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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郁的绿荫下
两人在矮石墙下静静地坐着。
“所以...是你将铺子租给我的?”
月儿低头看着手中的一盘羊肉,闷声问道。
郁金望着远处,轻柔一笑。
“我怕你不肯要我的铺子,所以才叫拓鲁替我出面。”
月儿不自然地眨了眨眼,低声说道:“谢谢你。”
郁金转头看了眼月儿隆起的小腹,微微皱了皱眉,“我以为...你会待在他身边,所以才下定决心回到泊罗,不再打扰你。”
月儿喉头一紧,咬了咬嘴唇,“那之后,发生了许多事。”
“可以告诉我吗?”
“.......”
“没关系,你不想说就不说吧。但既然他不能照顾好你,我可以...”
“郁金。”
月儿即刻打断了他的话,抬手覆在小腹上。
“谢谢你帮了我,但我不会再嫁人了,如你所见,我已经有了孩子...”
“我会将孩子视如己出。”郁金目光急切地看着她。
月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喉头一顿,摇了摇头。
“不,我只想一个人平平静静地把孩子养大。”
“......”
郁金眼中浪潮翻涌,张了张口,终是没说出话来。
他沉默地坐了片刻。
月儿又道:“我会重新去找别的铺子。”
“不,我不是与你做交易,这铺子就算不租给你,也要租给别人,你放心在这里住下吧。”
“可是...”
郁金忽而一笑,看着她道:
“没什么可是的,我又不是白给你的,你只要每月按时交租便是了,我还赚了呢。”
月儿望着他明媚的笑容,微微一怔,心中总觉得受之有愧。
他粲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夺过了月儿手中的铜盘,抓起盘里的烤羊肉咬了一大口。
“那这就算你给我的谢礼了。”
月儿看着他大口吃着羊肉,随即缓缓展开一抹柔和的笑容。
微风拂过,吹落一地绿叶,散发着清新的气味,还有院内传出的烤羊肉的和乳酒的香味。
染秋一脸兴奋地跑出来向她招手。
“您去哪了?他们还等着跟您敬酒呢!”
看到郁金,眼中透出些好奇。
月儿笑着向她介绍:“这位是我们的房东,郁金。”
“房东?房东不是拓鲁吗?” 染秋一脸茫然。
“拓鲁是为我做事的。”郁金笑道。
“哦,原来如此,见过房东。”
月儿笑着挽着染秋的手走进院子,“走吧,不是要给我敬酒吗?”
两人笑脸盈盈地相携进了院子,融入一片欢歌笑语之中。
郁金远远望着她的身影没入墙内,久久不去。
欢笑声直到夜深才渐渐散去。
月儿有孕早早的便回屋睡了。
次日一早
月儿和染秋在绣坊里忙碌。
碧桃一身新衣踏了进来。
月儿望着她惊讶道:“不是给你放三日假么?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碧桃羞涩地低下头道:“我们日日都见,还放什么假啊?我若不来,你们哪忙的过来?”
说着许宁远也走了进来,两人相视一眼,目光浓稠如蜜,又都羞涩的转过头去,许宁远更是脸上红到了耳朵根。
染秋噗嗤一声笑道:“呦,两人都做了夫妻了,怎么还害臊呢?哈哈哈。”
碧桃被她一笑,脸上更红,连忙跑过去追着打她,许宁远也浑身僵硬地走过来,像是双腿刚长出来似的,将账本递给月儿。
“请月娘子过目,我...我先回去做事了。”
放下账本便逃走了。
月儿笑着摇了摇头,翻看着账本,另两个少女正打闹着。
“请问这是哪位绣的啊?”
听到询问声,两人立刻停了打闹,朝门口看去。
月儿也抬头看去,见一满头银发,身着泊罗服饰的老妇人正在看挂在门口的绣袍。
碧桃忙走上前去答道:“婆婆,这是我们娘子绣的,您看看,里面还有很多呢。”
月儿站起身来,朝老妇人颔首微笑。
老妇人看着她,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她的小腹上,怔愣了一瞬。
“看娘子这是有三个月身孕了吧?”
月儿微微一笑,抬手摸了摸肚子,“快四个月了。”
老妇人轻轻挑了挑眉头,点了点头。
“婆婆可有看中的?” 染秋问道。
老妇人回过头看了眼染秋,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劳烦姑娘陪我看看。”
“好啊,您里面请。”
染秋笑着搀扶着她慢慢走进绣坊。
老妇人一边听染秋介绍,一边看着她拿出来的一盘盘绣品,眼中露出惊艳之色,忍不住赞叹:
“这绣的可真好啊。”
“那是,我们娘子的手艺在泊罗可是独一份呢,您去别处可买不着。”
老妇人笑了笑,细细摸着光滑丝绸的上的精致图案,转头看了看月儿。
“这娘子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手艺,实属不易啊。”
“婆婆过奖了。” 月儿笑道。
“您可有喜欢的,这件就很适合您,颜色衬得您气色也好。”
染秋拿起一块料子捧在老妇人面前。
老妇人点了点头笑道:“小姑娘,你眼光不错,就把这块给我包起来吧。”
“哎!好嘞。”
染秋用纸将料子包好,递给老妇人,“多谢婆婆,三两银子。”
老妇人在腰间的荷包里摸了摸,脸色忽然一垮。
“哎呀,你看我,总是丢三落四的,我忘了带银子了。”
“这...”
“待会儿我让我儿子把银子送来。”
“这...怕是不太好吧,我又不认得您儿子。”
染秋面露难色。
“我儿子叫郁金,这一片的铺子都是他租出去的,你们做生意的,总该听说过吧。”
月儿蓦地一怔,转头看着老妇人。
“您是郁金的母亲?”
老妇人点点头,“是啊。”
月儿笑道:“郁金是我们的房东,我认得他,既然您是他母亲,这块料子就当我送您的吧,多谢他一直以来帮我。”
转头对染秋道:“快再捡两块料子一起包了送给婆婆。”
染秋连忙去又拿了两块好的料子过来。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不不不,我只要一块。”
老妇人连忙推辞。
月儿将染秋包好的料子放在老妇人手里,笑道:“您别客气,郁金帮了我许多,这点东西不算什么。”
老妇人看着她,眼中露出些不明的神色,片刻,便将料子揣在腋下,对月儿点了点头,“那就多谢你了。”
月儿笑着送她出了绣坊,看着她慢慢远去,才转身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