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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留尊主默念咒术,左手五指平伸,指尖朝上,大拇指掐小拇指,又迅速曲下食指和中指,以大拇指掐住无名指中断,大喝一声:“来。”
黑雾像是受到牵引,往法坛上飞去。
“不好!”君屿大喊一声,往前掠去。与此同时,司沐也执剑飞身而去。
到了近前,法坛上一道金芒乍起,将两人的攻势尽数阻拦。
“我这摄魂结界非魂体不可入。”长留尊主仰天大笑。
须臾间,广场上倒地的躯体迅速干瘪下去,眨眼间,血肉消失,如枯骨上覆着层干瘪的人皮。
休与山中的草木也在瞬间枯败,像是被熔岩泯灭,露出黑黢黢的山石。
“是吗?”君屿唇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
司沐猜到了什么,心下骇然,刚想出言制止,却见君屿化成一团红雾入了摄魂结界。
红雾幻化出君屿的实体,更多的红雾幻化成飞镖,直指长留尊主射去。
下一瞬,长留尊主的脸又发生了变化,竟变成了君若的脸,小道士打扮。
君屿一愣,飞镖在即将接触到“君若”时消弭于无形。
这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他的身体先于大脑作出反应,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伤害君若。
长留尊主抓住这个空档,以手掐诀,快速地结印,将印记打入君屿额间,与此同时,数不清的黑雾朝君屿额间涌去。
君屿像是个傀儡娃娃,任由道道黑线如雨后吸饱了水的藤蔓一般,迫不及待地攀爬上自己的经脉,先是四肢,后朝着脖颈去了。
“哈哈哈哈!大功即成!”君屿便是长留尊主的最后一个宝器。
若是直接吸收生魂,势必要入魔,变得嗜杀。而君屿便是一个极好的容器,只要炼化君屿,便能高枕无忧。
长留尊主仰望苍天,他汲汲营营了一辈子,不想与天同寿,亦不想与穹苍界同命,他只想亲手剐下仇人的血肉为恩人报仇。到今日,终于能瞧见前路了!
时间回溯到几个月前。
休与山中侧殿轩窗半开,临窗设有一梨木小几,几上茶香袅袅,旁坐一鹤发鸡皮的老道,正是长留尊主。
寒梅落半,干枝寥寥。长留尊主收回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
握着茶杯的手上满是皱纹,干枯、粗糙,像是被岁月风化后留下的脉络,无一不在叫嚣着死亡的临近。
一阵风拂过,一朵白梅飘飘飖飖,落在小几上。
长留尊主捻起白梅,白梅闪过银芒,现出一幅画面来:星君殿的墙塌了一半,一个少女坐在檐下,手支着下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长留是凡人之躯,近年来觉得脑子越发的混沌了,如同蒙上了休与山山顶上常年不散的浓雾。许多事都记不大清了,过往也拢在雾里。
但这张脸,他见过。
那是六百年前的生辰,他开山门收关门弟子,玉霄儿指着山下一个小道士说:“就他吧,反正他也活不久了。”
玉霄儿说得没错,这个小道士瘦骨嶙峋的,身上没有几两肉,嘴唇和指甲都透着不正常的紫,一定是服用了太多的丹药。
小道士身边有个年长他许多的游方道士,游方道士养小道士就是为了让他试药的,当然不放人。
玉霄儿便做主开了个先例,把两个人一起收了当关门弟子。
哪料,他在剥离小道士的魂魄后,正欲炼化,却被一个白衫少年打断,白衫少年抢走了小道士的魂魄。无奈,他只得炼化了那个游方道士。
不曾想,那小道士几经轮回,竟入了穹苍宫,成为穹苍宫的星君。
之后,玉霄儿时刻关注着君若,发现她和鬼境那个小杂种颇有渊源,也便有了今日的算计。
黑雾已经悉数入了君屿的灵海。君屿灵海内黑雾翻涌,渐渐将红雾侵蚀。
长留尊主收敛心神,手中飞快地结印,口中默念咒语。
