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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声哭喊着,的确是哭了,因为又要逝去的生命,更因为这样死的真是不值,我大好的人生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做,就这样没了,一想真是要多悲惨就有多悲惨,我能不哭吗?
我不想死,想要活着,这个时候谁能给我一棵救命的草桔,我也一定会牢牢的抓住,不放手。隐约中看到烟花在盛放,有繁复的花束,在空气中被揉碎,散发着死亡的香气~
一切都如同癔症。在黑暗中闪过的光华,之后是更加长久的静和沉沦。
老天爷,您就开开眼吧,我上辈子没做什么的缺德的事,天天走秀,挣点青春的辛苦钱,我容易嘛我!好不容易熬到我当个大小姐,一切都刚刚开始就要结束了,没有理由,这还有天理了吗?一面痛哭失声,一面叫叫嚷嚷,哭哭喊喊没完没了~泪水是真实存在的,冰凉的滑过脸颊。
陌生的脸孔在脑海中来回穿梭,找不到可以相互取暖的人
老天爷可能是听到我的哭喊声,所以递给我一只手,让我可以在溺死之前抓住,我既然抓住当然就不会松手了,死死的,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抓住。我闻到了如同春天树枝散发出来的温润气息,优雅真诚,这种秉质因为稀少所以及其容易辨认,这是我此刻唯一的清醒。
有人拍我的脸,轻轻的,带着一丝爱抚,由手掌传出的温度,如河流般蜿蜒流淌,散布全身。听到了应该是属于雄性的声音。低沉的,略带焦急“若白,醒醒。”伴着偶尔的摇晃,我哆哆嗦嗦的睁开眼睛,一线光明,首先进我的视线范围内的是一张年轻的,英俊的男人的脸,一双紧张的眼睛,如星辰般闪亮。正是尉迟靖寒。
别管我以前对他有什么看法,现在他变成救命草桔,刚刚从黑暗中逃脱出来我自然不会远离,发挥了小女子最原始的行为。一下子撞进他的怀里,死死的拉住他的衣服,然后口里不停的念着:“不要黑暗,好可怕~”
他好像是感到我的恐惧,将我整个拥在怀里,拍着我的背,然后在我耳边小声说:“不怕了,没事的,我在这里。”这是令人愉快的安慰,世界此刻变得荒芜,背景消失,只有我们俩个。
安慰人还真有一套,我反正是害怕的要命,现在有人来安慰我,我一律不拒。我继续哆嗦着,他在我的耳边轻声问道:“做了什么恶梦?吓成这样。”语气里尽是关心与爱护。
我有一时间的错觉,他初次见到我的时候,那眼里的怒气好像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好像他从来不曾怨恨过兰若白一样。
我收回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他的怀里抬起小脸,一双眼睛因为之前的恐惧而流出的泪水还未全退,两只眸子盈盈而动,波光流转的,应该甚是迷人。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有一簇小火苗燃了起来,我呶了呶嘴,说道:“我,我梦到我在黑暗中,好像陷在沉潭里一样,身边没有一个人,没有人救我,我孤零零一个,拼死挣扎~”我说的是实话,所以我在回忆那个应该是梦的时候,还在微颤着。
“那是梦,梦里面的东西都是假的,你不会孤零零一个人,你身边还有我。”尉迟靖寒深情的说着,我知道他是对着兰若白说的,我没有办法回应他,虽然我现在拥有了兰若白的身子,可是我的思想依然是我。对不起,此刻,我是个乌龟,遇到自己不想回应的事不钻回到自己的壳里面了。
我缩着身了,缩在他的怀里,毫无疑问这是个可以依靠的大树,他踏实稳健,可以遮风避雨,我不再作声,依然死死的拉着他的袖子。慢慢的,从身上传来的温暖,让我有了倦意,我知道睡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不是件大家闺秀该有的行为,可是眼皮早就上下打战阖上了,这一觉睡的很是香甜。从病逝那天开始一直到如今,
这是睡的唯一安稳的觉,好比孩童,遗忘了所有的人和事。
找一人男人能为你营造安全的睡眠,多么的难。
次日醒来的时候,我睡在自己的床上,薄被在身,什么都没有改变,缓慢的起身,头很疼,眼神昏眩,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我有好多事都不大确定,我是怎么出的那个门,有些事好像记得很模糊,想不太清,然后又是那个奇怪的梦,接着又是好像梦里出现了尉迟靖寒,他搂着我
应该什么也做过吧?我一下子掀开被子,床上什么也没有,还好还好,我暗自放下了心。我轻唤青莲,她应在外面,应声的却是其他的丫鬟。一个看似只有十四五岁左右,挽着双髻,眼睛很清亮,一看便是入府不久,时间久的人眼里都有着一种阴晦之色,穿着一身青色衣裙,将铜盆端到我的身边放稳,水面浮动着带着露水的玫瑰花瓣,服侍我洗漱。清凉的水沾在脸上,人也跟着清醒了不少。花香沁入鼻腔,提神灌顶。
我用棉巾擦手的时候发现,上面已经没有荷花的图案了,就是一块很普通的棉巾,我奇怪,之前的怎么没有再用。
我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是青莲在自己的身边,而且近日来有她服侍我已经挺习惯的了,偶尔换人还有些不适。我便问道:“青莲上哪里了?”
