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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彻底完了!”诸葛亮颓然的说道:“黄逍此举,并没有想瞒过我等的意思,乃是彻头彻尾的阳谋。但是,即便是我们知道了,也是无能为力,不能出城迎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军挖空城基础。已经有五日了,怕是已经挖的差不多了,到时,投石车下,建业城墙无比的脆弱。而失去了城墙的阻拦,一万五千大军,在七万天**面前,简直是笑话啊!完了,建业不可守矣!”
“孔明,如此之言,言重了吧?若如这般,每每大战,还需攻什么城?只这样挖了城墙根基不就可以了?”鲁肃皱眉问道。
“子敬,你怕是忘记了江东连年洪涝,城基多有受损者,而建业,位临长江沿岸,城基如何,自不必说。黄逍想必是看到了这一点,才出此阳谋啊!而且,轰塌城墙,尚需要大量的投石车,也只有黄逍才有如此雄厚的攻城之物。”诸葛亮望着城外黄逍大军,满目的落寞。到最后,还是败了啊!想到这里,诸葛亮满嘴的苦笑。
“我这就去通知陛下!”鲁肃急冲冲的就要奔城下而去。
“没用的,或死战,或投降,根本就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诸葛亮摇头叹息道。
“那也要请陛下定夺!”鲁肃头也不回,径自下城墙而去。
……
“你说什么?”
短短几日,孙权的样貌已是大变,满头的黑发,此刻,显得暗淡无光,一双碧眼儿,宛若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一般,满眼的血丝,形容消瘦不堪,即便是孙权自己,也忘记了从哪日起,他已经不能正常的睡眠了。尤其是最近的五日,每一日,睡眠不足一个时辰,食不下咽,嘴chun上的死皮狰狞,时年仅仅二十四岁的孙权,此刻看上去,更想四十二岁的人,不,更要老上许多。
“陛下,黄逍使人掘了建业城墙之根基,如今,城墙岌岌可危,无他,只消投石车一番狂轰烂炸,我军城墙之优势将不复存在矣!陛下,如今当如何是好?还请陛下示下!”鲁肃急声问道。
城墙要坍塌了吗?黄逍要攻打进来了?听到这个消息,孙权反倒冷静了下来。良久,似是作出了某种决定一般,缓缓睁开充斥着血红的双眼,绕过鲁肃,对屋内的内shi说道:“来人,去传太夫人以及三公子、四公子来见朕。对了,还有张昭、诸葛亮……”
自孙权的口中,吐出一连串的人名,无不是孙氏子弟、吴国重臣。内shi愣了一愣,应了一声,走了下去。
不多时,孙权所唤众人,相继来到。在孙权的授意下,鲁肃将目前的形势,讲与了众人,顿时,屋内众人面sè狂变,议论纷纷,人心惶惶。
“我儿yu寻为娘核事?”吴太夫人轻轻握住孙权的手,悲戚的询问道。长子孙策初定江东即英年早逝,已令吴太夫人悲伤不已。两月的时间过去,哀痛还不及淡化,谁曾想,眼下次子孙权又是如此模样,看着儿子那满是憔悴的面孔,吴太夫人泣不成声。
“母亲!”孙权望着眼前的母亲,苦笑着开口说道:“三弟、四弟,你们过来,为兄有话交代!”
“嗯……”吴太夫人强忍着眼中地泪水,扭过头去,不愿儿子看到自己的哀伤,声音略显颤抖地对孙翊、孙匡招呼道:“翊儿,匡儿!仔细听着,你二哥有话要说……”
孙翊、孙匡二人步履沉重地走近,凑到孙权身旁。轻声问候道:“二哥,我们来了!”
“叔弼、季佐,”孙权难得的和声说道:“黄逍不日将攻进城来,为兄将死矣,然九泉之下实在愧对父亲和大哥。父、兄两代辛苦创立的基业,于二哥手中毁于一旦,我实是孙家罪人!”
