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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郑村坝之战之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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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隶、燕飞同苏合、巴特尔、哈森带着朵彦三卫,当晚又向西走了五十里,天微微亮的时候折向南,在一片丘林中隐藏行迹,休息了一天,晚上趁着黑夜继续向南走,到了第三个晚上,进入了恒山山脉。

    恒山为五岳之北岳。绵延五百里,号称一百零八峰,山势巍峨,气势壮观,传说八仙之一的张果老就是在恒山隐居清修。

    恒山是塞外高原通向冀中平原之咽喉要冲,自古乃兵家必争之地。平型关、雁门关等都是恒山险要关口之一。

    朱隶并不打算在关口袭击李景隆的援军,不要说现在关口的守卫军仍是朝廷的兵马,就算让他们拿下,三千骑兵也不是干守关这种活的,朱隶之所以将兵马带到恒山,目的只有一个,便于隐匿行迹。

    大队兵马隐藏在山麓中,如同一个尘埃坠入大地,在宏伟的群山中,不要说藏几千人马,藏几十万,也不容易找到。除了每天派出探子侦查李景隆援军的动静外,大队的其他人如休假一般,可惜天气尚早,没有多少野味供他们狩猎。三天后,派出的探子终于回来了。

    “报,李景隆的援军大约十万人,统帅布政使王洪,先锋都指挥佥事使韩一桶,估计一天后先锋约一万人过恒山,大军两天后能到达恒山。”

    “很好,很详细,你叫什么名字?”朱隶见来人说话口齿伶俐,说话简单扼要,非常满意。

    “回禀将军,小的王景洪。”

    “辛苦了,领了赏,下去好好休息吧。”

    “谢将军!”王景洪起身走了。

    朱隶望着王景洪的背影,问坐在一旁的燕飞:“我怎么觉得这个人很眼熟。”

    燕飞瞥了一眼朱隶:“你当然眼熟,你还跟他说过话。”

    “嗯?什么时候?”朱隶很诧异。

    “他是三宝的朋友,跟三宝关系不错,新年的时候来过将军府。”

    朱隶嘿嘿傻笑:“你知道我不记人。”

    “所以我很奇怪,我当时那个样子,你怎么把我认出来的。”

    朱隶不屑道:“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一顿又道:“我也很奇怪,你把银子藏那里了,接你回来时,并没看到你有钱。”

    燕飞站起来,向火炉里添了点木材:“当然藏起来了,当初等你来,本是想告诉你藏宝的地方。”

    “为什么没说?”

    “怕你见财起意杀了我。”

    “哈哈哈!”朱隶和燕飞同声大笑。

    一天后韩一桶带领一万前锋从他们眼皮底下过去,朱隶没有下令袭击。

    第二天统帅王洪带领主力军从他们眼皮底下过去,朱隶仍然没有下令袭击。

    苏合忍不住了。回到营帐骂道:“老子都闲出鸟来了,没见过这么胆小的统帅。”

    朱隶沉着脸走过去,看了他一眼,一拳攻向苏合面门,苏合一侧头,避了过去,众人都诧异着看着朱隶,苏合是不该骂统帅,但朱隶也犯不着动手打人。

    朱隶一拳没打着,也没说什么,转身出了营帐。

    巴特尔和哈森劝道:“朱将军这样做,自然是有他的想法。”

    一旁的燕飞笑笑,忽然一拳打在苏合的胸口,苏合不防备,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拳,一屁股做在地上。

    巴特尔和哈森立刻对燕飞怒目相向,这也太欺负人了,朱隶没占着便宜,换燕飞上,当我们蒙古没人啊。

    已经走出营帐的朱隶脸上含着笑意,啪啪地拍着手走了进来,伸出手拉地上的苏合。

    苏合瞪了朱隶一会,终于也伸出手,到底朱隶是统帅。

    “说说,为什么我没打着你,燕飞打着你了,论武功,我们两个不相上下。”

    燕飞将手搭在朱隶的肩膀上:“确切地说,朱隶比我略高一筹。”

    苏合气呼呼地说:“燕大侠偷袭。”

    朱隶笑了:“我打你的时候你有防备,燕飞打你的时候你没有防备,是这样吗?”

    苏合瞪了燕飞一眼,点点头。

    “依你看这两天过去的前锋和大军,军容怎么样?”

    “很好,队列整齐,将士精神饱满,阵形不乱。”苏合流利地回答。问老子这种问题,老子打仗的时候,你还留鼻涕呢。

    “你说,他们是处于有准备呢?还是没准备?”朱隶再问。

    “当然是有准备,过这种险要的地方,怎能不多防备。”苏合看了一眼朱隶,不是这种最普通的问题你也不懂吧。

    可是为什么朱隶和燕飞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而巴特尔和哈森的表情却变得古怪。

    “如果这两天袭击前锋和大军,就好像我刚才打你那一拳,不仅打不到你,还可能被你反击。”

    “所以,你要等燕大侠打我那一拳的机会。朱将军,老苏是个粗人,说话不过脑子,您大人大量,原谅老苏。”苏合说着单膝跪下,巴特尔和哈森也跟着单膝跪下。

    朱隶和燕飞忙将三人拉起来:“苏将军说哪里话,战场的交换意见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怎么会介意,刚才沉下脸,是想做这个实验告诉你这个道理。”

    “朱将军用兵如神,我兄弟三人佩服之至。”

    “我也是在慢慢学,以后要向你们请教的地方还很多。”

    “朱将军真是谦虚。”

    “谦虚使人进步。”

    “哈哈哈”朱隶一句话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三天后,苏合兴冲冲地回来报告,

    王宏的大军不适应寒冷的气候,军心不稳,尽显疲态。

    朱隶眯起狐狸一样的眼睛:“那还等什么?这几天闲得我蛋疼。”

