忙伸手不住拍打方荣,道:“鬼才会想你。”忽地又正色道:“方哥哥,你带我云见慧姐姐与宫姐姐吧。”
方荣叹口气道:“其实我也不知她们在哪,可能还在那日那家客栈,我们去找找吧。”又抓住夏如月柔弱如水的双手道:“月儿,答应我,见到慧姐姐后马上回去。”
夏如月没抽回手,却是摇了摇头。
方荣无奈,只得叹了口气,道:“走吧。”
夏如月忙道:“现在只怕全城都在搜查刺客,我这模样如何出得门?”
方荣忙从自己行李中选出几件衣服,道:“先凑合着穿着了。”
夏如月脸上莫名一红,道:“那你去门外帮我守着,不许往里瞧!”这时二人同时想起当日相遇之时的事,两人都红了脸。
方荣忙走了出去。过了许久,夏如月走了出来,只见她已是男儿打扮,笑道:“我的风头可要被你抢去了。”
夏如月哼一声道:“你这花心大萝卜。瞧我不告诉东告诉于姐。”
方荣忙道:“月儿,你东方姐姐好么?”
夏如月幽幽道:“我们都很想你。不过这些日子来我们都教莹儿武功,很开心。”
方荣哈哈一笑,道:“她真学武功么?她可有叫苦叫累?”
夏如月又问道:“方哥哥,听说燕儿妹妹回义贤庄了?”
方荣心下又是莫名一痛,点点头道:“你们总是跑出来找我,我真拿你们没办法。”说着忽又抱住夏如月,笑道:“还好我也想你们。”
夏如月忙又挣脱开,但全身有些发软,心中又希望方荣一直抱着的,忙定了定神,离开得方荣远了些,才道:“我才不是来找你的呢。”
方荣知她若真想报仇,早跑出来上湖北宁王府刺杀了,何必等宁王也到了宁远才跑出来行刺,也不点破,道:“月儿,我们走吧。”于是方荣带着她往当日与洪慧、彩朵住过的客栈去。
走到大街上果然一队队官兵在搜查。两人来至客栈时,果然见洪慧还在此,三女正坐在客厅。洪慧与宫珠娥一见了夏如月,均是又惊又喜,都上前来拉了夏如月之手问个不停,倒将方荣冷落一边。
方荣回到彩朵身边,柔声道:“彩朵,让你久等了。”
彩朵只低了头不理他,心中已不知多伤心,以前虽知方荣红颜多,但毕竟没见过,但这回听到她们一个一个声音,自己虽然看不见,但她们就在自己身旁,听得到,感觉得到,如何不让她心碎?
方荣不解,问道:“彩朵,你怎么了?”
夏如月也瞧见彩朵了,但彩朵现在换了容,夏如月倒见不到她的脸,似嗔似怨道:“方哥哥,你说她是谁?怎么不介绍的?”
彩朵听她们一个一个叫方哥哥叫得甜腻腻的,只觉自己更配不上方荣,不过她毕竟是一教之主,她也是个坚强之人,也早做心理准备,忙微笑道:“我叫彩朵,是个苗族人。”
宫珠娥笑道:“彩朵妹妹还是像方郎一样是一教之主呢,她是五毒教教主。彩朵妹妹真厉害,跟方郎一样厉害。”
夏如月脱口而出道:“五毒教?”