“二哥!这不怪你,你又怎么能死?二哥,你不能死啊!”最年轻的孙匡已经完全控制不住的情绪,失声低哭起来。
“是啊,二哥,弟素闻黄逍仁慈,既然二哥已下投降之心,其断不会加害。弟听说,当年献帝禅位,黄逍也不曾加害,还封了其云中王,赐了什么免死的丹书铁锩,二哥,你不需要死的!”孙翊头颅低垂,没有哭出来,但热泪也自眶中不住下落。
“是啊,权儿,你妹如今已嫁为黄逍而媳,有这层关系在,黄逍他不会为难你的。”吴太夫人含着泪水,在旁劝道。
“大哥曾说过,孙家男儿,只可流血,不可流泪,莫要再哭了。母亲,三弟、四弟,我意已决,休要多言。时间不多了,且听我说完。”孙权的眼神,在此刻,回复了清明,沉声说道:“母亲,儿天年将尽,恨不能奉养慈母,然孙家基业不能就此而断。我死之后,由三弟继我之位,望母亲朝夕训诫。记住,是家主之位,而不是皇帝之位!黄逍仁慈是真,只要我死了,有妹妹在,其就不会为难我们孙家。”
吴太夫人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微微点了点头。
“三弟,为兄无能,乃至局势大坏,往后的重任,尽付于你了!”孙权转过头对孙翊说道:“你要是能汇合公瑾兄,日后当谨听公瑾兄教诲。记住,放弃家仇,孙家与黄逍,本无仇怨,甚至,黄逍尚对孙家有恩,大哥当年病危,还是黄逍施救。我孙家能立足江东,乃至荆楚之地,也与黄逍的帮助离不开。说到头来,黄逍自始至终,都不曾做过对不起我们孙家之事,倒是我们屡屡挑衅,方有今日之果。三帝,切记,且莫因逞强而害了母亲!父亲、兄长在天之灵也不会怪你,怪只怪我这个罪人!”
“二哥……”孙翊浑身颤抖,悲痛地点了点头。
“四弟,你要尽心孝敬母亲,辅助叔弼支撑孙家,不可再意气用事!”孙权又对孙匡言道。
“是,二哥……”孙匡哭声应道。
“子敬、孔明、子布……吴国已亡,但是,朕却不会投降,你们归顺黄逍吧。以你们之才,黄逍必会重用之。子布,或许你们说的对,当早降才是,如今,使百姓受如此之苦,皆乃朕之罪也!”孙权望向诸臣,神sè间,一片平淡,慢声说道。
“陛下……”
“不要多说了,子敬,传令下去,令全军放下武器,打开城门,迎接黄逍进城。朕自即位以来,无一丝恩泽于百姓,这,也算是朕为江东父老做的最后一点事吧!”孙权止住了众人的话,言道。
“陛下……”鲁肃望着孙权,脚下,却是一步也迈不出。
“去吧,晚了,将陷大军、百姓于危难之中。去吧……”孙权似是累了,挥手称道。
“是,陛下。”
……
一个时辰后,天国大军在黄逍的率领下,在鲁肃的指引下,开进建业城。当听到孙权愿意投降之后,黄逍也很是高兴。虽然,就在刚才,十门火炮已经运送到位,只待大军用罢战饭,休息之后就会克城墙,率军直入,一举拿下建业。但是……
首当其冲的就是死伤问题,虽然天**骁勇,但是,有所伤亡是再所难免。其次建业虽灭,但是尚有孙氏死忠在,清剿,还需时日,但是,孙权主动投降,就不一样了。三者,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这句话不是凭空而言。
能迫使孙权投降,也正是贾诩之策的真正之意。
此时,吴国朝堂之上,孙权端坐皇位之上,披头散发,手中持着一口宝剑,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殿外,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一众文武,各坐本位,或喜或悲,鸦雀无声。
“踏踏踏……”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堂下传来,听上去,似人不少的样子。殿内众人,齐齐将目光向殿外看去。
不多时,黄逍的身影,跃入眼帘,其后,黄裳、贾诩、郭嘉以及赵云等一众将领,随着黄逍,踏入这异国的朝堂。
龙行虎步,黄逍走至孙权前五步,停了下来,双目看着那端坐的孙权,一语不发。
良久之后,才听见孙权说道:“黄逍,最后还是你赢了。”
黄逍淡淡一笑道:“仲谋,是的,朕赢了,而你,却输了。怎么样,考虑一下,是出仕于朕的帐下,还是……”
孙权听得,仰天哈哈大笑道:“黄逍,你觉得我孙仲谋会不会降?”