    燕飞含笑瞪了朱隶一眼,苏合、巴特尔、哈森则哈哈大笑。他们越来越喜欢这个年轻却很计谋的统帅。

    没等入夜,用朱隶的话说:公平点,睡着了打他们不仗义。其实朱隶心中的小九九是虽然选择黄昏时进攻,对方的伤亡会比夜间进攻要小,但造成的恐慌却大的多。

    朱隶的目的是让这支大军尽量多地减员,杀他们几个人与让他们大批量的当逃兵,他当然选择后者

    朵彦三卫的三千骑兵像一把尖刀,在王洪9万人大军组成的巨人身上来回游动,所到之处人仰马翻,鬼哭狼嚎,朱隶将三千人分成了五个组,由朱隶、燕飞、苏合、巴特尔、哈森各带一组,不仅从五个不同方向进入,而且从五个不同方向冲出,快,是本次行动的宗旨,一进一出,不得超过半个时辰。

    当五组人在重聚在一起时,王洪的大营已成了一片火海,而三千骑兵连头发都没有伤到。

    当天黎明十分,他们赶上韩一桶带领的一万人先锋,再次如法炮制,这次速度更快,不到半个时辰,五个小组全部撤出,从容远遁。

    辛苦了一夜,朱隶十分体谅地让大家休息了三天,第四天急行军三百里,稍事休息后再次骚扰王洪大军,这回轻车熟路,马不停蹄直接将驻扎不是很远的前锋也连带袭击了一番,再次远遁。

    两次袭击,王洪连人影都没有看清,大军连伤带逃已减员了近万人,最狠的是两次朱隶已经烧了他们四分之一的粮草,此处距离大同还有半个月路程。

    而后面这半个月的路程,朱隶也没让王洪消停,如此的袭击反复进行着,朱隶乐此不疲,王洪则气得能把朱隶生吃了。

    终于到达大同时,王洪的十万大军只剩下了不到七万,每天夜里都发生大量的逃兵事件,屡禁不止。

    而更让王洪气愤的是大同根本没有受到围攻。

    “你不是说燕军派三万大军进攻大同,请求朝廷支援吗?”王洪吃不到朱隶,只想把眼前跪在地上的大同守备,千户马巢吃了。

    马巢战战兢兢地回答:“一个多月前,燕军确实派出了三万大军从北平出发,目标是大同,统帅是朱隶,副统帅朱能,这三万大军除了有新归附燕军的朵彦三卫外,还有七千藤甲兵和两万精兵。称得上燕军的核心部队,他们一旦进攻,大同最多能守三天。”

    “这个本官知道,他们现在人呢?”

    “半个月前失去了他们的踪影。”马巢把头埋得更低。

    “三万人马,找不到了?”

    “是,派出去了十多个探子,都没有找到。”

    王洪长叹一声,这根本是个陷阱,燕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进攻大同,他的目的就是要把自己调出来耍着玩。

    下一步该怎么办?守在这里,朱隶不进攻,守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回去,朱隶带着朵彦三卫一定还会像来时那样不停地袭击他们,对于王洪来说,那比恶梦还恐怖,无论他怎样布防,他们总能来去自如。

    在离大同不远的一处山坳中,朱隶、燕飞以及苏哈等五个人喝着马奶子酒,吃着从王洪大军中抢来的肉干等,苏合谦逊地问道:“为什么我们总要休息几天,然后急行军,每天走一些,不就用不着这样辛苦?”

    朱隶左右看看,拿起一块肉干:“你拿住了,我要抢过来。”

    苏合憨憨一笑,双手握紧:“来吧。”他的吧字音还没落。肉干已到了朱隶手中。

    苏合不相信地看看自己的手:“这次不算,我还没准备好,再来一次。”

    “好啊。”朱隶将肉干还给苏合“拿住了哦,准备好了没有?”

    苏合紧握着肉干,紧张地点点头。

    朱隶拿起一个木棍,慢慢地拨弄着火,苏合等了半天,见朱隶根本没有动作,刚要开口,陡然觉得手内一空,肉干又到了朱隶的手中。

    “看明白了吗?没防备和速度快要结合着用,你有防备我速度再快,也要跟你硬拼,反过来,我速度慢了,就给了你防备的时间。”

    朱隶说着拿着树棍在地上画着:“我们的朵彦三卫也是这样,如果跟在王洪的大军后面,王洪有两个可能,一,时刻防备我们,二,为了不防备我们,掉过头来打我们。而我们也要防备着他们的偷袭。像我们现在这样,王洪根本找不到我们,还必须时刻防备我们,但防备总有松懈的时候,他防备松懈,就是我们进攻的时机,我们速度快,他便来不及防范。”

    苏合三人听得频频点头。

    “我们虽然坐在这里,我们的探子却一刻不停,随时注意着敌方的动静,为我们提供最有利的进攻时机。我们这次出来,练兵也是一项重要的任务,提高我们的速度,对日后有效的攻击对方,保存自己的实力都会有很重要的作用。”

    朱隶这边给苏合三人讲着军队速度的重要性,远在北面,朱能也在中军帐中给将领们讲急行军的重要性,为了达到朱隶的要求,朱能已将大军带进了西北大草原,马巢上哪能找到他们。

    不过朱能显然没有把这个道理讲的很清楚,连续几次的急行军,速度是上来了,怨言却不少,朱能实在讲不通,把脸一沉:“这是朱将军临走时下的命令。”

    众将领不吭声了,朱隶的能力他们是知道的,他不会下没有意义的命令,重要的,朱隶治军严厉,可以有牢骚,但军令必须执行。

    而在北平城,另一种形式的战争也悄然展开。