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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松龄是从尸堆里被人扒出来的。当时他兀自抱紧了那枝步枪,身上脸上,俱是伤口,鲜血已经凝固成黑色的一团,而他周围躺着的,就有那个年轻的士兵。
林云赶到的时候,何医官已经给郭松龄包好了伤口,而此时,郭松龄也已清醒过来。
“怎么样,没事吧?”林云俯下身,问道。
“还好。”郭松龄想坐起身,却被林云按住了。“别动,好好给我躺着。”见到郭松龄不象有大碍的样子,林云放下心来,嘱咐几句,直起身去看望别的伤兵。
这是个临时搭建的救治场所,简陋的帐篷内,躺满了各军的伤兵,不过其中大部分,都是自强军一二营的兄弟。
一军统帅,亲自到这里来看望慰问,让其他各军的伤兵感动不已,而自强军的兄弟们脸上,则写满了自豪,他是谁?他可是我们自强军的头儿!
“兄弟们,受苦了!”林云心中暗自自责着,要不是来看郭松龄,他可真没想到要来看望这些受伤的兄弟,看到自强军兄弟们脸上的自豪表情,他感动的都有些想掉泪了。
稳定了一下情绪,林云接着说道:“兄弟们,废话我就不说了,我只想说,我林云,能有你们这些兄弟,觉得值,觉得此生无憾了!”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请兄弟们放心,我会让兄弟们都重回故土,与家人团聚!兄弟们的功劳,我林云也不会忘记的!”
林云想了想,又对跟在身边的何医官说道:“伤员们的伙食一定要搞好,他们为国奋战,不幸负伤,若是不吃好一点,怎么能快一点养好伤?要想尽一切办法,让伤员吃好!”何医官忙点头应了。
伤兵们脸上都是感动的神色,他们什么时候听过这么大的官说过这样的话?一时间,就是为了大帅拼了这条命也值得的想法,都涌上了心头。林云身边的王虎,挺了挺胸膛,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大帅的护兵,脸上得意之色,让林云看了都有些好笑。
出来之后,林云让王虎将郑渊喊了过来,他想知道,经此一役之后,缴获了日军多少物资弹葯,而己方又损失了多少。
很快的,郑渊就将统计的数字报了上来。此役自炸毁大坝,水淹平壤始,至松树塘血战,全歼日军终,一共缴获日军各类火炮三十七门,炮弹近千发,步枪一万余枝,子弹六万发,基本上,就是这些,至于其他粮草什么的,都被大水冲了个一干二净,虽说也从水中打捞了一部分,可被大水一泡,能食用的也就没多少了。
“我们的损失呢?”林云将那几页纸片收在口袋里,接着问道。
“大帅请看。”
除了其他各军报上来的战损,仅自强军就损失了炮标一半的火炮,不过很多修理之后,还能使用。而枪支弹葯,损耗更为惊人。全军七千人入朝,此时仅有四千余官兵了,这四千多人,又有近千的伤员。主力一营和二营基本被打残,两营中竟然找不到一个满员的标队,枪支的问题还好解决,可是兵员呢?
林云现在考虑的,是如何进行下一步的作战。他知道,日军第一集团军的战略目标是占领朝鲜全境,继而北上度过鸭绿江直逼辽东,而第二集团军原本的目标应该是从渤海湾某处登陆,与第一集团军形成钳形夹击之态势,逼迫清军驻守在山海关至奉天一线的主力决战。
可以说,自己打破了敌人的战略意图,而下一步该如何行动,他就有些犯难了。他记得,甲午战争中,还应该有一场更为著名的海战,那就是黄海海战,如果没记错,在那场短短的战斗之中,北洋水师损失惨重,之后便退回了刘公岛,可是,到现在他还没有听到任何关于那场海战的消息,难道,没有发生吗?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日军在朝鲜的兵力应该不会太多,甚至可以说,几乎已经被自己消灭殆尽了。在和叶志超后来的谈话中,林云了解到朝廷的战略意图是“陆攻海守”而自己,则无意中帮助朝廷实现了这一战略中的一半。
既然现在仗打到这个份上,没有理由再退缩了。不管朝廷接到自己的电文后会如何处置,总不能让这到手的胜利再拱手让出去。林云下定了南下攻取汉城的决心,只要自己率领大军南下,朝廷无论怎么处置自己,总也应该派兵跟进吧?到那时将残余的日军全都驱逐出朝鲜,再立个新的国王,这朝鲜的附属国地位,应该能够保留下来,而日军经此惨败,总也会收敛几年吧?
想到这里,林云不再犹豫,转身郑渊说道:“即刻将缴获的日军所有军械弹葯等集中起来,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动!还有,派人就近征集粮草平壤城中的就算了。另外组织车马,我想休整几日之后,马上南下攻取汉城。”
“大帅,我家总兵左大人请您去帐中,说有事相告。”奉军的一个弟兄跑过来对林云说道。
左宝贵找我?是什么事?林云狐疑的跟着他来到左宝贵的帐中。
“大帅有件事情,老夫今天不得不说了。”左宝贵屏退左右,请林云坐下之后,搓着手说道:“前些日子,老夫在平壤城北,截住了一队官兵,内中,就有朝廷派来接替叶志超统帅之位的原四川提督宋庆。”
“什么?有这等事情?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林云惊讶的站起身来“他人现在何处?”
“呃还在我军中,不过,我想大帅你还是先不忙见他为好。”左宝贵踌躇半响,对林云说道。
“不忙见?为什么?”林云越发不解。
“是这样宋大人他自从被我请到军中,呃这个脾气一直不大好。我怕他见了大帅,言语中有什么冲撞之处就”说到这里,左宝贵干脆停下脚步,直勾勾的看着林云“大帅,我今日所以告知你这件事情,就是想提醒你注意啊。”
林云听了沉默良久,恍惚间发现左宝贵还站在身前,忙起身扶他坐下,说道:“左大人的意思我很明白,只是事已至此,我再难回头,至于宋大人那里,我不见也罢,就请左大人好生招待,千万不可有什么意外。”
“那么发给朝廷的电文中,该如何解释宋大人的事情?”左宝贵担心的问道。他倒是不是为了自己担心,其实当时把宋庆及其随从扣押下来,他就没为自己担心过。他忧虑的是万一林云被朝廷派来的人替换掉,那林云所制定的战略恐怕又要付之东流了,为了朝战的最终胜利,他不惜冒险将宋庆扣押软禁,只是林云决定以他的名义给朝廷发电,此事再也难掩藏下去,所以他不得不将事情告诉了林云,以求得最佳的解决办法。
“如何解释?我为什么要解释?”林云坏坏的笑了笑,对左宝贵说道:“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我想到那时,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我所担心的,还远不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