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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一个人走着,孤零零地在黑暗中走着。惨白的光源勾勒出他脚下奇形怪状的影子,四面八方的风鸣叫着充斥整个空间,他身侧的街景是无法看透的灰色,有时不断地重复,一转眼却又面目全非。
接着,这个孤独的世界突然涌动起阵阵浪潮,随之而来的黑暗包围了不知所措的青年,让他忘记身在何处,而且很快便被淹没在墨染的海洋里,波涛上下翻滚,阵阵窒息感扑面而来。置身其中的青年仿佛是大漩涡中的一片木屑,无力反抗这神秘而强横的力量,只得听天由命,随着急流沉入海底,埋入这块无比广阔的墓场。
下一刻,重重黑幕碎成千百万片,一望无际的大地展现在眼前。干裂的泥土贪婪地**着空气中的每一丝水分,荒凉的风卷起大片黄土,在半空中绕着圈子。但在贫瘠之地上,最醒目的却是残破的墓碑,成百上千地大片林立着,触目惊心而又无法逃避。
这里是什么地方?青年茫然地揉揉额头,环顾空无一人的世界。
这里是被你忘却的人和事所沉眠的地方。
空洞的声音突然在他耳畔响起,听者不禁吓了一跳,立刻猛地转过身去——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影子,黑色的轮廓勾勒出与青年完全相同的容貌,然而嘴角却多了一份嘲讽,眼神多了一份冷酷。
忘却的东西?我忘掉过什么?
你忘却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而且或许永远也想不起来。不过那并不重要。影子开始逐渐扭曲。重要的是你仍处于因果的流动之中,仍留存于他人的记忆之中所以,你还是无法脱离出命运的束缚。
或许,你还是会走上曾经走过的道路那个交织着爱与憎恨的迷宫。
青年睁开了眼睛。
伴随着牢狱中特有的铁锈与臭味,首先映入他眼中的是一张绿色的兽人脸,对方这家伙看上去大概四十来岁,正是兽人精力最旺盛的时候。他的左颊上还有一道死白色的伤疤,仿佛在证明拥有者的英勇或是剽悍。和所有好战而自大的战士一样,这家伙看着青年的表情带着一脸的不屑。
典型的亡命之徒。仰躺在石地板上的年轻人如此判断,正当他琢磨着如何摆脱这种尴尬的对视时,对方却先开口了。
“小子,你叫什么?”低沉的声音问。
“罗罗兰”青年昏昏沉沉地回答,试着从地板上爬起来。没来由的痛感令他觉得头都要炸裂了,但即使如此“罗兰”两个字却很轻易地脱口而出,就好象已经自我介绍过千百万次一般熟练。
那真是我的名字吗?罗兰问自己,可是却得不到答案。
“罗兰?这名字我好象在哪里听过?”兽人皱起眉头,第二个问题接踵而至“对了,刚才我看到有整整一个小队的士兵押着你进来。告诉我,叫罗兰的小子,你究竟干了些什么,让帝国的蠢货们这么紧张?”