黄逍听得,摇头道:“不会!”
孙权听得,大笑道:“既然如此,何必多问。我孙权虽败,不过我孙权输得心服口服。并非我孙权无能,怪只能怪上天将你我放在了同一个时代!”
“是上天不给你机会,让你遇到了朕!”如果没有我黄逍,历史就不会这样,孙权,合是一方霸主,只是,如今,才两个月……黄逍轻笑一声,道:“只能说你,生不逢时。曹孟德、刘玄德、孙文台、孙伯符,无一不是当世英杰,只可惜,这个世界,有朕在!”
孙权大笑道:“对!天意nong人,确实是天意nong人!”大笑良久之后,孙权盯着黄逍,凝声说道:“叔父,我再求你一事!”
说到头来,两家,还是有姻亲在。而孙权此刻却是这一语气,显然,想说的,便是家事了。黄逍心中明白,点头道:“可是孙家?”
“不错,”孙权语中,带着一丝哀求,道:“孙家兴于我父兄,我不能令孙家止于我之手。叔父,你与我父平辈论交,与家兄也多有帮助,说到头来,却是我孙家欠你的。如今,孙权厚颜相求,愿以权之一死,求孙家百年无事。”
“其实,你不用死的。”黄逍轻叹了一声,道:“尚香是朕的儿媳,就此一条,朕也不会为难孙家。更何况,朕不是那嗜杀之人。”
“有叔父这句话,权也走的安心。”孙权点点头,道。
“仲谋,你可知汉为何而亡?吴国,因何而亡?”黄逍突然说道。
“呃……”孙权一愣,不明白黄逍此刻,为什么会问这样的话。不过,还是回道:“权懵懂,却不详知。”
黄逍轻叹一声,说道:“世人皆言,汉国亡乃是天命,天国兴亦是天命,殊不知这岂是天命,实乃人为。汝吴国,也是如此!”说完之后,黄逍一转头,对黄裳说道:“裳儿,朕以下的话要记好,此乃祖训,不可有违!”
黄裳听得,连忙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黄逍目光一凝,说道:“仲谋、诸位,昔年墨子有云,国之将亡,必有七患;城郭沟池不可守,而治宫室,一患也。边国至境,四邻莫救,二患也。先尽民力无用之功,赏赐无能之人,民力尽于无用,财宝虚于待客,三患也。仕者持禄,游者爱佼,君修法讨臣,臣慑而不敢拂,四患也。君自以为圣智而不问事,自以为安强而无守备,四邻谋之不知戒,五患也。所信者不忠,所忠者不信,六患也。畜种菽粟不足以食之,大臣不足以事之。赏赐不能喜,诛罚不能威,七患也。以七患居国,必无社稷。以七患守城,敌至国倾。七患之所当,国必有殃。昔年灵帝在位,七患皆全,廿载之后,汉亦亡于朕之手。”
这一番话,朝堂之上,多数人都是知晓,只是,在此刻听来,意味却别有一番,黄逍话音落下,无不是大点其头,深以为然。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只恨,恨上天与我孙权的时间太短,纵有心却无力也!生不逢时,奈何?奈何!望诸君日后好生辅佐昊天陛下,共建我中原大好河山!即生权,何生逍?谢昊天陛下教诲!哈哈……”长笑声中,寒光一闪,孙权的身子,软倒在地。
“陛下……”吴国诸臣纷纷匐地而哭。
“哎,何必呢?”黄逍长叹一声,道:“奉孝,传斟旨意,以一国之君为礼,厚葬孙权!”