鲛人骨缓缓升起,膏脂重塑了鲛人的血肉,血雾融入血肉幻化成经脉,眼珠归了位,鲛珠泪落在耳后,幻化成心脏。
君屿像是个牵线木偶一般,幻化成黑雾落入鲛人的眉心。
长留尊主手势一顿,大喝一声:“长!生!天!”他的身体迅速地枯槁了下去,莲花冠和鹤氅堆叠在地上。
与此同时,新幻化的身体睁开眼睛。
司沐目眦欲裂,握着剑的手不住地颤抖,剑上寒芒流转,周遭的气温骤降。
司沐恨不得立刻动手,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他必须等。
顶着新身体的长留尊主望向穹苍,声音止不住地颤抖:“成了,成了,我等了几千年,终于成了,我定会为你报仇的。”
玉霄儿咳出血来,她仰望着法坛上的男子,目光里满是仰慕,真好啊!他筹谋了几千年,终于能如愿了。
长留尊主望向玉霄儿,手掌一招,玉霄儿便落在他怀里,他说:“霄儿,我终于可以为他报仇了。”
“嗯。”玉霄儿笑了,继而重重咳嗽起来。
长留尊主忙用灵力替她治伤。
墨渊大喊:“上。”说着,便率先飞身而起,雨师也紧跟而上,司沐却未动。
“既然来了就留在这里吧。”长留尊主大手一挥,黑雾激射而出,只一招,墨渊和雨师就摔倒在地,昏死过去。
风伯大骇,忙上前去,也被黑雾打倒,吐出一口血,昏死了过去。
昏死前,他看到司沐兀自站着,并未动手,他......
玉霄儿身上的伤迅速恢复,长留尊主将她放到一旁:“等我!”
“战神,你怕了?”长留尊主站在法坛上,居高临下地望向司沐,“我虽然还没查到你的真实身份,但你若能为我所用,我可以饶你一命。”
司沐冷哼一声:“我和你正好相反,就算你跪下求我,今日也必须死。”
“不识好歹。”长留尊主怒喝一声,浓稠的黑雾在他身后翻滚着。
下一瞬,他突然捂住左耳,跪坐在地。
“怎么回事?”长留尊主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声。
鲛人的心脏在耳后,由鲛珠泪幻化而成。此刻,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他的心脏,似乎下一秒就会爆炸。
玉霄儿忙扶住长留尊主,这才让他免于摔倒。
司沐一手执剑,另一只手摊开,掌心上赫然躺着一颗鲛珠泪。
“抱歉,那日搞错了,交错了鲛珠泪。”司沐嘴上说着抱歉,但语气里却满是调侃。
“你......究竟是谁?”长留尊主一开口,殷红的血便自嘴角流了下来。
司沐冷哼一声:“这世上还有谁会有鲛珠泪?”
“不可能,北淢已封,即便有新的鲛皇也......”长留尊主一愣,北淢确实封了,但鲛人一族的神女却在北淢外围的沧墟,难道他是......
不对,沧墟那位明明是女帝,不是男子。不管他是谁,既然能控制鲛珠泪,必然和鲛人族脱不开干系,那当年的真相,他知晓多少?
长留尊主血气翻涌,如掀起了惊涛骇浪,真相面前,他再顾不得什么疼痛,跌跌撞撞朝司沐走去,焦急地询问:“你可知当年君......”
话未说完,一团黑雾破开长留尊主的眉心。长留尊主双目圆睁,脚步顿住。
“砰”尘土飞溅!
“无伤!”玉霄儿尖利的哭喊声响彻休与山,她踉踉跄跄地跑到长留尊主的身边,长留尊主的眉心破了一个黑黢黢的大洞,血汩汩往外流。
玉霄儿想要输送灵力,却怎么都输送不进去。无计可施,她只能用手死死地捂着长留尊主的额头,鲜血却从指缝中泅出来。
“无伤!无伤!你不能死!无伤!”玉霄儿像个厉鬼一样尖叫痛苦,声声凄厉,有如杜鹃啼血,在本就了无生机的休与山久久回荡。
可惜,长留尊主并未回应她。
长留尊主睁着眼睛望着无垠的苍穹,恍惚间,他听到有一个熟悉的声音问:“你叫什么?”
汩汩的鲜血自长留尊主的眉心流出,蜿蜒着泅进他的眼睫。他听到小小的自己回答:“我叫无伤。”
长留尊主的睫毛颤了颤,他舍不得闭上眼睛,鲜血入了眼,红彤彤的一片,黑暗来袭,他说:“无伤无碍,是个好名字。”
对不起,我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