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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莲香从李灏杰那儿偷溜走后,周妈就回到了孙家。依照李灏杰的吩咐,只说小姐现在和姑爷出去了,也许很快就会回来了。
果然没多久他们就回来了,而且周老爷和夫人也过来了,可把她给激动坏了。老太爷的遗憾终于可以弥补了!周妈心潮起伏地望着他们兄弟俩。
同样抑制不住内心复杂情感的还有周熹周大人,从小就常见到父母亲抑郁叹息,最终母亲因思虑成疾,年纪轻轻就含恨撒手人寰……
“老爷,你的身上是不是佩戴一块有字的玉佩?”见他们两人都在,周妈急不可耐地向孙孝成求证。这是关键的一步,要是他的那块玉佩不能和周老爷的相嵌合,所有的惊喜都将化为泡影,一切又回到原点。
孙孝成纳闷不解地瞅了瞅自家媳妇,这样私密的事情外人怎会知道?同时也不清楚周妈这样问是何用意。
“没事,你就拿出来让大家看看呗。”知道周妈这样问,肯定有她的深意,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林氏也觉得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这位周大人显然是姑爷认识的,见潇然熟络地和他打招呼,就感觉没什么好担心的。
孙孝成也不是那小气吝啬之人,也不犹豫就从脖子上取下块玉佩,交给了身边的赵麟。
细细地打量手中那块绿色玉佩,质地浑厚精纯,赵麟一看就是上等的翡翠。这样的东西一般人家根本就不可能见过,更别提还拥有它。看来这认亲一事十有**是真的了!这事他也听潇然说过。
就在这档口,周熹早已按耐不住地递过自己的玉佩。刚才第一眼看到孙孝成拿出那块玉佩时,他就已经肯定这次是对了,他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兄弟周禄。
一眼望去,两块玉佩就是不懂行的也能看出,一样的颜色暗纹。而且在赵麟的摆弄下完美地嵌合在一起,“熹禄”两个字的笔画书写习惯,很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除了周熹、周妈和赵麟外,其他人都惊奇地望着眼前那不可思议的事情。两块玉佩就像是一直都应该在一起似的,相生相存。
“各位一定也感觉到奇怪吧,为什么它们会咬合得这样贴切?”见到大家都很疑惑,当事人周熹解开了谜团:“其实它们本来就是一对!当初京城有一户人家,先后得了两个麟儿,高兴满足的老爷找到了一位玉石专家,以高价买下了一块上等的籽料,让他制成两块嵌合成心形的玉,分别在上面雕刻着两个孩儿名字中后面的那个字熹和禄。兄弟俩一人一块,并告诫他们永不离身,以此希望他们兄弟俩同心,平安快乐地长大。”说到这里,周熹陷入对以往美好时光的回忆中。
“谁料夫人有次带两个孩儿去庙堂上香还愿,在回来的路上,突然遭遇一阵混乱。等局面控制下来,才发现情急之中护住的两个孩儿中,竟有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那种惊慌失措的感觉瞬间摄住了她全部的感官,两腿发软地四处找寻那丢失的孩子。发疯地找了一遍又一遍,问了那么多人,愣是没有半点踪迹,这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周熹喝了口茶润润喉咙,顺便缓解一下起伏的情绪。周妈更是触景生情,想到当时凄惨悲凉的境地,早已忍不住哽咽起来。其他人也被这个凄美的故事深深打动了,静静地听着事情发展的下文。
“这家人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可茫茫人海要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夫人也思虑过度一病不起离开了。而这些年过去了,他究竟是死是活还是个未知数,但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们就满怀信心地奔过去。一次次的失望,也把人心磨得快失去知觉了,当年剩下的哥哥也已不复年轻。终于一个机缘巧合的姻缘,他好友竟发现自己的女婿竟像极了他,于是乎他他迫不及待地赶来过去。心里已肯定这次终于是没错了!好友的亲家第一眼感觉就莫名的熟悉和亲切,分离三十多年的亲兄弟终于见面了。虽说哥哥还不能百分之百地确定,眼前这位就是自己失散的弟弟,一切还有待于最后一步的验证。”
故事讲到这里,情形渐渐地明朗起来。除了那三个人以外,其他人心中也隐约有了答案。
“我就是那哥哥周熹。”说到这里,周大人停顿了一下,意有所指地望着孙孝成,眼神既肯定又热切。
“难不成孝成兄弟就是那失散的弟弟周禄喽?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朱婶惊呼出声,直接挑破大家心底的猜想。
至此同为自己的孩子,李氏总是厚此薄彼地苛刻大儿子,在此得到了最有力的直接原因。那就是孙孝成根本就不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何来会感觉到痛呢?