对于这种近乎审讯的态度,罗兰觉得非常不满,可是他却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青年已经注意到了,在这间宽大的牢房中起码有十来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全部都冷冷地盯着这里,兽人则显然是他们的首领。看起来如果自己拒绝回答问题,免不了被狠狠地修理一顿。
“只是杀了一个骑士队长”青年无奈地开始叙述。
一周之前,罗兰发现自己正身处索非亚帝国某处的海岸上,浑身乏力。附近的渔民发现了这个失魂落魄的陌生人之后,将他带进了村子,好心的村长不仅收留了他,而且还悉心照料。但好景不长,第二天,帝国的征税队就到了这里。他们不仅要对每个贫苦村民征收整整一个金币的重税,而且那个留着小胡子的骑士队长甚至还打算侮辱村长的女儿。
接下来的事理所当然,罗兰从士兵手中抢下了长剑,第一击就插进了骑士队长的脑袋。但很快,他自己也被蜂拥而上的敌人给活捉了。
“一击必杀吗?”兽人哼了声“虽然现在帝国的骑士个个都是孬种,不过能做到这点,难怪他们会派重兵押解你。”
“说起来,你是怎么到那个海岸上的呢?”另一个好奇的声音插了进来。发问者是一名年轻的男子,即使是艰苦的牢狱生活也无法掩盖他身上的某种特质——或许是敏锐,或许是杀气。罗兰不由地警觉起来。
“我不知道”想了半天以后,罗兰只能这样回答。尽管一直觉得理所当然,可是直到被质问的时候,青年才发现自己真的失去了以往的全部。就象梦中的那个影子说的一样。
可是我究竟忘记了什么呢?罗兰沉思着。
“小子,你说‘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兽人又一次皱眉。
“我的意思就是我忘记了。”青年吞吞吐吐地回答。
“什么?”对方不禁瞪大眼睛,接着,牢房内突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那家伙的意思是他失忆了!”兽人一边大笑,一边扭头告诉后面的人,其他人也全都笑了起来,只留下满脸通红的罗兰呆呆地坐在地上,根本无法反驳。
“失去记忆?”旁边的男子也摇了摇头。
可是囚犯们来不及继续他们的审问,牢房的门就打开了。两队共二十四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站在走廊两侧,一名法师则带着两个队长走到门口。
“整队。”面无表情的帝国法师冷冷地说了一句。所有的囚犯都静了下来,然后默默地站成一列,在刀剑丛林的引导下,这些身影缓缓地走出监狱的大门。
被挑选出来的囚犯总共有两百多名,在大批帝国士兵的押运下,他们乘坐着钢制囚车缓缓沿石板道路前进,周围的气氛显得诡异而凝重。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压抑着内心的不安,罗兰低声问一旁的兽人“处刑吗?”
兽人没有回答,只是努了努嘴。顺着他指出的方向望去,青年在地平线的尽头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城市——尽管女神的光辉不再,可是那古老的城墙与林立的各色神殿却依然证明了神灵眷顾的痕迹;尽管鼎盛的时代已逝,可是那整齐的街道与精致的建筑却散发出掩盖不住的奢华气息。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位于整个城市中央的巨大圆型建筑物以及矗立其中的方尖高塔。
罗兰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尽管忘记了过去墒钦獠2环涟肫鹗肥樯纤枋龅奈按蟠怠?
矗立于青年眼前的是有着上千年历史的大卢尔德竞技场,以及人们为了纪念皇帝而建造的通天石碑,皇帝锋。
“没错了,那就是这些马车要去的地方。”兽人笑了起来,表情中混合着嘲讽与悲伤“小子,现在的你和我们一样,是一名角斗士。”
在很久以前,大卢尔德竞技场是荣誉和热血的代名词。每隔五年,无论是处于什么样的情况,这里都会举行一次盛大的竞技典礼,云集全世界最著名的战士——其中包括赫赫有名的皇帝雅加西——为了荣誉、地位、名声或者是其他一些常人无法企及的东西而战斗。
可是现在,一切都物是人非了。尽管竞技场一如既往地宏伟,然而统治它的人却在不断地没落。自路维丝之黎明过后,雷娜斯联盟便在短短五十年内分裂,其中最大的一部分——索非亚帝国成了大卢尔德的新主人。这个世袭制帝国的统治者一代比一代无能,到了伊修托利历八年,现今的国王阿尔汉佐-林诺特成天沉浸于酒色之中,而他的继承人,王子艾德-林诺特则迷上了血腥的角斗。
于是理所当然地,大卢尔德竞技场成了大卢尔德角斗场。为了满足王子的爱好,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大批奴隶或囚犯被标上红组或蓝组的标志,在热砂战场上、皇帝锋下相互撕杀,直到其中一方流尽最后一滴血为止。
