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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
沙河州城,操守官官厅。
暂代操守官,本授肃州卫指挥使署指挥佥事,原州城防御官常世远,接到红水乡堡派遣军士捷报,匆匆披上常服,来到近前。
他三十许年纪,颌下三缕长须,面容古奇,此时眼睛闪闪发亮,看着面前的瓦剌鞑子首级。
吩咐家丁头目取来水盆,盛满清水,将首级泡在里面,须臾,家丁头目指着首级汇报道:“脸容朝上,尽是男子,发辫也不是新剃,再观其牙口,黑黄且有磨损,卑职断定必然真北虏无异。”
常世远最后一丝担心也放心,大声吩咐,重赏红水乡堡前来报捷的军士,再连夜招来麾下文吏。
常世远与文吏商议良久,这才最终敲定,于是,他说,文吏润色,短短半炷香,报捷文书就一挥而就。
“沙河捷报:今月下旬二十五日,有北虏瓦剌骑兵寇边,祸害沙河州所属,得暂代操守官常世远运筹帷幄,红水乡堡假防守官杨嘉臣指挥若定,鸳鸯寨堡管队官谷大成同仇敌忾,潜夜不收死士夜间查探。
...当夜,令镇墩军士李大眼,刘宗敏,刘元亮,李过,陈汉升外出截杀,五壮士奋勇向前,另有奇女子沈氏红娘子相助,鏖战数十合,赖新皇圣上恩威,遂大破贼巢,斩甲士十名。
...计有北虏贼兵青甲士巴图尔两名,精悍甲士八名,夺北虏上等战马二十匹,飞碟圆盔,半身皮甲,罗圈铁甲成套十,器械弯刀,钩枪旗号帐篷无算,另解救男妇十余口。
此战,委实大获全胜,挫北虏气焰,献新皇煌煌之喜,现有功绩详细统算如下,......”
文吏写完,常世远检查无疑,吹干墨迹,吩咐家丁连夜报与肃州路程守备大人。
同夜,沙河州城,操守官厅隔了两条街道,艾举人主家宅院内书房。
只闻一声愤怒瓷器破碎声,然后阴鸷话音传出:“老夫久不回族地,虎威不露,竟有破落军户欺我家人亲眷,如此胆大宵小之辈,当以霹雳手段镇之。”
阴鸷声音再次说道:“吩咐常走关外的管事,下趟运送粮食与关外异族交易时,少收一成金银,让关外人屠了小小烟墩。”
......
阴历八月底,已是后世阳历十月,由于这时期处于小冰河气候,在这西北边塞,天气冷得很。
镇虏墩内几个墩军已经换上了大明边军冬装,上身皮袄下身棉裤,脚穿翰鞋,头上带着厚厚毡帽。
虽然衣服还是一样的破旧,但由于这数日里肉身白面不断且放开量吃喝,大家的脸上早已没了菜色,精神面貌较之前,大为不同。
李大眼与刘宗敏刘元芳三人,挤在悬楼上,极目远眺,深秋瑟瑟寒风吹来,让三人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皮袄。
远远看去,零星瓦剌骑兵,遥遥策马呼啸,但也许因为前些日的截杀,他们只是远远查看巡弋,倒也不曾近到墩堡。
再过几天就是霜降,霜降过后,立冬也就不远,到时候天寒地冻,风雪肆虐,瓦剌鞑子也必定会躲风雪猫冬。
那时,想必这些瓦剌鞑虏就会散去,不再前来寇边,也就意味着今年的打草谷结束了。
几人的脸上,早已被冷厉的寒风吹开了口子,血红红的很是吓人,李大眼哈了一口气在手心,然后轻轻搓着面皮,缓解干裂的皮肤。
木质楼梯轻轻响起脚步声,须臾,一个红色女子走到悬楼下面,喊道:“哥啊,下来呀,我给你找了一些旱獭油,你下来涂一些。”
红娘子仰着头,俏嘻嘻的喊道,李大眼呵呵傻笑着,身旁刘元芳大嘴一撇,说道:“妹子,你为何只喊你家大眼哥,咱老刘莫不是隐身了?”
红娘子白了一眼,麻利说道:“元芳大哥,还有宗敏大哥,你们也有,叫喊大声作甚。”
李大眼走过来,冰冷大手作怪似的合着红娘子小脸,胡乱揉了揉,在对方娇嗔不依后,这才弯下腰,享受着玉手轻柔的涂抹。
那边,刘元芳作怪,粗手挖出一团白色旱獭油,对刘宗敏嗲声说道:“大兄,且弯下腰来,让人家好抹的均匀些。——”
刘宗敏眉头一皱,一脚将其踹飞。
这截杀游街夸功以后,李大眼在墩内的日子过得很是舒心,与过去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现在墩内以李大眼为首,刘宗敏叔侄,还有命大未死,名为陈汉升实则陈公公的狠人,更是以李大眼马首是瞻。
甲长王英只有一个跟班张成,眼见李大眼威望日益深重,又加上那日夜宴时,管队官谷大成的抬举拉拢,甲长王英深知李大眼升职在即。
李大眼军功连窜,冠带总旗一衔必然跑不了,到时候职位安排,至少也是烟墩甲长之流。
自己沾光也会升上一级,另调他处,到时候两人同为军官,身处官场,又一个锅里搅过马勺,靠这等情分,想来以后能相扶相助。
至于以前些许龌龊,在甲长王英看来,那是过去,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所以,这些时日,王英夫妇对李大眼很是客气,墩内其他人转投李大眼,他也当做没看见。
这段时间,李大眼也会经常回家,又带回去折合五十两白银的铜钱,让嫂子高氏大为高兴。
嫂子掌管家庭财权,主张先拿些部分钱财,改善家内饭食,尤其给醉娘补补身子,好以后生养,否则就现在模样,胸前波澜不惊,以后圆房,大人没得玩,小孩没得吃,会害了两代人的。
再就是修补房屋破陋之处,置办些家具用品,并在李大眼的安排下,存了很多的粮食粟米。
感情方面,游走在温婉含羞的醉娘与热情奔放的红娘子两人之间,虽心中偶尔内疚,但也过瘾的紧。
这个时代,男子一正两平妻,妾侍无数,当是普通,李大眼入乡随俗,为自己的多情权作自我安慰解释。
只是,每每看到陈汉升,总是觉得,自己是否抢了人家渣男的名头,让他愧疚的很。
墩堡外面,远处的几个瓦剌鞑虏,也都消失不见,想必寒风吹的紧,提前回去猫冬了。
瓦剌鞑虏走后,在镇虏墩南面,一行数百流民,携家带口从艾家庄向北走去。
还是李大眼心中不忍,告诉流民到墩堡北面的古城林场,哪里树木遮风,又有干柴可以取暖。
权且窝在哪里,熬过这个冬天,关外也别急着去,一来瓦剌鞑虏未靖,二来关外较关内更冷。
见远近无事,李大眼正要招呼一声,与几人一同下悬楼,这时,南面忽然飞来几骑。
刘元芳眼睛一亮,拢手遮眼看去,欣喜叫道:“是鸳鸯寨堡的家丁头目谷三几人,难道.......”
几人相视一眼,内心飞快掠过惊喜:“难道上头的军功赏赐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