孙孝成释然了,他终于不用再伤心纠结这个问题了,原来他和孝林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李氏能这样待他也算仁至义尽了。不仅让他长大成人,还让他结婚生子,虽然她总是想尽办法地从自己的身上得到好处。没有莲香的那些银子,这些年她的养育之恩他也早该还尽了!
林氏心疼地握住自家男人的手,没想到他的身上竟隐藏着这么大的秘密。可要是没有这么一出,她就有可能根本不会遇到这么好的男子。这样一想,林氏又不禁暗自庆幸,但为了他着想,她还是希望他没有遭遇这一遭,幸福快乐地和家人生活在一起。
孙孝成拍拍媳妇的手,憨厚而自然地和她对视着,没有怨恨亦没有不甘,剩下的只有感恩,彼此的心意相通。
“禄少爷,奴婢终于找到你了!碧云也可以放心地去见老太爷和老夫人了。”周妈突然激动地昏了过去,到底是年纪大了,她的身体早已明显透支,能撑到现在已属不易。如今唯一的夙愿已了,又突然卸下这么多年背着的包袱,就想任性地好好睡一觉。
现场陷入一片慌乱之中,赵麟赶紧让秋云去找灏杰,周熹也紧张担心的不行,云姨对周家忠心耿耿,又为寻找禄弟而浪费了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如今本该颐养天年的她,还在为自己家的事而忙走奔波,终于完成了父亲临终时的心愿,着实是周家的大恩人。
通过柏涛跑来报信,潇然和莲香得知后,也赶紧回家。周妈就像妈妈一样细心地照顾她,她还总让周妈担心。莲香自责地坐在她的身旁,轻轻地拉着那青筋暴露的手。只见她面色祥和,微笑着躺着。
再来说另一边,秋云丝毫不敢放松地使出轻功朝那熟悉的地方疾驰,根本就没有心思想别的……
听到那急切杂乱的脚步声,正忙活的李灏杰微抬起头,就这样秋云的倩影猛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心情不由得荡漾、眼睛闪亮地正脉脉传情,就毫无防备地被一阵风似跑近的秋云拽着走了。没有想象中的投怀送抱,他的心里的确小小地遗憾了一下。
其实秋云刚走进医馆,望着那多日不见、正抬头微笑看着她的俊颜,心中突然涌出一种急切的念头,就是想上前抱抱他。到底是她们之间才刚开始拍拖,她还是抹不开面子那么主动放肆地表露自己的情感。
“周妈晕过去,快去救她。”在他异样的注视下,娇媚地脸色一红,拉住他的胳膊就要朝外走。
李灏杰哪会让她如愿,这么多天的分离,他也更看清了自己对她的感情。这样面如桃花的美色,不正是在邀请他一亲芳泽吗?顺势稍用劲一带,把人搂了过来,嘴唇直接印了上去,用行动来诉说这些天的相思。天知道尝过那点殷红,他有多留恋!一下下就好……
因为人命关天,一路上秋云已经把详情告诉了李灏杰,当然对于他明显的主动,她的心里甜滋滋的,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掉,满腔的幸福泛滥着。
等李灏杰他们赶过来,屋子里只剩下莲香、潇然和周熹三个人,怕人太多,影响周妈房间的空气流通,她把大家都赶出去了。
李灏杰也不来那些虚的,话也不多说,直接过去搭脉问诊。不用多久就已经知道结果了,其实这和秋云说的基本吻合。
原来周妈刚晕过去,秋云就急忙给她号过脉了,那时的她就已经心感不妙。
“她到底怎么样了?”周熹赶紧询问周妈的病情。
“过度的思虑忧愁早已伤及她的脾肺,如今陡然心结已了,浑身放松的她一下子解脱了。”李灏杰无奈地摇摇头,尽人事知天命,他也只是人又不是神:“节哀顺便!准备料理后事吧。”
周熹悲从心来,铮铮老爷们也不禁落下泪来,云姨把自己的一生都扑在了周家,临了还没有来得及安享晚年,就这样突然匆匆离开,这怎么不叫他不感伤?
大家也心有戚戚焉,为周妈的从一而忠而唏嘘不已,气氛浓重而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