方荣点点头,道:“彩朵姑娘为了救我,毁了容,眼也瞎了。”
夏如月先是一惊,忙又微笑道:“方哥哥,我可是听花姐姐提起过彩朵姑娘的?”说着上前拉了彩朵之手,笑道:“彩妹妹,我们要联合起来,不能让方哥哥欺负。”
宫珠娥一旁听了急道:“月儿妹妹,你方哥哥可没欺负你。”
夏如月脸上一红,暗暗吐了吐舌头,忙笑道:“难保他以后欺负我们。所以我们还是要联合起来。”
彩朵听她的话,似乎已然将自己当成她们其中一员了,忙道:“夏姑娘,你误会了,我与方少侠没什么。”
洪慧忙轻轻拉了夏如月,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忙又不住打手势,见夏如月不明白,只得传音告诉了她彩朵之事。
夏如月一时哑口无言,睁了一眼方荣道:“方哥哥真没良心。”夏如月忙又到彩朵身旁道:“彩姑娘,你放心。”不再言语,只握住了她手。
方荣想不到夏如月像个三姑六婆,这是他想不到的,忙道:“慧姐姐,我知道有些麻烦,但我希望你带宫姐姐与月儿回贵州。”
宫珠娥与夏如月同时摇头起来,宫珠娥忙上前拉住了方荣手臂,生怕他跑了。夏如月道:“不杀宁王那狗贼,我绝不离开这里。”
方荣气道:“好,大家都不走了。”
宫珠娥不知是气话,喜道:“真的?方郎,你真好。”
夏如月忙低下了头,委屈道:“方哥哥,你让我留在这里吧。”
洪慧也道:“我也不想走。”
方荣无奈,忙笑道:“我不是说过都不走了么?我可饿死了,吃饭吧。”于是叫了菜上前,众人不再言语吃了起来。
吃完饭,方荣道:“月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慧姐姐,你照顾好宫姐姐与彩朵。”
众女忙问:“你要去哪里?”
方荣看着夏如月道:“你去了便知道了。”
夏如月大惑不解,却只得跟着他走。来到袁府,夏如月惊道:“方哥哥,你要将我交给宁王?”说时委屈伤心之极,想不到方荣要对自己如此,泪也流了出来。
方荣想不到她会这么想,因为他觉得宁王不可能杀夏如月之父,从宁诗莘口中也得知宁王应该不会杀她的父亲,忙道:“不,我是带你去见宁王,质问他为何杀你父亲。”
夏如月这才止了泪,仇恨之心又起,道:“有什么好问的,我一见了他便刺他个窟窿。”
方荣瞧了她生气的俏脸,忍不住吻了上去。夏如月大惊,一把推开了他,骂道:“你真是个大坏蛋。”
方荣对她也无像花语婕的惊恐之心,他自己并不察觉,笑道:“我们进去吧。”说完将之一揽入怀,跃了进去。至客厅,正见袁崇焕与宁王谈得正欢,忙躲了起来,道:“月儿,等宁王见屋睡觉时我们去质问他。”
夏如月轻轻点点头。方荣忙退开去,见了之前在门口见过的袁崇焕一侍卫,忙上前点了他穴,将之拉至一无人处,道:“宁王的客房在哪里?”
那人先是一惊,随后喜道:“方少侠,你不是方荣方少侠么?”原来方荣来到袁府便没有蒙面。
方荣不答,道:“宁王客房到底在哪?”
那侍卫忙道:“方少侠,你想做什么?”
方荣微微一笑,道:“我有话要问他,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那侍卫忙道:“宁王与袁将军正在客厅。你可以去那找他。”
方荣道:“不,我不想见任何人,你只告诉我他的客房在哪即可。”
那侍卫多少了解方荣的情况的,只道真有要事要与宁王谈,而他也知方荣与群雄有隙,一下相信了他,忙道:“我带你去。”
方荣解了他穴。那侍卫也没声张,带着方荣二人一路走,也没遇上熟人。至一客房,那侍卫道:“晚上宁王将睡这里。”
方荣道:“我们里边说话。”那侍卫刚走了进去,马上点了他穴,又道:“前辈得罪莫怪。”说完将之放在床底下,他与夏如月也藏在了屏风后面。
夏如月见方荣将自己搂住,却注意外面的声音,一点也没有放开的意思,心中又羞又喜,浑忘了自己是来报仇的,顺势将头靠在了方荣肩上。
方荣回过头来,关心道:“月儿,你累了么?”夏如月羞红了脸,忙摇摇头。方荣道:“你要是累了,在我怀里睡一下吧,宁王肯定会三更半夜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