……
孙权死,吴国亡,天下一统。
孙权死后,其三弟孙翊被封为五原王,孙匡被封为太原王,其后人亦被赐予丹书铁券,可免一死。黄逍善待孙氏之人,孙氏后人,也是安分,不敢作luàn。
诸葛亮、鲁肃、周瑜、程普、黄盖、韩当、张昭等一干吴国重臣,在孙权死后,吴太夫人出面的情况下,纷纷归降黄逍。黄逍量才录用,无一有所亏待。
三年后,天国上下,一片祥和,昊天大帝黄逍功成身退,传位于长子黄裳,史称紫葳大帝,改号天和。黄裳即位之后,行其父之风,从此励精图治,广纳良言,改善制度,行均田制,鼓励农商,百姓安居乐业,史称“天和之治”。黄裳不只勤于内政,而且文滔武略,南下南洋,将亚洲南部完纳入版图,设立天竺州、孟加拉州、尼泊尔州等五大州。北上骑兵,一路打到北极圈附近,西进,打通丝绸之路,将整个亚欧大陆悉数纳入版图,南北东西并本土共设五十六州,开创历史上由史以来最强盛之期,后世人称天国子民为“天朝人”抑或“天人”……
“父亲,当真要走吗?”
天都,皇宫内,黄裳兄妹几人恋恋不舍的看着父亲以及几位母亲,眼泪,流了下来。
“是啊,该走了,早在三年前,为父就该走了。”黄逍一一搂过自己的子女,满眼的疼惜,道:“只是,当年,裳儿还小,经验不足,天下还多有动dàng,为父实在是不放心,这才多留了三年。如今,裳儿你也长大了,为父也没有什么可交你的了。天国上下,一片安定祥和,为父也走的放心。当年许子将曾说父亲为‘太平之隐士,luàn世之人杰’,却是没有说错,为父本性如此啊!如果不是天下大luàn,为父想必早就与你们的母亲过着隐居的生活。如今,万事皆了,也是为父功成身退之时了。三年前,你们的白虎伯伯就曾找过为父,如今,为父也该去找它了。修仙得道,快意人生,希望为父有那么一天。”
三年前,白虎曾来找过黄逍,言传他修仙之术,不过,被黄逍推辞了,称三年后再往,是才有如今之言。
“如此,孩儿们就不再挽留父亲了。”
“裳儿,答应为父,一定要做一个好皇帝!待得什么时候厌倦了,可将皇位传于子嗣兄弟,来天山寻找为父,你我父子再叙天伦之乐。好了,为父要走了,好生珍重!”黄逍说着,回过头,望想自己的一众妻子,貂禅、蔡琰、祝融、大小乔、杨氏,突得笑道:“走吧,这些年,亏欠你们许多,也该还你们一些安定的日子了。”
“一切谨遵夫君之意!”几女面带喜sè,虽然,要与儿女相别,心中满是不舍,但是,儿孙自有儿孙福,该放手时,还需放手。而且,这一别,毕竟不是生死离别,终有再见之日。说完,几女似乎放下了什么,一阵的轻松,迈步踏上一旁的马车。
“取戟来!”黄逍早将虎头盘龙戟并象征着帝位的龙泉宝剑传于了儿子黄裳。此刻,不知想到了什么,转头向黄裳索要兵器。
黄裳不敢怠慢,忙命军士抗了虎头盘龙戟过来,亲手递到黄逍的手中,不解的问道:“父亲,取戟作甚?”
“哈哈……”黄逍放声长笑,纵身上了白虎啸月,策虎急弛,而方向,却是皇宫内的一面假山。只听黄逍朗声道:“裳儿,看好了!”
说话间,戟影漫天,终化为一条翱翔银龙!银龙luàn舞间,掠过假山,带起飞扬的石屑。转眼间,银龙消匿,虎头盘龙戟深深的倒chā在假山之上,微风袭来,戟上红樱飘摆。
“瑶宫寒苦,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走了……”声音中,骑着白虎的身影,渐渐远去,一辆马车,亦步亦趋,尾随不辍,好不写意!
“父亲……”望了望假山,黄裳兄妹的目光齐齐望向远去的父母,心中,只剩下浓浓的感ji以及深深的祝福。
假山上,龙飞凤舞的刻着几个大字,后经岁月流逝,亦不得毁也!
我,在看着你们!——黄逍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