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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封出现在长安城的消息很快传到皇城,李世民大为光火,更为火大的是,窦封不仅到了长安城,而且到了一墙之隔的永兴坊,更可恶的是这帮人竟然逃之夭夭,天子脚下,皇帝的眼皮底下,李世民气坏了,李世民的脸色非常难看,无人敢看。
如今的长安城,在李为的布控下,已如铁桶一般。整个长安城陷入了一片沉寂的黑暗之中,只有长安城的望楼还亮着微弱的灯火。热闹非凡的长安城突然实行了严格胡宵禁,一百零八坊的商户们早早关门歇业,长安城显得格外寂静。偶尔能听到几声狗吠和小孩子的哭声,这些声音比平日更加清晰刺耳。
由于宵禁令的实施,任何违反规定的人都要受到严厉的处罚。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拘役,同时还要缴纳几千贯钱的罚款。没有人会愿意冒着失去自由和财产的风险去违反规定。
一百零八坊的前街后巷空无一人,只有几队巡查的兵士在挨家挨户地搜查。朱雀大街上也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整个长安城处于戒严状态。
身着军装的司星辰和任桂便大摇大摆的随着这队人马在长安城挨家挨户的搜查起来。
怀远坊的一个宅子里。
话说窦封离开郡王府,回到住处的四人正在紧张的收拾东西,窦封明白,郡王府的事必定会惊动李世民,这个长安城可不是省油的地,自己已经完全暴露了。
必须立刻离开长安城,宵禁令一出,全城封闭,李世民就是瓮中捉鳖了,而自己就是那个鳖。
四人匆匆忙忙往离西市最近的延平门赶去,走怀远坊、往南走长寿坊、再往西走丰邑坊,不需一刻钟。窦封轻车熟路,来之前,窦封已经想好了退路。
快要走到城门的时候,便听得鸣金四起,街坊上迅速出现几队人马,大声呵斥着百姓,命百姓立刻回屋,全城立刻封闭。
远远地望去,那城门的守卫已关上了大门,不少准备出城的百姓、马车纷纷掉转回头,各家商户立刻关起了门。
“真他娘的快,怎么办?晚了一步”,简小浪说道,心中暗暗对这长安城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回不去了”,窦封说道。
崔影一把捂住了一个正在关门店老板的口鼻,店老板没发出一丝声响。
“窦王,快,咱们先在这里避一避,再想办法”。
四人闪进了店老板的铺子,一个卖香料的铺子,铺子名为林记香铺。
窦封怎么也想不到,这长安城竟然已变的自己不认识了,如今的长安,不只繁华,而且章法有度,调度极速,严丝合缝,窦封不得不佩服李世民的这一点,不止带兵打仗,在治国控城方面,都是青春于蓝而胜于蓝,远胜他那父亲李渊。
窦封在郡王府回来的路上,已注意到,城防之所以如此迅速,全是由那望楼在起作用,以快马的速度,要想做到全城的城门封闭,那至少要一个时辰,而现在全城的望楼只需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全城各处城门便收到指令,即刻关闭城门。窦封全身而退的打算已不可能实现,长安城的望楼系统着实了得,这一点窦封完全没有估计到。
郡王府中,后堂李神通的灵位前,太夫人将金凫雁端端正正地摆在灵位前。
太夫人领着任桂和司星辰祭拜了一番。
“老爷子,窦王送你的这东西终究是回来了,也算了却你的一桩心事”。
司星辰因药王孙酒酒与李神通相识,初次相识,李神通便如此信任自己,将书托付给自己,可如今这书还是丢了。
“郡王在上,受我三拜,在下有负重托,北郊游记终究还是被窦封给抢去了,期待他日,再遇此人,一定夺回此书”。
司星辰心想,拿此书救郡王府的人也是情非得已,这李神通泉下有知,必然也不会怪我”。
如今时间紧迫,司星辰出发到长安有三四日了,十日之内就要回到缥缈峰与墨小霜和赵妈汇合,当真是耽搁不得,这长安城的宵禁令不是一时半会能取消的,司星辰确实有些着急。
“太夫人,可否想办法让在下出去找个人,而且我知道窦封他们住在哪里,也能帮上忙”,司星辰知道,长安城宵禁,什么人都不能出门,现在能帮自己的只有这个太夫人了。
太夫人本就是个热心肠的人,更何况司星辰是老爷子临终重托之人,怎能不帮。
太夫人将救兵的头目叫了过来,嘀咕了几句,又拿了两件军衣让司星辰和任桂穿上。
“少侠,你和任桂刚好跟着这些人去好好搜一搜吧,你二人认得窦封他们几个,刚好可以协助办案,顺便找找你要找的人”。
“这样,实在太好了”,那在下这就去了。
“去吧,以后记得有空常来看看老爷子”。
“好嘞”。
丰邑坊林记香铺,简小浪焦急不时的往门缝里看过去。
“窦王,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在这傻等着吗?”简小浪本来想说“在这等死”,但这个不吉利的词儿他还是咽了回去。
“嗯,这李世民确实厉害,如今长安城的调度速度非同一般,我们需要好好谋划。”
崔影一盆冷水浇在店老板的身上,店老板打了个寒颤,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被绑得像个粽子,吓得浑身发抖。
“各位大爷,别杀我,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们,我保证不去官府报案。”店老板心中已经明白,长安城的宵禁多半与这四个胡人有关。
“林老板,你只需告诉我一件事,便放了你。我问你,我们四人想出城有没有办法?”崔影说道。
“这……,各位大爷,我真的不知道,”林老板颤巍巍地回答。
“我劝你好好想想,要是我们走不了,咱们可能就要在这住上几日。”崔影说道。
林老板琢磨着,自己这小铺子哪能容得下这四个杀神住几日。
见林老板犹豫不决、支支吾吾的,简小浪用布条堵住他的嘴,狠狠地打了他一顿。
“说,想到了没有?”简小浪死死盯着林老板。
“有一个法子,只不过不知道四位能否受得了委屈。”
“你倒是说说看,”窦封说道。
“我这香铺在长安城可是老字号了,许多达官显贵都来我这买香。城东城西都有我的分店。东边的铺子主要做汉人生意,而西边的铺子专做胡商生意。由于我这香铺离城门口不远,来此做买卖的胡商回去时都喜欢在我这顺带买几盒香粉或香膏带回去卖。”
“你啰里啰嗦的,说,到底有什么法子?”简小浪示意余大福,余大福随即狠狠扇了林老板一巴掌。
“哎哟!”林老板捂着脸痛苦地叫道,“你们听我说完啊!”
“一般人只知道我是做香铺的,不知道这里面其实大有门道。长安城里有个挑粪水的,每日清晨都来我这取香膏。这挑粪工除了收集达官显贵府上的粪尿外,还会在粪车上放几盒香膏,用来熏香这些富贵人家府上的茅厕。他们收集完粪水后装车运走,无论宵禁与否,这辆粪车每日清晨都要出城,守门的士兵从不阻拦。”
“你是说让我们躲在粪车里?亏你想得出来!”简小浪又打了他一巴掌。
“所以我问四位能否受得了委屈。”林老板吓得抱头求饶。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简小浪怒道。
“没了,真没了!别打我!”林老板哀嚎道。
窦封沉默片刻,思考着这个逃出去的机会是否可行。即使要躲过今晚的大搜查,这个方法也有不少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