不过在大规模角斗进行之前,艾德-林诺特一向喜欢放上一道开胃菜,单人决斗——一场由身手不错的死囚对付某种希奇古怪魔兽的表演,结果大多惨不忍睹,但是对于挑逗起观看者的兴趣和栅栏中的囚犯的恐惧却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今天,被选做单人决斗的囚犯正是罗兰。
“格雷罗,你觉得怎样?”目送着罗兰被两名士兵带到准备室,刚才盘问他的男子问兽人。
“韦沃,‘失忆’这种三流小说家才想得出来的蠢借口用在现实中可不合适。用**想都知道,这家伙是安插进来的。”兽人轻蔑地笑了一下,但接着表情却变得严肃异常“在这个骨节眼上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恐怕对方是嗅到些什么了。”
“没关系,轮到我们上场时便能得到答案。”韦沃回答。
“没错,不过最好还是盯紧那个叫罗兰的小子。”格雷罗坚持自己的看法“单人决斗可能是罩眼法或者苦肉记,或许魔兽是由法师操纵的,而且并不是没有囚犯取得胜利的先例。”
“或许。”人类男子耸了耸肩,他说着将头凑近铁栅栏,和其他人一起,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竞技场中即将展开的战斗。
那个青年将要面对的敌人是什么样的呢?韦沃好奇地猜测。
我将要面对的敌人是什么样的呢?罗兰不安地想着,下意识地握紧双手巨剑的剑柄——这是他在武器库中能找到的最称手的装备,至于为什么称手,罗兰自己也不清楚。
青年承受着来自竞技场观众们的各种喧嚣,以及卫兵略带同情的目光,缓缓地走进热砂战场。这片属于战士的土地一如既往地血般鲜艳,而现在,它的中央多了一座高耸入云的方尖塔——皇帝锋。罗兰就这样无言地注视着一切,回忆让所有战士沸腾的传说,绷紧全身的神经,试着让自己进入最佳的战斗状态。
但是紧接着,从对面传过来的咆哮声几乎撕裂了他的耳膜。当对手足足有六米高的身躯走进罗兰的视线时,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充分准备的青年禁不住浑身颤抖起来。巨人的全身都包裹在铁板一样的铠甲中,手中握着的大棍比青年的腰更粗,只有一颗布满血丝的眼睛证明了它的身份。
“我的天最残暴最嗜血的独眼巨人!”罗兰的牙齿格格做响“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现在还认为他是帝国派来的卧底吗?”韦沃微笑着问兽人。
“”由剑术高超的死囚单挑全副武装的独眼巨人,随后再继续血腥的车轮战,这样的角斗的确很让人兴奋。不过对于艾德王子来说,今天他的注意力却集中在了竞技场的贵宾席上,自己的座位旁——在那里,一位美丽绝伦的精灵女子正斜依着椅子,她有着比雪更白皙的皮肤以及海水般湛蓝的长发,在翠绿色连衣裙的衬托下,看上去就像是只存在于童话中的美人,凡人永远无法触及的艺术品。
来自遥远国度的精灵公主,奥露哈-恰萨利。
“不过真没想到,以高雅闻名的精灵也会喜欢观赏这样的角斗。”王子故做亲近“亲爱的奥露哈,我想我有义务提醒一下,过会的场面可是会非常血腥的。”
“对于长期处于流亡生活中的人来说,一点点血腥算不上什么。”精灵抱以妩媚的笑容“如果不是三天前恰巧遇到王子殿下的狩猎队,恐怕我和我的侍卫此刻已葬身于叛军的乱刀之下了。那些暴徒见到贵族就杀,连使节都不放过,实在是太残忍了。对吧,艾伯塔?”
站在两人身后的精灵剑士默默地点了点头。
“所以现在看着被俘虏的叛军在竞技场内与猛兽撕杀,也并没有什么。”奥露哈淡淡地总结。
“当然当然,现在您完全不必担心,身为索非亚帝国的王族,我绝对不会让那些愚民打扰到我们的,而且我还会让他们上演一出好戏。”艾德说着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女孩的手,细腻的感触顿时令他全身热血沸腾。
这真是上天恩赐给我的礼物!艾德-林诺特这样想着,几乎快要笑出声来。他相信以自己的手腕,用不了几周这个漂亮的精灵就会躺在后宫的床上了。或许那个侍从会有点麻烦,可是即使剑术再高超,在整个索非亚近卫军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何况他们之间也的确只是主仆关系而已。王子回想着几天来自己试图与奥露哈亲近时对方的神情,然后如此判断。一定是我想得太多了不过,多杀一个人和少杀一个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正当艾德遐想连翩之时,独眼巨人的咆哮声将他的思绪拉回了看台。嗜血的王子兴奋地注视着身形庞大的魔兽,期待着即将到来的杀戮。但是他却并没有察觉到,当那个金发男子走出阴影时,奥露哈的如水的双眸却在那一瞬间完全冻结了。
那是!?