那丫鬟本打算端着盆子要出去,听我一问,便又恭敬的站的我的身侧,声音喏喏的回答:“回小姐的话,青莲被赵管家叫走了。”
赵福把青莲叫走了,他叫青莲做什么?我一肚子的疑问,等着一会谁来给我解答。“哦,我知晓了。准备早膳吧,”昨天晚饭应该就没吃过,所以这会肚子早就叽了咕噜的唱空城计了。
“是,小姐。”那丫鬟含了含首,端着水盆子便出去了。我伸手摸拐的时候,发现拐没了,我四下望去,也没寻到踪影。这就怪事了,我的拐平常都是放在这里的,现在谁拿它作甚?床下脚踏上的鞋子也被换了新的,柔软的紫色绣鞋,带着大朵的云和小巧的紫薇花。
没有了拐,我更加缓慢的挪着脚,向前厅走去。从卧房里出来的时候,门外面有两个丫鬟侯在边上,见我出来,便急忙上前来掺扶。我好歹算是走到了前厅,坐在那里等着吃早饭。早茶沏好了,升腾着热气。
一边等我还一边想,这青莲和赵福之间是什么关系呢?两人好像挺神秘的。我想不出来也就不在去想,随他们去折腾好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现在兰若白脑子受了伤,所有的人都知道,即使我出些错,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抓住小辫子的。只是这写出的字是个无法改变的,人就算失忆了,写的字体风格是不会变的。肯定以后要有帐目要签字一类的,怎么办呢,这点很重要,我如果不能私下里临摹学会她的字变,那是不是应该卷钱跑路呢?呵呵,跑到哪里?生活在这个时代。
早饭换了莲子羹,加了薏米,金黄色的面点,千层酥,麻油卷心菜,碧绿的菜梗。怎么说也不能空了肚子,对于吃食看来这位大小姐是分外的讲究了,什么季节吃什么样的食物,几日一调换,就是同样的菜也做出了不一样的风格。嘴叼的人大多是心思细密。与人疏离的。早饭过后,便差人去寻我的拐,看看昨日路过的途径,没有拐让我如何走路。
我左等右等没等来拐,却等来了一顶软轿,紫红的盖顶,系着流苏,四个打扮整齐规矩的小厮站在门外,连神情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我被下人架上了软轿安稳坐下,也没有人告诉我要上哪里,抬着我便走。跟在一旁的小丫鬟就是那个早上服侍我梳洗的。我转过头来头来问她:“这要去哪里?”我就算失忆了,也终归还是兰府的大小姐,我的话她应该会老实的回答吧。
“回大小姐,是去大厅,赵管家找您议事。”这小丫头还是挺害怕我这个假的兰若白的,果然顶着这副壳子,还是有点用处的。
“知道什么事吗?”我随口问道。那丫头低着走跟在一边,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说:“回大小姐,奴婢不知。”想来也是,她一个俯里的小丫头,怎么会知道管家与主子要谈什么事。轿子走的飞快,但是却不摇晃,一看是训练有素,这个管家当真是不敢小窥了~我心底暗自琢磨着。
转过了两个庭院,大约行了半里多路,地势逐渐开阔,这是府邸的正厅,议事厅,自是和后面的宅院不一样,下了轿子,两侧都是藏蓝的紧身装束的小厮,没有丫头,前厅气势庄严,刚劲有力的行草牌匾高挂在正门,‘安仪堂’。房间里不单单有赵管家,还有尉迟靖寒、兰若沧,剩下的那个不用说就是我总想着要见的那个可人的小表弟。呵呵,大家都在啊,看来今天真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上座八仙桌旁坐了兰若沧,旁边的位置空着,两侧是赵管家,尉迟靖寒,依次排列。我就看看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阳谋,反正本小姐现在这身子也是你家的,实在不行,还给你们就是,不相信阿官小哥真就不管我了!
想到这里,我伸直的腰,慢慢的移动步子,尽量矜持些,进得门去。
“赵叔,尉迟公子,小弟,大家都在啊。”说完这些我故意把目光投在小表弟的身上,他还如前几日我看到的时候一个模样,浅色的青衫,上等的丝绸做就,腰上挂了一件小巧的玉佩,没看清楚是什么东东。一双丹凤眼甚是勾人,神情冷淡,消瘦的脸颊好像较前几日更甚,薄唇紧抿着,有着新月样的弧度。略皱着眉,看来之前谈的事应该不算愉快。
“大小姐,老仆是有事想与小姐商议。所以今日才将小姐请到前厅来,望小姐还见谅。请上座。”管家忙着起身,神色谦卑,这话说得客气,你有事找我商量,我能不理你吗,而且这兰家也算是我的家了,你们要是把它搞垮了,我不得去喝西北风啊,我当然要关心了。我缓慢的坐在了白若沧的右侧,男左女右,分的刹是清楚,环顾了下四座,然后看着管家,轻启朱唇。
“赵叔,你这话就见外了,兰家的事我当然要尽心尽力,现下我这脑子里空得很,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的忙。”我客气吧,我入乡随俗的能力还素挺强的,现在我觉得我咬起客套话来也素很像古人的中,贼笑一个。
“是,大小姐。”赵福看了一眼尉迟靖寒,又看了看兰若沧,最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小表弟,开始进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