精灵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一不留神就喊出声,然而尘封的记忆却依然如潮水般涌出,令她的全身颤抖起来。
下一刻,巨人的铁棍当头砸下。
罗兰急忙侧翻,以狼狈的姿态躲过了这一击——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尽管自己鬼使神差地选了最巨大的双手剑作为武器,可是这“最巨大”的东西在对方眼里看来,恐怕和牙签没什么区别。
这种应对方式非常有效,几个回合下来,大棒都没能击中四下乱滚的目标。接二连三的失败激怒了独眼巨人,它于是运起全部力量,铁棒顿时舞成了一架恐怖的风车,地面上也跟着扬起一阵又一阵的尘云。眼明手快的罗兰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青年不顾从身旁呼啸而过的大棒,奋力冲进烟雾中企图突围。
可是这次他的判断却失误了——独眼巨人定位猎物的方式,并不是仅仅依靠视觉和听觉。当罗兰隐匿于尘埃中缓慢移动的时候,反而成了最佳的靶子。当大棒携裹着狂风刮来的瞬间,年轻的角斗士甚至来不及躲避,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正面格挡。
一声闷响过后,那柄脆弱的双手剑立即断成两截,剑头飞得无影无踪,只剩三分之二弯折的剑刃还连在握柄上。罗兰自己也被冲力甩了出去,猛地撞上竞技场正中的方尖塔,全身撕裂般的疼痛令他几乎昏厥。独眼巨人看着半跪在地的猎物,满意地低吼着,缓缓走近,然后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这位小朋友要完蛋了。”格雷罗若有所思地看着竞技场中央,一旁的韦沃叹了口气。
“快杀了他!好戏还在后头呢。”艾德王子兴奋地舔了舔嘴唇,下意识地自言自语“鲜血会让独眼巨人变得更疯狂!”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巨人发动了进攻。粗大的铁棒裹着刀割般的劲风,像山一样压向无力反抗的青年。然而紧接着,罗兰周围的空间却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空气挤压成了透明而坚固的屏障,铁棒在撞上去的瞬间竟然被弹开了,猛烈的反冲力甚至令独眼巨人自己也后退了好几步。
奥露哈依然端坐在贵宾席上,她的瞳孔中却掠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微光。
死斗中毫无征兆的异变令全场哗然,可是年轻的角斗士却注意不到这些——夺去他目光与思考的,并不是侥幸生还带来的喜悦,而是一望无际的血红色。
充斥着喧嚣的角斗场在一瞬间突然变样,就象回到了百年之前的全盛时代。无数战士从罗兰的身旁飞奔而过,在他的眼前奋力撕杀。无论是武器的利刃、飞舞的沙尘、战士眼中的光芒还是身体中流出的鲜血,一切全都是红色的。而在这片赤红的海洋之中,最为耀眼则是矗立于热砂战场中央的那座方尖塔。
简直就好象是正在燃烧着的墓碑,火焰构筑的立柱,刺眼而灼热,让人不敢正视。
大概皇帝就是那样存在的吧?
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热砂战场所展现出的海市蜃楼,青年觉得自己的身体中有某种未知的力量正在逐渐醒来,那股力量肆无忌惮地烙进他的灵魂,令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沸腾。紧接着,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四肢全都不听使唤了!
罗兰顿时大汗淋漓,脸色苍白。他挣扎着妄图与操纵自己的力量搏斗,可是收效甚微,尽管自己已经拼上了全部意志力,身体却根本没有反应。
下一瞬间,他的人和剑已经化为一道闪电,直射向再次扑来的独眼巨人。铁棍迎头砸下,可罗兰却不闪不避,只是轻微侧移便让了过去。呼啸的狂风卷起青年金色的头发,映照着那双火焰般燃烧的瞳孔——与刚才判若两人。
如鬼魅一样的身影沿着铁棒迅速窜上巨人的肩头,然后轻巧地跃到庞然大物的后背,开始以手中的断剑狠狠劈削着保护颈部的铠甲。独眼巨人不得不扔下铁棒,笨拙地摆动着双手,试图抓住自己脖子上的猎物,可是每一次都落了个空。
罗兰躲开了全部攻击,并且同时在巨人铠甲的颈部斩开一道细而窄的裂缝——宽度足以让死亡延伸进去。只见银光一闪,角斗士手里的断剑已经齐柄没入独眼巨人的后颈,截断了脆弱的脊椎,然后一直插到致命的大动脉中。鲜血就像泉水般从那件铁铠的各处喷了出来,独眼巨人甚至来不及呻吟就倒在了地上,庞大的身体再也无法动弹。与此同时,浑身是血的青年也已轻巧着地,一脸茫然的表情。
容纳近十万人的看台一片寂静,过了好几秒,观众才以热烈的欢呼声回应这个带给他们惊讶的角斗士。
“怎可能?”艾德以无法置信的眼神看着赤红色的战场,扭头问一旁的大臣“你从哪里找到那家伙的?”他用手指着远处的罗兰。
“这他应该是监狱里的死囚。”大臣断断续续地回答,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王子殿下,请您原谅微臣的过失,我实在没想到那个奴隶居然”
“居然拥有那么高超的剑术?”艾德很有风度地微微一笑,然后摆了摆手“没关系,我喜欢惊喜的感觉。”他说着转向一直保持沉默的精灵女孩“一场出人意料的角斗,您觉得满意吗?”
“非常满意。”奥露哈再次以迷人的笑容回应“不过我有些好奇呢,王子殿下是否能告诉我那位角斗士的背景?如此年轻却掌握了这种技巧,相信他的过去一定充满了神秘色彩。”
艾德立即对身旁的大臣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地点了点头,迅速离开了看台。
“在今晚的舞会上您就可以得到答案了。”王子以自信的语调回答,但接着却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不过接下来的战斗会更加残酷,北方野蛮人和狂暴矮人比巨人更狡猾,他是否能存活下来还是个问题呢。”
精灵的脸色在瞬间变了一变,她勉强回答:“那就让我们一起期待吧。”
罗兰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巨人的尸体旁,警惕地等待着。他记得那股力量操纵自己的每一个细节——流畅得达到了自己无法想象的极限,而非一个被操纵的木偶——可即使如此,他还是没有半点头绪。更糟的是,角斗士现在并没有时间去思考自己体内的问题,因为下一场战斗很快就要开始了,而自己却依然被留在这里,并没有被赋予休息或退出的权利。
究竟还要面对几个敌人?或许他们根本就是打算弄死我?罗兰不安地想着,但求生欲却使他无论如何也不肯放过休息的机会,即使紧接着面对的会是绝望。
竞技场一侧的铁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然后重新打开。一群全副武装的野蛮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握着的不是沉重的铁锤,就是巨大的战斧,每个的脸上都带着凶悍的杀气——在进入战场前,这些同样身为死囚的角斗士已被告之,只要能活下来就能获得自由,所以他们正迫切地想要切碎自己眼前的全部障碍。
索非亚帝国的贵族非常懂得如何理由诱惑让角斗变得既血腥又刺激。
看着那些疯牛一样冲向自己的野蛮人,罗兰咽了咽口水,然后机械地举起手中的断剑,但突然间他的身后却响起一了阵尖锐的风声。角斗士来不及多想,身体已向后高高翻起,让袭来的锐器从自己身下飞过。而在身体凌空,全身倒转过来的瞬间,罗兰一把抓住了那锐器的末端。
是一把全新的剑!
青年握着剑着落在地,他发现自己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刚才那些嘲笑他的囚犯此刻就站在身旁,同样全副武装,手持利刃,和他一起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嗨,我是韦沃。”刚才审问他的那名男子友善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努了努嘴“那家伙叫格雷罗。”
“你们”罗兰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接下来是长时间的车轮战,全灭的一方会立刻被下一批角斗士替补上,如果我们这组想活着下场,至少需要承受三波进攻。”韦沃自顾自地解说,俨然是一个角斗行家“节省点体力,这样才不会倒下。”
“这样,才能获得自由。”兽人低声地自语着,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看台上那显眼的翠绿色身影。
下一刻,两股刀剑丛林已撞在了一起,飞溅的鲜血令热砂战场看上去格外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